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腿都摔了,哪能自己跑十几里来集附近打包票。
问荇离开了药铺,拿出包在油纸里的馒头,边吃边继续逛。
今天他分文没花,还赚了八十文,找到了销路。
虽然祝澈的腿还没进展,可问荇刚刚翻了下书摊那的医术,勉强凭借着外行的理解力,判断出来祝澈的腿目前还没恶化,仍然有不小的好转可能性。
可要是到了盛夏最闷热的时候就不好说了,他只能尽力去找办法。
离开集市的时候比预想中要晚,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聒噪的虫声在他耳边此起彼伏。
问荇不动声色握紧手里的小刀,比起鬼,他更怕突然窜上来的强盗和野兽。
幸亏今天的月亮很圆,照着黑黢黢的小路,就如同在一直注视着问荇的回路般悬在天上。终于,月亮爬到问荇头顶的时候,他已经路过了那片属于自己的田埂。
青菜苗刚刚冒头,瞧着有种生命萌发的葱郁。
可问荇无心驻足,他只想赶紧回去休息。
又走了一会,他突然加快脚步。
问荇越走,就越看到再远些的坟头地里,隐约有人影攒动。
可现在三更半夜,这真的是人吗?
呼吸声微微变得急促,他走了一段又停下,担心是强盗,没敢贸然上前。
虫鸣声不知何时消失了,那片坟头的田地上,却幽幽冒出来星星点点蓝色的萤火。
问荇有点遗憾没带上清心咒一起看这奇观,如此情况,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同萤火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
幽蓝色的萤火染上猩红,汇聚成一双眼睛。
那眼睛的主人,问荇再熟悉不过。
可那双眼睛总是温和又毫无戾气,像含着三月的风,鲜少像如今这样带着郁忿,蒙着层雾。
此情此景,问荇却心安下来些,没往后退,手上动作却紧了紧。
依旧穿着青衫的柳连鹊,长发随意披散,眉间的红痣如同血般鲜红,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夫君。”
他声音飘在夜色里,恍恍惚惚。
问荇的脑子飞快转着,心里掠过无数种可能性。
直觉告诉他,这是他的夫郎,可细看又差距太大了。
他不在这段时间,柳连鹊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变成厉鬼了吧?
早知道应该揣着牌位一起赶集的,若是被索命,今天得交代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