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
宁清歌朝外面打了个手势,就有人将船扯起,慢悠悠荡到湖中心。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响起,是宁清歌在脱去外袍。
盛拾月原本极困,却在眼眸睁开的下一秒,骤然清醒。
这、这是……
刚刚穿在宁清歌身上的衣服呢?!
细长雨丝被风吹得歪斜, 如同一层灰白的薄纱,将万物拢在朦朦胧胧的雾中。
远处的山峦、城墙都已被夜色吞噬,只剩下浓色的黑,近处的荷花、圆叶依稀还能瞧见些轮廓, 但也只是一些轮廓。
湖中心的木船随着水波摇晃, 弯曲竹篷滴着水珠。
里头人有些慌张,残留的朦胧睡意一扫而空, 杵在后头支撑着自己坐起的手往后挪了下, 将垫好的锦绸扯出褶皱。
“望舒……”
她张了张嘴,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倒也不是惧怕,自从互相坦白心意之后,这种事也算平常, 只是正常恋人之间用以表达亲昵的方式。
而且她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甚至开始有些嚣张,做出一点儿过分的事情。
可是始终不如对方。
宁清歌就好像个什么都懂的大人, 引领她这个懵懂无知的小孩,一点点将她扯入欲/念的陷阱里, 偶尔也会察觉不对劲, 觉得是否太快,可一波接着一波浪潮又将她淹没, 将理智搭建的堤坝摧毁、泯灭。
盛拾月无意识曲起腿, 往后缩了下。
她还穿着下午那一身, 是从宁清歌柜子里偷出来的青底莲纹长袍, 本想故意在宁清歌卖弄, 说我也穿了你喜欢的衣服。
如今倒好,有人向她演示了什么叫做不穿比穿着更好。
对面那人分明听到了声响, 却依旧背对着她。
褪去衣衫堆积在跪坐的腿间,折出小山堆般的模样,披散发丝如上好的绸缎,半掩住莹白脊背。
许是不远处的雨帘卷来寒气,宁清歌似颤了下,明晰的蝴蝶骨扑扇,惹得盛着水光的腰窝一晃,便将盈盈洒落,落在那枚纹在脊骨的牡丹花上。
盛拾月呼吸一滞,想躲开视线又忍不住停留。
“殿下,”宁清歌终于开口,轻声喊道。
她声音清冽如泉,可与盛拾月说话时,总会刻意放柔,好似将泉水放入紫砂壶中煮沸,再将凉至适宜的温度,轻轻柔柔地将盛拾月包裹。
盛拾月没有开口,反倒揪紧旁边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