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赵炎一直处在这种寄人篱下的困境,人身便不可能拥有真正的自由,思想也注定会被束缚。
所以有一点林业斐想确认,他开口犹豫地问:
“赵炎,如果有这样一类人,起初你觉得……他是不相干的人,也不值得你付出感情,后来他用真诚感动了你,付出一颗真心想在你心里交换一个最重要的位置,你会愿意吗?”
赵炎舔了舔唇,天气干燥他的唇皮有些破了,猛地被水一浸,他疼得整张脸皱了起来。
林业斐的淡漠快要演不下去,他捏起赵炎的脸检查伤口,轻轻擦掉他嘴唇上的痂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管状的唇膏,递给赵炎让他自己抹。
赵炎疼得龇牙咧嘴,他拧开盖子,像挤牙膏一样一口吃了下去。
林业斐彻底无语。
“小傻瓜……”
赵炎听完眼睛红了,委屈地眨个不停,他握紧唇膏,用手语说:“你为什么不教我?”
林业斐不回答,他花费很长时间才叹出一口气。
从赵炎手里接过唇膏,林业斐单手捏起他的下巴,将赵炎的嘴唇细致地描上一层。
薄涂晶莹,淡淡的薄荷味溢散,赵炎的嘴唇凉凉的,疼痛似乎有所减轻。
“这只唇膏你拿着,冬天开暖气太干燥了,看来我得给你买个加湿器……”
林业斐说完走向盥洗室,看是否要给赵炎再添置点生活用品。
一进浴室,刚洗完澡的热气还没完全消散,空间潮湿,置身其中有些闷。
这间浴室一直都是赵炎在用,林业斐今天第一次走进来,才发现里面如此空荡。
镜子前的架子上,牙膏牙刷漱口水被摆放整齐,还有一瓶洁面和一把电动剃须刀,款式老旧,开机后会有滋滋的电流杂音。
再往里走,淋浴间的壁龛里只有一块用瘦的香皂,淡淡的奶香,很简单,也很朴素。
林业斐两手撑在洗漱台上,埋头沉默了。
他能想象赵翊君有多忙,忙到总是疏忽这些生活的细节。
而赵炎一个成年人却只有三年的生活经历,所以他活得很无知,因为缺乏常识就被生活粗暴地磨砺,哪怕唇皮破损的痛用一只唇膏便能解决,而赵炎只能苦熬一个冬天。
他不是生来贫贱,却总是活得困苦卑微。
林业斐把站在门口的赵炎拽进来,将他抱到洗手台上,很用力地贴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