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师姐才主动入局。也是因为她,师姐才遭受了如此重的刑罚。
从来都是她欠师姐的。可从来都如此,便对么?
剐龙台的向上的台阶很硬,很凉,很好地帮她保持了清醒,膝行一点点往上挪。
楚摘星像个最虔信的朝圣者,又像个犯了错想要求得家长原谅的小孩,整个人身上从内而外透着乖顺两个字。
再长的路都有尽头,何况剐龙台并不高,楚摘星感觉没一功夫就到了师姐面前。
面对刀山火海都不曾皱眉头的楚摘星,此时却觉得脖子像是灌了铅,根本不敢抬起头看师姐。
她怕见到师姐的伤,怕见到师姐的疲倦,更怕因此想起自己的无能连累师姐。
“啊,笨蛋。”
出乎意料的,楚摘星这次没有听到我没事,别担心的安慰,而是轻轻的笑意和浅浅的嗔怪。
楚摘星的鼻子一下就酸了,眼泪模糊了视线。
“欢迎回来。”这是第二句话,与之相伴的还有一记温柔的拍头,直接把楚摘星的眼泪给拍下来了。
“这个血染纱,做婚服的主意是你自己想的吗?很漂亮。”
帝王是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情流泪的,何况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所以孟随云费劲抬起双臂将人圈在了怀中,任楚摘星无声泪流。
“持剑长奔袭,鲜血做嫁衣。我很欢喜,当有回礼才是。”
于是在六月天,东海龙族祖地,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大千世界, 协京城。
“咳咳。”
细细的两声咳嗽让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改的楚摘星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急忙给怀中人掖了掖披风,语气温柔地能滴出水来:“师姐,你伤势未愈, 就不要乱动, 仔细吃了风。”
能被楚摘星如此对待的, 普天下自然只有一个孟随云。只可惜对楚摘星现今这幅模样, 孟随云半点不领情, 甚至有些嫌弃。
她又不是瓷做的,哪里就那么娇弱了。且不说一切都在她计划之内,只后来楚摘星送来十二品净世白莲的莲子, 一服下莫说是伤势, 就是见底的寿元都迅速充盈起来, 牙齿重萌, 白发转黑。
如今也不是大能遍地走的洪荒时代, 所以即便是算上那些不出世的老怪物, 孟随云也有信心自己的医术能排到前五。
所以很熟悉自己身体状况的孟随云, 嫌弃楚摘星的过度保护有理有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