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开门,她从门缝中轻盈的挤进去,当门关上的那一刻,她露出的凶狠的目光。
进到屋中,隔绝了外面的雨声,她脱下湿透的蓑衣,摘下斗笠,金儿那张脸越来越清晰。
“师傅,安同死了。什么线索都没能带出来。现在我们必须派个人再进宫去,杀掉那三个臭阉人!”
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端起茶杯,他长的虎背熊腰,看着孔武有力,一看就是个习武之人。瞧着都不好招惹。胳膊都要比别人的粗一倍,他瞥了眼金儿,声音淡淡,“言丙最近在京城露面不少,先杀了他。再去做掉那两个阉人。你身后的尾巴可甩掉了?”
金儿回答:“已经甩掉了师傅。”
房檐上的探子像猫儿似的,听着两人的谈话,一动不敢动,从脸上滑落的已经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了。
焚烧
两人的谈话皆被房顶上的探子听了去,雨声太大盖过了离开的脚步声。
金儿跪在地上,抱了抱拳,朗声道:“师傅尽管放心,我必要他性命!他们杀了那么多我们多人,实在该死!”
被金儿称为师傅的人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冷刀”,他咳嗽了两声,觉得膝盖有些发凉,喝了口热茶说:“可你上回与他交手,不是被打的节节败退么?你这一回可有什么信心?”
金儿咬着牙,目露凶光,狠声道:“他在明,我在暗。就是放支冷箭都能要他的命!”
一想到当时在宫里没能杀了那二人,金儿就追悔莫及。
冷刀说:“他虽然在明,可你知道又有多少人保护他么?当初杀李海德的时候,可费了不少功夫,他身边的武林高手,那都是一顶一的厉害。姓言的身边,谁知道又有多少人暗中保护呢?上回你没在宫里杀了他,现在机会甚微。”
“徒弟知道,徒弟这一次必然要他性命!”
“万事当心。”
“是,师傅!”
金儿又抱了个拳,从地上起来,戴上斗笠,推开门走在了雨中。
天终于放了晴,桑葚的身体也好多了,她与武英柔去了御花园散步,她们又去看了万春亭上方的藻井。
今时今日,意义不同。
这或许也是最后一次看着这样美丽的藻井了。
桑葚也兑现了自己对阿单玉的承诺,派人护送了阿单玉与豫嫔回了草原上。在这宫中,谁又想永远的待下去呢。她们自从嫁进宫,连娘家都不能回。她们不是嫁给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嫁给了这冰冷的宫墙。
范照玉从外头走进来,阳光正暖,地砖上倒映出他颀长的身姿,他走到桑葚旁边,站定,双手塞进袖子里,开了口,“今日一别,或许就是永远。殿下此去,前路平坦。似锦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