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睫毛可真长,小时候怎么都没发现呢?有点像小鸟的羽毛,所以风吹过来的话,他的睫毛会不会飘起来呢?
“呼。”黄瀛子从来是行动派,想到做到,鼓气对着蒋翼的睫毛吹了一下,可还没来得及看到睫毛是不是飞起来,我对上的却是一双带着睡意却异常明亮的眼睛。
蒋翼就这么醒了,一瞬不瞬看着我。
恶作剧失败,黄瀛子不好意思地小声打个招呼,“嗨。”
谁知蒋大爷突然蹙眉,我以为他要撒起床气刚要逃跑,却听这人莫名叫了一声,似乎痛苦又似乎烦躁。紧接着,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呼吸不畅,反映了几秒才发觉自己被蒋翼掀开的被子给整个蒙住了!
“啊啊蒋翼你干什么啊!”我尖叫,却被这个人裹进棉被拖进床上。
隔着被子也能听见蒋大爷气急败坏的声音:“不准掀开!”
“啊啊啊啊啊啊你干吗啦!你神经病啊!”我一个人在被子里挣扎。
“你才神经病!谁让你进来的?”
“我凭什么不能进来?”真是反了!他的房间我还不能进了?“你给我松开!”
蒋翼喘着气:“我没穿衣服,你愿意掀开就掀开。”
“又不是没看过!”
“一件都没穿!”
我立马就安静了,小蚯蚓一样往被子里缩,“你、你、你!那你快点穿!”
下了床的蒋翼单脚点地,大概本来就刚睡醒又行动不便,更是跌跌撞撞,似乎是在匆匆忙忙找衣服,却仍旧难掩气怒:“大早上的你跑来干吗?”
“早上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你你干吗一件都不穿?!”
蒋翼更气了:“我自己睡觉想怎么穿不行?”
“啊啊啊啊啊我不听不听不听!你你你穿好了没有?”
“没有!不许给我出来!”蒋翼在外面一顿折腾,直奔了卫生间,“砰”地一声关了门。
“喂?”我小心翼翼地试探一声,“我、我出来了啊?”
卫生间里立刻传来愤怒的水声。
小蚯蚓一点一点蹭出来,鼻息里混杂着白药和蒋翼的味道,熟悉中又多了些什么。我跳起来,又抱着被子跌进床里,心里觉得蒋大爷今天怪怪的,可又说不清是哪里怪。
算了,管他呢。
要能想明白这些事我就不是黄瀛子了。
我高高兴兴跳下床,打开鹅黄色的窗帘,满室的阳光中,拆了巧克力的包装,吃一块,又跑到画架翻蒋翼最近画的素描稿……
这个人怎么这么慢?
我就要不耐烦喊人的时候,一身水汽的蒋翼头上头上挑着毛巾出来了,严严实实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他最近似乎又长了个子,露出一截脚踝,越发显得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