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角落,每一张凭几上的摆设,都被她一一记在心里。
这名叫徐长经的刑部官员走到谭念月身边,“谭大人,她在干什么?”
他问出这句话时,目光跟着汇聚在梁映章的身上。
只见她左手执一张纸,右手执一支笔,在每张凭几边上经过,时而弯腰清点凭几上的东西,在册子上记录着什么。
谭念月接过名册,翻动纸页,“她说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徐长经不清楚梁映章的身份,但是自己的上司还让她进来案发现场,想必是有隐情在内的,于是没再多问。
谭念月翻了几页,问道:“今日雅集上的所有人都记齐了?”
“这上面是今日参与雅集的所有客人名册,属下询问了清醒的客人,还有被送到医馆救治的也都记录在册,包括两名中毒身亡的死者,身份皆已查明,无一缺漏。”徐长经道。
谭念月继续翻阅着名册,清秀的面容上被灯火打亮了一层光。
她目光如炬,在死者那一栏上停住了,“怎么死的是他?”
谭念月吃惊道,掌心沉重地合上了本子,“我要出入雅集的所有人,不单单只是与会者,还有当时的茶师、乐师,以及服侍的下人。”
徐长经捏了把冷汗,“这些人的名册都在金馆主那里,我这就让他送来。”
外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也巧得很,文筠馆馆主金善钧拿着名册等在了外面。
他被得到准许后,亦步亦趋地走了进来,重新走入这里,仍然心有余悸,不敢抬头细看周围的环境,“谭大人,这是您要的名册。”
谭念月留意到他特意去瞥了一眼前面的梁映章。
被留意到后,金善钧收回目光,整理慌张的神色:“大人,今日出场的茶师、乐师,包括所有下人,都是我精心挑选,绝不可能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罪行。还请大人明察,早日还文筠馆一个清白。”
谭念月不露声色道:“金馆主请放心,刑部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之人,也不会错抓一个无辜之人。”
闻言,金善钧稍稍松了口气,准备离开之时,面露几丝难色,又转过身去问道:“不知大人可查出有毒之物是被下在了哪里?”
“案件还在查明之中,无法透露案情细节。”
“明白,明白。大人查案有何吩咐,文筠馆上下定会配合到底。”
金善钧慢慢走到门口,屋檐上洒下来的月光打在他的前身,他的眼里如眼前的月光一般,惨淡,黯淡,前途未知。
就在他失神之际,从身后的大堂里传来了一句清亮的少女声音。
“谭大人,我算出来凶手下毒的规则了。”
头顶的月光被一片乌云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