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至极。
彭南生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欲言还休。徒地,手机响了,来电人显示项谨琛。
“在干嘛?吃午饭了吗?”
“嗯,刚吃完。”
项谨琛的声音在电话里低沉悦耳:“我联系了雷律师,起诉状需要你亲自写,一些相关的证据材料我帮你准备好了,最快这周就能对许直行提起诉讼。”
措不及防听见那人的名字,彭南生怔忡片刻,脑中不算清醒:“知道了。”
对方后来又说了什么,他全然没认真听。
后院的雪松长势正好,彭南生立在台阶上,檀木香清冽扑鼻,他慵懒靠着门框,神思随着睫毛忽闪。
……
抚养权官司在六月中旬开庭。
这天天气很好,珠三角地区,早晨七点的太阳就照得人汗流浃背。
九点开庭,走出法院时已快正午。
许直行请了半天假,公司在市中心,现在赶回单位估计刚好踩点上班。
彭南生和项谨琛落后几步,根据判决,当地人民法院予以支持许愿的抚养权变更。
“许直行!”
彭南生昨晚通宵赶设计图,今早直接从工作室过来,这会儿有点低血糖,他加快脚步也追不上对方,只好咬咬牙有失形象地喊了一声。
许直行在十几级台阶下停住,漠然转身:“我说了,我会继续上诉二审,你们还有什么话可以留到下次开庭再说。”
眼看对方就要驱车离开,彭南生顶着强烈的眩晕跑过去:“你能不能把你这个臭脾气收一收,听我讲两句!”
他抓住对方的手臂,仿佛用上了所有力气:“二审你也不会胜诉的,于情于理于方方面面,你都处于劣势,别再浪费精力和财力了。”
“所以呢?”
烈日下,一粒汗珠从彭南生鬓角滑落,许直行的视线从对方冷白到反光的脸转移到他正攥住自己的手上:“特意跑来提醒我?那真是劳烦了。”
“我我们好好谈谈吧,没必要僵着,这这样对谁都没好处,尤其是小愿。”彭南生眼前一晃,冷汗瞬间浸湿薄衬衫。
四周出现黑白噪点,许直行的轮廓逐渐被虚化,他费劲瞪大了瞳孔,险些站不稳。
“没什么好谈的。”看见项谨琛正走来,许直行贴在彭南生耳旁道,“我不可能会让许愿认别人当继父。”
吐息滚烫,倾洒在彭南生的肩颈,他感觉世界两极颠倒。
许直行扬手挣开他,掏出车钥匙。
下一秒,项谨琛的声音从背后穿透:“南生!”
许直行匆忙回头,眼前的景象足以令他心跳骤停。
彭南生倒在地上粗喘着,嘴唇发黑,面色惨白如纸,好像一捧被摔碎了的玻璃。
项谨琛先一步将人捞起来,紧搂着:“怎么了?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