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辞不紧不慢,步上台阶,“送家妹上学,晚了些。”
韩舒往后靠在柱子上,揶揄道:“听说相府来了一位表小姐,竟能令日理万机的宋侍郎亲自送来上学,看来这位表小姐在相府中颇受宠爱。”
宋清辞余光淡淡:“家妹只参加过一次穆王府的女眷游园会。不知中郎将是从哪家的女眷口中听说的?”
这不动声色的狐狸眼神一勾,话里有话,分明是意有所指。
韩舒对傅家小娘子的那点心思早就被宋清辞看清。此时韩舒被戳中气管子,咳嗽不止,连忙转移视线,“不知韩子瑜今日上学迟到了没有?”
宋清辞看他这副极力掩饰的样子,正中下怀,笑眯眯地走入内室。
室外,韩舒看着一院清净绿色,慢慢舒气,郁闷极了,反正也不知道是多少次忘记永远不要从文人嘴上占到丝毫便宜。
竹屋幽静,竹香淡淡,还伴随着一阵如江南雨后的清新茶香。
白鹿书院的院首苏秉淮正在和薄纱后的人对弈。
棋正下到一半,轮到对面的人出子,对方正在思索,抬起的袖子上隐约露出的暗纹,在日光穿透薄纱之时,闪现点点的金光。
苏秉淮起身来,给宋清辞让座:“你来了,我要去给学生们敲钟了。”
宋清辞给对方行了个礼,苏秉淮不太在乎这些礼节,宽袖大挥,步履从容地便朝外头走了出去。
宋清辞无声落座。
对面的人下定决心要走哪一步了,将棋子放下去之后,颇为自得,激动抚掌,抬头时这才发觉对面座换了人。
见到宋清辞后,他比下对了棋还要开心,伸出手臂去,按住宋清辞正要起身的肩膀:“宋卿,你这次做的很好。户部彻查风和殿的账目一案,在朝中引起了热议,谁也不愿这时候与他们为伍,是击溃中心的最好时机。到时候再由我将账目亲自呈给陛下,给他们迎头痛击!”
宋清辞微敛下目光,盯着棋盘上的棋子,“太子,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你有担忧?风和殿的账难道还不够对工部那群瑞王的党羽打中他们的七寸?”太子激动地站起来,话锋一转,“抑或是,宋相对此事有不同的表态?”
“祖父未与我谈过此事。”
“既然宋相默认你的做法,你还有何担忧?”
宋清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