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两句话就将平时舌灿莲花的顾教授说的无言以对,只好保持得体的微笑。
她去找医生开药单的时候,顾临奚对方恒安说:“你妈挺和善的。”
儿子差点被歹徒毙了也不见有什么心理阴影,该吃吃该乐乐。对差点坑死自己儿子的人也这么温柔慈爱。
方恒安淡淡地回答:“我妈心很宽。而且我当时坚持做警察时他们就有思想准备。”
心宽的母亲大人找过医生回来,看顾临奚也没有睡觉的意思了,就索性坐在床边和他们闲聊。
说是闲聊,顾临奚不爱说私事,方恒安是个沉默的棒槌,其实是这位女士一边倒地讲下生活琐碎趣事——主要是方恒安小时候干过的熊事。
不知怎的,这种聊法竟然热火朝天地持续了很久。
顾临奚以为自己会不适应这种生活气息很强的家长里短,没想到竟听着津津有味,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方警官从做他学生时就一本正经——有时看起来比他这个老师还像老师,没想到在家人朋友眼里是这副样子,这反差大的有些……可爱。
同时,他也把方恒安的妈妈和记忆里的某位律师对上了号,她叫苏晓辰。
苏律退休前是著名的婚姻法和女性权利律师,退休后还发挥余热写了好两本性别主义的著作,其中还有纳为课程制定读物的。
或许也只有这种温暖又有力量的人才能让那些被生活和社会习俗压的喘不过气的弱势群体鼓起勇气争取权利吧。
不知不觉,外面已经传来饭菜的香味,原来是又到了晚饭的时间。
医院其实是为病人和家属提供餐点的,但苏律说方恒安嫌弃医院饭菜味道不行不肯多吃,因此给他们带了饭菜。结果发现医嘱说方警官今天还只能吃流质,这鱼汤和排骨就全便宜了顾教授。
顾临奚并不觉得方警官会挑食——方同学读研的时候就常窝在实验室吃学校那咸的能让猫掉秃毛的盒饭。但也心照不宣地接了苏女士的好意。
顾教授吃饭的习惯其实可以根据环境和氛围自动调节,但是独自一人或者放松的时候真实的习惯就出现了。
——他比较安静和讲究,吃饭的时候一般不喜欢说话,如果有骨头的肉类会慢悠悠地把骨头用筷子剔出来或者切成小块再吃。
这其实又是一个很不符合中国家庭用餐氛围的习惯,因为中国的烟火气是和热闹挂钩的,而这样的用餐习惯很容易让旁人自惭形秽,跟着进入一种尴尬的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