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同事用一种微妙的语气重读了“睡”字:“……她死得很惨。从会/阴部位穿过胸口到锁骨的致命伤,几乎把整个人都撕开了一半,血染透了睡裙和整张床。”
“而她和钟老板的孩子——两岁多的男孩就被人直接摔死在卧室飘窗上。王艳的手还保持着去够孩子的姿势,也就是说凶手是先把她的亲生孩子杀死在她面前,才让她在绝望和恐惧中死去的。”
郑功最近正和女朋友商量结婚的事情,很巧,他女友也喜欢天蓝色,那姑娘还是个学艺术的,非要什么高级灰,喜欢一种“莫兰迪蓝”。
不知怎的,应着电话里警员描述的场景,他莫名想起了这洋气到不知所谓的名字,还想起了女友也说过要在飘窗上放莫兰迪蓝的榻榻米。
女友说,以后有了孩子再摆点云朵形的装饰品,可以坠下来让宝宝抓着玩。
郑功恍惚了一下:“那飘窗上能看到蓝天吗?”
他声音很低,警员没听清在讲什么,还以为信号又出问题了,“喂”了好几遍。
郑功醒过神来,用力摸了摸光头,打散自己不和时宜的多愁善感:“没事——说说你们是怎么想到去查钟力前妻家的?还直接撞门?”
那边静了一瞬,才说:“有些说来话长。副队,您还记得钟力的女儿吗?”
郑功想起在警员最开头的汇报里,钟力女儿也在死者名单,心头涌上凉意,有了不好的预感。
“之前的查案计划和进度我们主要是和方队那边专门汇报的,不确定副队你清楚到什么程度,这样……我索性从头说起吧。”
“专门汇报?”郑功忽然想起了方恒安那天特意将他拉进办公室才说了钟力的事情,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方队让你们秘密调查?——你是老孙对吧?不是在培训吗?”
老孙其实不姓孙,但耍的一手好棍棒,因此虽然年纪不大,大伙都习惯性叫他老孙。
上个案子老孙差点因为一时义愤冲出去救人而坏了整个布局,方恒安就把他调去培训“冷静一下”。
“对,是我。”老孙应了句:“哎,也不是说秘密调查。最开始方队让我查这个事情只是因为距离培训的地方比较近,但后来越查发现水越深。所以方队叮嘱我先不要对外说。”
“等等,水深又是什么意思?”郑副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坐在乱毛线团里的猫:“算了,细节你回头直接和恒安汇报吧,先继续说钟力的事情——钟力的女儿怎么了?”
“我们最开始查钟力这个人是因为芦花园案,然后就查他不在场证明嘛。他有个女儿,六年级,就养在隔壁县,案发的时候钟力不在海市,去看女儿了,这就是他的不在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