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是错了,实是大错特错,错到离谱。
他不该要留下江御,也不该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可这样便能得到沈衔鹤期望的结果吗?
沈衔鹤也不知道。
天意如刀,不可琢磨,向来如此。
向来如此啊。
江御亲了亲他的唇,回去继续锻造那柄兵刃,沈衔鹤侧头看他,一会儿想起小时候,他们在后山的洗剑池畔比剑,那时是落着雪的冬天,天地缟素,山河皑皑,他们在雪地上用剑写下彼此的名字;一会儿又想起他们春日里下山试炼,他师弟听闻别处有热闹,眨眼间跑得不见踪影,可一转身,他就捧着满怀鲜花出现在他的面前……
江御将各色石料炼好,回头看去,他师兄躺在摇椅上,像是睡着了一样,风将他腿上的书册翻过两页。
江御起身走过来,想把他抱回屋内,却见摇椅上的沈衔鹤双目闭合,脸色煞白,江御吓了一跳,忙低声唤他:“师兄?师兄?”
沈衔鹤仍旧是睡着,有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滴落在他月白的长袍上,像是生出簇簇红花。
江御一瞬间只觉得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凉透了,抱起沈衔鹤的两只手都在颤抖,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师兄修的无情道或许并不如他设想的那般,他可能会失去他的师兄。
作者有话说:
明天v,因为是短篇,所以没啥存稿,实在没法爆更,对不起大家,全文应该不会超过九万字
沈衔鹤再醒来时, 已是在两日后的黄昏,残阳如血,染红了半个天空。
神农谷的医圣已经来过了, 他看出沈衔鹤修炼的功法有问题,他会这样应当不仅是修了无情道的缘故,但是得不到更多的信息前,他对他的病症也是束手无策。
沈衔鹤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他和师弟在太白峰上论道比剑, 日日复日日, 年年复年年,这一生好像就这样过去了。
他闭了闭眼睛, 那些斑斓的光影慢慢消散了, 眼前的景象才渐渐清晰起来, 江御正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低头看他, 他的下巴冒出些许青黑的胡茬,发丝垂落,容色憔悴。
沈衔鹤出声问他:“我睡着了?”
江御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神色哀痛,沈衔鹤上次见他这样似乎还是在天明山的红萼池中,思及至此, 沈衔鹤心下一颤,问他:“你怎么这样一副表情?”
江御终于开口, 他道:“你睡了两天, 师兄。”
沈衔鹤微怔,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会睡得这样久,看样子,天道留给他的时间的确是不多了。可是对着眼前的江御,他只能轻轻道:“那是有点久了。”
江御问他:“除此之外,师兄就没有其他想要告诉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