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展厅内,赵炎静下心来欣赏了一会儿展品,等他看完了,林业斐才带他走向展厅的一角。
那里有一座玻璃罩住的铜像,在它面前还站了一个满头金发的男人。
那人转过脸来,眼睛狭长,脸上有一对很深的酒窝,看上去极具亲和力,只要他笑起来,嘴角的痣便会上扬,产生一种天生媚惑的女相,所以他不常笑。
林业斐家里的照片,他留着长发,挽道士发髻,像一朵清寂的莲,是照片上所有人拈花一笑瞬间的禅意。
“小斐。”
“优叔。”林业斐叫他。
他只比林业斐大12岁,叫叔叔会嫌大的年岁。
由于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林业斐幼年时他们曾经是最好的玩伴,后来林优出国念书,又在法国定居,他们便不能常常见面。
“长大成人了,还交了男朋友,看来老爷子又多了一条骂我的理由。”他声音清亮,混合着展馆的回声,有一种空灵的动听。
“你不是早就出家了?”林业斐打趣他。
“跟老爷子出柜都比出家容易吧。”
林优语气中透着认真,仿佛凡尘之事终是一片无尽苦海。
然后他踱步到赵炎身边,伸出柔白的手掌,手腕上的佛珠随着他的动作,从袖口滑落了一节。
“赵炎是吧,我是林优。”
赵炎小心地伸出手,他的手腕上遍布了吻痕和牙印,这一身男欢女爱的痕迹,从林优睁大的眼中简直看到了贪嗔痴的色相恶鬼。
“林业斐,你能不能做个人啊。”
林业斐一把揽过赵炎,用身体挡住后对他低声炫耀:“禽兽当多了,觉得当人没什么意思。”
林优闭上眼,自觉罪过地默念起了佛经。
一阵玩笑过后,林业斐端正了神色,肃穆地走到雕像前鞠了一躬,赵炎也跟了过去,不明所以地跟着他拜了拜。
他抬头看到雕像的底座,上面刻着严敬慈三个字。
雕像下方是一面玻璃展台,里面陈列着两张图纸,是这间展览馆的建筑设计图,赵炎猜测他应该就是这间展览馆的设计者了。
可仍有一点让赵炎不解,两份图纸有相似之处,却又不尽相同,他猜测其中一份可能是初稿,因为只有定稿上面,才有那座堪称点睛之笔的旋转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