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模样认真,不含愠怒,说的话却让虎子不由得毛骨悚然。
“若真到了我该去轮回的时日,我自当赴黄泉,毫无怨言。”
婚丧嫁娶
“同他没必要说太多。”
毕竟虎子的这些诘问,未免有些无理取闹了。
问荇挡在柳连鹊身前,直截了当:“别只会支吾膈应人,你究竟是畏惧投胎,还是有其他顾虑?”
虎子被他毫不客气的态度逼得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反驳:“谁怕死了!”
“我是怕我不在了,就没人……”他支支吾吾。
“没人记得你那些莫名其妙生病,然后枉死的弟兄?”
虎子呆愣。
问荇是怎么知道的?
几个道士们往虎子的方向瞥了眼,都没对此感到惊讶。
虎子这些天都差把心事写脸上,别说问荇,他们也都知道了。
“你只要把他们事告诉我,不就有人记得他们了。”
虎子拍了拍本就不灵光的脑袋,陷入了思索。
问荇说得好像有道理。
“不行,万一你要害人怎么办?”
“问得好。”
问荇颇为无语:“我连他们是谁,有没有投胎都不知道,该如何害人?”
就该和虎子说话够直白,省得这莽汉一根筋,就知道疑神疑鬼。
虎子噎了会,没掉怨气缠身,他的思绪比前几日要清楚些,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举止不妥当。
暂且不说问荇,就说那个叫柳连鹊的哥儿,急起来估计都能让他够呛。
半晌后,他态度终于软下来,颓废地坐在树下。
“怎么说呢?”
他费劲地抓着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显得自己愈发邋遢。
虎子讲起事磕磕绊绊,后边才渐渐流畅。问荇同柳连鹊一道听了全程,才勉强拼凑出个完整故事来。
康瑞闹灾荒和战乱的时候,昌平镇也没能幸免。
虎子是个破落户家的子弟,很小的时候家里就穷得叮当响。他自然而然就跟着些伙夫、跑堂这类的市井之徒,大字都不认得,忙忙碌碌这些年没学管用的手艺。
虽然不认字也没其他本事,但他三教九流的兄弟倒也不少,其中有几个认识十多年,交情好的。
好巧不巧,变故就生在这几人身上。
“我认的大哥他得了风寒病,结果我隔了三天去看,他整个人都瘦脱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