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江一言不发,他伸出手抚着姬洵的侧脸,手掌擦过天子的耳朵,将那一块软肉蹭得滚热。
姬洵嗓子哑,气又虚,只得轻轻地笑,“萧崇江,你未免太贪心了。”
萧崇江半点不掩饰以下犯上的野望,“微臣只是想和陛下亲近亲近,怎么算得上贪心?”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姬洵凉凉地盯着萧崇江,果不其然,那双眼阴沉着,有一种挣脱了禁锢的失控感。
萧崇江如今只怕受了刺激。
姬洵就喜欢刺激,他不想平,只想烈火上烹油,让一切都更猛烈。
萧崇江定定地看了他半晌,“你从见面之初就在引诱我。”
姬洵沙哑地问,“那萧将军受引诱了吗?”
萧崇江没有言语,他抬起姬洵的下颌,虎口掐住脆弱的喉结,拇指向下,指腹的茧子克制地碾压过那道疤。“你不想求活,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你还是个皇帝。”
姬洵淡淡反问,“哦,你还知道朕是皇帝?”
萧崇江不再将他看作天子,反而极为冒犯地贴近了姬洵,“有什么狡辩的话陛下最好现在说,臣耐心不够,只能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
姬洵也看萧崇江。
他抬起虚弱无力的手掌,本想给萧崇江个耳刮子示威,可是力道太飘,只能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萧崇江不躲,他甚至是侧过脸有意受了这一巴掌,还扶着姬洵的手,按在脸上不准他滑落。
“陛下,怎么伤了也这么凶?”
姬洵也不在意,左右是打了,难不成因为力道轻,就能没有羞辱的含义了?
“你好没劲,朕不同你玩了。”
他抽手,没抽动。
“陛下从初见开始,便骗了我。”萧崇江紧追不舍,像狩猎者盯紧了猎物,丝毫不给姬洵喘息的机会,“如今想轻飘飘一句没劲就算了?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姬洵也不装好说话了,他虽然身体有损,气势上却半点不让,说出来的话几乎能让人当做疯子的戏言,
“那怎么办,萧将军杀了朕?”
“你这手臂好有力,朕喜欢,准你有此特权。”
既是引诱,又是寻死,偏偏还说得这般含情脉脉。
萧崇江没忍住皱眉。
他一只手就能握全了姬洵的肩膀。
“你病了,且靠你自己好不了。”
萧崇江笃定,他初见时在山洞里听到姬洵的那几句话,就已经有了判断,所以那几日归京后匆忙寻人,很不放心,怕姬洵没人看顾,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