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楚摘星远超常人的感知,已经能感觉到鼻息扑到脸上的微热与淡淡馨香。
只是感觉身上有些扎, 那是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利箭刺的。
也就是作为当事人的孟随云还是那副恬静安然的模样, 否则楚摘星毫不怀疑这些现在情绪稳定, 保持围观的人其中一半能抽出剑, 不讲武德地来一场围攻, 不把她剁成肉糜, 挫骨扬灰不算完。
但是, 真的好开心啊。
楚摘星现在算是明白当年二师兄为何那么开心,三句话不离齐师姐, 哪怕自己捂着耳朵不听, 威胁要揍人, 二师兄还是乐此不疲,疯狂在她面前找事了。
孟随云看着自家小孩眼角眉梢透出少时才有的狡黠得意, 自是轻而易举地就洞穿了楚摘星的心思。心中虽是嗔怪她的孩子气,身体却很诚实地做出了配合。
孟随云倾身向前, 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直接变成了耳鬓厮磨,还不忘用手把散发勾到耳后, 呵气如兰道:“摘星你想问什么问我就是了,何必去招惹绪?”
楚摘星宛如那雪狮子遇火,一身筋骨酥了一半,差点没躲过祝绪的拳头。
被祝绪毫不留情的一拳擦着头皮过后,楚摘星总算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第一反应是伏在孟随云的肩头滚了几圈,同时用手疯狂搓着自己通红的耳朵。
这番举动落到孟随云眼中是可爱,落到他人眼中就是实打实的恐怖片了。
燕羽觞的反应最为标准,双臂交错搓着身上起的鸡皮疙瘩,同时不忘偷偷放出留形画影石做着记录。
这可是楚摘星的把柄,看这个家伙以后还敢不敢成天笑她骨质疏松了。
当然更多的是宝剑被拔动的呛啷声。
孟随云揉了揉自家七分真意、三分佯装的小孩,调笑道:“怎么,敢做不敢当?”
“那也是师姐你……”透过布料传出的楚摘星声音有些闷,“哎呀,师姐你让让我嘛~”楚摘星揉着被拍的脑袋结束了这场作秀。
楚摘星看着自家师姐那副“你都多大人了,还要我让”的审视神色,不甘的撇撇嘴把剩余戏份给摁回了脑子里,用微妙的目扫视周围一圈后看着孟随云正色道:“为何会有这么大阵仗?”
孟随云有些怀念地笑笑,同时不忘看向那些许久未见的脸庞。
作为修道之人,区区几十年时光并没有在他们脸上留下丝毫痕迹,双方均是同当年初见一样的青春年少。
但那些回返给孟随云的眼神却清楚明白地告诉她,岁月平等地对每一个人进行了侵蚀。
光阴已经将当年那些疯狂开屏展示的花孔雀们变成了喘着粗气、红着眼睛,要将每一位竞争对手挑死的公牛。
她吐出的声音极轻:“是因为我少时曾托了韶亿的关系来万剑盟中寻书简看,阴差阳错下翻译了一本剑经。
喏,这块自由出入的令牌也是当年的奖赏。只是我这是头一次用,不知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倒是误了摘星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