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殷诗喝茶的动作一顿,他面无表情的和一歌对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开口道:“我是瞎子。”
你让一个瞎子帮你挑刺,这不就跟鸡蛋里挑骨头一样么?
没事找事。
如果张虎子目睹了全部过程的话,就会发现一歌的手白白嫩嫩的,别提木刺了,连一个茧子都没有。
一歌根本就是在欺负殷诗看不见!
但是殷诗不知道半蹲在他面前的一歌嘴上说着可怜兮兮的话,脸上的表情却风轻云淡,嘴角还在上扬着,跟逗弄小老鼠的猫儿一样,轻松又惬意。
“真的好疼啊,”一歌把自己的手指递到殷诗面前,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你帮我吹吹嘛。”
闻言,殷诗皱起眉头,他盯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一歌,努力的眯起眼睛想要看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奈何成天不喝药的他,眼睛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恶化了不少。
他看不清一歌脸上的表情。
但听对方说话的时候,语气里面满满的都是委屈,看来是真的扎进去木刺了。
这样一想,殷诗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他当真握住了一歌递过来的手,低头对着一歌根本就没受伤的指尖,轻轻地吹着气。
殷诗的动作很轻,低垂着的眉目也很柔和,看起来竟然有几分错觉般的温顺。
梨花镇暖暖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一歌单手支撑着下巴,仰头看着面前的殷诗,对方脸上的气色好了很多,那双眼睛却像是蒙了一层雾一样,显得空洞又茫然。
但这样挺好的。
一歌歪头笑了,看不见的殷诗挺好的。
这样的话,哪怕殷诗再不愿意,他也会成为殷诗新的眼睛。
“吹好了,”殷诗松开了一歌的手,完全不知道一歌心里在想什么。
“殷诗,你对我真好,”一歌从地上站起来,看似随意的抱住了殷诗的肩膀,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殷诗的脖颈,撒起娇来。
殷诗的身体瞬间僵硬住了,一歌做这些举动的时候都太自然了,还总是喜欢撒娇,简直就是吃准了殷诗心软的弱点,在殷诗可以接受的范围里尽情撒野。
“好了,”他忍了一歌一会儿,发现这个人完全没有想起来的意思后,这才抬手推开了一歌:“去把灶台升起来,我去做饭。”
闻言,一歌顺着殷诗的力道站了起来,喝光了他茶杯里面的水之后,就听话的去厨房生火了。
好听话,像某种粘人的大型生物。
这样的感觉,让殷诗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京城里生活的那些日子,也想起了……也想起了那个亲手折断自己腿的人。
那个孩子跟一歌一样,也很喜欢撒娇。
殷诗从那个孩子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陪伴在他身边,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暗卫是不应该有感情的,但是殷诗却犯了错。
他把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