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
分明早就将驱赶蚊虫的熏香带来,叮嘱侍人日夜点燃,怎么还会不长眼的小虫扑来,难不成是在盛拾月外出时,意外被叮咬?
可是殿下又为何要身着宽松衣袍、往外走?
宁清歌不觉自己心眼子小,认为自己是在担心盛拾月,毕竟这人比坤泽还要娇气万分,即便是被小小蚊子咬过,那肿包也要比旁人更可怖些,哪怕是最好的药膏,也要敷上两日。
“娇气包,”宁清歌低声喊了句,伸手又扯过滑落往下的被褥。
秋季凉爽,又临雨夜,不好过分贪凉,若是第二日起来咳嗽,不知要喝多少碗苦药。
但是盛拾月嫌热,试图往下扯,又被宁清歌拽上来,一连两次后,浓睫见颤,紧接着露出一双雾蒙蒙的泛蓝眼眸。
刚从困意挣脱出的盛拾月总是迟钝,好半天才冒出一句:“宁望舒。”
黏糊糊的语气,像是白净的糯米团子在樱花糖粒中打了个滚,舌尖都泛起甜意。
“宁望舒,”她又喊了声,埋头进对方腰腹,用力地蹭了蹭,抱怨道:“你怎么才来啊。”
方才喊了句娇气包,现在醒来就真变成盛娇娇了,不满地哼哼了半天,就说:“好困。”
宁清歌不怎么说话,隻垂眼看着她,怕惊扰了还在半睡半醒的某人,搂住对方的手在脊背后轻拍,好半天才轻声说了句:“我陪殿下睡觉好不好?”
盛拾月眼皮又沉,几次要黏住,隻闷闷嗯了声,就是同意了。
宁清歌便小心将她挪开,盖好被褥。
雨声之中,烛火也受影响,越发微弱,角落漆黑一片。
不等片刻,有人敲响房门,便将宁清歌嘱咐的布袋送入屋内,些许说话声后,房门又插销、紧紧合上。
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响起,不知是从哪里冒出的铃铛声,叮叮当当片刻后才止住。
床上的那人蜷在床边,早已闭上眼,沉沉睡着。
宁清歌掀开被褥一角,木床咿呀响了声。
人还没有躺好,那位就先翻身挪进她怀里,被冷得一激灵还不躲,嘀嘀咕咕不知抱怨了什么,长手长腿往宁清歌身上一搭,八爪鱼似的将人牢牢抱紧。
宁清歌由着她,即便被勒得难受,也没有推开一点。
盛拾月呼吸又缓,正以为她又要熟睡时,急来的风将木窗推响,发出砰砰的声音,宁清歌下意识抬手想捂住对方耳朵。
可盛拾月却逐渐僵住了身子,眼睫颤动却不睁开。
终于醒了。
宁清歌放下手,耐心看着怀里人要怎么做。
只见盛拾月依旧紧闭着眼、不肯睁开,拙劣地装着无意识,缓慢而生硬地抬起腿,从宁清歌身上挪下来,然后又慢吞吞地抬手。
看不见宁清歌在做什么,自以为很隐蔽地在假装,大有掩耳盗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