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摘星拿自己的宝贝徒弟没办法,不过这也是孝顺徒弟带来的甜蜜烦恼,所以只是笑骂道:“这种师傅努力上进,徒弟躺平等带的好事,我少时做梦都想遇到,结果你倒是不乐意了。
你最好把你这个志向长长久久地记着,为师将来有得是地方使唤你。”
韩良和这才活泼起来,脸上带了十足的认真看向自家师傅:“那就说好了,师傅您以后要是有用得着弟子的地方,任凭驱使。”
“傻气。”
“师有事,弟子应服其劳。”
楚摘星本是拿起了放在最上方的一份公文,闻言停了动作蹙眉道:“儒门那一套你听一听,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就得了,不必深学,更不可尽信,那一套治不好天下。”
韩良和有些迷茫:“师傅?”
“你庄师叔自己都不信这套,怎么让你学得信了?果然这些儒门的圣贤书,最是惑人心智,为师只问你一句,天下可有亘古不变之事?”
收到了迅捷的回复:“没有。”
“既未有亘古不变之事,何来万劫不朽之法?中古之时,先民还是用的木犁耙耕地呢,那时灵气远比此时充沛,但粮食一亩产量不到两百斤。
所以不是越古老就是越好的。耕作器具如此,吾辈修行的剑法如此,学说亦是如此,不然儒门为何又分裂出锐意进取的法家一脉来。
所以读书需兼听则明,结合实际。若是全信了,为师就要揍你了。”
韩良和如遭雷击,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师傅的确是文武双全,她还差很远很远。
楚摘星最是护犊子,见不得徒弟蔫头耷脑的模样,生怕自己几句话把徒弟的自信心给全灭了,于是赶紧问道:“先别想了,你还没告诉为师,你特意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呢?”
韩良和甩甩脑袋,从脑袋里提溜出正事:“师傅,营造司来文,言平野城东西南北四面防御阵法均已布置妥当,想问一下您什么时候有空巡查一番。
还有,是不是把谢原两位师叔调回来,外域的空间情况可以延后勘探,那些新获取城池的阵法修补重建可是刻不容缓。”
韩良和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抬起半拉眼皮打量自家师傅的神色。
她是备受宠爱信重的少将军,所以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不缺爱烧热灶的人给她传递消息。
越是靠近权力的地方,就越没有什么秘密。
对于韩良和来说,将军府的地砖都会说话。
所以韩良和是清楚知道这两位师叔名为勘探外域的空间状况,以备来日修筑阵法防御,实为远遁避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