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汤赵炎和赵翊君坐在客厅沙发上,林业斐则在岛台捣鼓他的手磨咖啡。
厨房里咖啡豆的罐子被摇得沙沙响,客厅里赵炎的心思也像沙漏般一点点落空。
赵翊君见他兴致不高,以为赵炎还在担心晚上回奶奶家的事,但事已成定局,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迟疑了一会,赵翊君决定说点别的事情转移一下赵炎的注意力。
“赵炎,你和业斐相处了这么久,觉得他怎么样啊?”
赵炎抿了抿唇,拿出ipad开始写字。
“我要他永远留在这里。”
赵翊君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他觉得这大概是赵炎的异想天开,于是开始想理由替赵炎找补。
“就因为他做饭好吃?”
赵炎回答:“比张阿姨做的好吃。”
赵翊君被噎了一下,便顺着他的喜好往下说:“那我给你找个专门的厨子,比林业斐做的还好吃。”
赵炎摇了摇头,神情坚定地表示:
“我只想要他……”
赵翊君无语了,即使赵炎态度恭顺,赵翊君仍觉得他在无理取闹。
他懊恼地将双手握紧,甚至有些气愤地冲赵炎低吼:
“赵炎,只有亲人的血缘是永远割舍不断的,也只有我们一家人才能永远在一起,业斐他始终是个外人,对你再好也不可能永远陪着你,你必须清楚这一点。”
“可是,他说过会……”
赵炎还没写完,笔和ipad都被赵翊君收走了。
“赵炎,只有在赵家你才能活,你已经忘记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那我告诉你,那是你养父母虐待你造成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永远不可能真心待你。他们或许会因为同情短暂地奉献一点爱心,但是时间一久他们就会厌烦你,打骂你,继而像扔宠物一样把你随意遗弃。但是哥哥和他们不一样,养你是我的责任和义务,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只有至亲关系才是这世上最牢固的,明白吗?”
赵炎眼眶发红,他摸到后背的伤疤,害怕地用手语说:
“我会听你的话。”
赵炎眼泪砸在睡衣上,他望着林业斐的背影,知道赵翊君看不懂手语,便做了一个简易的哀求手势。
“让他留下来。”
赵翊君于心不忍,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他用拇指替赵炎把眼泪揩了,再把错误一股脑儿地往自己身上揽。
“赵炎,看你这么伤心,哥哥真的后悔当初答应业斐来家里的请求,业斐他顾及从前的情谊,愿意照顾你一个月,作为朋友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哥哥知道你朋友少,难得遇到这么一个意气相投的,但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住在一起。业斐以后结婚了,有了自己的生活,你们的交集只会越来越少,你不能这么离不得他,给自己增加烦恼也给别人也造成困扰。你要明白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业斐他这个月过后是一定要走的,别再说些永远留下他的傻话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