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沈鸢时不时地在对话里提到韩子瑜,还问了她好几次喜不喜欢他,原来是她自己喜欢,在试探梁映章呢。
女儿家的心事被揭穿,沈鸢又羞又急,求着梁映章发誓:“你别说出去,更不可以告诉他。否则,我们就做不成朋友了!”
这么严重?
梁映章靠着柱子,可惜道:“你要是不说,韩子瑜那个傻大个一辈子都猜不到。”
沈鸢娇羞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我喜欢他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们两家家世相去甚远,我是商人之女,他是将门虎子。我哪敢,哪敢肖想?”
“你又妄自菲薄了。”
“我不是你,没有那么好的身世。换作你是我,处在这种云泥之别中,也会身不由己。”
梁映章还没跟沈鸢讲过自己的真实身世,“如果我是你,我肯定去告诉他。他不喜欢那就正好死心。可他若是喜欢你又因为家世原因不敢娶你,这种懦弱的男人不要也罢,你就省得牵肠挂肚一直惦记着,耽误自己。”
“这世间能抛却家世的男人又有几个呢?我不想给他带来麻烦。”
沈鸢自小就在官商之间耳濡目染,通过父亲和家族接触到无数的人情世故。她对自己的身世有种复杂的情结,既骄傲于自己家是皇商,又被家族拖累,无法在真正的门庭阶级前抬起头来,自卑又敏感,根深蒂固。
不像梁映章土生土长,一穷二白,没有家族牵挂,也就没了那么多的世俗顾虑,活得也更自在。加上梁辉对她自幼灌输那套自尊自重的道理,她从没瞧不起自己。
她说服不了沈鸢,无法与她感同身受,也就只能这样了。
今天放学,照例去侍郎府。
梁映章心不在焉地在纸上写写画画,丝毫没察觉身后有人靠近。
宋清辞握住了她手中早已干了墨的笔,放到一边的笔架上,看着纸上潦草的字迹,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韩子瑜。”
梁映章顺势心思一答。
宋清辞看她一眼,抿了抿嘴,道:“你倒是实诚,直接承认了在我面前想其他男人。”
梁映章抬头看他,果然脸色不善,立即解释道:“我没想男人。韩子瑜在我这儿不算男人,只是我的朋友。我说的‘想’是思考他的一件事情。”
韩子瑜还未弱冠,的确不算是男人。
宋清辞意识到自己在跟一个毛头小子争风吃醋,实在不像话,转身回到自己位子上,脸色更加难看。
梁映章追着他闷闷不乐的背影,“兄长,你不高兴啦?”
眼神扫向门口,宋清辞示意门外的仆人离开。然后握住梁映章的手,将她拉到跟前来,“我问你,你把我看作是兄长多一些,还是男人多一些?”
“兄长……”
梁映章垂头,捏着袖子,对方的眼神跟上次喝醉酒时很像。
“那晚我亲你,你可有觉得一丁点的勉强?”宋清辞吸一口,道:“说出来,没关系。若是我强迫了你,我会去祖父面前亲自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