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前面驾车的是一个戴着竹笠的少年,后面坐着一个头发银白的老翁,只见老翁的目光落在前面正紧紧拽着农夫衣角的男童身上,面露慈祥。
“如今书嘉应该也有这么高了吧。”老翁开口,声音带着点儿笑意。
余风令压了压头上的竹笠,漫不经心的看了眼那男童,“差不多吧。”
叼着根草的嘴巴说起话来带着些不甚清晰的含糊,听起来有些敷衍。
林河把目光收回来看着余风令那闲散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直起身子打了一下他的帽檐,身子灵活的一点儿不像年逾半百的老头。
“臭小子,一天天的叼着根破草,吊儿郎当的一副泼皮样儿。”林河一边说一边就要把他嘴里的草拽出来。
余风令连忙扶住差点儿被打掉的竹笠,边向一边儿躲,“哎哎哎,外祖你干嘛呀,我要掉下去了,我真的要掉下去了。”
竹笠被向后压,露出少年的脸来,容貌俊美,日光照耀下如玉般雕琢的五官一览无余。
一双单薄狭长的眼睛显得有些桀骜不训,利落的脸部线条以及高挺的鼻梁更是使得他的气质多了分不羁的锐气,俊爽而有风姿。
此刻少年躲闪着,声音里多了些慌乱的不满,反而是少了些不易亲近之感。
林河把他嘴里的草抢了过来,才重重的哼了一声放过了他。
余风令偷偷瞥了一眼外祖,悻悻的瘪了瘪嘴,也没敢多说,转头坐好驾车去了。
过了城门,余风令也不禁多看了几眼四处,多年没有回来,这盛京城倒是繁华更胜以往了。
驴车慢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余风令循着记忆中的路驾着车,这次回来的突然,并未通知家里,因此父母也不知道他们回京的消息。
“臭小子,停车停车。”余风令背上猛地被拍了几下,与此同时耳边就传来祖父夹杂着惊喜的声音。
余风令连忙拽了拽缰绳,缩了缩身子嘶了一声,“干嘛啊您又。”
说完转头就看见老头从驴车上跳了下去,朝着站在后边路上的一个穿着官服的老丈走去,“老家伙,这么多年不见你又年迈了不少啊。”
“哈哈哈,比不得林老啊,身子依旧硬朗。”
余风令看着两人说着话就背向自己要走远,他连忙抬高了音量说道:“外祖,您去哪儿啊?咱不是回家吗?”
问完也没听见应答,只见他外祖背对着他摆了摆手就走远了。
余风令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自己转过身子坐下驱赶着驴向前走。
“还说我不靠谱呢,自己也是半斤八两。”他皱眉嘀咕了几句,面带烦躁的看着面前有好几个分叉口的路,气恼的深吸了几口气,“哪条路来着?”
“哎呀不管了。”余风令拿着鞭子挨个指了指,语气停顿着,“小、兵、点、将,点、到哪、个、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