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说你不知道!”江子琢怒道,“明明是你动的手!”
许久没听见人高声说话的声音了,江泫揉了揉耳边,走进房间,顺手关上了门。房内还有不少江氏子弟,见他进来,都露出警惕而迟疑的目光,江时砚认出了他,抬手示意众人将按在剑鞘上的手收回去。
江子琢浑然不觉,质问声一刻未止。江泫向前走了两步,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了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的江周。
任凭江子琢如何质问,他的神情都没有半分波动,显出一种诡异的镇定与冷漠。看见江子琢背后来人,他这才微微抬起目光,似乎想辨认来人的身份。江子琢这才察觉到异常,回头一看,见江泫竟然已经走到了他的背后,被吓得一个激灵。
“只抓到这一个?”他问道。
江时砚道:“是。尚未问出族老们的去向。您去了死牢那边,情况如何?可找到您的朋友了?”
江泫颔首,与江周对上视线。
对方仅听声音,并没有辨认出他的身份,直到江泫揭开兜帽,江周漠然的眼瞳之中泛起惊涛骇浪。
“你……!”他又惊又怒,“你怎么敢来这里?!”
江泫漠然道:“九州有什么我不敢去的地方?”
江周神色一变,好似终于想起了他与江明衍关联之外的另一个身份。他神色郁郁地垂下头,抿唇不语,又变成了一尊刀枪不入的铜雕。
江泫在他面前蹲下身,也不多绕圈子,单刀直入地道:“四殿族老在哪?”
江周被一股强硬的力量提着抬起了头。其余人的角度看不见,可他看的分明,这位伏宵君的眼睛不知受何力量影响,竟然出现了些许异状,如同两汪深不见底的黑湖,摄人心魄、诡异无比。
他感到背脊发凉,思绪开始混沌起来,紧咬的牙关之中溢出几个字:“花……瞬……”
吐出这个名字的瞬间,江周一个冷颤,忽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当机立断闭上眼睛,不过一息之间,眼角便淌出殷红的鲜血。
江子琢错愕道:“他竟然自毁目力!”
江时砚唇角紧抿,目中隐有不忍。他上前两步,试探性地将手搭上江周的肩膀,道:“你不必如此。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是同族,自小都在栖鸣泽长大,有什么不能说的?”
江泫面色沉沉,道:“单为了一个江明衍。”
他抬手按了按颈中。江周却听出了他言语之间的讽意,强忍住疼痛,咬牙切齿道:“天下没有比你伏宵更薄情的人!二公子对你之心,你全然知晓。纵然如此,次次见了他,恰如见了仇人,横眉冷对,任凭他如何表现,就是不肯给半分好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