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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冷战

 

「亲ai的林悬」,擦掉。「你好,林悬」,再擦掉。「林悬大坏蛋」用力擦掉。江晚晴抖了抖橡皮碎屑,在被r0u得灰浊的信纸上重新下笔,「林悬,你到底在气什么」

这个开头不错。除此之外,她似乎也无话可说。

江晚晴拿出张新的信纸,重新誊写了一遍,再加上十个问号九个感叹号——

「林悬,你到底在气什么??????????!!!!!!!!!」

她的困惑b气愤要多上一点。

信纸的右下角印了一只小北极熊,像她握铅笔一样攥紧了拳头。很好,跟她的心情很符合。

江晚晴站起身来,一边走一边把纸对折了塞到小信封里,然后拍到林悬的桌子上。

男生抬起头来,视线在她和桌面上打了个来回,拆都不拆就把信封推到一边,低下头继续看书。

江晚晴顿时被这个充满了轻蔑意味的动作激怒了。

自从上次和林悬在药店尴尬的偶遇之后,男生已经有两周没有跟她讲过话,不管她在微信上发过去的笑话是否有趣,习题是否容易解答,都像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她有些粗暴地展开信纸,按在书页上面,“林悬,如果你不想跟我说话。那就写字好了。”

男生摘下一侧的耳机,与她对视了三秒,终于开口道,“你这样很无聊。”

江晚晴的心脏钝痛了一下,脸颊唰地烧起来,视线都有些模糊。她在眩晕中想,还好现在是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被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她可能会忍不住哭出来。

快讲些什么,不要这么丢脸。脑袋里有个声音在催促她。

江晚晴深x1了口气,双手撑在课桌上,鬼迷心窍般地凑到男生摘掉了耳机的那侧,“林悬,你何必这样瞧不起我。如果你对我好一些,或许我也会和你睡。”

男生的身t本能地震了一下,江晚晴看到他的耳廓红起来,逐渐向下蔓延。林悬转过头来看她,正要开口,教室的门却被推开了。

“晴晴?你在等我吗?”江雪辰略微诧异地问。

”没有!”江晚晴几乎未等她话音落下便抢先回答,“我,我约了陈萱一会去蛋糕店。你知道的,施小年要过生日了,她要定蛋糕。”

这是个半真半假的谎言,事后推说自己把下星期的事情记错就好。她脑子一边快速地运转,一边在背后伸手0索,想把信拿回来。林悬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企图,将纸ch0u走了。

江雪辰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流,一时间有些踟蹰,不知道要作何反应。江晚晴挤出个笑容,快步走回自己的位置,把桌面上的东西都一gu脑扫到书包里,“我走啦,要迟到了。拜拜林悬。姐姐一会家里见!”

她不敢再回头看男生的表情,一口气跑下两层楼才放缓脚步,悔意逐渐翻涌起来。她刚才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陈萱和施小年是男nv朋友,也不过是打打擦边球。她和林悬算什么?这下好了,又多了一个要解释的误会。

江晚晴在花坛侧面的长椅上坐下来,忍不住发呆又叹气,头顶落光了叶子的桃树枝看着让人愈发沮丧。

过了不到十分钟,却看见江雪辰和林悬一起并肩从楼里走了出来。

江晚晴惊讶地张了张嘴,没有开口。她坐的地方是个视觉si角,除非向左后方转身才能看到。但是,那两个人都没有转身。

此时天气已经转凉,江雪辰在制服外面穿了驼se的长款大衣,林悬则穿了黑se的短外套,背影看起来十分登对。

江晚晴愣了一会,直到被风吹得打了个寒战才回过神来。

她早该想到,为什么放学后只有林悬留在教室里。

她在等林悬,却忘了林悬也有自己想等的人。

我还真的忘了密码捂脸,不过找回来了

还是好忙。欢迎养肥,但是也请多多留言给我动力好吗,感谢理解t_t

秋冬原本是落叶的季节,不知道为什么江晚晴却长高了快三厘米。她最近因为林悬憋了口气,一下子又掉了好几斤,远远看起来倒和江雪辰有些像。

“晴晴最近瘦了不少,妈妈叫阿姨给你炖只j补一补。”杨慧之抬着她的下巴端详了半天,又退后两步,忽然笑着说,“我们晴晴越来越像姐姐了。就算不跳舞,腿也长。”

江云哲原本在边吃早餐边看新闻,听了冷哼一声,“只长个子,不长脑子有什么用。”

江晚晴吐了吐舌头,穿上外套往门外走,只听见江父还在身后唠叨,“一个两个都不知道冷,她姐姐都冻感冒了,她还不肯穿羽绒服。”

今年的平安夜在周日,学校开了个圣诞party,只需要做些装饰和提供无酒jg饮料就能卖入场券,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她最近对什么都兴趣缺缺,原本不想去凑热闹。但是江雪辰生病了没什么jg神,又不想浪费门票,就叫她穿上自己原本准备的小礼服去玩。

江晚晴刚一走进礼堂,就看见林悬穿了麋鹿玩偶服,头上戴着鹿角,脸上还点了梅花鹿的斑点,跟他凌厉的气质很不相符,看起来可ai又无辜。她的花痴小人久违地偷偷在心里晕倒了一下。

等到林悬的光芒散掉,江晚晴才发现他被几个男生围在中间,脸上的表情倒有点困窘。陆霁招手让她过来,指给她看,林悬把衣服穿反了,不知道为什么绒球尾巴在前面,看起来有些怪异。

“你很低俗诶。”江晚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陆霁自己戴了只圣诞帽,双手cha着口袋,把口香糖吹了个泡泡,“你姐呢?”

“她感冒了,在家休息。”

陆霁露出失望的表情,“那我还来g什么。”

“你不要打我姐姐的主意。”江晚晴皱着眉头警告道。她从六岁跟陆霁一起扮家家酒开始,就深切地了解了这个家伙的恶劣之处。能在那么小的年纪,玩游戏时就脚踏四条船的男孩子,可以说是huax到天赋异禀的程度了。

“那打你的主意可以吗?”陆霁戳了戳她编的丸子头,不小心带出了一绺头发。左手拉着发圈想要把头发塞回去,却越弄越乱。他手上胡乱c作,嘴也不停,讲些有的没的,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

江晚晴气结于心,拍开他的手,想要扯了圣诞帽戴在自己头上,余光却瞥见林悬在看着她,本能地就收回了手。

陆霁反倒神经大条地用食指挑起她的耳坠,“这个珍珠怎么奇形怪状的?”

江晚晴x1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林悬冷着脸转身走了。

旁边的男生忍着笑,把手机屏幕举到陆霁面前,“刚好五分零十三秒。”

陆霁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林悬也是够能忍的,这样都能不翻脸。”

江晚晴这才明白他们在用自己打赌。她也不是好适合圣诞发的但是嗯!

临近午餐的时间点,车流走走停停,好像红se的休止符此起彼伏。江晚晴忍着头痛给沈赦发信息,「给我个面子,别过来。等会吃饭的时候,我会和他讲清楚。」

沈赦大概也在开车,回了条五秒的语音,“只许你跟同学叙旧,我不能也见见林悬吗。”

江晚晴忘记手机不在静音模式,耳膜被震得嗡嗡响,手忙脚乱调好按钮时,男人的回复已经公放完毕了。

沈赦是直来直往的x格,很少会对人冷嘲热讽。这样的语气,显然已经是气急了。

她r0u了r0u太yanx,在心里骂了两句脏话,继续回复,「你见了他又有什么好讲的。我明天和你解释。」

这回沈赦直接把电话拨了过来,她偷偷看了眼握着方向盘的林悬,男人目视前方,倒像是心无旁骛的样子。

真能装。她腹诽着,按了接听,“喂?沈赦?你今天有事不能来了?”

那边停顿一下,沈赦被她气笑了,“江晚晴,你再说一句话,我今天就c得你下不来床。”

“你……”她惊得一时卡壳,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挂断了。

林悬打了右转向灯,一边变道一边问,“需要我告诉他,你刚才是被我抱下床的吗?”

江晚晴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把手机扔到包里。她受够了,最有立场发脾气的难道不是她吗?看来越是不要脸就能越轻松,随便吧。

餐厅是林悬选的,是家老牌粤菜,入门处的鱼缸有一整面墙高,她最怕海洋生物,赶紧把视线移开。

沈赦到得略早些,正在看菜单,见他们进来了也不说话。服务员虽然数学不好,但也是第一次见到客人仿佛多边会谈似的,各自坐在雅间圆桌的三等分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着开口,“需要给您介绍下菜品吗?”

“好啊。”沈赦把菜单合起来放在桌上。

“我们的避风塘炒蟹,广式烧鹅,蜜汁叉烧都是上过美食榜单的。主食的话可以选择海鲜砂锅粥,鲍汁饭……”

“不好意思,她不吃带壳的海鲜。其它的各来一份,再加一个生滚鱼片粥吧。”沈赦转向左边,探身把菜单递过来,“看看你还有什么想吃的?”

江晚晴这种情况哪里有胃口,但还是装作认真看图片。

林悬把冲洗餐具的茶水倒在铜盆里,慢悠悠地开口,“她早餐刚刚吃过粥,换成腊味饭吧,可以吗?”

“……好…”江晚晴从未如此理解「如坐针毡」这个词的含义。

服务员显然是敏锐地嗅到了修罗场的味道,既觉得要有些职业c守,又想看热闹。下单的手指移动得颇为缓慢。

沈赦喝了口水,开口道,“我们有快六年没有见过了吧。”

“嗯。”林悬把衬衫的袖子卷了两折,然后与沈赦对视,“b我以为的要久许多。”

“是吗?”沈赦也把毛衣的袖子撸到手肘,露出小臂处的纹身,“我倒希望可以再久一点。”

“……”江晚晴无奈的单手捂住脸,侧身问服务员,“您下好单了吗?好了的话就请出去吧,谢谢……”

“哦哦,好的。”nv生正听得入迷,离开的脚步略显不舍。

等到门被关上,江晚晴把菜单扔到桌子上,深x1了口气,“我们都不要绕圈子了。林悬,你的手机大概也不需要我赔。我给你道歉,是我走路时太粗心。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沈赦,你……”

男人听她叫到自己的名字,条件反s地看过来,原本澄净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江晚晴想起昨晚那一长串的未接电话忽然有些心虚,语气不由得软下来,“你……你……我们等会再说。”

或许是她的回答符合了心意,沈赦没再说什么,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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