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诗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一歌是天上月。
但他殷诗是个什么东西?
瞎子?瘸子?还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需要依靠别人才能活下去的菟丝花?
从他认识一歌的那天开始,就不应该产生任何想染指月亮的念想和冲动。
他殷诗不配。
现在想想,他一大早起来给一歌做梨花酥的举动真的是可笑至极,梨花酥再好吃,一歌再中意,能有绝世大美人亲手喂的桃酥好吃么?
这样一想,殷诗反而笑了,他难得露出这样的笑容,明明嘴角是上扬起来的,但是这样的表情落在了张虎子的眼里,却让张虎子觉得殷诗现在很难过。
“殷诗哥,你到底怎么了?”张虎子担心的捏住了殷诗的手腕。
“我没事,”殷诗还在笑,他抬手揉了揉虎子的头,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儿,说:“我真的没事。”
但是他心里很疼。
比毒瞎眼睛,挑断手筋,折断左腿还疼。
不是身体上的疼,是一种荒唐过后笑自己可悲苍白的疼,是一种之前自我沾沾自喜却发现自己只是自作多情的疼,是一种见到太阳后又被阴暗覆盖的疼。
或许对于一歌来说,他身上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他只不过是一个瞎子,是一个瘸子,是一个没用的废物,是一个需要麻烦别人照顾的可怜家伙罢了。
他不配。
一直到晚上,一歌才回来,他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抱住殷诗蹭一蹭,闻一闻殷诗身上的味道。
他一天都没有见殷诗了,可把他给想死了。
但一歌总觉得今天的殷诗很奇怪,虽然以往他黏着殷诗的时候,殷诗也会表现出不耐烦,却不会拒绝他的亲近,顶多推他两下。
但是今天他抱殷诗的时候,殷诗挣扎的很厉害,可以明显的感觉出来对方的抗拒。
被强硬推到一边什么都没蹭到的一歌:“?”
吃晚饭的时候,殷诗竟然没有做他的饭!
甚至还自己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安安静静的吃只有一人份的菜,完全把站在自己旁边的一歌当空气。
整整一天只吃了一口桃酥非常想亲近殷诗的一歌:“??”
临睡前洗澡也是,殷诗也只准备了自己一个人的热水,自顾自的洗着,彻彻底底的无视了一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