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的原露脸都扭曲了,倒抽着冷气龇牙咧嘴说道:“我研究的一个阵法,今日就让你瞧瞧我这个阵法师是如何应敌的。”
原露身上所流露出的自信太过充盈,令谢七溪都有些恍惚,这还是她日常所见的那个只会算算算,时不时弄出点爆炸彰显存在感的小猿猴吗?
判若两人,但有人为后盾的感觉真不赖。
“欢迎来到,我的阵法。”
谢七溪已经没什么精神配合原露搞这种仪式感了,眼瞧着有了主心骨便卸了力气,一屁股坐下休息,撩起布条狠狠地擦着脸上的大块乌黑。
穿透布料传出的声音有些闷:“谢谢您的欢迎,但咱两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比起欢迎我还是希望您能更靠谱,也希望楚摘星能真那么讲义气过来相救。
纯阳剑要是在我手上丢了,纵使我魂飞魄散,也不足以赎罪。所以还是先把话说在头里,若真事不可为时,务必帮我一帮。”
原露也不惯着她,闻言小脸紧绷地吩咐道:“那你就别闲着,起来帮忙。”
谢七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虽未见过这个阵法,但你这以星斗为将佐,其力浩瀚无穷,应该并不缺守阵之人。”
“我的确不缺守阵之人。”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缺一个阵眼。”
在增加了十七道伤口,距离力竭仅有一步之遥,整个人进入半死不活的状态后,谢七溪对原露的术算和调度能力有了全新的认知。
就三字:非人哉。
靠着一个阵法,两个人,硬是挡了这上万的人马一个多时辰。
按五百人次为一个攻击频率算,这支人马中旅一级的建制应该已经轮完了,而且还个个都是她普通攻击无法造成伤害的变异体。
蚁附、火攻、水攻、土掘,诱敌,短时能力克的招数也一个都没落下。
这下她还真多了几分坚定的求生之心,并不是为了自己手上还没送回去的纯阳剑。
而是如此壮举,不活下去说上一辈子,属实是亏了。
就是身体,好像,好像已经不允许她这么做了。
再坚强的意志也需要身体来执行指令,而谢七溪的身体在高强度的对敌中已经经过数次压榨,潜能将尽。哪怕是持续吃着上等的疗伤丹药,也无法让她的反应、速度和力量再提高一分。
谢七溪感觉到自己在发抖,眼皮沉重地好似灌了铅,呼吸之中尽是灰烬与血腥味,无意识咀嚼时吃到的还是自己的头发。
直到单膝弯曲,重重砸到实处,巨大的疼痛感才驱散了头脑的昏沉与眼前的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