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才人道：“我说什么好？我当年，是如何不愿意进宫，可是他……我进来了，成了皇帝的女人。难道，我还要一辈子都熬着？他去了，留下你我，我知道你难过……”
“你不知道。你如今是张才人，是皇子的生母。我呢？我还是下贱的悦府奴婢。你知道么，我想，还有陶太妃，我还能……可她也自尽了。我恨啊。”卫娘眼泪蜿蜒。
“我一定要杀了狗皇帝，就算是他死了，就算他死了！我也一定要杀了那狗皇帝为他报仇。”卫娘道。
“你不必说话。当年是他对不住你，如今你只要不阻拦我就好。皇帝死后，你们母子自求多福。”卫娘阻止了张才人的话。
张才人摇摇头：“好。”
卫娘又看了几眼那菊花，惨笑：“我这一辈子，从不爱花。从来都不爱，可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只是转身走了。
寻花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问。
但是张才人自己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是个好的，心里知道这么多事，什么都不说。我是陛下的才人，是三皇子的母妃。别的，什么都不是。”
寻花跪下：“奴婢只是才人的奴婢，别的一概不知。只会忠心，别的一概不会。”
张才人扶起她，笑着对她点点头。
告状
张才人站在原地，看了许久那菊花。
那人爱菊花？不，那人爱的从不是菊花。他只是爱百花凋零唯有菊花开的感觉。
张才人低头，深吸一口气：“回吧。”
寻花应了，就与她一道回去。
张才人知道，卫娘不会成功。
陶太妃死后，她的人留下来的还有些忠心的。
可有几个？
他们母子，信任卫娘，只可惜卫娘进了悦府这么多年，也没能叫贺谨缡为她驻足。
大好的年华，熬到如今，依旧没希望。
卫娘心里深爱那人，可惜那人死的利索。
而自己呢，自己当年，也是想要嫁给他的，做妾也没关系。反正张家也没那个资格做他的嫡妻。
可他娶了王妃。
他安排自己顶替了妹妹的身份，进宫做了秀女。
他说了，要是失败，就将自己纳进后院。
其实张才人并不是个只为感情犯糊涂的人，当他说出叫她做秀女的时候，她就死了心。
只是他死后，她仍旧很伤心。
如今一切都不能更改，她有自己的孩子，还有张家。
不能陪他去死。
卫娘……既然，你不肯好好活，就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