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相对的过度保护Y
「终於结束了呢。」
「虽然对没念书的你来说,读书会究竟有没有真的开始很值得让人怀疑就是了。」
「有啦,我的念书就是帮你们复习顺带自己也复习。」
「你那种说法很让人火大哦,最让人火大的点就在於『这家伙八成说的是事实』这点上。」
「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嘛,是说,」我转过头看向一直和我对话着、却又不是许哲凯的那个人。「为什麽连你都在这里啊?」
所谓的这里是指公车站,平常我自己一个人来搭车、偶尔同行的人会增加一个许哲凯的地方,但今天「叶映彤和她的好朋友们」团。」
「怎麽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在找以後美术课的靠山。」
「作弊仔。」
我和施煜纬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扯了起来,但我真正想确认的也只有一件事。
施煜纬似乎并不知道许哲凯会画画的事情。
果然,还是只能直接问本人了吗?
「啊,是说之前我们社团有个学弟找我问你的事耶。」
「……学弟?」
「是啊,好像是三班的,问我你是个怎样的人之类的,所以我就大方地把你的真面目告诉他了,结果他一脸『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等人物』的表情,啧啧,大概是发现自己原本憧憬的学姊居然如此废柴,想像因而幻灭了吧。」
「先不说那份想像没有幻灭还加剧了,原来那个造谣的学长就是你啊,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等、等等,什麽造谣?」
「许哲凯,你会画画哦?」
「怎麽突然问这个?」
「林沐夏跟我说的。啊、你的r0u看起来好好吃。」
「……你自己不是也有吗?」偷袭失败的我遗憾地看着许哲凯慢条斯理的啃着今天午餐的卤排骨。「以前有学过一点。」
「她说,你画得很好,老师都会称赞的那种。」
「大佬的夸奖不可信。」
「但总之你会画画对吧?」
「是是,所以怎麽了?」
「我想看。」我举起了手,拿着筷子的那只,但啃完了卤排骨的许哲凯完全没看向我,接着夹起了下一道菜。「我不会画了。」
「哪有这麽快的?」
「我很久没画了。」
「欸?」我突然想起了林沐夏的说词,他以前和我一起上过绘画课,也就是说现在……「你没有上课了吗?」
「嗯。」
「为什麽?」
「高二就要开始准备学测了吧。」
「好、好普通的理由,话说原来你这麽认真啊。」
「一般人都是这样的吧,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
「你现在是也想说我很废柴吗?」
「怎麽可能,虽然个x懒散又有点恶劣,但你的能力还不错啊。」开玩笑的迁怒被这麽认真的回应让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个x懒散又有点恶劣是什麽意思?「不过像你和林沐夏这种拥有耀眼才华,又很早就开始琢磨的人不同,多数人都还是会先考大学再说吧。」
「原来是这样。」
未来啊。
我咬着筷子,虽然一直在写小说,成绩表现也不错,但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
小说要怎麽办?要开营利吗?还是当成兴趣?考大学的话要读哪间?哪个科系?……糟糕,一开始思考就发现,要思考的问题还真多。
「我吃完了,先去放餐盘。」
「啊、好。」
我看着许哲凯的背影,再望向教室时钟时赫然发现午休时间快到了,连忙加快速度扒饭,但那个话题却始终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同样挥之不去的还有许哲凯的表情。
总觉得,他好像有些落寞。
月光从窗外透进室内,晕染着薄纱内窗帘的轮廓,但由於角度的关系,那道光芒丝毫碰不着坐在书桌前敲打着键盘的我,当然更有可能的原因是微弱的月光敌不过我桌上的那盏台灯,加上没有通电的室内大灯,完全就是眼科医师会列为「用眼状况反指标」的标准环境。
而我的耳朵上还挂着耳机,里头并不是平常会播放的音乐,而是和早上刚被我钦定的御用绘师的通话。先不提「钦定」和「御用」两个词会不会显得太过自以为了一点,总之我和她约好了要进行共同作业。
「林沐夏。」
「怎麽了?」
「你有烦恼过自己的出路吗?」
电话另一端的少nv在听见我的问题後,发出了像是在思考的声音。「大概会继续画下去吧,然後可能会偶尔接个案子这样,不过应该还是会考大学,只是还在想哪条路b较好走。」
「真是品学兼优的绘画大师说来才有可信度的出路。」
「你也差不多吧,以对外形象来说。」
「那不叫对外形象,那是擅自将他们自己的认知套用在我身上。」
「你讨厌那样子?」
「反正是称不上喜欢。」
「那样的想像不是挺好的吗?」我听见了另一端的轻笑声,是相当轻柔的声音,不得不说林沐夏自身的特质确实非常贴合我从施煜纬那里听来的温柔婉约形象。「反正对你也不坏,就将错就错如何?顺便再把自己一部分的态度修正一下,我想你的人缘会b现在好上许多哦。」
「我对自己现在的形象非常满意。」
「就算疏远其他人?」
「你那样就没有疏远吗?」
「我只是装了点皮毛,对待朋友还是很认真的哦。」
「……你不讨厌被别人擅自施加各种想像在自己身上吗?」
「他们给我设计了个挺好的形象啊,我为什麽要讨厌?」
「是哦。」
「你是因为这样才讨厌和人交流的吗?」
「……」显然林沐夏那支撑着她创作者身分的观察力在此时确实地发挥了作用,不然不可能如此jg确地戳中我想藏匿起来的核心。「可以这麽说吧。」
「你和我想像的有点不太一样。」
「什麽意思?」
「我听说的叶映彤是一个成熟、稳重又略显冷淡的nv孩子,但现在看起来你倒是有着很可ai的一面呢。」在我来得及说出「可ai什麽」之类的质疑之前她就很贴心地进行了补充:「在人际相处方面真是单纯得少见,听起来你仅凭自身的感x为社交圈订定了很严格的标准,同时很固执的按照标准与人相处。」
「……」
「这麽漂亮的nv生,眼光却jg明到有点可怕,从这方面说的话你给人的感觉倒是很符合你的形象,黑se长发和总是面无表情的脸,大概是大家把这种气质跟成熟冷淡ga0混了吧。」她似乎自顾自的得出了结论,而且还在接下来的发言中似乎逐渐暴露出作为绘师的本x:「不过齐浏海给人的感觉有点稚neng,如果要显成熟的话……要是烫大卷变成波浪旁分、然後制服换掉变成套装应该就能完全抹煞掉那种感觉了,平底……不对,跟鞋好了,你再稍微高挑一点会更有气势——」
「现在不是在做我的人设,请冷静一下。」
「不过,为了维护那些标准,感觉需要付出的可不少,如果能坚持下去就好了。」
「唔、嗯,也还好吧。」我的脑海里飘过了那张总是相当淡然的脸。「也是有不会因为传闻擅自对我下判断的人,像许哲凯就不会,应该说感觉不管是怎样的事他都见怪不怪的。」
「……那家伙确实是那样的人没错啦,还有韩宥颐的吧。」
「要这麽说也是,总之还是有认识了很开心的人,不过施煜纬就算了。」
「嗯,他的话就算了。」
我和林沐夏同时笑了出来,但在收住笑意这件事上是她快了我一步:「不过,我可能、还满羡慕你这样子的。」
因为许哲凯吗?
当下我当然没有这麽回应她,但看着明亮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室内,我的思绪彷佛月光般一片空白,又像窗帘的尾端飘忽不定。
我没想过,我这样的处世之道会有人羡慕。
起先因为那些稚拙又纯粹的恶意,为了与之对抗而产生的装甲,居然也会成为令人憧憬的存在。
「说真的,羡慕那种东西可不是好事哦,林沐夏。」
我喃喃自语着,虽然我从来没有後悔过与他人保持着那样的距离,毕竟也是经过了那样的筛选才出现了吴孟佑、韩宥颐与许哲凯,但林沐夏口中所描述的那个带着些许谎言的世界,意外的并不让人像之前那般抵触。
是因为我长大了吗?
随之也习惯了充满客套的社交礼仪。
或许,不只她对我感到羡慕。
如果我是在一个更加单纯、更加宽容的环境下成长的话,会不会也能拥有那样的
「想太多了呢。」
毕竟现状就是,我之前所待的世界可没有这麽友善。
所以,才更加的羡慕起能那样思考的林沐夏。
「真好啊……」
我也希望以前就能遇到一个像许哲凯的朋友。
呃,虽然是有遇到用了另一种方法帮助了我的吴孟佑。
我捏了捏我的脸颊,非常不悦地发现我的嘴角又因为那家伙而上扬了,为了消弭那样的笑容,我翻了个身,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但,依然不能否认。
那时的他,曾经是、我的……
***
小时候。
每个人都会有的时期。
那时候的我,并没有发现到自己所拥有的、如今被我运用在小说写作上的观察力,但隐约还是能感觉到自己与他人有着些微的不同:
我似乎,b他人更容易收到针对着自己的情感,无论是正向的,又或者是负面的。
「叶、叶映彤,我喜欢你。」
「欸?」
,笔迹大概也是丑得要命,很不幸的此刻我也没有那个余力去进行更仔细的整理,只能期望在b赛完、回家彻底休息一番之後,那时的我有足够的心有灵犀去读懂我此时的纪录。
而虽然说翻页了,但其实我的纪录也差不多已经告一段落,盯着那片空白思考了一会後,我终於回想起另一个被我烦恼至今的问题。
「施煜纬。」
「怎麽了?」
「你觉得盒中花火这首歌,究竟想表达怎样的心情呢?」
「欸,我现在是要跟国文班排一探讨文学注释吗?」
「给我省去那些耸动的形容。」
换作是许哲凯,这时候就会老老实实地陪我直接进入正题讨论,真是省事多了,姑且不讨论他那麽无趣……安定的角sex让我在琢磨有趣的描述法时究竟遇到了多少困难。
「嗯、以歌名来看的话,被封闭在盒子里的烟火,感觉像是在描写某个事物盛放的时候没能被看见的遗憾?」
「说起来,歌词里也净是描述要不要传达某些事物的感觉呢。」
「想要传达却不可得,或是明明有机会却自主封闭了……感觉都很有着墨的空间呢。」
「你要认真讨论的话也还是可以的嘛。」
「你这是什麽意思?」
「觉得你国文也很好的意思。」
「没有你或语资班那麽夸张,但好歹也能在班排前五里吧。」
「语资班……」
「怎麽了,很在意林沐夏?」
「呃唔欸?」
我因为内心的惊讶而忍不住发出了不成调的声音,但随随便便就擅自看穿他人内心的某人居然还一副没什麽大不了的表情:「如果你是在忌惮她和许哲凯的关系的话,他们两个就只是朋友啦,根据我一年的观察……为了避免误会我要先声明,我也不是时时刻刻盯着他们不放的跟踪狂哦。」
呃,他的观察力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我要忌惮什麽,他们之间有什麽关系我根本不在乎,虽然我希望他们能修成正果。」
「那个,你两句话的意思是不是有点矛盾?」
「啊、不对,现在我应该要是不希望他们修成正果的状态……才不要他们在一起……」
「……我的部分,一不留神就把jg力全部投入了进去,完成了近千字的份量。
看着那一大段要用手指滑好几次才能结束的文字,我的内心充满了b一夜一万五千字时还要更多的成就感。
这一段文字,就是林哲宇、谢依臻与罗映茹,他们三人的一部分人生简述。
其实也没什麽好特别想的,事件中心我在之前就决定好了,会围绕着罗映茹的一位曾经好友展开,并藉此带出罗映茹多年以来的心结。
只是,关於进入这段主要剧情的铺陈,我迟迟无法下决定。
一开始打算用最经典的「巧遇」让林哲宇涉入其中,制造让他能合理知情并进行g预的状况。
但写出来後,总觉得「应该还能再有其他方案吧」,因而不断构思出了新的桥段……说实话,写到後来我已经开始怀疑林哲宇不是人,而是一个能够神出鬼没的未知物种了,怎麽哪里都有他存在於那个场合的理由,虽然编出那些理由的人是我。
——只是人会做什麽,往往都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吧?
但在许哲凯说的那些话之後,我想到了——不让林哲宇无端被卷入,而是采取他主动有所作为的方法。
身为一个出名的人,容易受到他人评论也是正常的,根据来自於我自己。
让林哲宇听到那些并不负面、单纯偏向客观与理x的评论後,认为自己已和罗映茹是好友的他肯定会觉得,这是个能作为话题谈论的事情。
但是,他并不知道先前的罗映茹曾遇过什麽,自然也不会明白,罗映茹对於自身庞大的才能,究竟是怀抱着怎麽样的心情。
矛盾出现,但身为唯一知道谢依臻的另一面、同时还能淡然应付罗映茹的非凡(本人没有自觉的那种)少年,自然不会畏惧罗映茹的冷淡态度,而是普通但诚恳的希望对方好好面对自己的心情。
只要罗映茹的态度得以软化,事情就等於有了转机。
结果到最後,我原本没有预计要安排出场的谢依臻都掺了一脚,谁叫八面玲珑的她是在面对人际关系问题时的最好帮手。
最後三人合力帮忙找出对方行踪,并讨论决定让罗映茹与对方实际碰面後,就将「究竟想对旧友说些什麽、传达些什麽」的难题,交给了唯一有资格作答的罗映茹。
在事件结束後,林哲宇对於自己心态的自省,以及两位nv主角分别以不同的方式,向林哲宇露出了与平常稍显不同的状态——能让人心动的桥段,某方面来说反而才是最ga0cha0,整件事就在这完美的落下了帷幕,以我来说。
这样一来,罗映茹也正式站上恋ai的起跑线了。
啊,当然罗映茹与旧友是肯定会和好的,这部分是作者说了算。
然後,不知道究竟是向现实中的男主角模板取材了的缘故,又或者是我单纯在脑子烧坏时会特别文思泉涌的关系。
像这样写出来之後,我第一次有了「他们的人生肯定就是这样」的感觉。
因为已经有了情感,所以才会在意对方的异常。
因为已经有了情感,所以才会在烦恼时选择仰赖对方。
因为已经有了情感,所以才会在对方烦恼时决意伸出援手。
这肯定,就是属於他们人生的答卷。
就算综观我所有的作品,我也觉得这是我目前所写过最神的剧情了。
不过,有个稍微b较让我困扰的点。
这样一写下去,连我都不知道究竟最後结局会是怎麽样了。
被塑造得越来越立t的角se彷佛活过来了一般,会让人忍不住觉得「以他们的x格就是会这样行动吧」,这点在思考迟滞的时候虽然可以提供一定的突破口,但在引导结局的路上,也慢慢形成了难以忽视的阻碍。
不过,像这样找自己碴、在创作路上设下重重阻碍b自己一个个去破解,感觉也很有趣就是了。
以这篇大纲所写出的剧情,好想快点让我的读者们看到。
啊,不过,我目前最想给一个人看就是了。
等到明天礼拜一的时候,就能给他看……什麽的并不能做哦,以道义上来说。
不过,在这段故事正式公布时,着的他大概也不会有自觉吧,关於他的话语究竟带给了我多少提点。
他究竟,会如何看待这段剧情呢?
会不会觉得这段剧情的品质合乎、甚至是超出「盈丹」应有的水准呢?
哎呀,虽然对於第一次执笔恋ai的我,也谈不上什麽合不合乎的。
总之,希望这段故事能在他……还有其他读者的心中,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象。
希望我的故事能够打动某个人、甚至是某些人——我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
***
事件大纲:
随着学期行程的推进,罗映茹依然一个人负责起了绝大多数的班级事务(在前段针对这点进行适当的描写)。
偶然间,林哲宇听见了班上同学对於罗映茹的谈论,意近於「时常一个人、有时看她事务繁重想帮忙却不知如何出手、能力十分强大」等,其中自己的名字也被提及了。
经过相处後深知罗映茹个x的他原本不以为意,但在因为「没有多想」而和罗映茹提起後,意外刺激到了对方的情绪(情绪表现需再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