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鹊,你这辈子循规蹈矩,应当从没人说过你自负吧。”
“可我真觉得你有时候很自负,总觉得自己能想到的就是最好的,该有的结果。”
问荇附在柳连鹊耳边,声音疲惫。
“我不想你走,我也不会走。”
“可以不要赶我走吗?”
他低下头,靠在柳连鹊肩膀上。
“……你一难过,我总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家里弟弟难过只需要给他钱,母亲难过只需要帮她分担家务事,他尽力在其中扮演自己的角色,可面对问荇,柳连鹊束手无策。
他难以用单纯的钱或分担安抚他,就好像在敷衍似得。他心里清楚,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们看似在一起,实则你是靠在槐树上。”柳连鹊看着自己的掌心,又将拳缓缓握紧,“我们每晚都能遇见,可我甚至碰不到你。”
问荇不在的这段时日,他不停试着往外走,可最终还是会意识昏沉。
“我总在想,我应当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我不信。”问荇抬起头同他对视。
“我们在一起,没什么麻烦解决不了的,不是吗?”
“是,我觉得你说得对。”
柳连鹊比方才平静了不少,温和地开口。
他尝试着摸上问荇的头:“再试试吧。”
瞧着只是个少年郎,实际长得比他还高,性子分明深沉,又偶尔像没长大的孩子。
这几日他一直都举棋不定,到现在终于下了决定。
“我之前不信死而复生,死人不能拖累生者,但我现在愿意去想还魂的可能。”他小心翼翼,郑重地说。
“你我还未拜过堂,若真有那日,补了拜堂和成亲,你也不用再做赘婿。”
结束掉他们现在暧昧却又隔着生死的关系。
他也有私心,问荇不愿,他也不愿再提失败后该如何,他一辈子囚于鬼宅该如何。
他之前的日子都被困于宅院,下面的日子,柳连鹊想拼一把,和问荇一起去看看外头的光景。
他瞧着问荇脸上失落变成欣喜,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好像说出来也没什么可怕。
“这可是夫郎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问荇威胁道:“你要是敢跑,我就走你牌位带到每个我去过的地方。”
“好。”
柳连鹊失笑,牌位瞧着不大实际上料子好还挺重,问荇讲话嘴上真没把门。
“你不问句我要是跑该怎么办吗?”
问荇没等柳连鹊顺着他问,兀自往下说道,状似苦恼。
“这可麻烦了,我没钱给自己弄牌位,也不在乎这些。”
“这样,我哪天要是娶谁,你等我拜堂那天从镜子里出来找我索命。”问荇眼底含笑,似乎不觉得死是什么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