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方恒安沉静地说:“但这不是你的错。应该去找真的造成这一切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林熹和你外公的死,背后都有’雪山’的影子吧?”
出乎意料地,顾临奚却诡谲地笑了一下:“如果你了解全部真相,恐怕就说不出这句话了。’雪山’?——我其实也是雪山的一部分,分不开的。”
听到这句话,方恒安心中一惊。他向来心中如有定海神针,但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竟让后心被冷汗浸透了。
他其实并不信所谓跨越生死的拉美特利秘密,只当是披着宗教皮控制人的反动组织。
因此,方恒安原本只是推测,顾临奚因为顾穹的原因,手里有’雪山’组织的秘密而被追杀。
——但是,什么叫“雪山的一部分”?什么又是“分不开”?
但这个话题只是一触即收。顾临奚也没给他追问的机会。
“方恒安,你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我,是不是?”
顾临奚尖刻地说:“以为我在讲台前告诉你们要尊重人性,尊重正义和公理时自己真的这么奉行?以为你在读时我不在学校的那些时日真是去出差搞“学术研讨?””
他微微眯着眼睛,字字句句轻缓而带着刻薄的笑意:“…还是你真的以为我扮演的“林熹”外冷内热,在一腔热血地协助警方…协助你?”
“我那天就提醒过你。我的字典里没有“问心无愧”这四个字——凡是有必要的事情,我,都,会,去,做。”
方恒安的声音也一寸一寸冷了下来:“顾老师,我那天也告诉过你,不想笑就不要笑,不想说就不要说。不要在这里给我演。”
顾临奚忽然打断了他:“我身上沾了太多血和人命,浸到骨子里了,永远洗不干净的。”
“敢这么作贱我对你的真心”
顾临奚的语调太平静,以至于方恒安一时没听清楚。
“什么?”
“警察先生,我自首——”他用一种戏谑地语调直白地说:“许多冤魂系于我身,我回不了头了。”
顾临奚语气轻巧,回身顺手打开琴盖,舒展自己修长而骨骼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摸着钢琴的琴键,划过一段轻快的前奏:“而且不止一个,可能也不只十个,或许几十个,几百个……还是上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