第九章所谓情动(1)
所谓情动
陈莓觉得自己好像被什麽脏东西卡到了。
例如现在。
「班长班长，那看起来好重喔我来帮你吧！」说着，李澈就从她手上接过垃圾袋，陈莓看着他飞快的跑到垃圾场把垃圾丢掉，又飞快的噙着笑跑回她身边。
一回来就用手在她的手臂上抹一抹。
「g嘛啦！」闪避不及，陈莓皱着眉瞪李澈。
「帮你丢垃圾，把脏脏还给你。」
「……什麽脏脏……还叠字，你是小学nv生吗？」陈莓一脸嫌弃。
「班长班长，我们去吃午餐吧！」
「班长班长，我们去扫地吧！」
「班长班长……」
「班长班长……」
忍了一整天的陈莓终於在「班长班长，放学了我们一起回家吧」中爆发。
「你到底想怎样？」
「班长你终於理我了。」李澈露出白的晃眼的牙齿。
「你要g嘛？」
「没g嘛，只是想拜托班长帮我一个小忙。」
「我很忙的，没空陪你玩。」陈莓说着，走没两步就感觉到自已手腕被拉住。
「我只是想请班长，在音乐段考前稍微指导一下而已。」
「那没什麽好指导的，只不过是唱校歌罢了。」
「对啊只是唱校歌，不会耽误班长太多时间的。」
「随便唱唱就好，反正音乐科成绩不重。」还以为李澈是在乎成绩，陈莓想到当时李澈去求音乐老师的举动，好心的安慰他。
「不不不，不是那个原因。」李澈无奈的摇头，要是只是在意成绩这麽简单的事情就好了，他也不用这麽烦恼，但要他开口直接说那个原因他又有点难以启齿。
眼前的人很有可能是救命的最後一棵稻草，怎样都不能放，不管用什麽手段……
李澈咬牙，心一横，「班长，要是你不答应，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莓挑眉，还没来的及想李澈要如何对她不客气，就听见那人说：
「那我就跟今天一样一直缠着你，缠到你答应为止。」
「班长你不是最怕麻烦了？到时候有闲话出来会更麻烦吧？」李澈感觉到自己嘴角有些ch0u蓄，但还是敬业的挂起痞笑。
为了个音乐考试不惜让自己反派了一把，李澈自己也是醉了。
竟然敢威胁她？
陈莓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澈，这人还真够无耻的。
不过，
「……你可以试试看。」用力挣脱李澈握住自己的手，陈莓丢下这句话，送给李澈一计狠瞪，离开教室。
想威胁她，门都没有。
就看谁可以笑到最後。
一个礼拜後，每天都来光顾的陈莓没有意外的出现在花店挑选班级该用的花，江诗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小莓……你还好吗？」
「没事啊，g嘛？」陈莓看了看价格牌，努力寻找最低价。
「可是最近，你们班……」好像有什麽奇怪的传闻……犹豫着该怎麽向陈莓开口又不会伤害到她，江诗也在努力，只是跟陈莓努力的方向不同。
「对了。」陈莓突然抬起头，「你帮我找一下，有没有……」
江诗听完，愣了一下，「小莓你为什麽要这个？」
「别问了，这里有没有卖？」
「有是有，可是……」
「那就给我那个，多少钱我都买。」反正是班费支出。陈莓难得挥霍一把。
「好……」既然是顾客要求，江诗没有理由不答应，只能按照陈莓要求，包装好交给对方。
「谢谢惠顾。」
「谢了，掰。」
看着陈莓离去的背影，江诗有点担心。
「陈莓姊今天怎麽了，好像怪怪的？」也在花店帮忙的弟弟江浩拿着盆栽凑过来问。
听到弟弟这样说，江诗脸上的担忧又更浓了。
连江浩都看的出来……
小莓她……确实很生气对吧……？
最近，城中一年级蔓延一个传闻。
「班长，你今天迟到了五分钟喔～」一打开教室的门，看到的就是最近让陈莓心烦意乱的人。
自从那天李澈向她提出要求被拒绝後，李澈就像甩不掉的金鱼便便一样跟在她身後，走到哪跟到哪，完全不避嫌，瞬间高一一班的李澈，疯狂追求同班班长陈莓这个传言甚嚣尘上，谣言不胫而走。
陈莓才总算知道他那天的威胁指的是什麽。
「班长你知道吗？刚刚你晚到的五分钟里面，有三百秒的时间我都在想着你喔，是不是很浪漫？」
从那天开始，李澈就没有再压线进教室，反而和她一起早早就来报到，然後说一些乱七八糟的废话。
李澈笑咪咪的凑了过来，陈莓瞟了他一眼，很想跟他说：耳朵那麽红，就不要讲那些臭流氓会讲的话了，很没说服力。
「班长今天买什麽花？」从那之後陈莓就没有再回覆李澈的任何一句话，一句都没有，眼神也不给，但李澈还是很有毅力的每天锲而不舍跟她搭话。
「溪荪。」一个星期以来陈莓的第一句话，李澈瞪大眼，看着对方目不斜视的摆弄着花束接着转身冷冷扔下这句的身影。
这是什麽花？
李澈拿出刚买的哀凤查：
溪荪，鸢尾科鸢尾属植物，生於沼泽地、sh草地或向yan坡……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想要知道的是──
「溪荪的花语是……愤怒……」李澈读出网页资料，忍不住苦笑。
好像真的，惹怒她了。
接下来这个礼拜，每天的花，李澈都查了花语。
星期二，孤挺花，花语：喋喋不休……
星期三，金鱼草，花语：多嘴……
星期四，夹竹桃，花语：咒骂……
转眼到了星期五，本星期的最後一天──
hse白头翁，花语：绝交……
「……」这让他如何是好？
「班长，你擦窗户啊？我来帮你吧！」
远远又听见那个烦人的声音，陈莓眼观鼻鼻观心，默念天上圣母经，不去理会李澈自顾自地站在窗外拿起报纸帮她擦另一面的玻璃。
「班长我找不到你fb耶，你有fb吗？」
「还是你都用ig？现在大家好像都b较用ig？」
陈莓忽视的很彻底，在外人看来就是李澈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努力的将玻璃擦得晶亮，下星期就是整洁b赛，陈莓b以往擦的更专注认真──当然不排除是因为想要隔绝李澈。
陈莓低头擦着玻璃，玻璃的折s让她无端想起了日剧里挂在屋檐的风铃。
夏日的风没有春风多情，也不似秋风多愁，更不像冬风凛冽。它是凉爽的、带点青草味道的。轻拂过少年纤细的颈脖，带走溽暑的汗水，也扫过少nv夏季的裙摆，卷起了披散在背後的发丝。
忽然，像鹦鹉般喋喋不休的李澈停止了。
陈莓将鬓发缕到耳後，抬起头来看到的，便是李澈微笑安静凝视她的模样。
「班长。」他轻唤，声音透过玻璃，温柔得有点失真。
他这副样子太难得，让陈莓有些慌。
李澈只是淡然一笑，眼睛弯了起来，一双眼像是盛满了整个夏日，使得周围的所有都黯然失se，只有他闪闪发亮。
他眼神里好像藏了什麽，那些让她看不清的东西让她有点想逃。
她又想起了日剧里的风铃。陈莓想，现在这种情况，她好似都能听到风铃清脆的声音。
实在太安静了，静的都能听见自己鼓动心跳声。
陈莓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是手机在震动。
她掏出手机。
「班长，你b江诗可ai。」
他在说什麽……
陈莓收起手机，她瞪李澈的凶狠表情看在对方眼里还有几分狠狠的娇羞。
李澈忍俊不住轻笑出声，笑声隔着玻璃传到陈莓耳中，让她觉得像是老旧收音机播放的广播，断断续续的，拨弄她的心弦。
……隔着玻璃对望什麽的，真的乱暧昧一把。
陈莓低下头心想，用力的擦玻璃。
居然还对她使用美男计……以为这样她就会屈服吗？
太天真了！
两人没有再有任何互动。
陈莓打si不抬头的认真擦玻璃，李澈看着对方擦得很用力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她，那块玻璃都快被他们擦到变透明了……
不过陈莓那种yu盖弥彰的反应，他倒是觉得很可ai。
「我说的是真的喔，班长。」李澈看着陈莓的背影轻声说道。
陈莓擦完玻璃离去前丢下了一句「另一面就交给你了」，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也没有看着李澈讲，从头到尾李澈都只能看到陈莓的浏海。
真的，真的觉得她很可ai。
结束合唱团练习的陈莓走在校园，表情有些低落。
还没找到伴奏者，但距离b赛时间只剩下半个月……
「……难道真的只能弃权了？」她这麽问自己。
刚升上高中就接任团长的职位，甚至担任独唱的部分……
她知道很多人不服气，不只是同级生，更多的是学姊们。
「那个一年级的到底什麽来头？」
「听说她以前国中的好像赢过很多b赛。」
「那又怎样，一年级而已，就当团长，不会太嚣张吗？」
「……」
起初，那些闲言碎语她是不在意的。
她也没有想要掌权，只是老师直接指派，她也很难拒绝。
她想，只要自己做好，时间总会证明一切。
只是刚刚的批评，她真的很难不放在心上。
「听说她最近好像谈恋ai了，不是说他们班上有个男生在追她吗？」
「哇，社团的事情不好好弄，原来是因为在谈恋ai啊！」
「到时候害我们不能b赛怎麽办？」
在今天依然没有伴奏者的情况下，大家排练也都显得兴趣缺缺，陈莓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却听到背後传来毫不掩饰的讽刺。
握住拳，她猛然回头。
学姊被她的动作吓到，再加上陈莓的表情还有那身骇人的气场，学姊有点站不住脚，却还是逞强的y撑，「……你想g嘛，我们说的本来就事实……」
「找伴奏者这种事情，我觉得是要社团的大家一起来想办法的。」陈莓冷静
地说道。
「之前伴奏的学姊不能来，我和老师商量过後就马上将这件事情公布给大家，社团的各位一起找，总b我跟老师找来的快。」
「可是学姊你们，好像都事不关己一样。」
「真正在做事的没几个，学姊你们在那里只出一张嘴不觉得心虚吗？」
与平日的低垂顺目的温和模样大相迳庭。
陈莓豪不讳言的直指，态度不到不恭敬，但语气完全没在跟人客气。
「至於我的私事，我认为没有跟学姊你们交代的必要。」
没有想到眼前的学妹会这样对待自己，学姊们愣了几秒後回过神，自觉理亏的她们自觉面子挂不住，理应直接放弃对峙离去，却又不想就这麽败下阵来，y是找了个自认可攻击的理由反驳。
「少说的那麽冠冕堂皇，你就是忙着跟班上同学谈恋ai吗？你其实也没有认真找吧？」
「对啊，学校都传遍了，你不要想装傻。」
「学姊来讲这个不觉得很没说服力吗？我以为连做都没做的人是没有资格评论的？」陈莓冷眼看着眼前心虚的兵荒马乱的学姊们，在心里冷笑。
「谁说我们没在找，我们也有找啊，你有什麽证据说我们没找，我们只是没找到适合的人选而已。」
「而且你是团长耶，团长就是应该要负责啊！」
与学姊的争执最後被其他社员制止而不了了之。
她们有句话说得没错，她是团长，她确实必须负起更大的责任……
结束争吵过後居然已经这麽晚了，陈莓看着窗外的月se，再想到刚才与学姊们争执的情况，第一次觉得孤立无援了起来。
「班长！」突然被叫住，陈莓愣在原地。
迎面而来的是那熟悉的人影。
「班长，你怎麽今天那麽晚？」李澈笑嘻嘻的走来。
「合唱团练习到现在啊，不愧是班长这麽认真。」
「喂喂班长，不要不理我啊！」
「班长……班长……？」
见陈莓都不理他，李澈跑到她面前，然後凑近弯下腰，「怎麽了？脸se这麽差？」
陈莓不语，看着眼前的李澈，想起刚才社团学姐的话，想着就是眼前人这个人让她平静的生活掀起涟漪。
她平常总是努力做好自己分内工作不让人抓住尾巴，但李澈近日的所作所为却让人抓到突破口，以此来攻击她……
全都是他……都是李澈害的……
「……走开。」闷闷的说，陈莓撇开脸。
「班长……？」李澈伸出手要触碰她，被陈莓挥开。
「不要再烦我了。」
「我不会帮你的。」
「也请你除了公事以外的时间不要再找我交谈。」
「班长……你怎麽了……是发生什麽事了吗？」李澈觉得眼前的人有点怪异。
「跟你没有关系。」陈莓一想，不对，哪里跟他没有关系。
「……都你害的。」对，没错，都是李澈的错，「都你害的。」她又重复了次，音量加大，「借过。」说着就从李澈身边大步离去。
而李澈愣愣地看着陈莓离开，不懂自己哪里惹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