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战功,九个军里头谁比我扬威军的军功多啊?”
那被称作阿研的俊俏将领嘴拙,被话逼住立刻不吭气了,不过自有那等机灵的接口道:“老任,你也差不多就得了,你军中老卒最多,谁先休也不能你们先休啊。
你们全军要是一窝蜂的全休了,对面那个疯子又攻过来咋办?难不成要将军靠姓封那个生瓜蛋子的兵?”
虬髯大汉一想也是这个理,挠着头问道:“那要不咱们也学着隔壁,各军分批次休?”
“对咯,就是这个理。”
“那先说好,我军里的人要最早休,每次人数也得是最多的。”
又有人苦恼道:“可这要是分批回,这顺序该怎么定啊?”
虬髯大汉满不在乎道:“这还不简单,需要回去奔丧,身上有伤的优先回。
别的就按军功排,愿意晚回去的到时候多给两天假,不服气的就让他们找你说话,你军中不会有人和你叫板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
这话头一开,气氛瞬间就止不住了,反正桌上也摆着酒菜,许多将领自然而然把这当成了庆功宴,到最后纷纷端起酒杯来,反而顾不上搭理宋骁。
宋骁哭笑不得地看着下属们热火朝天的讨论,合着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现在的情况很诡异。
看来胜仗打太多也是有不小副作用的,至少她手底下这些骄兵悍将没一个把对面的敌人视为不可逾越的天堑,远没有其它有着类似境况的部队那么谨慎。
作为三军统帅,宋骁手下的人员配置是十分齐全的,她那种古怪的笑意没有逃过身侧心腹谋臣的眼睛,那谋臣看了看宋骁仍旧没有放弃拨弄签筒的手,倾身过来低低问道:“将军可是在忧虑封司马?
其人小有谋略,部下五千人也皆为熊罴敢战之士。此番又是以有心算无心,纵然敌酋有未卜先知之能,至多小挫,将军不必忧心。
况且此人心气极高,正好趁此机会杀一杀他的锐气,以免将来生出不忍言之事。”
谋士观察着宋骁是脸色谨慎说道,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他认为自己是抓到了主将的心思的,可怎么将军脸上的笑模样反而越来越少呢?
他跟着宋骁的时日也不短了,到最后干脆一摊手,笑着说道:“不知将军何以教我?”
谋臣必须聪明,但不能永远比他的主公聪明。
宋骁笑着摇头虚点着他,随即从签筒中取出一直红头签在他面前晃了几下。
谋士若有所思,又看了一圈底下闹得正欢的一众将领,眉缓缓皱了起来,沉声道:“莫非将军真以为那魔头正酝酿阴谋?”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宋骁笑着说道,一仰脖喝尽杯中之酒,甘冽的酒水宛如一道火线,由喉直入肚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