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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家徒四壁

 

简又又是傻了才会把鱼的做法教给崔氏,崔氏又给她带不来任何好处,还要挖尽了心思的从她身上榨取价值,说不定吃鱼的时候还要不忘骂上她几句。

这一日,陆彩云带来了让简又又纠结了数天的消息,一进简家大门,她看也没看崔氏一眼,拉着简又又就走了出去,崔氏见状暴跳如雷:“陆彩云,你要将我家又又拉去哪里?”

贱丫头,一点都不懂礼貌,进门连人都不会叫一声吗?陆寡妇当真是不会教女儿,没有教养。

陆彩云心里正堵着一口恶气,听了崔氏的话瞬间没好气的道:“简三婶这话说的,又又可不是家里的丫环,连门都不许出,难不成简三婶还怕我把她卖了不成,我可不会跟三婶一样狠心。”

这话可是挑明了讽刺崔氏当初为了银子将自家女儿卖去青楼。

崔氏气得噎,跳着脚要抄起一旁的家伙打陆彩云,陆彩云哪里会给崔氏这个机会,说完那话就拉着简又又跑了。

陆彩云将简又又一路拽回了自己的家,碰到正在院里喂鸡的陆母,简又又礼貌的问候了一声:“陆伯母。”

“是又又啊,快屋里坐。”陆母对简又母对简又又温和一笑,像是阳春三月里的一道微风,吹在人的身上很是舒服。

陆母是个很温柔的人,却也造成了她有些胆小怯弱的性格,不喜与人争锋相对,不善与人为恶,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独自扶养一双儿女长大撑起整个家,所需要的勇气也非常人所能理解,所以如今的陆母虽然依旧温柔却隐隐透着一股坚韧。

她并不是个绝色美人,但如今风韵尤存的姿色也不难看出年轻时的妍姿俏丽,放眼整个云岭村,哪家的婶子伯母不是被艰难的生活磨的人老珠黄,也难怪不少人对陆母都动了异样的心思。

“娘,我跟又又说点事,一会她就在咱们家吃晚饭。”陆彩云对陆母说道。

陆母连连点头应道,放下喂鸡的盆子,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道:“好,咱家的鸡刚生了鸡蛋,我这就去地里割些韭菜,一会跟鸡蛋一起炒。”

说罢,拿起镰刀就出了门。

简又又羡慕的看着陆彩云直叹气,瞧瞧,这才是娘啊!

进了陆彩云的房间,简又又便问:“崔氏给我找了门什么样的亲事?”

“你咋知道我要跟你说这个?”陆彩云一怔,看着简又又愣愣的问。

简又又笑看着陆彩云,这么明显争对崔氏的怒气,又是找她说话,傻子都明白的好么!

陆彩云见简又又不说,便也不纠结于此事,一想到自己打听而来的消息,一张俏脸怒意横生,当下就开口骂了起来:“你娘的心真是被狗给吃了,张媒婆给你说的亲事,竟然是白河村的村长之子,白盛明。”

简又又倒是诧异了一下,还真如简单说的那般,崔氏这回给她找的亲事果真是好亲事,村长的儿子,怎么说来都是个官二代,家里条件都要好上许多。

只是这白盛明……

“白盛明有什么问题?”

陆彩云气的一捶桌子,道:“咱们村的王家婶子娘家就在白河村,我疑惑你娘什么时候这么好心给你找了这么好一门亲事,特意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那白盛明竟然是个痨病鬼,今年二十岁,他爹虽然是村长,但也没有谁愿意把自家好好的闺女嫁过去,毕竟谁都知道白盛明活不长,没准嫁过去就得守寡。”

若真心为女儿的人家,自然不会把女儿往这个火坑里推,也唯有崔氏这样心黑的,才想到把又又嫁过去。

“听说白家出了五十两的聘金,已经被你娘拿到手了。”

这哪里是嫁女儿,分明是卖女儿啊。

崔氏那个毒妇,卖了又又一次不算,还想再卖她第二次,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娘。

简又又同样吃惊了不少,五十两的聘金,对农村人来说是很了不得的了,毕竟像他们农村人娶媳妇,有个三两都能娶回来,若是对女家尊重些,给个十两的聘金就已是给足了面子了。

白家人一出手就是五十两,崔氏不乐疯了才怪。

难怪这些日子以来,崔氏对她和颜悦色了不少,哪怕自己不愿意给他做鱼也没有破口大骂。

“我就只值五十两?”简又又看着陆彩云,反指着自己不悦的道。

靠,她有这么不值钱吗?

陆彩云一愣,随即没好气的拍了简又又的肩膀一下,几乎哀嚎:“又又,这不是重点好吗?”

简又又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你说的王家婶子是哪一个?”云岭村的村长就姓王,总爱欺负她的王爱玲也是姓王。

陆彩云看出了简又又的疑惑,摇头道:“我说的自然不是村长那一家族的人,是义山叔那一家。”

这么一说,简又又明白了。

“我是跟立雪打听的关于白河村的事情。”陆彩云又道:“又又,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找立雪帮帮忙?”

简又又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跟王立雪关系并不亲厚,她没理由来帮我,而且求她帮忙难保不会让崔氏发现我的动作,所以这事,我不找其他人帮忙。”

在她的记忆里,王立雪是个安静的姑娘,符合大多数农村人的形象,朴实耐劳,勤劳善良,只是原身除了陆彩云一个,谁都没有深交,事关终身大事,哪怕王立雪再好她也不会请她帮忙的。

陆彩云的脸纠结成了一朵菊花,简又又好笑的伸手蹂躏了一翻:“好了,别担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既然知道了是哪一家,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的,明天让虎子带我进山一趟吧。”

听了简又又这话,陆彩云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

看又又这副从容淡定的模样,想必心里已有对策了吧?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又又这般聪慧呢,崔氏当真是瞎了眼,居然对又又这样恶劣,这是在将一个宝贝似的女儿往外推啊。

陆家的晚饭很简单,吃的是白米饭,一盘韭菜炒鸡蛋,这已经算是大菜了,几个馍馍,几根萝卜干!

白米饭毕竟不是顿顿都吃的起的,陆母做了顿米饭已是对她的最好的待客之道了。

这一顿饭,是简又又穿越以来,吃的最温馨的一顿,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了属于家的温暖。

翌日,陆彩云先去找了张虎,然后再来找简又又。

简又又匆匆吃过早饭,便跟两人上了山。

云岭山很大,一眼望去,直入云霄,仿佛怎么也看不到尽头,山上一年四季郁郁葱葱,松柏常青,不畏严寒坚韧不拔。

世世代代生活在云岭村的人进出山里,已经辟出了一条小径,但那也仅限于到山腰处,真正的深山老林,不是没有人去,而是从未有人进去了活着走出来,久而久之,人们下意识的畏惧了云岭山的深处,不再踏入一步。

春天,正是绿树成荫,万物复苏的季节,这个时候的云岭山,更加的生机勃勃,一路走来,鸟声鸣鸣,偶尔会看见兔子松鼠从脚边穿过,看得张虎一阵手痒,忙寻着动物的粪便找了个地方挖陷井下套子。

&大的动物套不住,总也能套点小动物。

简又又看了眼张虎打的结套,那是用草绳打成的结,牢度不够,碰上稍有份量的动物只要一挣扎便能脱离,所以张虎家虽能时不时猎到动物卖钱,但都是小家伙,并不能卖大价钱,更别说打猎技巧是一方面,运气也占主要的原因,还是在这没有什么高级技术的古代。

见张虎挖陷井挖的认真,简又又便道:“虎子,你先忙,我四处走走。”

张虎闻之一顿,忙道:“又又,我很快就好,这山里危险多,还是我陪着你的好。”

陆彩云赞同的连连点头,她可一直记得那年她差点死在陷井里的事情呢。

简又又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又不往深山里走,就在这附近转转,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彩云陪我一块不会有事,放心,我们不会走远的。”

张虎看了看挖到一半的陷井犹豫,春天是打猎最好的时节,这个时候的动物都从冬眠中苏醒,特别是兔子,随便一只都肥的流油,他们也一个冬天没有猎到东西了,张虎觉得自己既然进一次山,不猎些动物实在可惜,可是让又又跟彩云在山里转悠他又有些担心。

陆彩云见简又又看着远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下意识的就脱口道:“行了,有我在也有个照应,我们不走远,若有什么事情就大喊一声,你也能听到。”她总觉得又又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做,那句“意想不到的发现”,或许又又发现了什么。

“真的不走远?”张虎不确认的再问了一遍,看到简又又郑重的点头保证,才点了点头:“那成,有什么事你们一定要叫我。”

如果真在这四周的话只要大叫一声他还是听得见的。

简又又拉着陆彩云往来时的路走去,她刚刚就发现了不少书里常用的药草,甚至一些偏门的草药她也看到了。

对于药草,简又又并不精通,但她曾去过不少大山贫穷之地,跟着当地的居民识过一些,虽然不精通,但简单的药草对她来说还是不难的。

而这里面,就有一种对她极为有用的药草——猴耳,这是一种能让人的脸上出满红疹的药草。

简又又蹲了下来,将自己所认识的一些常用的药草拔起来,看得陆彩云一脸迷糊。

“又又,你拔这些草做什么?”

“这些可以治疗一些寻常的病症,如止血,止咳,去伤寒,淡疤,自然还有一些带着毒性的药草。”说到最后,简又又抬起头来对着陆彩云亮出白晃晃的牙齿一笑,笑的陆彩云心里直打突,眉骨隐隐抽搐。

是她想多了吗?怎么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想到简又又提到的淡疤的药草,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她的脸上,那里两条伤痕如今已经看不见了,略显蜡黄的脸色,一看就是常年的营养不良,不过脸色再不好看,也总比脸上留下疤痕来的要强。

“幸好你的脸恢复了,不然以后可怎么嫁人。”

简又又抿唇一笑,并不在意,容颜对于女人来说固然重要,但她也并不是毁了容就要死要活的厌世活不下去,何况原身这张脸,实在也没有优势可言,至少目前看来面黄肌瘦想让人打主意人家还不屑一顾呢。

简又又采药采的认真,不知不觉走了远了些,陆彩云回神,心慌了一下,忙拉着简又又:“又又,咱们快回去吧,再走就远了。”

简又又回神,四处看了看,果然走偏了,往深山里走去了,点头,正欲跟陆彩云回去找张虎,却在起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发现了一点红,眼睛一亮,简又又往前走了去,急的陆彩云一跺脚,忙跟了上来:“又又,你怎么了。”

没走几步,简又又停了下来,惊喜的看着眼前的下坡处,那一大片的野草莓。

陆彩云走到简又又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是一惊:“这是什么?”

不怪她不知道,怕是云岭村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除了张虎跟他爹因为打猎会走的里面一些,村里的人大多数不会往太里走,更别说再深一处的地方,就是张虎他们,也没有发现这一块野草莓地。

之所以说是野草莓,比她在现代吃过的大棚里的草莓个头小太多了,但是在这个水果稀有的古代,能有草莓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彩云,快,帮忙摘。”

陆彩云看着兴奋的简又又一头雾水:“摘什么?”

眼前的一大片植物她看到了,只是又又是要她摘绿叶子呢,还是摘那红果?

“摘这个。”简又又扬了扬手中的草莓,笑道。

陆彩云点头,跟着简又又一块弯着身子将熟透了的草莓摘下,放到背篓里。

直到简又又觉得背上沉重的快要背不动了,这才罢了手,拉着陆彩云的手回去找张虎。

简又又抓了一把草莓在手里,又给陆彩云拿了一把,一边走一边往嘴里塞,看得陆彩云一脸惊疑。

“又又,这能吃吗?”这东西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万一有毒咋办?这云岭山里生长的东西,人们说大部份都有毒,而至于没毒的,他们也未必认识,所以除了懂医的赤脚大夫进山采药,其余的几乎从来没有人敢偿试。

简又又吃的一脸满足:“当然能吃,酸酸甜甜味道好,是个营养价值高的水果呢。”

呃……

陆彩云又疑惑了:“营养价值是什么?”

简又又一愣,不知该怎么解释,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道:“反正很好吃就对了,你偿偿,一会再拿些回去给陆伯母。”

若是有机会,可以熬成草莓酱,涂在馍馍上面,味道肯定棒极了。

这么美味的东西,应该能在这里打开市场吧?下次去县城的时候再带些给庄婶尝尝,说不定能在归云楼销售能受人欢迎呢。

张虎远远的见到两人的身影,忙跑了过来,走近点看,才发现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隐隐还有愠怒,简又又自知理亏,暗暗吐了吐舌头,忙将刚搞的草莓塞给了张虎,在他开口训斥之前道:“我们刚摘的,好吃极了,你尝尝。”

不怪张虎着急,她们去的时间久了些,他又不敢擅自离开,就怕万一两人回来找不到他,可又怕两人如果往深山走去遇到危险怎么办,好么办,好在没有听到求救声,张虎也是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暗暗着急,这会见到无碍的两人,心里松口气的同时也不由得沉下了脸色。

陆彩云没有简又又脑子转的快,见张虎表情不善也没想到是自己的错,狠狠的瞪了张虎一眼:“又又给你吃的,你这啥表情,不乐意还给我。”

张虎无耐的看着陆彩那俏丽的容颜,微微一叹,跟陆彩云讲道理什么的,就像秀才遇到兵,他永远是落败的那一个。

“谁说我不要吃的。”张虎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忙塞了一个到嘴里,甜丝丝的味道顿时让张虎忘了自己应该生着气:“你们哪里找到的,真好吃。”

“在一个斜坡下,因为摘这个所以耽搁了些时间。”简又又笑着解释道。

张虎也不好意思再拿乔,憨厚的摸着自己的脑袋:“下次你们若再进山采什么,还是让我陪着吧。”

简又又点头,应了一声。

数天后的一个早上,当简又又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均是让人忍不住错愕,随即而来的便惊恐,河边洗衣服的人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纷纷端着自己的木盆远离简又又,至少保持在十丈外。

因为简又又的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点,打一眼看去,格外恐怖,让人第一反应便是觉得这等怪病定是要传染的。

看着众人因为害怕而远离自己,简又又乐得清闲,一点也不在乎那些落在她身上神色怪异的目光。

洗完衣服回了家,崔氏起床正打着哈欠,冷不丁看到门口一脸红色疹子的简又又,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失声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

这一嗓子嚎的,整个简家如临大敌,纷纷跑出来了。

“唉哟我了个娘,这副鬼样子是要吓死谁啊。”张巧蓉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被吓的不轻的模样,直看了半天,才看清楚是简又又,拉着崔氏的衣袖道:“娘,是又又。”

崔氏一愣:“又又?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简又又将衣服晾起来,淡然的道:“不知道,许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吧。”

“真的假的,该不会传染吧。”张巧蓉往后退了几退,一脸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简洁看着满脸都是红色疹子的简又又,那露在外面的双手也不可避免的布满了红点,令人见了着实可怖,微垂的眼中闪过厌恶与警惕之色。

唯有简单一脸的关切:“又又,你没事吧?吃啥东西了。”

“不知道,前几天跟彩云进了趟山,摘了些野菜果子回来,八成是吃了其中某样东西的了。”

“娘,请个大夫瞧瞧吧。”简单扭头看向崔氏,说道。

崔氏面色一冷,刚想拒绝,简洁伸手拽了她一把,向她使了个眼色,崔氏回神,脸色阴沉的点了点头,简单会意,立即跑出去找大夫。

找大夫是需要花钱的,若换作平时,崔氏可不会这样大方,不过如今因为简又又的亲事成了,她收了五十两的聘金,若是简又又有个什么,她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题外话------

文里若有什么地方跟实际生活中的有误差,亲们请不要纠结哈,此乃,不是记实,切误当真!

“富贵叔,你家又又得传染病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简又又脸上出疹子被不少人看到,很快在村里传了开来,有人听到了这则消息便跑到田里去叫了简富贵,一时间村民大都人心慌慌,就怕简又又脸上的疹子在村里传播开来。

当简富贵回到家的时候,家的周围探头探脑的出现了几个鬼祟的人影,多半是来打探消息的,以备有必要的时候将简又又赶出村子。

简富贵叹了一声,抬走走了进去,村里的赤脚郎中王大夫正在替简又又把脉,简又又的屋子外面,崔氏等人止步不前,好似一进那屋子就要被传染到似的。

简单也被崔氏死死的拽着,显然他想要进去,崔氏不让。

“怎么样了?”简富贵小声的问道。

崔氏顿时如临大敌,跳着脚将简富贵赶去了主屋:“你咋回来了?”

“咱村的人告诉我又又得了传染病,所以我回来瞅瞅,咋就病了呢?”

“你明知道会传染还往那屋里凑,若是你倒了,咱这个家可咋办?”崔氏气呼呼的瞪着简富贵,在这个家里虽然是她说了算,偶尔对简富贵也脱口就骂,但是崔氏心里也清楚这个家就靠简富贵了,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谁都能倒,就是他不能倒,所以该对他好的时候,她也不吝啬。

简又又脸下的疹子会不会传染崔氏还不知道,王大夫还在为其诊脉,若是不传染那是最好的,可若是传染的……

崔氏眼底闪过一抹薄凉之意,不管是不是传染,简又又都得嫁给白盛明——

“王大夫,我家又又的病可严重?”

屋外,响起了简单的寻问声,崔氏警告着简富贵不准出门,这才走了出去。

王大夫年过半百,留着山羊胡子,他一摸胡子,轻瞪了简单一眼:“胡说什么呢,传染病也是能瞎说的吗?”

简单心中一喜,也不觉得王大夫态度不好:“这么说,又又没得传染病。”

“放心吧,只是吃错了东西出的疹子,配几副药吃上几天就消了。”王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写了个药方交给简单。

这时,崔氏松了口气走了过来,问:“那啥,王大夫,若是不吃药,这病能好吗?”

王大夫一愣,随即淡淡的瞥了崔氏一眼,心中冷哼,明白崔氏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不舍得花钱吗?确切的说,是不舍得给简又又花钱。

“反正左右都死不了。”

那意思,就是能好了。

崔氏一听,立即让简洁送王大夫出去,简单拿着药方正欲去县城抓药,被崔氏给拦了下来,一把撕了药方:“咱们家很有钱吗?吃什么药,没听王大夫说么,早晚会好的,又又啊……”

崔氏堆着笑脸扭头正欲跟简又又说什么,冷不丁对上简又又坐在床边,那冷幽幽的目光,让她的心里打了个突。

好……好可怕的眼神!

“娘,还有事吗?我累了,想休息。”

崔氏对她的吝啬跟无情,简又又一直在领教,所以对于崔氏不给她抓药的行为,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到底是这具身体的娘啊,冷漠至此,难保不叫简又又心中愤怒。

“没……没事了。”崔氏下意识的摇着头,离开的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王大夫一出简家的门,村里人就围了上来,问的无一不是关于简又又的病,让人差一点以为这些人是有多关心她。

“该干嘛干嘛去,不过吃错了东西引起的疹子,谁散播的谣言说要传染,你们以为传染病是那么好得的么?”

王大夫的脾气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不好,听着他这毫不客气的数落,村民只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也不敢不敬,毕竟谁都有个头疼脑热的,王大夫虽然医术不是最高明的,但却是最方便的,不然每次病了都要跑到县城去请大夫,多麻烦,何况县城的大夫出诊费还贵。

所以谁罪谁,也不会得罪了王大夫。

“王大夫息怒,咱们这是不为了全村人的安全着想么,毕竟若真是传染病,这简又又可不能再住在云岭村了。”

有人讨好的笑道。

王大夫哼哼了一声,背着药箱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此讨了个没趣,众人面面相觑后都散了,既然不是传染病,简又又的死活就不跟他们有关了。

而离云岭村不远处的白河村,张虎拎了只编织的篓子慢悠悠的晃着,篓子里蹲着一只伤了脚的兔子,他先去村长家附近探了探情况,想着一会怎么才能更隐蔽的将又又交待自己的事情完成,还不被人看出是有意为之。

直到张虎第三圈晃到白村长家,正中间的太阳都已经移到了西边,田里干活的人扛着锄头往回走时,他还没有任何作为,顿时急的团团转。“富贵叔,你家又又得传染病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简又又脸上出疹子被不少人看到,很快在村里传了开来,有人听到了这则消息便跑到田里去叫了简富贵,一时间村民大都人心慌慌,就怕简又又脸上的疹子在村里传播开来。

当简富贵回到家的时候,家的周围探头探脑的出现了几个鬼祟的人影,多半是来打探消息的,以备有必要的时候将简又又赶出村子。

简富贵叹了一声,抬走走了进去,村里的赤脚郎中王大夫正在替简又又把脉,简又又的屋子外面,崔氏等人止步不前,好似一进那屋子就要被传染到似的。

简单也被崔氏死死的拽着,显然他想要进去,崔氏不让。

“怎么样了?”简富贵小声的问道。

崔氏顿时如临大敌,跳着脚将简富贵赶去了主屋:“你咋回来了?”

“咱村的人告诉我又又得了传染病,所以我回来瞅瞅,咋就病了呢?”

“你明知道会传染还往那屋里凑,若是你倒了,咱这个家可咋办?”崔氏气呼呼的瞪着简富贵,在这个家里虽然是她说了算,偶尔对简富贵也脱口就骂,但是崔氏心里也清楚这个家就靠简富贵了,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谁都能倒,就是他不能倒,所以该对他好的时候,她也不吝啬。

简又又脸下的疹子会不会传染崔氏还不知道,王大夫还在为其诊脉,若是不传染那是最好的,可若是传染的……

崔氏眼底闪过一抹薄凉之意,不管是不是传染,简又又都得嫁给白盛明——

“王大夫,我家又又的病可严重?”

屋外,响起了简单的寻问声,崔氏警告着简富贵不准出门,这才走了出去。

王大夫年过半百,留着山羊胡子,他一摸胡子,轻瞪了简单一眼:“胡说什么呢,传染病也是能瞎说的吗?”

简单心中一喜,也不觉得王大夫态度不好:“这么说,又又没得传染病。”

“放心吧,只是吃错了东西出的疹子,配几副药吃上几天就消了。”王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写了个药方交给简单。

这时,崔氏松了口气走了过来,问:“那啥,王大夫,若是不吃药,这病能好吗?”

王大夫一愣,随即淡淡的瞥了崔氏一眼,心中冷哼,明白崔氏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不舍得花钱吗?确切的说,是不舍得给简又又花钱。

“反正左右都死不了。”

那意思,就是能好了。

崔氏一听,立即让简洁送王大夫出去,简单拿着药方正欲去县城抓药,被崔氏给拦了下来,一把撕了药方:“咱们家很有钱吗?吃什么药,没听王大夫说么,早晚会好的,又又啊……”

崔氏堆着笑脸扭头正欲跟简又又说什么,冷不丁对上简又又坐在床边,那冷幽幽的目光,让她的心里打了个突。

好……好可怕的眼神!

“娘,还有事吗?我累了,想休息。”

崔氏对她的吝啬跟无情,简又又一直在领教,所以对于崔氏不给她抓药的行为,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到底是这具身体的娘啊,冷漠至此,难保不叫简又又心中愤怒。

“没……没事了。”崔氏下意识的摇着头,离开的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王大夫一出简家的门,村里人就围了上来,问的无一不是关于简又又的病,让人差一点以为这些人是有多关心她。

“该干嘛干嘛去,不过吃错了东西引起的疹子,谁散播的谣言说要传染,你们以为传染病是那么好得的么?”

王大夫的脾气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不好,听着他这毫不客气的数落,村民只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也不敢不敬,毕竟谁都有个头疼脑热的,王大夫虽然医术不是最高明的,但却是最方便的,不然每次病了都要跑到县城去请大夫,多麻烦,何况县城的大夫出诊费还贵。

所以谁罪谁,也不会得罪了王大夫。

“王大夫息怒,咱们这是不为了全村人的安全着想么,毕竟若真是传染病,这简又又可不能再住在云岭村了。”

有人讨好的笑道。

王大夫哼哼了一声,背着药箱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此讨了个没趣,众人面面相觑后都散了,既然不是传染病,简又又的死活就不跟他们有关了。

而离云岭村不远处的白河村,张虎拎了只编织的篓子慢悠悠的晃着,篓子里蹲着一只伤了脚的兔子,他先去村长家附近探了探情况,想着一会怎么才能更隐蔽的将又又交待自己的事情完成,还不被人看出是有意为之。

直到张虎第三圈晃到白村长家,正中间的太阳都已经移到了西边,田里干活的人扛着锄头往回走时,他还没有任何作为,顿时急的团团转。

“小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呢?”

不是没有人看到张虎在白河村里走动,直到这个时候,有人好奇的问出声。

张虎眼睛蓦地一亮,有人攀谈,就是有突破啊。

“早上刚猎了只兔子,因为只有一只也怕去县城麻烦,便想着来白河村看看有没有人买,也好赚个家用。”这话到也合理,叫人挑不出什么不对来。

那问话之人看着笼子里肥嘟嘟的兔子,谗得哈喇子直流:“你这个怎么卖?”

张虎的目的本就不是卖兔子的,挠着头发想了一想,开口道:“三十文。”

那人一愣,显然是被这价钱给惊住了:“三十文?”这可比平常少了一半的价钱,那人立即就心动了。

“恩。”张虎憨厚的咧嘴一笑,露出的牙齿白晃晃的很是耀眼:“我就只是赚个家用,省了赶路去县城的时间,自然不能多开价,我鲜少来白河村,见大哥你为人可亲,也想交个朋友。”

那人一听张虎这话,心中一乐,当即也不犹豫的道:“既然如此,那这兔子就卖给我吧,不过我没带钱在身上,你跟我回家取去?”

“好咧。”

一路上,张虎知道了此人名叫白仁明,是个瓦匠,是村长的侄子。

“白大哥,刚我经过村长家门口,看他们家院子里堆了不少东西,像是要去谁家提亲似的。”张虎借机问道。

“是要去提亲,前几日我那婶子替盛明说了门亲事,是云岭村的简家姑娘。”白仁明说着,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皱,盛名这种情况,不管哪家姑娘嫁来都是害了人家,可是盛明今年都二十了,不娶亲也的确说不过去。

张虎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笑着道:“云岭村吗?我就是云岭村的人,白大哥若说是简家的姑娘,那就只有我们村简三叔家的二女儿刚说了门亲,没想到是嫁来了白河村。”

白仁明一听,来了兴趣:“那不知简家姑娘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这门亲事她家可愿意?”若是自愿的,他也没话说,虽然婶子待他刻薄,但小叔对他却是不错,若是自愿嫁来的,不管如何能给小叔家留个后也好。

张虎一听这话,瞬间不屑的瞥了瞥唇:“这亲事我听说是简家找的张媒婆来白村长家说的亲,这自是愿意的,可若是一好好姑娘也就罢了,可偏偏……”

白仁明不笨,一听张虎这话便明白其中的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虎子兄弟不妨直言。”

“那简家的二女儿全身长满了红色的小点,脸上也是密密麻麻的疹子,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就像是得了怪病一样,村里好多人都在传这病会传染,可是简家却将他家的女儿关在家里,那大有到出嫁之时直接送上花轿的意思,这……这万一要是传染的可咋办?不是害了白村长一家吗?退一万步讲,就算不传染,可这怪病能不能好也没个准,白河村我虽然的少,可也总听人说白村长为人宽厚,在村里向来受人敬重,谁家娶个媳妇不是健健康康的,你说这简家给他们一个得了怪病的女儿,这不是欺负人吗?”

张虎说的义愤填鹰,一副简家欺人太甚的模样。

白仁明宽厚的手掌蓦地紧握成拳,小叔娶媳妇本就是为了给盛明冲喜的,若是娶个得了怪病的媳妇,这不是成心找晦气吗?

何况这病还有可能要传染,不论从哪方面看,这婚事都是成不了了的,简家居然也不来说明情况。

“这简家……是要骗婚啊?”白仁明气得额头青筋直蹦。

张虎可惜的直摇头:“就算我跟简三叔是一个村的,也不得不说一句,他们一家这事做的忒缺德了。”

“虎子兄弟,谢谢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张虎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道:“白大哥客气了,这不正好话赶话赶上了,不过还希望白大哥不要告诉别人这事是我说的,毕竟我跟简三叔生活在一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

又又的目的可是让白村长一家去简家闹的,若是不小心供出了自己,简三婶还不把他吃了,他以后在村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旁人都得拿异样的眼光看他,毕竟这话说来有点诋毁姑娘家的名声,何况谁都知道又又只是吃错了东西。

只是又又却不是特别在乎这些,要知道若白家闹上门,只有退亲一步,一个被退了亲的姑娘,日后很难再嫁人了。

白仁明自是明白张虎的意思,当即保证道:“虎子放心吧,我白仁明不是那等嘴碎之人。”不过这简家行为处事就太过份了,既然女儿有病且是怪病,就该及时说明,这不声不响的瞒着他们,还想着等成亲当日直接把女儿悄悄的嫁过来,等揭了盖头,木已成舟,小叔一家只能认了这媳妇。

小叔家替盛明娶媳妇,好歹是堂堂正正的来,也没瞒着盛明的病,即是简家同意的,如今这样做不是轻视他小叔家吗?

不行,这事他得跟小叔说去。

张虎拿了钱,特意躲在一旁,见白仁明去了村长家,这才回了云岭村。

虽然不确定白仁明是不是跟白村长说这事去的,但只要进了那个家,这事怎么都算成了一半了。

希望又又的计策能成功。“小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呢?”

不是没有人看到张虎在白河村里走动,直到这个时候,有人好奇的问出声。

张虎眼睛蓦地一亮,有人攀谈,就是有突破啊。

“早上刚猎了只兔子,因为只有一只也怕去县城麻烦,便想着来白河村看看有没有人买,也好赚个家用。”这话到也合理,叫人挑不出什么不对来。

那问话之人看着笼子里肥嘟嘟的兔子,谗得哈喇子直流:“你这个怎么卖?”

张虎的目的本就不是卖兔子的,挠着头发想了一想,开口道:“三十文。”

那人一愣,显然是被这价钱给惊住了:“三十文?”这可比平常少了一半的价钱,那人立即就心动了。

“恩。”张虎憨厚的咧嘴一笑,露出的牙齿白晃晃的很是耀眼:“我就只是赚个家用,省了赶路去县城的时间,自然不能多开价,我鲜少来白河村,见大哥你为人可亲,也想交个朋友。”

那人一听张虎这话,心中一乐,当即也不犹豫的道:“既然如此,那这兔子就卖给我吧,不过我没带钱在身上,你跟我回家取去?”

“好咧。”

一路上,张虎知道了此人名叫白仁明,是个瓦匠,是村长的侄子。

“白大哥,刚我经过村长家门口,看他们家院子里堆了不少东西,像是要去谁家提亲似的。”张虎借机问道。

“是要去提亲,前几日我那婶子替盛明说了门亲事,是云岭村的简家姑娘。”白仁明说着,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皱,盛名这种情况,不管哪家姑娘嫁来都是害了人家,可是盛明今年都二十了,不娶亲也的确说不过去。

张虎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笑着道:“云岭村吗?我就是云岭村的人,白大哥若说是简家的姑娘,那就只有我们村简三叔家的二女儿刚说了门亲,没想到是嫁来了白河村。”

白仁明一听,来了兴趣:“那不知简家姑娘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这门亲事她家可愿意?”若是自愿的,他也没话说,虽然婶子待他刻薄,但小叔对他却是不错,若是自愿嫁来的,不管如何能给小叔家留个后也好。

张虎一听这话,瞬间不屑的瞥了瞥唇:“这亲事我听说是简家找的张媒婆来白村长家说的亲,这自是愿意的,可若是一好好姑娘也就罢了,可偏偏……”

白仁明不笨,一听张虎这话便明白其中的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虎子兄弟不妨直言。”

“那简家的二女儿全身长满了红色的小点,脸上也是密密麻麻的疹子,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就像是得了怪病一样,村里好多人都在传这病会传染,可是简家却将他家的女儿关在家里,那大有到出嫁之时直接送上花轿的意思,这……这万一要是传染的可咋办?不是害了白村长一家吗?退一万步讲,就算不传染,可这怪病能不能好也没个准,白河村我虽然的少,可也总听人说白村长为人宽厚,在村里向来受人敬重,谁家娶个媳妇不是健健康康的,你说这简家给他们一个得了怪病的女儿,这不是欺负人吗?”

张虎说的义愤填鹰,一副简家欺人太甚的模样。

白仁明宽厚的手掌蓦地紧握成拳,小叔娶媳妇本就是为了给盛明冲喜的,若是娶个得了怪病的媳妇,这不是成心找晦气吗?

何况这病还有可能要传染,不论从哪方面看,这婚事都是成不了了的,简家居然也不来说明情况。

“这简家……是要骗婚啊?”白仁明气得额头青筋直蹦。

张虎可惜的直摇头:“就算我跟简三叔是一个村的,也不得不说一句,他们一家这事做的忒缺德了。”

“虎子兄弟,谢谢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张虎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道:“白大哥客气了,这不正好话赶话赶上了,不过还希望白大哥不要告诉别人这事是我说的,毕竟我跟简三叔生活在一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

又又的目的可是让白村长一家去简家闹的,若是不小心供出了自己,简三婶还不把他吃了,他以后在村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旁人都得拿异样的眼光看他,毕竟这话说来有点诋毁姑娘家的名声,何况谁都知道又又只是吃错了东西。

只是又又却不是特别在乎这些,要知道若白家闹上门,只有退亲一步,一个被退了亲的姑娘,日后很难再嫁人了。

白仁明自是明白张虎的意思,当即保证道:“虎子放心吧,我白仁明不是那等嘴碎之人。”不过这简家行为处事就太过份了,既然女儿有病且是怪病,就该及时说明,这不声不响的瞒着他们,还想着等成亲当日直接把女儿悄悄的嫁过来,等揭了盖头,木已成舟,小叔一家只能认了这媳妇。

小叔家替盛明娶媳妇,好歹是堂堂正正的来,也没瞒着盛明的病,即是简家同意的,如今这样做不是轻视他小叔家吗?

不行,这事他得跟小叔说去。

张虎拿了钱,特意躲在一旁,见白仁明去了村长家,这才回了云岭村。

虽然不确定白仁明是不是跟白村长说这事去的,但只要进了那个家,这事怎么都算成了一半了。

希望又又的计策能成功。

翌日一早,简家大门便被人敲的哐哐响,崔氏正在屋里做早饭,一听那拆屋似的敲门声,忙一边骂一边走了出来:“谁阿,一大早的就作死,轻点轻点,再这样敲门都要坏了。”

崔氏气极败坏的开门,一见大门口站着的数十人,顿时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呢,整个人就被人给推了一下,重心不稳一下子往后跌去,摔在了地上,痛苦的哀嚎。

“唉哟喂,痛死老娘了。”

“娘,娘,你没事吧?”简洁匆匆的跑到崔氏身旁,将她扶起,警惕的看着眼前一群来势汹汹的人:“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家做什么?”

为首的,是一名肥得五官都快要看不出来的妇女,那身上的肉,随着她的走动都在颤抖着,一脸的凶神恶煞,仿佛要吃人一般,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一看就像是富贵人家的太太。

“我是白河村村长夫人。”妇人自报家门,一把揪住刚刚被扶起的崔氏的衣领子,力气之大将崔氏都提了起来,只两个脚尖踮着地,早在妇人进门的那一瞬间,她自是认清了最前面的妇女:“原来是亲家母啊,怎么过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也好做准备,这个……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咱们有话屋里说。”

简富贵,简单跟张巧蓉也出现在了院子里。

简又又听到声音亦靠在门口,一脸戏谑的看着热闹。

这白河村村长夫人果真“富态逼人”啊,不怕你不闹,就怕你不来闹,闹得越狠,于她才最有利嘛。

“谁是你亲家母,少往自个脸上贴金,废话少说,我来退亲。”白村长夫人没好气的吼道,昨个听了白仁明那小子的话她并非百分百相信,便让自家兄弟来云岭村看看这简又又的脸,谁知是真的,这该死的崔氏竟想骗她的婚,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别说她是一村之长的夫人,就是她的娘家,在县城也是开了家铺子的有钱人,也不是说得罪就能得罪的,原本以为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她也就不计较这简家的穷酸,哪里知道这简家丫头得了怪病不说,还有传染的可能。

就算她儿子活不长久,也不可能娶个病秧子回去找晦气。

白村长夫人向来高高在上,只有她欺别人的份,还从来没有别人敢欺到她头上的份,这次崔氏想要瞒天过海将有病的女儿嫁进白家,简直是痴人做梦。

崔氏一听白村长夫人要退婚,当即惊的失声尖叫:“亲家母,咱们可是交换过庚帖订下这门亲了,你怎能出耳反耳,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家。”

“你以为你们家有多好吗?瞧瞧这穷酸样,就是瞧不起你们,怎么了?”白村长夫人嗤笑一声,随手将崔氏往旁边一扔,好在简洁跟张巧蓉眼明手快,及时扶住了崔氏才没有摔倒。

被白夫人这样毫不客气的奚落,崔氏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她推开简吉跟张巧蓉,道:“你想要退亲,成,一百两的补偿费。”

崔氏伸出一只手,狮子大开口的理开口的理所应当,直将院子里的人给惊得合不拢嘴。

整个简家,只有简富贵跟张巧蓉不知崔氏替简又又找的这门亲事,所以从头到尾都处于呆滞状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插不上话,简又又纯属看好戏的,简单又是个只会读死书的,何况白村长夫人后身那数十人站着,光是阵仗看着就唬人。

只有简洁插着腰附和道:“对,你们出耳反耳,以为我们家好欺负不成,还村长夫人呢,不赔一百两,咱们衙门见。”

如今是白家退婚在前,于简又又的名誉有损,简家自然底气足。

白村长夫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似的,一阵冷笑,这一笑,她身上的肥肉也跟着抖动,看的人恨不得怀疑那脂肪是不是要被抖下来。

白家带了这么多人上简家去,自然被不少人看见了,这个时候,简家门口也围了不少云岭村看热闹的人。

不少人一听崔氏开口就要一百两,又惊又妒,暗道崔氏这是哪里走来的狗屎运,竟然能讹白村长家这么多银子。

“衙门见,好啊,你们简家骗婚,我倒要看看县太爷这案怎么断。”白村长夫人抖着脸上的横肉,怒斥道。

身后立即有人附和道:“骗婚性质可恶劣了,少不了几十板子得挨,再关个几个月大牢,还得赚偿银子,这简家既然敢狮子大开口,就让他们赔个一百两。”

白村长夫人冷笑一声:“你们替把这些人都给我抓衙门去。”

崔氏一愣:“骗婚,什么骗婚?”

“这个时候还跟我装糊涂呢,你那二女儿得了怪病,浑身出满了疹子,听说还传染,你这不声不响的是打算瞒着我们直接送上花轿等生米煮成熟饭呢,我呸,什么玩意,连老娘也敢耍,你这是想给我家找晦气不成。”

别说她儿子如今病着,是想找个好好的姑娘冲冲喜的,给白家留个后,就算她儿子健健康康,也不可能娶这么个病秧子。

再说了,如果她家明儿没病没灾,怎么可能看上这么个穷酸户。

崔氏一听,顿时急了:“唉哟喂,这是哪个杀千刀的传的谣言啊,我家又又只是吃坏了东西,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亲家母,你可千万别信这话,你放心,等出嫁那日,保管给你个健康的媳妇。”

这会,崔氏也不敢跟白村长夫人横了,忙舔着笑脸说道。

白村长夫人岂是那么好说话之人,当即抬起一脚向崔氏踹去:“给我滚开,少在这攀亲带故的,这亲说什么也不结了,要么咱们衙门见,要么你把我那五十两聘金还给我,咱们从起桥归桥路归路,否则……哼哼……”

她一哼哼,身后的数十人纷纷一跺脚,直吓的崔氏脸色煞白,正要说什么,却听一侧传来简又又凉嗖嗖的声音:“娘,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这病就算不传染,也不知何时能好呢,就算好了,也不知这怪病会不会再复发,咱也不能害了白家公子不是。”

白村长夫人看了简又又一眼,脸上那又红又密的疹子看得她直倒喟口,这样的姑娘,就算是好了她也不会娶回去的,保不齐日后每看她一次就要想起今天的一幕,这不是找罪受么。

崔氏一扭头,凶狠的瞪着简又又:“你给我闭嘴。”

“娘,你凶我做什么,如今是你做事不厚道,欺瞒了白家害人家找上门来,还不让我这个当事人说句话了么?”

“简又又,娘一心为你着想,给你找了这么一门好的亲事,你不知道感恩竟还在这里说风凉话。”简洁龇着牙怒道。

简又又淡淡的看了简洁一眼,随即看向白村长夫人:“白夫人,其实简家并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如今这副样子也不能嫁进你们家,左右我娘都收了你们的聘金,不然你看我家小妹怎么样?白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我这小妹如今还小便生的如花似玉,等过两年必定是花容月貌,生下来的孩子也定是个俊俏的。”

那冷冷清清的嗓音传入简洁的耳朵里,直将她吓的脸色苍白,忍不住尖叫起来:“贱人,你这是要害死我不成?”

简又又讥诮的笑睨着简洁:“小妹这话怎么说的,你刚不是还说这是娘找的好亲事,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要害死你了,难不成那白家是吃人的地方,还是说小妹看不上白家这样的?”

简洁那张稚嫩却不失清美的脸上满是阴狠之色,该死的简又又,她竟敢……竟敢打着让她代嫁的主意。

那个病痨鬼,鬼才愿意嫁过去,凭她的姿色,日后就是嫁入富贵人家也未偿不可,那白家她还真就看不上眼,可是现在被简又又如此直白的说出来,简洁一时间尽无言以对。

白村长夫人本若有所思的表情,在看到简洁那张明艳的脸上快速闪过的厌弃之色时,越加的愤怒了,区区贱丫头,也敢看不起她儿子。

本还想着考虑一下这简又又的话,反正明儿早晚都得娶妻,这丫头虽然年纪小着点,但若冲喜有用,说不定明儿能多活几年,待她及笄之时再圆房,她也未必抱不上孙子。

可眼下,别说让这小丫头给她当儿媳妇,就是给她当丫环她也嫌恶心。

“嗤,胡闹,你当我白家是什么地方,垃圾堆不成,什么样的货色都往我家塞,你简家愿意换,我白家还不愿意娶呢,赶紧的别费话,见官还是还钱,自己选。”白村长夫人鄙夷的目光从上到下将简洁看了个遍,随即不屑的挪开,仿佛那不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而是个令人倒尽喟口的丑妇。

“你……”简洁气极,想要破口大骂却又碍于白村长夫人身后的人而不敢放肆,只能恨恨的瞪着简又又。

她会遭受这个耻辱,都是这个贱人惹出来的。

简又又无视简洁怨恨的目光,歉意的对白村长夫人微微一笑:“倒是又又莽撞了,还望白村长夫人不要见怪,既然我让白夫人失望了,小妹又令白夫人不满意,娘,看来咱们只有把聘礼还给白夫人了,好在白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咱们的过失,只要求退还五十两,咱们也不可不讲道理。”

白村长夫人满意的看了简又又一眼,这小姑娘有点脑子,可惜得了这等怪病,不然苦娶回去倒也合她的心意,只是再合心意,她也不可能娶个病媳妇回去再给自家儿子找晦儿子找晦气。

崔氏恼怒的瞪了简又又一眼,气得磨牙,哪里还有五十两,她这辈子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一拿到手为了达谢张媒婆就给了她十两银子,然后又给自己置办了几件银首饰花了几两,猪肉又买了几斤,如今在手的也不过三十两不到,本想着待简又又成亲之后自会补贴娘家,所以才会花钱这么没节制,哪里会想到白村长的夫人会突然闹上门要退亲,就算她现在想还给她,也拿不出五十两来啊。

外面看着简家热闹的众人,这会在心里纷纷嘲笑着崔氏,哪里还有最开始的羡慕嫉妒恨。

简又又看崔氏那纠结的表情,一脸惊诧的出声:“娘,该不会银子被你花完了,所以你拿不出来吧。”

崔氏一噎,忽然脖子一横,耍起泼来:“什么退亲,从头到尾都是你们自己在说退亲,我可不退,我家又又什么病大夫都说的清清楚楚的,云岭村的村民也都清楚,你们说退就退,把我简家当什么,这不欺负人么,想要银子,行啊,那你们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说着,崔氏两腿一蹬,竟往地上一躺,整个人逞大字型。

那副样子,分明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白村长夫人再怎么蛮横,崔氏晾她也不敢闹出人命来。

看着耍无赖的崔氏,简又又更乐了,闹吧闹吧,闹的越凶越好。

白村长夫人或许不会真是报官,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简家虽有错,但到底简又又并不是不治之症,说不定成婚之前这病就好了,而白家退婚虽然理由充足,但到最后也未必退得成,白村长夫人这会是不管简又又的病会不会好,是绝对不会娶回家的,本以为吓这崔氏一吓就能乖乖退了亲拿回银子,却不实这老刁妇给她来了这么一手。

嘿,真以为她姚翠花是吃素的不成。

放眼整个白河村,就还没有她治不了的人,这刁妇拿命来唬她,以为她好欺负不成。

胖得五官都几乎挤在一起的脸上怒气腾须,一双细长的眼中迸射出冷冷的精光,姚翠花向后一挥手,道:“给我砸,什么时候拿钱出来,什么时候停。”

只一声令下,在简家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院子里顿时传来乒哩乓啦的声音,睁眼望去就见姚翠花带来的人满院子的砸东西,只眨眼的功夫,原本窄小却整齐的院子一片狼藉。

躺在地上的崔氏一愣,快速爬了起来,跳着脚嚷着:“住手,住手,你们这群挨千刀的,快给我住手,啊啊,畜牲,你不能进去。”

崔氏刚要拦一人进她的屋子,就被其余两人给拉住了,再看其余简家人,除了简又又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之上一副悠然自得看好戏的模样,都被姚翠花带来的人给钳制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整个简家砸的砸,摔的摔。

崔氏的心脏也跟着屋里传出来的声音不停的颤抖,大哭着道:“白夫人,求你手下留情啊,叫他们快住手吧,住手啊。”

姚翠花冷冷的睨了崔氏一眼:“刚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有种的你继续躺着,看看我的人敢不敢从你身上踩过去……给我狠狠的砸。”

最后一句,姚翠花是用吼的,只听屋里的声音更响了。

崔氏气得胸膛剧烈的起伏,两眼一黑,整个人气晕了过去。

“娘。”简洁,简单跟张巧蓉齐声大叫。

姚翠花懒懒的看了晕过去的崔氏一眼,并不为之所动,也无视简洁的谩骂跟简单弱弱的斥责,还有简富贵嗷嗷的大叫声,至于张巧蓉,完全吓懵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直到有一人拿着一个蓝色碎花的钱袋走了出来:“姑姑,聘金大概被她给花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这几个碎银子和几根银饰。”

原来这些人,都是姚翠花从娘家找来的亲戚跟下人。

姚翠花拿过钱袋,打开看了看,抽了抽嘴角,命人停了下来。

她看着院子里的简富贵等人,说道:“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不把剩下的聘金还来,我命人拆了你这屋子,别跟我再耍什么花样,走。”

呼啦啦的一群人跟着姚翠花离开了,看着满地的狼藉,简富贵顿时欲哭无泪。

围观的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纷纷离去,不过对于简家的做法却是津津乐道了起来,白河村村长之子,就算云岭村不是所有人都知其底细,可总也有知道的,不少人都暗讽崔氏将简又又嫁到白家是何居心。

不过这到底是简家自己的事,于他们何干,只当个热闹看看就罢了。

简洁像疯了似的向简又又冲来:“扫巴星,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害得咱们家。”一边说,一边扬起的手就要一巴掌扇她的脸上。

简又又神色一冷,准确的捏住简洁的手腕:“不要以为你是小孩子我就不敢打你,谁害的这个家成这副模样心里清楚,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恶毒,再敢生这等恶毒心思,信不信我弄死你。”

一伸手,简又又将简洁往后一推,简洁被简又又那凌厉的目光给震摄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她知道了?

简洁骇然的睁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简又又,随即眼中迸射出狠毒的光芒,知道又怎么样,她简又又就是个贱人,只配被她踩在脚底下,简洁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简又又骂道:“简又又你丧尽天良,气晕娘不算,还要残害手足,你不配当我姐姐。”

“正好,我也不想有你这样的妹妹,你不防去怂恿怂恿娘,把我赶出这个家得了,再不然,断绝关系我也无所谓。”

简又又一脸的不在乎,倒是简单给吓住了。

“洁儿,你给我闭嘴,怎么跟姐姐说话呢。”

简洁见简单帮着简又又训自己,心里更是不平衡,一跺脚,冲进屋子里。

简富贵看看任性的小女儿,只摇头叹了一声,命简单去请王大夫。

简又又看着被简富贵背回屋子崔氏,挑眉浅浅一笑,转身进了自己的屋里,不知这一闹,会换来什么样的结果,是崔氏恼羞成怒的将她扫地出门,还是变本加厉的虐待她?

简又又当然是希望第一种,可总觉得事情不会像她想象的那样顺利的。

王大夫过来把了把脉,掀了掀崔氏的眼皮子看了看,然后掐着她的人中,没一会就嗷叫了一嗓子醒了过来。

“醒过来就没事了。”王大夫淡然的说,然后收,然后收拾东西起身离开。

崔氏一醒,看到满屋子的乱七八糟,顿时一颗心更是抽痛不已,放眼望去,入目之处几乎没有哪件东西是完好无缺的了,重重的一拍大腿,就哭闹了起来:“唉哟喂,这群畜牲王八蛋,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不行,不行,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简富贵一听崔氏尤不消停,当即脸色也沉了下来,斥道:“够了。”

崔氏被他吼的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简富贵也不敢说话。

“嫌闹的还不够,脸丢的还不够大吗?不是说我你,替又又说亲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商量商量,那白河村村长家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这是嫁女儿还是害女儿啊。”

崔氏被简富贵骂的心虚起来,弱弱的嘀咕:“就算是病痨鬼又如何,又不是马上要死了,又又嫁过去还不是过少奶奶的生活,也能帮称着点咱们家,要是生个儿子,以后家产还不都是她的么,哪里是害她了。”

“那白家要这么好,会一直娶不到媳妇,你看看谁家会把好好的闺女嫁过去,既然白家闹上门退亲,依我看退了才好,这样的人家,动不动就抄家伙砸东西,要真成了亲家还不知怎么闹腾呢。”

简洁在旁听了脸拉的老长:“爹,你怎么这样说娘,娘的出发点也是为又又好。”

“你一个小姑娘家懂什么,以后对你姐姐尊重些,别总这样没大没小。”简富贵训斥道。

简洁气得一噎,撒娇的看着崔氏:“娘,你看爹她,竟然为了简又又凶我。”

崔氏一个激灵就回过神来,瞪着一双细小的眼睛怒看着简富贵:“好你个简富贵,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训我了,我给那死丫头找了白家那样的亲怎么了?那可是村长家,白河村最富有的人家,她嫁过去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这死丫头却当着外人的面这样挤兑我,还说我欺负人。”

简富贵长年被崔氏压着,在崔氏的谩骂之下,刚刚那一点点男子气概瞬间撒着脚丫子跑了,默默的垂头。

简洁拉着崔氏的衣袖:“娘,依女儿看,简又又这次脸上的红疹来的蹊跷,定是她故意为之。”

说这话,根本无凭无据,简洁也不过是随口胡诌的,为的是让崔氏更加厌恶简又又,却不知道此时的她离真相这么近。

“还有啊,娘,你的钱袋被人给搜走了,白夫人放下话让咱们三天之内还清剩余的钱,若再耍花样,她就命人折了咱们的屋子。”

“什么……”崔氏气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忙弯到床底下去找她藏钱的地方,一看果真空空如也,也她新买的银首饰都被拿走了,顿时又气得两眼发黑:“强盗,一群强盗,天啊,这让我怎么活啊。”

简洁眼底闪过一抹不屑,为有这种自私的娘而不耻,既然拿了聘金,给自己买了银饰,却不给她买几朵好看的绢花。

“简又又不仅不帮忙,反而还在一旁说风凉话,她说不想要我这个妹妹,还说要跟娘断绝关系。”

娘越憎恨简又又越好,打不死她也要把她赶出这个家门。

“这个小杂种……她竟敢……竟敢这么说话……”崔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简富贵弱弱的出声:“你别这样,又又好歹是咱们的女儿。”哪有当娘的骂女儿小杂种的。

崔氏气得眼睛通红,哪里还有脑子思考,想着这一切都是简又又害的,当即便脱口道:“我呸,什么女儿,我可没有这样的女儿,她分明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杂种。”

“孩子他娘,你说什么呢……”简富贵大惊,想要阻止却已来不急了。

简洁诧异的瞠目结舌,愣愣的看着崔氏刚刚说的话,这样明显的意思,相信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娘,你是说,简又又不是我亲姐姐,她不是你跟爹的亲生女儿。”

崔氏看着简富贵一脸责怪的神情,伸着脖子道:“你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若不是单儿把她捡回来我们收养了她,她早就死了,可你看看咱们养到后来竟是养了条白眼狼,早知今日,当初我还不如把她扔了呢。”

“娘,既然她不是咱们家人,咱家为什么不把她赶出去,把她赶出去,就让她饿死在外面。”简洁的眼底充斥着疯狂的憎恨。

简富贵神情复杂的看了简洁一眼:“洁儿,那是你姐姐……”

“什么姐姐,她都说不想要我这个妹妹,根本不是我姐姐。”

崔氏脸上划过一丝恨意:“我养了她十五年,本指望她能孝敬我,却想不到这死丫头恩将仇报,我是脑子被驴给踢了才会一直把她留在家里。”

简又又就是丧门星,祸害精,去了青楼都能被她给逃回来,回来之后的事情便没有让她顺心的,早在她回来那天她就该把这死丫头赶出门才对。

思及此,崔氏甩着胳膊就往门外走去。

一开门,便见张巧蓉跟简又又站在门口,张巧蓉瞠目结舌,简又又似笑非笑。

若能细瞧,便能看到她眼底隐隐流动着的一抹释然跟激动。

她是看见张巧蓉端着一碗粥站在门口,身子微微斜侧,并不进门,一看便知是在偷听里面的人说话,出于好奇简又又便悄悄的站在了张巧蓉的身后,自然将里面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个遍。

原来,她并不是崔氏的亲生女儿,只是他们捡回来的。

难怪崔氏待她刻薄不已,对她还不及简洁的十分之一,竟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正愁怎么脱离这个家,这下好了,这一次简又又在心里真心的感谢简洁的上蹿下跳,否则她还不能这么轻易的跟这个家断绝关系。

不对,是从来没有任何关系过。

哪怕养育之恩再大,崔氏这些年对原身做的,也还够了。

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人,崔氏先是一愣,随即看到简又又,眼底是藏不住的厌恶:“当真是个野种,竟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她指的,是简又又不声不响站在门口偷听他们说话的行为。

简又又冷冷的看着崔氏,既然不是亲娘,自己又何故再跟她这么客气。

一直这么隐忍着,不正是以为崔氏是她的娘吗?她不敢随意挑战这个时代的道德跟伦理,可既然是没有血缘关系,她何必再一直忍气吞声呢。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想厚着脸皮求爹娘留下你吧,简又又,你做梦,你就死在外边吧。”

简洁笑的阴阳怪气,说出来的话更是狠毒。

简又又;简又又不以为然的睨了她一眼:“真以为我想留在这里,求我我都不留。”

简富贵似是没料到简又又说翻脸就翻脸,当即脸色也不好看了:“又又,你怎能这般冷血,若没有当初我们的收留,你早就活不到今日了,我们虽不是你亲生父母,但对你有养育之恩。”

“这些年你们可有对我尽过一点养育的责任,若说还恩,这么久的当牛做马,也足够了吧,若真把我当女儿看,就不会将我卖去青楼,赚的那些银子,也够还你们的恩情了。”

更何况,真正的简又又,早就被崔氏给害死了。

简又又表情冰冷,看着眼前的众人,仿佛看的一群陌生人。

崔氏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孽障,孽障,好,好,好,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样的狼心狗肺,你给我滚,给我滚……”

“娘……”简洁忽然拉住了崔氏的手,眯着眼睛看了简又又一眼,开口道:“这门亲事是她作贱掉的,如今咱们还欠着白家的聘金,既然她不想嫁,那聘金自然就得她还,既然她想要离开这个家,就还清了那五十两再说,凭什么人走了还得咱们替她善后。”

若是简又又哭着求着留下来,简洁还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看简又又眼中的那种恨不得立即跟这个家脱离关系的迫切,简洁的心里瞬间不舒服了起来,可赶走简又又是一定的,就算昨临走前她也要狠狠的剥简又又一层皮。

“好。”几乎想也不想的,简又又一口答应了,那爽快的态度直将众人看得一愣一愣。

五十两换跟这个家彻底没有关系,她没什么好犹豫的,钱没了,总会赚回来的,而她的目的,不就是离开这个家吗。

简单急的一把拉住简又又:“又又,你别冲动。”

“大哥,我没有冲动。”她拂开简单的手,看着简富贵跟崔氏:“确保万一,请村长跟村民来做个见证。”

崔氏咬着牙点头:“孩子他爹,去请村长。”

她气的,不是别的,是简又又竟是在不知何时有了想要离开这个家的心思,自己养了她十五年,这死丫头却一点都不念恩情,还是洁儿说的对,想要他们跟她撇清关系,就将那五十两聘金拿来。

却也不想想,但凡崔氏待简又又有一丝母女之情,简又又绝对会念情。

简富贵见这个家闹到这种地步,是不可能再平息了,想到简又又那决然想要脱离这个家的坚定,心里说不出的失望,还有一丝恼恨,没多久,便将云岭村的村长领了过来,另外跟来的,还有不少上了岁数的长辈,村民们见形势不对,不用叫都自发自的集中了简家的大门口。

“村长,各位叔伯。”

简富贵拱手对着几人作了个揖,崔氏便道:“村长,各位叔伯,今日请你们来是想让你们做个见证,简又又非我亲儿,今天我便宣布跟她断绝关系,从今以后是死是活都不关我们的事情,还有三天之内要给我五十两银子作为这些年我们养育她的恩情的报答。”

简又又在心里冷笑崔氏冠冕堂皇的话,她倒是没脸说这五十两是让自己还给白家的聘金么。

------题外话------

恩,马上要脱离这个家了,蔑哈哈,亲们的小手绢捏,灰起来吧……

四周一片吸气声,众人惊的不仅仅是简又又的身份,更是惊崔氏那上下嘴唇一碰一下子飑出口的五十两。

像他们这样的农村人,这辈子怕是除了村长,没人见过五十两吧。

这崔氏怎么就有脸开口要呢?就算十五年的养育之恩,也不会有五十两吧,更何况这些年崔氏对简又又是何态度,他们虽然不管却还是看见的,不少人在心里鄙夷崔氏的无耻,简又又区区黄毛丫头,把自己卖了都不值五十两吧。

崔氏这一招,分明是再将人往死路上逼呢。

村长哪几位岁数大些的老人却问:“富贵媳妇,你说又又……不是你的女儿?”

“恩,她是当年单儿捡回来的,看她可怜便收留了她。”崔氏冷哼着说道。

这一下,不少人更是瞠目结舌了,若说简富贵家收养个孩子,他们村不可能没人知道,这他们尽瞒了这么久,让他们以为简又又就是崔氏生的第二个孩子。

那若这个孩子不是亲生的,那亲生的那个呢?

似是看出了众人的心思,简富贵暗叹了声摇头道:“那孩子命苦,出生不到十天便死了,没过几天单儿便将又又给捡了回来,我便将她当成女儿看待。”

简富贵一脸悲色,叫人同情,可落在简又又的眼里,只有一片淡漠。

若真的将她当女儿看待,就不会对她这样冷漠无情。

“村长与各位爷爷叔伯婶子们见证,简家容我无身之地,今日离开这个家,从此与这个家再无瓜葛,三天之内必还那五十两的养育费,若做不到,任凭处置,立字为据。”简又又蜡黄的皮肤透着一股坚毅,叫人看得不由一怔。

“又又,你可想好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怜悯的目光看着简又又,问。

一个姑娘家,若单独在外生存可不容易,更别说还要给简家五十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还要三天之内,所有人都觉得简又又是在说天书,到时候拿不出这银子,闹到这等地步,简家怕是要将她给卖了也说不定。

“多谢六叔爷关心,又又想好了。”简又又对着那老人恭敬的做了个揖,道。

村长王善光负手而立:“既然你们都决定好了,那我跟各位叔公就做个见证,从今起简又又是生是死跟你们再无关系……简单,你是秀才,就去立个字据吧,双方签个字就算成了。”

“村长……”简单皱着眉,想要反抗,却听简又又扭头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

“大哥,若你真疼我,就替我写份字据吧。”

如果不是不方便,她都恨不得自己赶紧写完赶紧签字赶紧离开。

对于简单,简又又不知道是否该替原身感激他,当年虽然捡她回来救了她一命,却还是让原身被崔氏跟张巧蓉给害死了,但却成就了她的到来。

不管如何,这些年简单性格虽然懦弱顽固,但也是真心疼原身的。

见简又又如此执着,简单纠结了一下,便扭头回屋里写了张字据出来。

由村长公证,简富贵,崔氏及简又又双方画押,农村人,大多不识字,于是最简单的便是摁个手印。

吹干纸,这字据便由村长保管,谁都没有异议。

一场风波平息,村长跟几位叔公对着门外看热闹的人挥了挥手:“散了散了,别看了,都回去吧。”

直到整个简家都清静了,简又又回屋,准备收拾东西便搬走,却被简洁拦在了门口:“贱人,你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人了,还想动我们家的东西?给我滚。”

这个时候,简洁再无顾及的骂着简又又,她就是个爹娘不要的贱种。

简又又冷冷的昵着简洁,看着她小人得志的模样,一阵无语,不收就不收,真当她稀罕那么些破玩意,幸好她除了十两银子寄放在了彩云那里,剩下的都贴身缝在了衣服里,安全又可靠,本想将她买来的调料跟米搬走,照这样看来,怕是一样也拿不走了。

罢了,就当喂畜牲了。

简又又转身,万风潇洒的离开了,端的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肆意姿态。

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她也不想去看。

一出门,便碰到了匆匆而来的陆彩云:“又又,我一听你要跟这个家断绝关系就回去收拾屋子了,离了这个家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我陆彩云一天住的,就有你一天住的。”

简又又本就打算先去陆彩云家暂住,却没想到陆彩云提前准备好了,难怪刚刚没有看到她。

“恩。”

简又又点点头,跟着陆彩云回了陆家。

自穿越来而,她的心里第一次真正的轻松了起来。四周一片吸气声,众人惊的不仅仅是简又又的身份,更是惊崔氏那上下嘴唇一碰一下子飑出口的五十两。

像他们这样的农村人,这辈子怕是除了村长,没人见过五十两吧。

这崔氏怎么就有脸开口要呢?就算十五年的养育之恩,也不会有五十两吧,更何况这些年崔氏对简又又是何态度,他们虽然不管却还是看见的,不少人在心里鄙夷崔氏的无耻,简又又区区黄毛丫头,把自己卖了都不值五十两吧。

崔氏这一招,分明是再将人往死路上逼呢。

村长哪几位岁数大些的老人却问:“富贵媳妇,你说又又……不是你的女儿?”

“恩,她是当年单儿捡回来的,看她可怜便收留了她。”崔氏冷哼着说道。

这一下,不少人更是瞠目结舌了,若说简富贵家收养个孩子,他们村不可能没人知道,这他们尽瞒了这么久,让他们以为简又又就是崔氏生的第二个孩子。

那若这个孩子不是亲生的,那亲生的那个呢?

似是看出了众人的心思,简富贵暗叹了声摇头道:“那孩子命苦,出生不到十天便死了,没过几天单儿便将又又给捡了回来,我便将她当成女儿看待。”

简富贵一脸悲色,叫人同情,可落在简又又的眼里,只有一片淡漠。

若真的将她当女儿看待,就不会对她这样冷漠无情。

“村长与各位爷爷叔伯婶子们见证,简家容我无身之地,今日离开这个家,从此与这个家再无瓜葛,三天之内必还那五十两的养育费,若做不到,任凭处置,立字为据。”简又又蜡黄的皮肤透着一股坚毅,叫人看得不由一怔。

“又又,你可想好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怜悯的目光看着简又又,问。

一个姑娘家,若单独在外生存可不容易,更别说还要给简家五十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还要三天之内,所有人都觉得简又又是在说天书,到时候拿不出这银子,闹到这等地步,简家怕是要将她给卖了也说不定。

“多谢六叔爷关心,又又想好了。”简又又对着那老人恭敬的做了个揖,道。

村长王善光负手而立:“既然你们都决定好了,那我跟各位叔公就做个见证,从今起简又又是生是死跟你们再无关系……简单,你是秀才,就去立个字据吧,双方签个字就算成了。”

“村长……”简单皱着眉,想要反抗,却听简又又扭头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

“大哥,若你真疼我,就替我写份字据吧。”

如果不是不方便,她都恨不得自己赶紧写完赶紧签字赶紧离开。

对于简单,简又又不知道是否该替原身感激他,当年虽然捡她回来救了她一命,却还是让原身被崔氏跟张巧蓉给害死了,但却成就了她的到来。

不管如何,这些年简单性格虽然懦弱顽固,但也是真心疼原身的。

见简又又如此执着,简单纠结了一下,便扭头回屋里写了张字据出来。

由村长公证,简富贵,崔氏及简又又双方画押,农村人,大多不识字,于是最简单的便是摁个手印。

吹干纸,这字据便由村长保管,谁都没有异议。

一场风波平息,村长跟几位叔公对着门外看热闹的人挥了挥手:“散了散了,别看了,都回去吧。”

直到整个简家都清静了,简又又回屋,准备收拾东西便搬走,却被简洁拦在了门口:“贱人,你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人了,还想动我们家的东西?给我滚。”

这个时候,简洁再无顾及的骂着简又又,她就是个爹娘不要的贱种。

简又又冷冷的昵着简洁,看着她小人得志的模样,一阵无语,不收就不收,真当她稀罕那么些破玩意,幸好她除了十两银子寄放在了彩云那里,剩下的都贴身缝在了衣服里,安全又可靠,本想将她买来的调料跟米搬走,照这样看来,怕是一样也拿不走了。

罢了,就当喂畜牲了。

简又又转身,万风潇洒的离开了,端的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肆意姿态。

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她也不想去看。

一出门,便碰到了匆匆而来的陆彩云:“又又,我一听你要跟这个家断绝关系就回去收拾屋子了,离了这个家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我陆彩云一天住的,就有你一天住的。”

简又又本就打算先去陆彩云家暂住,却没想到陆彩云提前准备好了,难怪刚刚没有看到她。

“恩。”

简又又点点头,跟着陆彩云回了陆家。

自穿越来而,她的心里第一次真正的轻松了起来。

进屋看到的,依旧是忙碌中的陆母,简又又唤了一声,陆母温柔的对她笑,让她有一瞬间或许她跟陆彩云才是亲姐妹,陆母才是她亲娘的错觉。

“又又,你没事吧?”陆母拉着她的手,关切的目光看着她问。

简又又笑着摇头:“谢谢陆伯母关心,我没事。”当然没事,反而很开心,她不是原身,对简家本就没有任何感情,何况那一家子除了简单稍微疼她之外,处处刻薄她,她除了反感只剩厌恶,如今撤底脱离了,顿时如释重负,说不出的畅快。

陆母见她不像强颜欢笑,安心的笑道:“没事就好,以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不用拘束,时间紧迫,也没来得急给你单独收拾一间屋子,你先跟彩云挤一挤,等过了这阵春种之后,我便将西边的废屋子收拾出来给你住。”

简又又的心里,一阵感动:“谢谢陆伯母,住哪里都无谓的。”

陆彩云一把挽住简又又的手臂:“娘,收拾屋子的事情不急,好不容易又又可以住到咱们家来,自然是要多跟我住几日的。”

“好。”陆母想了想,点头道:“从早上闹到中午,又又一定饿坏了吧,锅里有窝窝头,还有粥,你先吃点吧。”

可不是,从早上白家人上门闹事,到崔氏的昏迷,再到之后的断绝关系,可不是整整一上午过去了,她从早饭一直饿到了午饭。

陆彩云带她去了厨房,陆家的厨房不大,却收拾的很干净,一捆捆柴整齐的堆在墙角,灰白泥土的灶台上放着两只锅,陆彩云掀开一只锅,锅里煮着稀粥,粥上搁着木架子,再上面放着窝窝头。

“吃吧。”陆彩云替简又又从锅底盛了厚厚的一碗,端了碗咸菜上桌,而她自己则拿着个窝窝头再啃着。

米是陈米,不像她上次在县城买回来的那么白净,闻着还有一股陈旧的怪味,简又又也不客气,呼啦呼啦将喝着粥,吃着窝窝头,脑子里飞快的转着,脱离了简家,她想要赚钱就更加方便了,也不用老防备着。

陆彩云一边啃着窝窝头,一边愁眉苦脸的看着简又又:“又又,你心里难过吗?”

简又又一口窝窝头咬在嘴里,诧异的看着陆彩云,随即明白过来她问的是什么,一口咽下,笑的云淡轻风的道:“有什么好难过的,我一直再想怎么才能彻底摆脱那个家,我该庆幸自己跟他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可是崔氏一开口就是五十两……这么大笔银子三天之内给清,又又,你说咋办?”陆彩云愁眉苦脸的托着下巴,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自嘴巴里溢出:“你上次放在我这里有十两,我已决定将我跟虎子卖鱼的钱都给你,可是加起来也不过一两多,我问过我娘了,家里存银五两,本来是给大哥娶妻用的,也先给你用上,只是这样算来还是差好多啊。”

一算,陆彩云整个儿泄了气,软趴趴的摊在桌子上,眉头皱得几乎能打成了一个蝴蝶节。

五十两啊,对于生长在农村的他们来说,那可是笔天文数字,这辈子想也不敢想,崔氏一开口就是五十两,其实许多人心里都明白,崔氏是因为气不过又又跟白家的亲事黄了,自己拿不到五十两聘金,就从又又的身上剥削。

这……这分明就是一群吸血鬼啊!

简又又拿筷子戳了戳陆彩云的额头,笑道:“急什么,不是还有三天了吗?如今我脱离了那个家,不再被崔氏指使干活,可是个自由之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记得咱们上次采的草莓吗?”吗?”

“又又,你有主意了?”陆彩云眼睛一亮,整个人瞬间精神了。

“能不能成,总要试过才知道,一会咱们再去那处斜坡。”

“叫上虎子吧。”陆彩云道。

简又又想了想,点头道:“好。”

这一次三人都冲着草莓而去,一人背着一个竹篓,足足采满了才肯停下。

简又又让张虎带些回去吃,张虎却拒绝了:“彩云说你拿这草莓想卖钱,能多一点是一点,晚上我再去钓鱼,明早拿去县城卖。”

“没错,不是说咱们钓的鱼可以直接拿去归云楼吗?晚上我也去,又又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想法子凑满五十两的。”

简又又浅浅的笑,能得这两人真心相助,她说不出的感动,也不矫情,点头应道:“好,那就辛苦你们了。”

都说锦绣添花易,雪中送碳难,这份情,她简又又记下了!

简又又取出一部份的草莓,准备留种,春季快要过去,草莓也即将没了,这些留着冬天再种。

两人将草莓搬到厨房,陆彩云忍不住问:“又又,这么多草莓,明早也是拿去卖吗?”

简又又看着陆彩云,神秘一笑:“是要卖,不过不是直接卖。”

“那是怎么卖?”

“你帮我烧火,一会你就知道了。”

陆彩云二话不说,跑到灶后烧起火来,一边放柴一边探头看简又又的动作。

只见她将锅里放上清水,盖上锅,然后将草莓倒在木盆里,逐一清洗,沥干水份,然后再把草莓放在淡盐水中浸泡片刻,之后拿刀将草莓一颗一颗切成两半。

在农村里,平日里大家烧菜也不敢肆意的放盐,可简又又直接拿水稀释了两勺子的盐,陆彩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放的不是盐,是沙子似的。

水煮开,将切好的草莓放入沸滚的开水中。

这时,简又又让陆彩云将火控制到小火,然后慢慢熬制,她拿着一把勺子,在锅里匀称的搅拌着。

草莓的肉,慢慢煮的软了,汤汁也变得较稠,一股甜甜的香味飘了出来,陆彩云用力的吸了口气,嘴里口水泛滥:“又又,你这是做的啥,光是闻就有股香香甜甜的味道,诱人极了。”吃起来味道恐怕更美味吧。

陆母也被这香味吸引了过来,看着简又又瘦弱的身子站在灶前,陆母眼中微微刺痛。

明明比彩云只小了一岁,可这身板看上去又瘦又小,骨瘦如柴,这孩子也不知吃了多少的苦。

“我叫它草莓酱。”简又又手中动作不停的说道。

陆母微微诧异,走进了厨房:“你怎么会做这东西?”草莓这东西,还是前几日彩云带回来她尝过,小小的一颗,酸酸甜甜好吃极了,活了半辈子还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水果,又又他们是第一回遇见吧,这才几天而已,竟会将这叫草莓的东西做出别的花样来。

简又又回头看了陆母一眼,笑道:“我也是无聊自己琢磨出来的。”

这样的心灵手巧,简家难道就没看出来又又的聪慧吗?陆母在心里想,换作她家彩云,怕是重新长颗脑袋也未必会想出这样的做法来。

又熬煮搅拌了大半个时辰,最后再加入糖,草莓酱成了。

陆彩云迫不急待的拿勺子挖了一勺往嘴里塞,顿时烫的她上蹿下跳:“好烫好烫……”

简又又嘴角抽了抽,拿手在她嘴边替她扇风:“这草莓酱冷确了味道一样好。”

陆母在一旁看着自家女儿毛燥的性子,摇头露出一抹无耐的笑。

陆彩云舌头都给烫麻了,却还没是没能尝出草莓酱的味道,只嘴里余留的一丝甜味证明刚刚她吃的确是草莓酱。

“你不早说。”

“我到是想说,你的速度可比我的嘴巴还快。”

简又又一边说,一边将锅里的草莓酱盛起来装在碗里,足足装了好几碗,看着碗里的红艳艳的稠状体,散发着甜丝丝的香味,看得陆彩云眼睛都直了,一脸崇拜的看着简又又:“又又,你好厉害啊。”

不仅会去鱼的腥味,还会做草莓酱,还会赚钱,哇啊啊啊啊,如果她是男的就好了,真想把又又娶回来,简直就是贤妻良母的最佳人选嘛。

对了,娶又又——乌黑的眼珠子忽地滴溜溜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简又又傻笑,她不能娶,她大哥能娶嘛,以前又又身在简家,她从未往这方面想,因为简三婶连她都不待见,更不会同意又又嫁给大哥的事情,可今时不同往日,又又如今是自由身,婚事完全由自己做主,哦哈哈哈,这个可以有,真的可以有。

大哥喂,你啥时候回来,妹子给你找到个最优秀的媳妇了。

简又又被陆彩云看得浑身发毛,顿时有种自己即将被人给卖了的错觉。

轻轻拍了拍陆彩云那笑的傻了吧唧的脸:“回神了,你把这碗草莓酱给虎子家端去。”

要想在这里发家致富,就一定不能缺人,而且还是勤劳老实的人,以后还有不少事得靠张虎帮忙,自然得好好拉拢。

张宏山是云岭村唯一一个猎户,虽然更多的时候猎的都是小家伙,但张家的条件在云岭村算是不错的,至少人家偶尔还能吃顿肉打打牙祭,不过张宏山家的田在村里也是最少的一户人家,否则以张宏山的手艺,日子早就过红火了。

此时的张家饭桌上,三人六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碗里那红通通的浓稠物。

“虎子,刚刚彩云说这叫啥来着?”张母柳氏问。

柳氏生得粗狂,性格大大咧咧,直来直往的说话也容易得罪人,反到张宏山生得眉清目秀,哪里像个猎户,反到像个文弱书生,张虎的容貌,更多的还是继承了张宏山。

“草莓酱。”张虎舔了舔嘴唇,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这玩意真能吃?”张宏山不确定的问。

“又又说能吃,那肯定能吃。”说着,拿手指蘸了点草莓酱放到嘴里舔了一下,好吃的令他瞬间眯起了眼睛:“爹,娘,真好吃,你们也尝尝。”

张宏山跟柳氏相视一望,看自,看自家儿子舔了一下又一下,也经不住诱惑的尝了一口。

“诶?味道真是不错。”

“恩,酸酸甜甜的真好吃,彩云说这可以拿馍馍或窝窝头蘸着吃是吧?”柳氏问。

张虎点点头。

张宏山看着草莓酱一脸的惊叹:“没想到简又又的手艺这么好,以前也没听简富贵提起过。”按说厨艺这么好的闺女,不可能藏着不动声色,要知道一个姑娘若有一门拿得出手的特长,将来嫁去婆家日子也会好过不少呢。

“又又不光厨艺好,还很会赚钱呢。”张虎一听自家老爹夸简又又,忍不住得瑟起来,话一出口,懊恼了起来,糟糕,一时得意忘形了。

张宏山跟柳氏两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张虎,眼里的好奇,惊讶跟疑惑直看得他头皮发麻,只好硬着头皮将前一阵简又又卖鱼分给他钱的事情说了一遍。

心想,又又好像也没说这事不能跟自己爹娘提,应该不要紧吧。

两人听着,嘴巴张得跟个鸡蛋似的那么大,直到张虎将一把铜钱放到他们面前,咽了咽口水终是信了。

然信归信,心底的震惊更浓了。

简又又才多大?十五吧,性格胆小木讷,简家待她如何他们村可都看在眼里呢,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样聪慧了。

“这简又又,还真不是一般的能干啊。”柳氏乍舌,同为女人,她自问别说十五岁,就是现在都没有简又又这样的脑子跟能力。

张宏山深深的吸了口气:“这简富贵是把一颗蒙尘的明珠当石头一样给扔了啊。”他让张虎将钱自己收起来,既然是他们自己赚的,他们当爹娘的也不会占为已有,孩子有自己的私房钱也可以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张虎晃了晃脑袋,咧着一口虎牙笑道:“我也觉得又又是颗明珠,早晚会发光发亮的。”她都能跟归云楼做上生意了,日后他们钓的鱼直接卖去归云楼,赚的可就更多了。

不过又又再好,他最喜欢的还是彩云啦。

张宏山看着张虎眼里对露出的一丝崇拜,心下微微震动,拍着张虎的肩膀,一脸严肃的道:“又又是个姑娘家,既然相信你,你能帮就帮帮一把。”他隐隐有种感觉,简又又绝不会仅仅只会这些。

柳氏眨着眼睛看着张宏山,一脸的疑惑,不过却没有深问,张宏山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自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次日一早,简又又拿着手帕蒙着脸,跟着张虎陆彩云去了县城,驴车上不仅装着两大桶鱼,还装着好几罐草莓酱。

为了方便带走,简又又让陆彩云将家里能装东西的罐子都找了出来,大大小小也有十个左右。

三人将驴车仍就停在先前卖鱼的地方,让张虎在这里看着,简又又跟陆彩云则去了颜记酒坊。

颜记酒坊刚开门,伙计们正在打扫着屋子,庄掌柜正在柜台前剥算盘,感觉有人进来,忙抬起头来,笑眯眯的道:“两位姑娘请问需要点什么?”

简又又蒙着面,只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充满了笑意,看的庄掌柜一阵莫名其妙:奇怪,怎么这姑娘一副跟他认识的眼神,他见过这两人吗?

正疑惑着,就听简又又说:“庄掌柜,我是简又又,想找庄婶。”

“原来是简姑娘啊,快请坐。”庄掌柜立即从柜台后走了出来,热情的招呼着两人坐,对店里的伙计吩咐道:“快,去府里找庄管家过来。”

“是,掌柜。”

“你好些天没上县城来了,你婶子跟我一直念叨你呢,这下看见你来,定乐坏了。”庄掌柜给两人沏了杯茶,笑容满面的道。

颜记酒坊的店面跟颜家相隔不远,出了颜记酒坊的后门,弄堂的对面便是颜家的后门所在,所以没多久,便听到庄婶欣喜的声音传来。

“又又,又又——”

简又又站起身,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妇人唤道:“庄婶。”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天没来县城,我可是天天去你卖鱼的地方转悠,就盼哪天能看到你呢。”庄婶拉着简又又嗔怪道。

“庄婶见谅,这几天家里有些事情,所以没能来县城,庄婶特意找我,是有事吗?”

“有事,还是好事。”庄婶笑道,随即盯着简又又脸上的面巾不解的问:“又又,怎么蒙着脸?”

“不小心吃错了东西,脸上长了红疹,出门在外怕被人误会,所以蒙上了脸。”简又又摸摸自己的脸,满不在乎的道。

庄婶皱着眉:“姑娘家的脸何其重要,不行,咱们先在就去找大夫看看,可别落下什么疤才好。”还记得最初见到这丫头时,脸上可就有着浅浅的伤痕,那伤痕不深,时间久了自会消掉,若是这会再吃错东西留了什么在脸上,那怎么嫁得出去。

一边说着,一边将简又又往外拉。

“庄婶,我真的没事,疹子过段时间就会消掉,我今天找你有事拜托你。”

“有什么事等会再说,对了,你们今天抓了鱼来卖么?”庄婶步子一顿,回头问陆彩云。

陆彩云连连点头:“有。”

“你直接拉去归云楼找郝主厨,跟他说是我让你们去的,他自会收下你们的鱼,到时候你拿了钱就在颜记酒坊等我们。”庄婶叮嘱完,便拉着简又又去找大夫了。

“好咧。”陆彩云对着两人的背影大声应道,跟庄掌柜说了一声便去找张虎了。

简又又哭笑不得的任庄婶将自己拉起,心里却一阵暖融融的,这样的关心,连在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的养母都不曾有过,可她跟庄婶不过见面才两次,不过自己的脸她知道,并不是什么大病,女人都爱美,她就算看得开,也不会故意毁了自己的脸的。

庄婶看到那一张密密麻麻着实恐怖的脸紧张不已,直到大夫说了无碍才放下心来。

县城里大夫的水平,比起云岭村的赤脚郎中来自是又高了一些的,他开的内敷外抹的药,只要三天便会全部痊愈,简又又还没掏钱付诊金,庄婶便抢了去,还不准简又又还她,否则便要生气了。

回到颜p;回到颜记酒坊的时候,陆彩云跟张虎刚到,两人正兴奋的说着什么,一见简又又,陆彩云忙扑了过来:“又又,归云楼的郝主厨果真将咱们的鱼都买了,一共给了咱二两银子呢。”

简又又诧异的张着嘴,昨天彩云跟虎子钓的鱼虽多,但算来也不过一两多一点,那郝主厨怎么付这么多。

“你那去鱼腥味的法子可是个无价之宝,靠这个归云楼这两日的生意不知好了多少倍,直叫飞鸿楼嫉妒坏了,他多付你也是正常的。”庄婶笑着解释道。

简又又了然:“庄婶,谢谢你。”

“谢啥,这法子本就是你想出来的,你让了赚了这么大个便宜,我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顿了一顿,又问:“你刚说找我有事?啥事?”

简又又对陆彩云招了招手,陆彩云会意,立即小跑着出去,从驴车上搬了一只小罐子进来:“刚归云楼的郝叔让我给他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我都没给,想着又又来找庄婶,定是要先给庄婶尝的。”

陆彩云笑嘻嘻的说道,一脸的讨好卖乖。

庄婶听了陆彩云的话顿时来了兴趣:“这是什么东西?”

“又又新发明的草莓酱,庄婶你尝尝味道如何。”陆彩云抢着说。

庄婶闻了闻味道,伸手蘸了一些放在嘴里尝了尝,瞬间露出惊愕的神情:“又又,这是你做的?叫草莓酱?那是什么玩意,怎么从未听过。”

简又又开口道:“草莓是我在云岭山上发现的一种水果,我吃着好吃,便拿它熬成了酱,也不怕坏了,蘸着糕点吃味道也很好,还能当馅一样放在糕点里。”

庄婶又蘸了一口,连连夸赞:“妙,妙,妙,这种吃法我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酸酸甜甜的真是好吃,又又,你这个怎么卖?还有多少?”

陆彩云听了这话,两眼眨巴眨巴的看着简又又,这十多罐不知又又能卖多少银子呢。

简又又犹豫了一下,伸出五个手指:“一共十三罐,卖五十两银子。”

“啥?”

这一声尖叫,来自于陆彩云,她原本期待的目光瞬间瞪得像两个铜铃一般大,一副见鬼了似的看着简又又,心中哀嚎:又又喂,这草莓酱固然好吃,可你这开价也太吓人了吧,可别把庄婶给吓跑了哇。

比起陆彩云的惊悚,庄婶就显得淡定多了,她看了一眼罐子里红通通的草莓酱,散发着甜甜的香味,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点头道:“这东西稀奇的很,这个价倒也合理,不过五十两也不是小数目,又又,你可得教庄婶几种这草莓酱的吃法才行。”

她并不觉得简又又在狮子大开口,五十两买十三罐酱是贵了些,但这草莓酱到底是稀罕物,若做出来的东西好吃,可是值得很。

在商言商,简又又拿草莓酱来,本就是为了赚钱,她也不能矫情就把这么好的机会给放走了,毕竟还有五十两要还给崔氏,对于草莓酱她不怕卖不了五十两,就怕不被人给接受,好在这酸酸甜甜的让人欣然接受。

“当然可以。”简又又咧着嘴巴笑道,她能这么顺利全靠了庄婶,教庄婶几个法子也是应该的,到时候她做出来的东西哄的自家主子开心了,对她更是有益。

直到出了颜记酒坊,陆彩云还处于震惊之中,张大的嘴巴久久回不了神。

简又又拍了拍陆彩云的肩膀,心情愉悦的道:“彩云,咱们一会去买些猪肉,回去包野菜馄饨吃怎么样?”

陆彩云僵硬的扭过脑袋,看着简又又喜悦的神情,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又又,咱这就有……有了五十两?”

这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观啊,什么时候银子也变得这么好赚了,想她大哥在外打工拼死拼活一个月也才挣一两银子,那还得是有活接的时候,如果接不到活,什么都没有。

可又又呢,会想到钓鱼的办法赚钱,轻松又简单,更别说做了个草莓酱就卖了五十两。

这……这这这……这也太能干了吧。

陆彩云这下子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抱着简又又在大街上又蹦又跳,笑声更是一点都不淑女,直将路人吓的个个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

这姑娘,莫不是脑子有病吧。

“哈哈哈哈,吃肉吃肉,走走走,咱这就买肉去。”

陆彩云大手挽着简又又的肩膀,跨着大步雄赳赳气昂昂的往猪肉摊走去。

这一次卖鱼所得的银子,简又又分了一两给张虎,吓的张虎连连后退,直摇手说不该得这么多,说到底最大的功劳是简又又,如果没有她从聪明机智,靠他们就是几年也不会跟庄婶搭上关系,更别说是卖给归云楼了。

何况他也看出来了,简又又岂止止步于此,云岭山还有不少的新鲜草莓,若是再做成草莓酱,就能卖更多的银子,她那小小的脑袋瓜里,也不知怎的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但连爹都说又又是颗被蒙尘的明珠,要他多多帮忙,这次主要是还给崔氏五十两,他抓了鱼来卖就是为了帮她,就算五十两凑齐了,张虎也不打算要分这二两银子,毕竟又又被赶出简家,虽然住在彩云家,但孤身一人总要存些钱的。

“又又,今天赚的银子说什么我也不能要,反正跟着你,我总能赚一些零花钱,这一次你就存起来吧,我知道你很需要银子。”

见张虎说到这份上,简又又点头一笑:“成,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简又又将银子又揣回了身上,整整买了五斤猪肉,两个大骨头。

“又……又又,买太多了吧。”陆彩云赶紧拉住简又又,这么多肉跟骨头,得好几百文呢吧。

简又又豪气万千的一扬手:“多啥,不多,两斤给虎子拿回去,彩云,等着吧,很快咱们就能顿顿有肉吃。”

“我信你。”陆彩云嘿嘿一笑:“那啥,我留了一条鱼下来,今天晚饭你来做。”

今天又有肉,又有鱼,喔天,她的生活也太幸福了吧,陆彩云觉得自己快要醉了:“我要去找大哥,让他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恩,那你跟虎子去找大哥,我去米铺买些糯米回去。”

陆彩云一听,第一反应是又又要想到什么赚钱的法子了,问:“又又,你要糯米是做啥卖?”

“你又知道我是做了卖?”简又又好笑的挑眉,问。

“那肯定啊肯定啊,谁家没事买糯米吃啊,还不如买白米来得实在呢。”

这到是事实!

“等我做了再告诉你。”

陆彩云也不刨根问底,指了指张虎道:“让虎子跟你一起,你买了糯米也不好拿,我找大哥不花力气的。”

“也好。”简又又点了点头:“那一个时辰后在咱们卖鱼的地方见。”

陆彩云应了一声,挥了挥手就像兔子似的蹦开了。

张虎则跟着简又又去了县城最大的米铺,买了五斤糯米,五斤大米,然后两人又去了药材铺,分别抓了杏仁,白术,川芎,白附子,茯苓等几味药材。

这些都是酿酒及酒曲所要用的东西。

她虽对酒了解,是个一流的调酒师,但却从未自己动手酿过酒,所知道的都是自己从书中看来学来的,她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所以只能少买先试验一下,主要是酒曲,如果酒曲做成功了,那么想要酿什么酒基本上都不是问题了。

简又又将药材搬上驴车,回头就见张虎站在药材铺旁边的铁匠铺前发呆,里面烧铁的红红的火光照在张虎的脸上,简又又看到了几分垂涎三尺的味道。

“虎子,你看啥呢?”简又又好奇的走过去。

张虎兴奋的指着里面墙上挂着的弓箭:“我一直想要有把自己的弓箭,这样上山打猎就更方便了,本来觉得这是个遥远的梦,不过又又自从你带我卖鱼之后我能自己存钱了,很快就能实现。”

简又又顺着张虎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把精致小巧的短弓,在山上打猎是很方便,不过价格也不便宜,农村人整日为吃饱穿暖而奔波,有多的钱存都来不急,哪里会想到去买这么一把弓呢。

“放心吧,你很快就能买到手。”简又又默默的记在了心里,拍着张虎的肩膀,笑道。

张虎拉着驴车走在街上,隐隐有些小激动,以前想不敢想的事情,现在感觉也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这一切,都是拜身旁的女孩所赐。

离约定的一个时辰还早,简又又便在街上闲逛了起来,宏沛县城作为邻近所有村子唯一的县城,人流量也相当多,街道两边摆摊的小贬也是数之不清,卖的都是自家的东西,或吃的,或玩的,或用的。

突然,简又又在一个小摊跟前停下了脚步,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被当作垃圾似的扔在一旁的几样调味料。

八角,茴香,花椒——

虽然才三种,但对于简又又来说简直就跟看到宝贝似的。

卖东西的是个头发半白的老人,小摊面前主要卖的是一些干货:“小姑娘,想要买些什么?我可以给你便宜些。”

简又又看也不看那些摆着整整齐齐的干货,只一瞬这瞬的盯着那些调料:“老人家,你这个怎么卖?”

顺着简又又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老人失落的叹了口气,却还是道:“这些都是些不值钱的,姑娘若喜欢,你看着给个价吧,其实我这里有不少好东西,姑娘不防看看。”这些东西光是闻着很香,可是咬在嘴里味道太可怕了,这些东西也是偶然间旁人给他的,扔掉又不舍得,好歹一小麻袋呢,可偏偏问的人有,买的人没有,久而久之他也放弃了,只是习惯性的摆在一旁。

简又又不知老人的心思,整个人都兴奋的快要颤抖了:“我全要了,一两银子够吗?”

呃——

不止老人愣住了,张虎也愣住了,两双眼睛错愕的看着简又又。

“姑……姑娘,这……这不值这么多。”

看样子,这老人还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不会生意人的奸诈,若是换了一些精明一点的小贬,见到她这么执着那些香料,早就狮子大开口了。

简又又掏了一两银子放到老人的手中:“老人家,这些对我来说可是好东西,值这个价。”

老人激动又不可置信的双手捧着那一两银子,看着简又又好一阵道谢,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

简又又满心欢喜的让张虎将调料搬上驴车,笑的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这一待出了简家的门,连人生都顺畅起来了,这么多的调料,而且都是未经过加工的,到时候加工一下研磨成粉能吃上许久,回头再研究研究,看能否留种以后广泛种植出来。

当两人到约定的地点时,陆彩云已经在那里翘首以待了,看着驴车上装着大大小小的袋子,惊讶不已;“又又,你咋买这么多东西?”

“就像你说的,为了赚钱哇。”简又又笑道,然后招呼两人将东西放在木桶里,不然就这么放在驴车上面太扎眼了。

张虎将驴车先赶到陆彩云家,经过村口的时候,有人调笑道:“虎子,又带着彩云跟又又去县城啊,最近是不是猎到了不少好东西,什么时候也照顾照顾咱们哥几个啊。”

“我不过是帮忙赶个车,彩云跟又又去县城有事。”张虎阴沉着脸,解释道。

这几人以方俊豪为首,均是村里一些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之徒。

方俊豪大声的嘲笑道:“瞧见没瞧见没,这还没过门呢就护上了,她陆彩云跟简又又能有什么事,说不定是去县里伺候人赚钱还债呢。”

他指的,是简又又欠崔氏那五十两银子,这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谁都不认为简又又会还的上,方俊豪这么一说,跟在他身边的几人纷纷大笑了起来,看向简又又满是鄙夷之色。

张虎气得脸色铁青:“方俊豪,你别太过份了,事关姑娘家的名声,你怎能随意诬蔑。”

“一个是贱货生的贱种,一个是身份不明的野种,她们还有什么名声啊,也就是你张虎自甘堕落跟着她们屁股后头跑,真是不要脸。”

陆彩云气得浑身颤抖,跳下驴车就想要跟人干架。

简又又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冷笑连连:“不要看到谁都以为跟你是同类,骂别人贱人的你又是什么东西?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们这一群不学无术的无赖只会在村里横行霸道,别说是个好男儿了,连男人都不是了,恩,有道理,女人才这么八卦嘴贱,你们可不就是长着男人的脸,做着女人的事么,不男不女,阴阳怪气。”

“噗……哈哈哈哈……”陆彩云原本怒气冲冲的情绪被简又又的反击给灭了,笑得前翻后仰。翻后仰。

不就是骂人吗?瞧见没有,他们这里有高手。

方俊豪等人气得脸一阵白一阵红:“简又又,你找死。”

“哟,骂不过就要动手啊,男人打女人,你们倒是敢做啊,这哪是不要脸啊,分明是连脸都没了,打吧,打死了一命偿一命,打不死你们赔个五十两正好我还还债,怎么算都不亏,来吧来吧。”

简又又把脖子一横,一副欢迎来揍的模样,直将对面的几人气得暴跳如雷,这么下去,打也不是,别说男人不能打女人,在方俊豪这就没有这种观念,怕就怕了简又又那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正如她说的,打死了赔命,打不死赔钱。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而简又又纯属就是不要命的那种,什么时候简又又竟也能震慑住他们了?

按以前的胆小的性格,别说反击了,就是被打了也只会默默忍受的份,哪敢闹事?可再看如今的简又又,嘻笑之间一片慵懒之意,隐隐带着狠意,让人毫不怀疑若真打了简又又事后众人反悔不认账,会不会被她不要命的闹腾。

“你给我等着。”方俊豪放了声狠话,不甘不愿的带人离开了。

他在村里欺负人欺负惯了,被欺负了也不会反抗,就算陆彩云要揍他,他虽不打陆彩云却也会推一把踢几脚,头一回碰到简又又这样的,方俊豪再霸道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也不闹了,只想着以后加倍奉还。

张虎对着简又又连竖大拇指:“又又,你越来越有本事了,连方俊豪这样的恶霸也能治得住。”

陆彩云与有荣焉的勾住了简又又的脖子:“那是。”也是第一次,陆彩云是看着方俊豪灰溜溜的离开的,以往的那些恶气瞬间给抚平了,对简又又的崇拜,又升了一个高度。

简又又同样勾着陆彩云的脖子:“从今往后,只有咱们欺负别人的份,别人休想再欺负咱们。”

那方俊豪这样的,还算不上恶霸了,只在云岭枝逞威风,一遇到比他更橫的就什么屁也不敢放,这样的人若真碰上个硬茬,只有分分钟被虐渣的份。

若方俊豪不是这种性格,简又又也不会用这一招了。

毕竟耍横可不是对谁都有用的。

陆彩云笑得见牙不见眼,一直乐到家门口:“虎子,那归云楼的郝主厨说明天让咱们再去送鱼,今晚我大哥回来,叫上他咱们多钓一些送去。”

鱼去了腥味,让归云楼得了优势,不少人尝到了鱼的鲜美,更是爱不释手,这几日归云楼日日供应不求,大酒楼都有他专门买鱼的渠道,真正的渔夫们捕鱼可不是像他们这样一点一点的钓,而这种工作也是最苦的,整日里风吹日晒,并不好做,哪里有钓鱼这么悠闲。

而即使如此,归云楼觉得还不够,总是越多越好,所以张虎不管送多少去他都能收下,这日渐火爆的生意给了飞鸿楼不小的冲击力。

张虎欢快的应了一声,然后便带着简又又给他的猪肉回家了。

“娘,今天晚上咱们吃馄饨,又又下厨喔。”陆彩云一进家门,便嚷嚷开了,陆母从屋里出来,看到两人吃力的搬着木桶,便过来帮忙。

“又又是客,怎能让她动手?”陆母嗔怪的瞪了陆彩云一眼,随即又问:“你们想吃什么馅的馄饨?”

农村人大多吃的素菜馅的,陆母也没想过要在菜里放上猪肉。

陆彩云对着陆母贼笑一声:“娘,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把又又当客她该不自在了,咱们应该把她当一家人,一家人做晚饭还分什么该不该么,我已经叫大哥晚上回来吃晚饭了,至于吃什么馅,嘿嘿,猪肉馅的,而且又又还买了骨头,到时候再煲一锅大骨头汤……哧溜……”

光是想,陆彩云就忍不住流口水,陆母则惊的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猪肉馅的馄饨?还有肉骨头汤?

“又又,这……这肉可贵了吧。”陆母有些局促的看着简又又,只是一想,便能猜到他们买猪肉的钱定是熬的草莓酱卖出去了,这都是简又又的功劳,怎好意思让她花钱买肉给他们吃呢。

“陆伯母,彩云帮了我许多,你也别跟我见外,我喜欢彩云说的那句把我当做一家人,以后咱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简又又微笑着看着陆母说。

“诶,好,好。”陆母连连点头,心中越发怜惜简又又。

两人将东西搬进厨房,便提着篮子去了山脚下。

这里的野菜没人来挖,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多的数不胜清,简又又将该挖的野菜的的品种指给陆彩云看,免得真把野草给挖回去。

吃过一次野草面疙瘩汤后,陆彩云也爱上了这味道,想到那鲜味做出来的馄饨,口水又在嘴里泛滥了。

足足挑了两篮子,两人才满意的回了陆家。

陆母早在家里把面和好了,就等醒过之后擀成皮子,在这里,没有饺子跟馄饨的区别,因为除了地方不同叫法不同,其实做法都是一样的,不像现代的馄饨皮皮薄,饺子皮厚,吃在嘴里口感不同,这里都是人工擀皮,不能做到那么薄。

陆彩云洗野草,简又又便将那条剩下来的鱼给杀了,开膛剖肚动作利索直将陆彩云看得眼都直了。

在等鱼去鱼腥味的时候,简又又把骨头放在开水里焯过一遍,去其油跟血水,然后再加入一些调料,熬骨头汤。

醒面的时候,陆母将肉跺碎,砧板上呯呯啪啪的声音很是欢快,陆母闻着锅里飘散出来的肉香味,笑的连眼角的皱纹也出来了,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家里过的本就拮据,以往彩云偶尔还要给又又送些粮食吃的去,日子更是不好过,现在整个家的都靠儿子给要打家具赚先钱,过年的时候也只是买一些尝个鲜,哪里一下子吃过这么多肉,更别说还有这么香的骨头汤。

当初彩云为又又做的那些,如今这是得到了回报啊,果然,好人还是有好报的。

在这个吃在这个吃肉都都奢侈的农村,稍稍有一点的肉味飘出来,人的鼻子就跟狗似的那么灵,所以陆家门口,时不时的就有人或经过,或笑眯眯的探个脑袋进来问:“哟,逍云他娘,你这是发了呀,这么浓的肉味真是谗死个人,你们家逍云最近赚了不少钱吧。”

“你说你吃肉,咱们这左邻右舍的也想分点汤喝喝呢。”

陆母面对这些人无赖的嘴脸,哭笑不得。

陆彩云举着菜刀冲到了门口,怒道:“我们家吃没吃肉,赚没赚钱关你们什么事,有本事自己也去买啊,眼谗别人家的东西,你们也好意思啊。”

如果是心存善意的打趣,这无伤大雅,陆彩云也不会这么激动。

可说这些话的女人,个个都在背地里陆寡妇陆寡妇的叫,骂她娘是勾引人的狐狸精,自己看不牢男人,却都把错怪在她娘的头上,都是一群嘴碎的刁妇。

“陆彩云,你这是要杀人呐,不就是你家能吃肉吗,嚣张什么呀你。”说这话的,是陆彩云的堂婶,徐氏,她见陆彩云拿着刀冲出来,早就吓的往后退,指着陆彩云颤抖着叫嚣道。

陆彩云拿着菜刀在门框上敲得哐哐作响:“我就是嚣张了,怎么样?想喝我家的肉汤,我先把你的手砍下来给你炖汤喝。”

“陆彩云,你大逆不道,我可是你长辈。”徐氏又往后退了一步,不甘心的吼道,哪怕明知陆彩云真不敢将自己怎么样,可是看那明闪闪的刀在眼前晃着,就怕陆彩云一个不慎手抖一下伤着自己了。

陆彩云举着菜刀面色一狠:“再不走,我真要对你大逆不道了。”

“你就是有娘生没爹教的泼妇。”徐氏狠狠的骂了一口,这才逃也似的离开了。

几个看热闹的人见状,也无趣的撇了撇嘴各自回家了。

陆母在村里在儿子长年不在家还能如此安稳,也多亏了陆彩云的彪悍,村里人虽然对他们不屑,却也不敢在陆彩云跟前闹的太过,这丫头发起疯来,还真是会六亲不认的。

一丢丢大的时候,就因为王光有媳妇赵氏骂了她娘,当场跟人干架拼命,伤痕累累那赵氏也没讨到好处,你说问陆家赔医药费,没看见人家孩子命都去了大半了吗,再者一个大人打一个孩子,就算王有光是村长亲大哥,村长也不可能偏私到这种地步,否则云岭村村民还不得造反啊。

虽然大了不曾这么跟人打架,但越来越彪悍的性格也让人望而怯步。

对于陆彩云的做法,陆母刚开始不赞同,但时间久了,便觉得心疼,是她这个当娘的没用,才会让女儿反过来保护自己,于是到今天,只要陆彩云不杀人放火,再大逆不道的事情干了,陆母也不会责怪半句。

何况那徐氏就是个欠收拾的主,若不是她本性软弱不喜与人争,若换了粗暴一些的性子怕也要打上去了。

直到门口围观的人都走了个干干净净,陆彩云才冷哼一声,回头进了院子,只是还没走两步,却听身后一道尖利的嗓音响起。

“简又又,你给我出来。”

陆彩云回头,见到的就是简洁跟另外两名少女站在她家门口,简洁双手叉腰,而另两人趾高气扬。

听到声音,简又又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身上围着围裙,脸上依旧是那令人看得头皮发麻的红色疹子,淡淡的看了眼门口的三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另外两人,分别是简家排行老四,四叔简富仁家的两个女儿,简柔跟简珊。

简富贵一共兄弟姐妹五人,老大简富才因为脑子灵活,在县衙里花钱买了个师爷的小官,早些年全家就搬去了县城里住,如今是简家最有本事的人,老三简富贵跟老四简富仁都住在这云岭村,还有两个女儿嫁了出去,最小的女儿如今是个寡妇。

简洁目光一狠,恨恨的盯着简又又:“赶紧还钱。”

简又又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简洁:“说好了三天之内给你们五十两,还没到最后期限你有什么脸上门问我要钱?”就算她现在手里有五十两,也不会今天给简家。

简洁只当简又又在逞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谁知道你能不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我自然要天天上门找你要一遍,免得你不小心给溜了。”

简又又不想多理会简洁,跟小孩子计较,简直是拉低智商浪费时间,轻嗤了一声,她转身往屋里走去,身后简洁见她转身就走,抬脚就要进来,陆彩云两臂一张横在她的面前:“出去出去,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想进就进的么?”

“陆彩云,你……”简洁气恼,却不敢跟她硬来。

陆彩云冷哼一声,斜着眼白了她一眼:“你什么你,别真把自已当千金大小姐谁都要依着你,你娘真是想银子想疯了,卖不了又又,小心过几年你娘把你也卖了。”

“那个野种,卖了她也是活该。”

“嘿,指不定哪天你娘说你也是捡来的呢。”

“你胡说。”简洁气得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娘对她可比对简又又好了不只几倍,她不可能是娘捡来的。

简柔在三人中年纪最大,她会跟着简洁来找简又又,无非是嫉妒三伯家既将得到五十两银子,到时候简洁肯定能有不少零花钱,跟她走的近些,也能得些好处。

退一万步讲,简又又拿不出银子,这不还立了字据任他们处置么,卖了她也能得个不少银子,总之这个时候讨好简洁总是没错的。

“洁儿,跟她废什么话,总之简又又一天不还钱,咱就天天来陆家找她,到时候真拿不出银子,也好直接将她绑了去卖。”

简柔尖酸刻薄的说道。

简珊比简洁还要小一岁,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对,拿不出钱就拿人抵债。”

屋里的简又又听了一阵无语,简家这都是些什么基因啊……

简洁的到来只是小打小闹,简又又并不放在心上,毕竟立了字据是三天之内,这三天她就是再多的不满也不会闹破了天去。

天一黑,陆家儿子陆逍云回来了,白天就听自家妹妹说关于简又又的事情,还说简又又今晚会做好吃的让他回家吃饭,当看到厨房里忙碌的简又又时,陆逍露出友好的一笑。

“又又,辛苦你了。”

&简又又道:“陆大哥言重了,陆家收留了我,我感激还来不及。”

“既然来了,你就安心住下,等我忙完手头上的活便回来替你将东边的屋子收拾出来。”

陆彩云回头补了一句:“到时候,再给又又多打几件家具。”

“没有问题。”

因为在县城买到了八角,茴香等调料,简又又便做了道酸菜鱼,咸菜是自家腌制的,她先将咸菜炒过一遍之后,再放进锅里煮,鱼片切的很薄,简又又没有煮太久,不然鱼肉就老了,最后洒上花椒等调料,又酸又辣的味道瞬间刺激着众人的嗅觉。

陆逍云震惊简又又的厨艺,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不说这味道香的直让人流口水,就是这鱼也不是一般的难做啊。

“又……又又,这……这都是你做的?”

当骨头汤,酸菜鱼端上桌,陆逍云明知这是简又又做的,却还是忍不住的问。

简又又莞尔一笑:“陆大哥尝尝看味道可好?”

说着,递了一双筷子过去,陆逍云怔愣了许久,直到陆彩云连连惊叹的声音响起,这才回神夹了一片酸菜鱼,那又酸又麻又辣的味道直叫人吃了欲罢不能。

陆逍云一边吃,一边向简又又竖着大拇指赞道:“好吃,太好吃了,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

赞完,便跟陆彩云两人开始风卷残云的夺食,一边叫着烫,一边飞快的下手,当陆母端着馄饨上桌时,酸菜鱼跟骨头汤已经去了一半,她没好气的拍着两人的手:“成什么样子,又又忙了半天还没吃上一口,倒让你们两全吃了。”

“嘿嘿。”陆彩云啃着一块骨头,嘻嘻一笑:“又又才不会计较这么多呢。”

“如果不是县城远,我真想天天回来吃饭。”陆逍云端着碗又激动又惋惜的道。

简又又看着陆逍云,道:“陆大哥什么时候想吃我做的菜就回来,我给陆大哥做。”

“好。”

一顿晚饭,四人吃的连打饱隔,一个个摸着肚子撑的连动都懒得动了。

陆彩云不由得感叹一声:“我忽然发现我前十六年吃的都不是人吃的。”

陆母笑骂道:“我十六年的粮食都喂猪了。”

碗是洗不动了,众人一致决定放着,明天早上起来洗,陆彩云跟简又又两人摸着吃撑了的肚子相互搀扶着回了屋子。

陆逍云在家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县城。

大燕,皇宫

御书房,自古皇帝批阅奏折面见大臣之地,书房里摆的是全套的红木用具,豪华典雅,博古架上专设文房四宝,名砚、名笔、老墨、宣纸,应有尽有,皇帝坐在案前,穿一件明黄色龙袍,腰间束着全镶三色碧玉带,头戴一顶万丝珠冠,正低头细细地看着什么。

“属下有事,求见皇上。”

御书房外,响起一道男子恭敬的嗓音。

“进来。”皇帝赫连渊沉着含着威仪的说道。

御书房的大门打开,走进一名白衣少年,面容俊雅,对着赫连渊跪地行礼:“属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赫连渊搁下手中的笔,挑眉看向白衣少年:“有什么事?”

少年又是深深的一拜,这才万分恭敬的开口:“相爷特让属下进宫启禀皇上,因上次暗算一事相爷打算亲自前往宏沛县调查,因决定仓促,未能进宫向皇上辞行,还望皇上恕罪。”

赫连渊看着跪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的少年,想象着容璟之毕恭毕敬说这些话的情景,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来,万分鄙夷的看了少年一眼:“行了,说人话。”

少年,也就是容璟之的四大侍卫之一的木有,听了这话,额头冷不丁滑下一滴冷汗,想着自家主子那嚣张狂妄大逆不道的原话,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强忍着即将面对皇帝的怒气将容璟之的原话给复述了一遍。

“这十年来老子给他当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差一点晚节不保还不都是因为他,就是赏赐老子几座金山也弥补不了老子心里的创伤所以老子决定好好休养个一年半载,让你进宫支会他一声已经算客气的了,那兔崽子要是敢啰嗦一句小心老子弑君。”

木有说完,整个人匍匐在地欲哭无泪:家门不幸啊啊啊啊。

赫连渊额头青筋突突的直跳,这语气,这神态,还真是将容璟之的原话复述的分毫不差。

揉揉隐隐作痛的额头,赫连渊虚抬了一下手:“起来吧。”

真论大不敬的,那也是容璟之,他还不至于跟个侍卫过不去,不过容璟之对他这个皇帝,何时真正的敬过啊!

木有战战兢兢的站起身,他家相爷对皇帝没有个臣子的样,皇上习惯了他嚣张欠揍的态度,他可不敢效仿自家主子,主子不怕死,他可怕死哇。

“皇……皇上息怒。”木有垂首恭敬的道。

赫连渊没好气的瞪了木有一眼:“就你家主子这样,死人都要被他给气活了,息什么怒。”要真跟容璟之计较,他都不知道要气死几回再给气活了。

木有一噎,头低的更下了,也就皇上能容忍相爷那脾气,若是换个皇帝,相爷就是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砍啊,更别说朝中那些文武大臣,哪一个在心里不诅咒他家相爷早死早超生。

斗大的汗珠自额头滑下,木有再一次的在心里吐槽主子这遭人恨的性格。

赫连渊双手负立而站,狠狠的瞪着木有:“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最多半年就让你家相爷给朕回来,不然朕就把你们一个个都发配到边疆去。”

皇上,你这是迁怒,迁怒啊——

木有在心里默默流泪,拱手应道:“属下遵命。”

皇上你自己没有办法威胁得了主子,就威胁咱们这些当奴才的,呜……这年头,当人侍卫都难。

三天后,简又又将五十两银子送到了简家,这一消息,瞬间轰动了整个云岭村,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就是在田里忙活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涌到了简家门口看热闹,五十两啊,他们这些人辛苦劳作一辈子,也未必能有十几两银子的存款,那崔氏十五年前收捡了个女儿,如今赶出门断绝关系还能收五十两的抚养费,这样好地运气,当年怎么就没有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呢。

一时间,简家外面家外面看热闹的人个个心里揣着羡慕嫉妒恨。

依旧是村长,以及当天那在场的几位年长的长辈在场做证,简又又将五十两银子亲手交到了崔氏的手里,十两一锭的银子,一共五锭,崔氏双手捧着银子,一张嘴大张下巴都几乎要掉到地上,虽然逼简又又给钱,但真的在三天之内拿出这么多银子,又让她震惊不已。

“你……你哪来这么多的银子。”

崔氏愣愣的问了一句。

“哪里来的不用你管,你只需看好这银子的数目对不对,真不真。”

简富贵同样一脸诧异,看看银子,再看看简又又。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在三天之内真的筹到五十两,偷的,对,你一定是偷的。”简洁突然指着简又又嚷道。

简又又冷冷的扫她一眼,不待说话,一旁的陆彩云嘲笑的道:“真是可笑,没有还钱的时候天天堵我家门口逼着又又给钱,现在钱给你们了又要诬蔑又又是偷的,怎么,偷来的你们就不要了?如果这样,那还来吧。”

简洁愤愤的咬着唇,捏着衣服的一角不说话,到手的银子还回去,傻子才这么干。

她只是不甘心,简又又竟真能凑到五十两银子,不能啊,她应该到最后被他们卖掉,极尽羞辱才是,怎能这么轻易的就摆脱这个家。

简单对那五十两并不贪心,只在简洁的话说完之后,担忧的看着简又又:“又又,这钱……这钱莫非真是你……”

真是你什么,后面的话即使不说,大家也明白。

“大哥,是不是我偷来的,都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收下了银子,有村长跟这么多人证明,从此以前我跟你们再无瓜葛,也别动不动就到陆家堵着我,我再不欠你们什么。”

“你……”简洁瞪着简又又的眼里,恨不得喷出火来。

崔氏回过神来,立即将银子兜在怀里:“自然,这钱给了我们,自然是我们的,但是你不管偷的抢的还是别的手段得来的,都跟我们无关,所以事后也别算在我们头上。”

简富贵神色复杂的看了简又又一眼,有气愤,有恼怒,有失望,最后终化成了幽幽一叹,别过头去不再看简又又一眼。

对于简富贵那饱含复杂意思的目光,简又又视若无睹,不管简富贵对原身是何感情,他从没有做过任何维护或者疼爱原身的事是真,所以到最后,他也最没有资格来指责简又又的不是。

村长背着手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看着崔氏护在怀里的五十两银子,双眸微微暗了暗,最终开口道:“好了,既然又又拿出了五十两,那从此以后跟你简家就彻底没有关系,你们没有理由找简又又以养育之恩相要挟,简又又也不能以简家女儿的身份在外行走,你们可同意。”

“同意。”

“同意。”

简又又跟崔氏齐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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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过中秋玩疯了,文都晚更了。

亲爱哒们,中秋节快乐,么么哒!

简又又不得以简家女儿的身份在外行走,却也没有让简又又换姓,毕竟简姓不是那么珍贵的,放眼天下多的数不胜数,何况云岭村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她的名字,左右都已经跟简富贵他们断绝了关系,他们也没有资格强行让简又又换姓。

而与此同实被人津津乐道的,还有简又又那三天之内筹集的五十两银子,一时间众说纷云。

“前几日一直看虎子赶着驴车带着陆彩云跟简又又出去,也不知是去做什么,竟就真被她赚回来了五十两银子。”

“咱们在这里想有什么用,什么时候虎子再出去,咱们悄悄跟上去瞧瞧便是。”

于是,当简又又跟陆彩云及张虎再一次从县城回来的时候,他们将鱼卖给归云楼赚钱的消息也不径而走,没有人觉得这是简又又的本事,一个个都跑到张虎家门口讨教,毕竟张家以打猎出名,想个办法多捕些鱼也不是不可能的。

张虎看着眼前挤在门口的村里人,哭笑不得,不由得想起今早去县城时,简又又跟他说的话。

“咱们卖鱼的消息怕是很快就要被人知道了,到时候村里人多半会以为这是你的主意,上门讨教,这本不是什么藏得住的事情,你也不必拒绝,将法子教给他们就是,也不必特意解释是我想出来的。”

当时他还震惊不已,私心里更不愿意将钓鱼的计巧告诉别人,毕竟这是他们赚钱的来路,如果告诉了别人,岂不是让人跟他们抢生意么,到时候全村都去钓鱼,河里有多少鱼让他们钓。

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满,简又又接着道:“只想靠钓鱼赚钱,是赚不了大钱的,何况你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教给他们,也能落个好处,日后有事相求也更方便,更重要的是这次若不答应,让人心里有了不满,只要有心多花些时间还是能学会的,到时候即被人学了去还跟人有了嫌隙,那才是大大的划不来。”

而这个时候,张虎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人久久回不了神。

又又真是神了,连村里人接下来的举动都能猜得到。

“虎子,虎子?这大伙都求求你给咱们指条赚钱的路子,你可一定要答应咱们啊,只要能教给咱们,不管你有什么要求咱们能做的都答应你。”

直到有人催促,张虎这才回了神。

望着一双双殷勤期盼的眼神,张虎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大家都是一个村的,祖祖辈辈都靠种田为生,谁家不为了几个铜板而起早贪黑的忙,若有本事的,也不会跑来跟他讨教了。

张虎笑眯眯的开口道:“各位乡亲,大家放心,既然大家有所求,我虎子绝不藏私,至于回报,他日若虎子有求,还望各位乡亲能相助一二。”

众人见张虎答应得这么爽快,有片刻的怔愣,随即便是浓浓的欣喜,连连答应。

“当然当然,虎子给咱们指了赚钱的生路,这份恩情自然是记在心里的。”

“没错,以后虎子你若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说一声,我能做到的定会顶力相助。”

“我也是,我也是,那个虎子,你什么时候教咱们?”

张虎抬了抬手,压下心情激动的众人:“大家不要着急,说到底咱们还是以种田为生的,这庄稼不能荒废,待吃过晚饭,想学的人都到河边集合,每人自己带上一根竹竿,至于钓上来的鱼,你们拿去县城能卖掉也好,卖不掉也好,我也不能跟你们保证了。”

“这我们都明白,这赚多赚少都是靠我们自己的本事,自然不会来强迫虎子你帮我们卖的。”

“只是我们没有门路,虎子能否指点一二?”

有人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提了出来,要知道张虎他们能在三天之内帮简又又凑满五十两银子,肯定有路子,若能帮他们搭个路,他们也容易些不是。

只是这些人谁都不知,他们所认为的这些,全都是简又又一人的主意跟功劳。

张虎看懂了这些人的心思,心中虽然不悦,数落人们的贪心,但还是说道:“你们可以去归云楼试试,他们对鱼的需求量比较大,但是能不能买下你们的鱼我就不知道了,而且大家也知道鱼的腥味很重,并不是那么好卖的,价格也不会贵,又又虽然卖鱼赚了些银子,但她能拿出五十两是她的本事,我也不能帮你们在几天之内赚这么多银子。”

所以到时候你们赚的少也别来怪我,该做的,该教的,该说的,他都一字不落的告诉你们了。

众人连连点头称是,这个时候谁敢有意见,这不是自断财路呢嘛。

得到了张虎的同意,众人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了,张虎有句话说的是对的,再怎么想赚钱,田才是他们的命根子,怎么也不能耽误了庄稼,好在如今春种快要结束了,之后到秋收有好一段时间比较清闲,他们也有更多的时间钓鱼赚钱。

看得众人喜滋滋的离开,张虎的爹,张宏山眉头紧锁一脸忧愁的问:“这是又又赚钱的门道,你就这样交给了村民,好吗?”

“爹,你放心吧,又又早就料到这个情况了,也是她让我这么做的。”

张宏山一愣,没想到简又又心思缜密聪明到如此地步,连村民的反应跟举动都能猜到,心头对这个小丫头更是震憾不已。

“就这好。”

张家热闹非凡,陆家却一片安静宁和,这次回来,陆逍云也跟着回来了,自尝过了简又又的厨艺之后便一直念念不忘,这不手里的活并不忙便找了个机会跟着一道回来了。

此时,陆母,陆彩云及陆逍云三人齐刷刷的露出茫然之色,看着简又又端上桌的东西。

光是闻着,有股淡淡的刺鼻的味道,跟以往简又又一端上来就香的让人流口水的味道差的太远了。

“又又,这是什么?”陆彩云捏着鼻子,一脸的嫌弃。

简又又看着眼前的东西,眼底是溢制不住的欣喜之色:“酒曲!”没想到成功了,虽然失败了一次,但这样的速度跟成效足以让她惊喜连连了,毕竟古代纯手工的加工难度是很大的,跟现代的高科技没法相比。

只要酒曲成了,她想要酿酒就成功了一半。

陆逍云好奇的问:“酒曲是什么东西,酒吗?不像啊。”

“这酒曲可是酿酒的原料。”

陆彩云到底跟在简又又身边见识了不少她的赚钱的主意,当即一脸兴奋的道:“又又,你这是想要自己酿酒。”

此言一出,立即震得陆母跟陆逍云的小心肝颤了几颤。

酿酒……那可是酿酒啊,不是做几个小菜那么容易。

“又又,你……”陆逍云瞠目结舌的看着简又又,堂堂大男人就这么被简又又吓的说不出话来了。

简又又自信一笑,清瘦的小脸上顿时有种耀眼的神采:“成不成,还要试了才知道。”

咕咚——

陆逍云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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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酿酒不是个容易的活,吉祥也只是从简了,亲们千万不要太过计较哈!

陆彩云一脸振奋摩拳擦掌:“又又,咱们酿什么酒?”

以往只买过酒,也尝过酒的味道,辛辣醇厚,却从未亲自酿过酒,想着即将自己酿酒,她的心里就忍不住的激动。

简又又抬头看了三人一眼,微微一笑:“先酿最简单的,米酒。”

米酒,故名思义,以糯米酿制而成,在现代是最为普遍的家庭制做,酿制工艺最简单,口味香甜醇美,而且还能在制做菜肴上做为重要调味料使用。

之前去颜记酒坊,她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个时代大致卖的酒,以黄酒和白酒为主,花雕,状元红,女儿红,杜康酒等都是名酒,颜记酒坊在宏沛县已站稳了脚跟,她若再跟着酿一样的根本没有市场,所以要酿就酿这个时代不曾出产的,能让人接受的。

不管黄酒,还是白酒,品种都很多,各种口味亦是多变,简又又有绝对的自信,能够超越颜记酒坊,不过这个时候,她酿制出来的酒,还是得靠着颜记酒坊帮着打开销路。

陆彩云跟陆逍云两人面面相觑,米酒两个字是听见了,但还是没有听懂。

“光是大米也能酿酒吗?虽然我没看过别人怎么酿酒,不过偶尔也听说过,总觉得很复杂似的,你说的简单,真的简单吗?”陆逍云不确定的问道。

他在县城干了几年的活,或多或少听了一些,但总觉得没有简又又说的那么简单吧。

简又又给了陆逍云一个放心的笑容:“陆大哥,有的时候,往往最简单的做法,也能做出最美味的东西。”

越复杂的工续酿制出来的酒味道的确越醇厚,越美味,也倍受人的欢迎,但现在他们不是条件不够么,若是有足够的条件,颜记酒坊里酿的酒可是不够瞧的。

这么一想,简又又的心里顿时干劲十足,大有要将颜记酒坊干倒的趋势。

陆彩云绝对百分之百的支持简又又,没好气的白了自家大哥一眼:“大哥,又又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又又说什么都是对的。

看着妹子几近盲目的崇拜,陆逍云嘴角微微抽搐。

糯米之前买了不少,第一次只是试验,不用酿太多,也足够了。

于是,一整个下午,陆家大门紧闭,陆彩云三人都在简又又的指挥下帮着酿酒。

先将糯米淘洗干净,用冷水泡一个时辰左右,锅上放上笼屉,笼屉上放干净的屉布,将米直接放在屉布上蒸熟,蒸熟的米放在干净的缸里,等待冷却降温,然后再按比例放入酒曲。

这便是整个酿酒过程中最关键的步骤了,酒曲的多少直接关系到酒的味道,简又又一边做,一边跟三人细细的讲解,若是成功了,以后酿酒必须要人帮忙,陆家是她如今以来最信任的,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只要法子在她们自己的手上,就不怕被人学了去。

加入酒曲的糯米要不断的搅拌,直到搅匀,然后用力压紧,在中意挖一个洞,这样在出酒的时候便更容易看见了。

直到忙完,天已经擦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简又又一脸愧疚的对陆逍云说:“陆大哥,看来今晚是来不急给你做好吃的了,如果不介意,吃面怎么样?”

陆逍云回来逍云回来吃饭让简又又动手做本就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好再开口嫌弃什么,连连点头:“恩恩,我都好,都好。”

陆彩云更没有意见,连最最清淡吃起来无味的面疙瘩汤煮出来味道都如此美味,煮个面肯定也不差。

“我去拿几个鸡蛋。”陆母也不客气,实在是简又又的厨艺太好了,忙笑呵呵的去了鸡舍捡蛋。

“我来擀面。”简又又笑道,对着陆彩云说:“这个时节的鸡毛菜最好,你去挑一篮子下面。”

“好咧。”陆彩云应了一声,欢喜的奔去了后院。

陆逍云看看没他什么事,站在厨房里有些无措:“那个又又,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陆大哥帮我烧火吧。”

“诶,好。”

这里不像现代,有干面,想要吃面了就得和面擀出来,又粗又厚,简又又想了想,拉面了什么难度太高,刀削面味道也不错。

陆母拿了几个鸡蛋过来,简又又煎成了荷包蛋装在一边的盆里。

冬天,农村人都会做酱,只是这酱跟现代吃的味道差了许多,咸味很浓,却极少有辣味,想来多半是辣椒放少了,亦或是品种不对,简又又想着有空也要了解一下。

在这落后的时代,不管什么只要能细心发现,都是可以用来赚钱的。

肴一小勺辣酱,简又又在锅里加少许油翻炒,然后再加一些上次在街上买的调味料,就算不够辣,也比光吃这辣酱来得强。

和面,醒面,然后将整个面团放在手臂上,一手拿刀片出薄薄的一小片,落在煮得沸腾的锅里。

待面煮得快熟时,将洗好的鸡毛菜放进去,稍微一烫便能吃了,拿着筷子搅拌一下,放上盐跟味精便成了。

拿着大碗,盛了四碗,将荷包蛋跟酱端上桌,四人围着桌子便开吃了。

陆彩云盯着桌子中间的一碗酱,拿筷子蘸了点放在嘴里:“哇,娘,没有霉味耶,味道真好,又又,怎么吃?拌面里吗?”

陆母满头黑线,无语的看着自家一点面子也不给的女儿。

她不会做酱,每一回总有一股霉味,但是有的时候放在菜里炒炒改改口味还是能凑和的,她要不要这么直接哇。

简又又看着惊叹连连的陆彩云,笑道:“光这么吃你也不怕咸死。”

酱的味道改变了许多,但还是以咸为主,不过就是咸的,简又又也有自信咸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挖了一筷子到碗里,跟面拌匀,吃在嘴里还是挺不错的。

众人依样照做,呼噜呼噜的吃的不亦乐乎,简又又下了不少,陆彩云的食量本就比她大,似乎在她做饭以后吃的更多了,陆逍云一个大男人本就吃的多,所以简又又煮了不少的面,最后却还是吃了个精光,连汤渣都不剩。

陆彩云摸摸圆滚滚的肚子,再伸手捏捏自己的脸蛋:“我才几天哪,我发现已经长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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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些还有一更哈!

不仅陆彩云,简又又自搬进了陆家,生活如意了,吃的好了,原本蜡黄的脸色也渐渐变得红润了,至少看上去不那么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了,再养个一阵,那削瘦的小脸蛋也能长点肉出来。

云岭村的河边,洋洋洒洒的站着不少的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根竹竿,虽然不明白这竹竿能有什么用,但依旧不影响他们即兴奋又期待的心情。

当看到张虎出现,纷纷涌上前问好讨教。

这一晚上,几乎整个云岭村都出动了,除了陆家,就连村长背着手也来了。

张虎忙抱拳作了个揖:“村长。”

村长微微一笑:“果真是后生可畏啊,虎子能将这赚钱的法子教给村民,实乃大义。”然,谁也不知道村长和善的笑容背后,是深深的嫉妒跟恼怒。

他是一村之长,张虎既然决定将这办法教给大家伙,为什么不先拿来效敬于他,也好让他先多赚点钱,这个时候他若再跟这些人争抢,难保不让人心中生厌。

毕竟跟这些人相比,村长家的生活条件无疑在村里算得上首富了,若是连么点生存之道也要来沾上一分,怎能不让人有想法,自己不想着带着全村发家致富也就罢了,这么点小钱也要跟他们抢着赚。

张虎羞愧不已:“村长言重了。”

说大义太夸张了,更何况他不过是替简又又代做而已。

竹竿由来学的人自己准备,而钩子,线跟鱼饵则是张虎替他们拿来了。

简洁跟简柔还有简珊拿着钓竿跑到了张虎的身旁,简洁笑的一脸天真烂漫:“虎子哥,咱们姐妹几个实在弄不好,你能帮帮忙吗?”

在简洁看来,简又又能依时间拿出五十两,全靠了张虎相助,她若能跟张虎打好关系,日后张虎再有赚钱的机会就会带她一起,而不是带着简又又那个贱人。

因为简家得了五十两,虽然拿了一小部份还了白家的聘金,但剩下的依旧能让简家的生活水平也一下子高了上去,不说三天两头的吃肉,但绝对不是以往那种清粥小菜,而崔氏对简洁也大方,如今的穿着打扮也渐渐好了起来,跟着她跑的简柔跟简珊也得了些小恩小惠,也更加乐意跟在简洁的身后跑。

不过简柔到底比简洁大上许多,也玩不到一起,何况简柔向来是跟王爱玲相交甚好的,跟简洁玩的最多的,还是简珊。

张虎如今对简又又心悦诚服,简家曾经这样欺负简又又张虎可都记在心里,这个时候哪会给简洁什么好脸色。

“既然不会就回家吧,女儿家还是多呆在家里学做针线女活才是。”张虎看也不看简洁一眼,不耐烦的打发道。

简洁胸口一窒,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张虎,你别太过份了,是你说了要教大家钓鱼赚钱的,我看你就是为了简又又故意争对我。”

“真好笑,我没有教吗?是你吗?是你自己太笨还要怪别人没教好,就算我争对你又怎么样,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善待的。”

都说好男不跟女斗,但简洁这种性格实在遭人厌,她不来自己跟前晃悠也就罢了,既然晃悠了就乖乖的闭嘴别说些讨人厌的放在,偏偏简洁两者都占了,张虎性格本就不是什么细腻之人,本就看简洁不顺眼还要凑他跟前讨嫌,他可不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当然说话也不会客气了。

更何况,咱们大燕朝当今相爷,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小人,所以宰相肚里好撑船什么的,都是扯淡。

简洁顿时气得脸色涨青,简柔眼底闪过一丝不快,面上却一副温柔姐姐的模样:“洁儿,算了,虎子既然不愿意,咱们也别强人所难了。”

已经以不少人往他们这边看了,被张虎这样落面子,是谁都觉得难堪,更别说还是姑娘家。

只是简柔原以为简洁家有了钱,她做为简洁的堂姐,自然能赚些便宜,哪知道简洁跟他娘一样是个扣的,并不是那么好从她手里忽悠到钱。

“哼。”简洁气呼呼的冷哼一声,扔下手中的竹竿转身就回去了。

简柔跟简珊相视一望,随即默默的回了河边,学着旁人安份的坐在那里。

有人一学就会,已经钓上了鱼来。

在这里的,多数以男子为主,偶尔几个姑娘家也是想着自己能否有个好运气来试一试,简洁本就不是愿意安安份份做一件事情的人,又觉得自已家里如今好过,她干麻还在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受这个罪,所以在张虎这样奚落她之后气得拂袖离去,也不眼红这一赚钱的法子。

简单倒是想替家里分担一些,想跟大家伙一起去钓鱼,却被崔氏阻止了,她的儿子,那可是拿笔,将来要当官的,怎么能跟那些人一样呢。

翌日,当简又又走出陆家时,整个云岭村都安静了不少,走到田间,发现田里劳作的人,大部份都换上了女人,想必村里大多数男子都一早起程去了县城卖鱼去了。

陆彩云跟在简又又的身后往云岭山走去,草莓酱的受欢迎程度比她预想中的要好,第一次送去的,庄婶自己留下来,后来她送去的,庄婶让郝主厨拿去归云楼卖了,不管是蘸着吃,还是做成糕点,的确是被人大为喜爱,昨天送鱼去的时候,那郝正可是热情洋溢的亲自到城门口来接他们的,着实让简又又受宠若惊,细问之下原来就是为了草莓酱的。

两人一边采草莓,陆彩云一边问:“又又,这一片草莓就快被咱们摘没了,这以后做不出草莓酱,咱们怎么办?”

“这本来就是季节性的东西,郝主厨也明白的,何况物以稀为贵,一但人们喜爱上了,便会一直念念不忘,待明年这个时候只会更加抢手,到时候咱们留的种可以自己种,能做的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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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这里有没有番茄,马上就要进入夏天了,如果能找到番茄,就能做番茄酱了,到时候再拿土豆炸个薯条,蘸着番茄酱,别有一番滋味啊。

只是这里的人都没有听过番茄这东西,想来也不被人所知道,看来找到这东西也要花一阵功夫了,还不知道会不会有。

陆彩云顿了一顿,了然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待明天去了县城,咱们自己买头牛回来吧,陆大哥在县城干活,田里的活虽不重但只有你跟陆伯母两人干实在有些吃力,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买头牛回来帮着犁地也能轻松一些。”

陆彩云一惊,连连摇手:“又又,这可不行,田里的活我都干习惯了的,一点都不觉得累,还是别浪费了。”

她们家因为又又的到来,日子过的直线上升,这可是她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简又又却坚持道:“如今我能信任且能帮我的人也只有你跟虎子了,不过虎子到底是男人,很多时候不方便,以后要你帮忙的地方更多了,所以你也得多空出时间来给我,更何况这一阵赚得的银子你一分都不肯要,所以牛必须买,不然我今天就不跟你回去了。”

“又又……”陆彩云无耐的唤道。

她虽然不要又又的钱,但是家里吃的用的几乎现在都是又又在买。

“咱们不是好姐妹么,再客气可就太生疏了,我都不跟你客气将该你的那份钱留了下来,你也不能跟我客气。”

“恩恩。”陆彩云感动的看着简又又,以前是她在照顾着简又又,如今反了过来,是简又又在照顾着他们家了,她陆彩云何其有幸,能得到简又又这样的好姐妹。

不管又又做什么,她都会顶力相助的。

又采了满满两背篓草莓,简又又跟陆彩云才往回走,看着所剩无几的草莓,简又又也不担心会被别人给摘了去,毕竟真正识此物的云岭村除了她还没有别人,否则这么大片地草莓也不会光放着等她来摘,而且这里已经比较靠里了,一般人也不敢擅自走进来,他们走过几次,自然熟悉路了,知道避开危险的地方。

吃过午饭之后,村里渐渐热闹了起来,隐隐能听到不远处的人议论纷纷,说的大致无非是今天自己的鱼卖出去多少,赚了多少。

有人欢喜有人愁,云岭村村民这么多,昨晚几乎大半个村都出动了,钓的鱼自然不少,归云楼就算再怎么来者不拒,也不能在一天之内一下子买下这么多鱼,于是也有几人是灰溜溜的回来的,因为他们不及别人速度快。

虽然不至于一条没有卖出去,但跟那些第一天就顺顺利利全部卖掉的人相比,他们几个也真的是很倒霉了。

简又又出去转了一圈,发现那些垂头丧气的人多半是村里太过老实本份只懂做苦力的人,也有几个实在是懒得出奇,早上起的晚所以比别人慢的。

回了屋,简又又抓了一把铜钱又重新走了出去,陆彩云正在院里喂鸡,见状不由得问:“又又,你拿钱去哪里?”

“去县城卖鱼的村民都回来了,我看不少人鱼都没卖掉,打算都买下来。下来。”

“你疯啦。”陆彩云倏地一蹦三丈高,扔下手中的东西就向简又又跑来:“那些鱼活不到明天一早,他们卖不掉是他们没本事,咱们就是再能吃鱼也不可能一下子吃这么多,买回来不也是浪费吗?”

陆彩云觉得不甘心,这些鱼又又如果都买回来到时候就全部成死鱼了,这钱可就打了水漂:“帮人也要有个限度,你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若换了旁人,谁会愿意把好好赚钱的机会让出去。

简又又对陆彩云狡黠一笑:“我看上去很像冤大头吗?”

她虽然会同情村民不跟他们争这钓鱼去卖的机会,但可不表示她就是观音菩萨能普度众生。

陆彩云一愣,显然没有回过神来:“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她屈起食指,在陆彩云的额头上轻轻一弹,然后走了出去。

陆彩云捂着额头,一脸的莫名奇莫,怔了一怔,忙跟了上去:“又又,你等等我。”

她得看着又又,可不能辛苦赚来的钱白白给了别人。

简又又最先去的,是张永河家,虽然同跟张虎家是同姓,却没有一点关系,此时的张家小院里,一片愁云惨淡,这钓鱼虽然不要什么本钱,但看着木桶里这么我活蹦乱跳的鱼,再看看同村的别人家都把鱼卖完了回来,张永河一家人能不失望吗?

“罢了罢了,咱们也没有那赚钱的本事,还是老老实实种地吧,这些鱼,全部放回河里去吧。”张家老太太,张永河的母亲坐在门前,长嘘短叹道,一头银发很是耀眼,虽然年迈却精神抖擞,一点也看不出老态龙种的迟暮感。

张永河重重的叹了一声:“娘,孩儿知道了。”

这是赚钱的机会到了眼前,他也抓不住啊,可不就是不是这块料吗,这么多鱼若放在家里,一个晚上就要发臭了,还不如全部放生呢。

张家媳妇跟三个孩子都坐在一旁默不吭声,眼里是对别人家的羡慕跟对自家的无耐。

“娘,我想吃肉。”最小的儿子忽然扑到身上,嚷嚷着。

张永河歉意的看了小儿子一眼,本想着能额外赚些钱,也能买些肉回来给孩子媳妇老娘补补,却不料弄成这样,都怪他没本事啊。

“天瑞乖,赶明等你爹赚了钱,就给你买肉。”

张永河媳妇,钱氏搂着儿子哄道。

“永河叔。”突然,简又又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自哀自怜中的张永河后知后觉的才想起请简又又进来。

“是又又啊,快请进。”

钱氏立即进屋端了张矮凳出来。

“张奶奶,张婶。”简又又规规矩矩矩的喊了一遍人,众人一一应道,虽然不是特别热情,但也不对她冷眼相待。

“又又,坐。”钱氏对简又又笑道,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这个时候家里人的心情都不好,实在没法子对简又又抱以真心的笑容。

简又又的话音一落,陆彩云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又又,你……”

刚一开口,便接触到简又又的眼神暗示,想说什么却咬了咬牙忍了下来,又又说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自己应该相信她才是。

张家最大的女儿张莺又跑回了屋里端了张矮凳出来给陆彩云坐。

“谢谢张莺姐。”陆彩云谢道。

张莺微微一笑,虽不是貌美如花,却也是温柔似水。

张老太跟张永河对视一眼,随即纷纷看向简又又,面露不解,却也不急着问,等着她的下文。

简又又也不绕弯子,指着一旁的木桶笑道:“我是来问永河叔买鱼的。”

张永河失笑的摇了摇头:“又又,你若想要吃鱼永河叔送你一条有何不可,反正都是要重新放回河里的,说什么买不买的,就见外了。”

“不,永河叔你误会了,我要买你所有的鱼。”

此话一出,别说整个张家愣住了,就连陆彩云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又要脱口而出,却又给咽了回去,心里不断默念着:要相信又又,又又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张老太猛抽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看着简又又:“又又,你要这鱼做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彩云在一旁听的连连点头,拼命用眼神示意简又又切万别冲动。

简又又温和一笑,张老太这话纯粹是站在她的角度替她着想,买这些鱼回去无疑是浪费钱。

“我是认真的,张奶奶尽管放心把鱼卖给我,都是花钱买来的,我自然不会闹着玩,只是这价格我只能按你们卖给归云楼的一半。”

张永河跟张老太两人面面相觑,犹豫良久,见简又又坚持又不像是来捣乱的,点头道:“归云楼收我们的价格是十五文一条,我就卖七文一条,又又你看可不可以?”

不管简又又用来做什么,她将鱼都买了,无疑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否则这些鱼都放回河里,他一文钱也得不到,张永河打心里感激简又又,同时又隐隐担忧简又又买了这鱼回去真要浪费钱了。

简又又点头:“成,那麻烦永河叔把这些鱼送到陆家去。”说着,她数了数鱼的数目,将钱给了钱氏。

钱氏双手捧着几十个铜板,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又又,谢……谢谢你。”钱氏激动的语无伦次,简又又淡笑着摇了摇头。

“张婶客气了。”

收完张家的鱼,简又又拉着陆彩云又前往了下一家,因为知道了他们卖出去的鱼是什么价,有张家之例在先,简又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以七文一条收了下来,老实本份的人家自然感恩戴德不敢多说什么,而另几个懒惰成性心思不正的见简又又收鱼便觉得有利可图,犹豫不绝一副要抬高价格的意思。

简又又在心里冷笑一声,哪里看不出这人的心思,当即说了一句“若是不舍得卖那我便不强人所难”便转身走了,留下那村民呆若木鸡,跟他想象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啊。

“唉,又又,又又,你等等,你说多少就多少,成了不?”

将村民手里没有卖出去的鱼都买了下来之后,简又又跟陆彩云回了陆家,看着院子里木桶里活蹦乱跳的鱼,陆彩云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买这么多鱼也花去了几百文,虽然跟他们赚的不能笔,但好歹也不少啊。

&nbspp;“又又,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陆彩云拉耸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问。

简又又揉了揉陆彩云整齐的发髻:“彩云,打起精神来,这些鱼过几天我就能卖出超过七文的价格,到时候不仅保了本还能赚了钱。”

“真的?”陆彩云狐疑的看着简又又,心里相信简又又的话,可又忍不住担忧,毕竟这么多鱼怎么卖?就算明天卖去归云楼,郝主厨也未必会收,酒楼里的食材,必须要新鲜,而他们卖的鱼更得新鲜,否则回头害了归云楼的名声,这不是断了财路吗。

简又又重重的点头:“当然是真的,这么久你还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陆彩云连忙表态,看着简又又坚定又自信的神采,陆彩云抛却那一丝的担忧。

“那就对啦。”简又又一边说一边拉着陆彩云往厨房里走去:“我现在去杀鱼,咱们家里有多少盐你都拿出来。”

陆彩云闻言,拿了一只罐子递到简又又面前,问:“要这么多盐做啥用?”

简又又看了一眼,摇头道:“不够。”这么多鱼,如果盐放少了,就腌坏掉了,到时候才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啥?不够?”陆彩云倏地拔尖了嗓音,不是她太激动,而是又又的话太让人惊悚了哇,这一罐子盐都够他们吃一年的了,又又竟然还说不够,这……这……这这这,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简又又不理会陆彩云那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单手摸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现在去县城买盐已经来不急了,只是这么多鱼要的盐不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问村里的人买盐。

想着,简又又回了自己的屋子取了足足有一两银子的铜钱交到陆彩云手里,说:“彩云,你现在去村里问问,看看有谁家愿意卖盐的,他们买回来多少,我多出十文钱问他们买,有多少就买多少。”

陆彩云愣愣的拿着手里的钱,木瞪口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又又,这样做行吗?”

盐有多珍贵,他们都知道,堪比肉贵,这还是碰到有良心的盐商,听说有的地方黑心一点的卖的可是正常盐价的一倍,可即便如此,那比买回来的多十文,可是足足一百一十文一斤啊,这是做什么要用这么多盐。

“没问题的,我估计大家家里的盐都不会多,收买一两钱的盐咱们也够用了。”

陆彩云拿着铜钱,不确定的道:“那我去喽。”

“恩,去吧,早去早回,帮忙洗鱼。”这么多鱼杀下来,怕是也要累得她腰酸背痛了,还得洗鱼,去鱼腥味,腌鱼,这一翻忙活下来,怕是要天黑了。

陆彩云走后,简又又便拿着菜刀坐到院子里面杀鱼,陆母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么鱼也吓了一跳:“又又,咋这么多鱼?”

“伯母回来了。”简又又抬头唤道:“这是今天村民没有卖出去的鱼,我都给买回来了,打算腌起来。”

陆母愣了一愣,并没有多问什么,这是简又又的事情,她并不好多说什么。

“需要帮忙吗?”

简又又摇了摇头:“伯母不用,我能行,只是今天的晚饭怕是要麻烦伯母做了。”

“你这是说哪的话,晚饭你就不用担心了,虽然做的不及你好吃,但好歹也能入口,想吃什么?”陆母笑着问。

简又又说道:“我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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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之后,陆彩云拿着盐回来,简又又已经杀了大半的鱼,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鱼腥味,陆彩云嫌弃的捏着鼻子走了进去:“又又,盐我买回来了。”

“恩,放着吧,帮我把这些鱼洗了。”简又又指挥道,陆彩云应了一声便乖乖的照做,心里存着一万分的好奇,实在想不明白简又又这一次又要做什么。

“又又,你要这么鱼跟盐做什么?”

“做咸鱼,晒干后能保存很久,想吃了什么时候都可以拿来烧,也不怕坏了。”简又又说道。

陆彩云打了水坐在她的身边:“还可以这样?”拿盐俺了鱼就不会坏:“那又又,如果拿盐腌肉是不是也能放好久?”

“恩。”

陆彩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在农村,有顿肉吃就欢天喜地一抢而光,更别说多了腌起来,也就是大富人家买多了,做成熏肉而已,毕竟这个时代的盐太贵,谁也没事拿盐乱折腾。

两人将鱼整整腌了一大缸,最后拿石头压在最上面,简又又跟陆彩云两人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但是这种为赚钱而忙碌的感觉,真的很美好,月亮迷笼,两人揉着腰,相视而笑,陆母做好了晚饭,叫两人吃饭。

吃过晚饭,简又又把今天新摘的草莓熬成草莓酱,一直忙到很晚,这才回屋睡觉。

翌日一早,两人借着张虎的驴车进了县城,直接去了归云楼,郝主厨笑呵呵的拿过草莓酱付了银子。

随即简又又去杂货铺买了些盐跟一些常用的调料,又买了不少种子,陆家的后面也有不少田,但小一部份都长了杂草,陆逍云在外打工,家里只有陆母跟陆彩云两人忙和,光是一个农田就忙的两人够累的,以至于菜田就并不精心打理,而且买种也需要钱,大部份的农村人只买一些便宜的种子,或者种自己家里去年留好的种,所以能种的也不多,多种了吃不完也是浪费。

接着,简又又跟陆彩云在张虎的带路下,来到了买牛的地方,挑挑捡捡了半天,才选定了一头牛,陆彩云牵在手里,激动的手都在颤抖,对他们来说,谁家能有一牛头实在是件令人羡慕的事情,有了牛,下田干活简直能省好多力气跟时间。

一边走,陆彩云一边不停的摸着牛头,爱不释手。

“又又,咱买了牛回去,把它安置在哪里呢?”这是个问题,这牛以后可是他们家的宝贝,不能亏待了,只是家里地方这么小,好像也没有地方搭个牛棚了。

简又又想了想,道:“要不就把原先准备给我住的屋子当牛舍,等咱们赚了钱,再把屋子扩大,到时候住的更舒服了。”

如果可以,她打算把简家菜田周围的田都买下来,如果这次的酿的酒能成功,有销路,那肯定得有个单独的地方专门酿酒。

闻言,陆彩云的眼睛蓦地一亮,笑眯眯的连连点头:“恩恩。”

经过打铁铺的时候,简又又让张虎跟陆彩云两人在外面等着,待她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样东西。

“又又,你这是什么?”陆彩云问。

她发现自己现在面对简又又时好多的问题,那稀奇古怪的想法跟东西也不知道又又是怎么想出来的。

“捕兽夹。”简又又笑道,然后将东西递给张虎:“张虎:“虎子,给你。”

张虎受宠若惊,回过神后连连摆手:“又又,我怎能收你的东西。”

“给你就拿着,再说打猎一事我也不懂,有了这个捕兽夹,就更容易猎到大家伙,就当是我的投资,到时候分点肉我尝尝。”

对于以打猎为生的他们来说,最开心的莫过于猎到大家伙,只是通常的陷井跟套子完全束缚不了这些大家伙,往往都会被它给挣脱了。

“又又,谢谢你。”张虎兴奋的接过捕兽夹,研究了起来:“这捕兽夹好像跟我们所见的不太一样。”捕兽夹他们也会用,但是形状跟他们所见的完全不一样。

“我在原来的基础上稍微做了一些变化,你回去试试好不好用。”简又又简单的说道。

对于这个,她不能解释太多,也无法解释,总不能说她这是现代人用的吧,当初也是脑子里灵光一闪,山里野味这么多,而且还不受国家管制,张虎他们又是以打猎为生,的便将现代用的捕兽夹画了下来,上一次来县城将图纸拿来了打铁铺,想试试能不能打出跟图纸上一样的来,毕竟铁的东西对付大家伙更容易一些,没想到那打铁师父真的打出来了,而且几乎没什么差别。

“又又,你真聪明。”

简又又抿唇一笑,她不是聪明,只是知道的东西比他们多而已。

连续数天,整个云岭村都沉浸在卖鱼赚钱的兴奋之中,每到晚上河边一眼望去都是人头,却安静的出奇,只专注的钓自己的鱼,第一次卖不掉的人歇了这个念头,毕竟谁也不能保证简又又是不是会再来收鱼。

这一天,简又又将晒好的咸鱼跟酿好的米酒一并运到了县城。

她最先去的,依旧是颜记酒坊,庄婶对她有恩,所以一有新的东西,她最先想到的人,还是庄婶,更何况,她这次是以卖酒为主,自然得跟颜记酒坊的人打交到。

庄掌柜见到三人来,立即欣喜的迎了上来,也不用简又又说,直接叫人去叫了庄婶过来。

“庄叔好。”三人唤道。

庄掌柜笑着应道,看了看门外驴车上面放着的东西,道:“又又,这次又做出什么新的好吃的了?”

“是我腌制的咸鱼,送些给颜少爷,庄叔庄婶你们尝尝,另外庄叔,今天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

简又又的话音一落,庄婶充满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这丫头当真是做生意的料子,哪一回进县城不是赚钱来了,你庄叔可是卖酒的,你能跟他做啥生意。”

“庄婶。”三人扭头唤了一声,简又又随即笑道:“多谢庄婶夸奖,这次找庄叔,谈的就是酒的生意。”

这下将庄掌柜跟庄婶两人都惊呆了,庄婶诧异的问:“又又,你没开玩笑吧,咱们颜记酒坊虽称不上大燕第一,但酿出来的酒可都是上乖,而且这酿酒可不简单,你真能行?”

“庄婶,我酿的酒虽不是最复杂的,可味道却不差,不妨先尝尝,庄叔是内行人,好与不好想必尝过便知道。”

庄掌柜顿时来了兴致,忙让简又又将酒搬进来,他尝尝先。

论品酒,除了贡酒,这大燕怕是还没有什么酒是他没有尝过的,而且颜记酒坊所酿制的酒都是好酒,在宏沛县也最受欢迎,他真好奇简又又会酿出什么样的酒。

简又又这一次并没有酿很多的米酒,只有一小坛,张虎把酒坛子抱了进来,简又又将封好的酒坛打开,顿时阵阵酒香扑鼻而来。

庄掌柜用力的吸了口气,眼中露出惊叹的神色,他看了简又又一眼,迫不急待的倒了一小杯,小嘬了一口,香而不烈,有股淡淡的甜味,极易入口。

“好味道,又又,你刚说这是什么酒?”庄掌柜又喝了口,赞不绝口。

“米酒。”简又又笑道。

庄掌柜一愣,随即失笑:“还真是简单又明了的名字,这酒是你酿的?”

“恩,自己闲来在家没事的时候研究了一下,酿出来之后尝尝味道还可以便来让庄叔鉴别一下,看看这酒能否在颜记酒坊卖,这酒刚酿好不是很烈,也适合女人喝,另外这里面甜酒可以挖一小勺放在水里煮开了喝,更加的没有什么酒味,不善饮酒的人最适合喝这个,庄叔不妨卖了试试。”

庄婶接过酒杯,也喝了一口,道:“恩,果然不烈,很好上口,没想到你这丫头会的东西这么多,连酿酒都会。”

“谢庄婶夸赞,说到酿酒颜记酒坊才是咱们县的翘楚,我这是班门弄斧,让庄叔庄婶见笑了。”

庄掌柜谦和的笑道:“又又这是谦虚了,你酒量这么大,又会酿酒,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酿酒世家里走出来的人呢。”

“庄叔见笑了,我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农家女,哪里有那种金贵的身份,我每天想的事情就是怎样赚更多的钱,让自己的日子过的更好而已。”

“你这孩子七窃玲珑,发展致富我看那是早晚的事情了。”庄婶打趣道。

简又又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那就见庄婶吉言了,若真有那日,我必定重谢庄婶。”

“就你嘴甜。”庄婶笑道。

庄掌柜思索了一番,看着简又又道:“又又,你这酒卖多少钱一坛,我先买一坛给我家少爷品尝一下,若他觉得可行,这酒才能对外卖,若是卖的好,以后你就固定给我颜记酒坊酿这米酒。”

“恩,那就多谢庄叔了。”对于庄叔的提议,简又又并无觉得不妥,毕竟这颜记酒坊姓颜,庄掌柜只是一个负责人,不过能得到庄叔的推荐到颜家少爷面前,这事也就能成个八分了,剩下的两分,就看这颜家少爷了,若他不想用外人酿制的酒,她就是酿的再好喝也没有:“这是样品,不需要银子,若是能得到颜家酒坊卖我酿制的酒的地方,我还赚了呢。”

庄掌柜犹豫了一下,笑道:“成,那我也就不推辞了,这事我一定尽心尽力给你办成。”

接着,简又又出门拎着几条咸鱼走了进来,递到庄婶面前,道:“庄婶,这鱼是我拿盐腌制的,可以放置好久,味道是咸了点,但若做的好别有一番味道,你尝尝。”

庄婶也不客气,笑着接了过来:“你这是又让我给你推销呢。”

“嘿嘿,如果庄婶觉得好吃的话,可以顺便帮我推销一下。”

“没有问题,我倒是对这咸鱼稀奇的很,快教教我快教教我怎么做才能烧得好吃。”庄婶向来对厨艺最感兴趣,听到吃的,自然来了精神,拉着简又又好一番研究,更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不断的提问。

好半晌,庄婶才不舍得的放简又又离开,站在门口看着驴车离去的方向,啧啧称赞:“真是个聪慧的孩子,这脑袋瓜里的想法一个比一个新奇,我活了大半辈子,真是连个孩子都不及啊。”

庄掌柜还在喝着米酒,眯着眼附和道:“的确了不得,哪一回送来的东西不是咱们见都没见过的,如今连酒都会酿了,佩服啊佩服。”

如今的两人还不知道,直到不久的以后,简又又所达到的高度,简直让两人跌破了眼镜,内心更是崇拜不已。

又过了两日,一辆漂亮的马车走进了云岭村,村口玩耍的孩子们见了纷纷停了下来,羡慕的看着那只有富贵人家才能坐的马车,有人耐不住内心渴望上前摸了摸马的身子,瞬间换来骏马长长的一声嘶鸣,吓的那孩子一屁股跌在地上,脸色苍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下一刻就要落下来。

这时,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一中男子探出脑袋,肥胖的身体上穿着的是上好料子裁制成的衣裳,看着眼前一群孩子露出慈爱的笑容:“小朋友,请问你们村里有位叫简又又的姑娘吗?”

那跌在地上的孩子惊吓不已,哪里还听得见男子的问话,只呆呆的看着前面,他身后的另一名流着鼻涕的男孩拿着树枝走上前来,仰着脑袋问:“你找那野种做什么?”说这话的同时,男孩眼底闪过浓浓的鄙夷。

男子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找简又又,你们能告诉我她住哪里吗?”

怔愣过后,男子扭头看向另一个稍微老实些的孩子,问道。

那人乖乖的往前一指,道:“从村里这条路一直往前走,然后左转再右转,第四家的陆家,又又姐现在就住在那里。”

“谢谢了。”男子感谢道,然后从身上拿出一把糖递到那孩子手里,随即命车夫照着刚刚他指的方向而去。

马车身后,那流着鼻涕的小男孩一脸凶悍的看着手里抓着一把糖的男孩:“张天瑞,把糖给我。”

张天瑞把手往身后一缩,摇头道:“不给,是那位伯伯给我的。”

在这里,孩子要是能吃到一颗糖可是比捡到钱还令人兴奋,张天瑞手里有一把的糖,可不羡慕死别人。

陆俊风抬手狠狠的推了张天瑞一把,在他摔倒在地时把糖都抢了过来,居高临下的踢了张天瑞一脚:“别给你脸不要脸,以后再也不带你一起玩了,我们走。”陆俊义就跟他大哥陆俊豪一样,十足是个村里的混世魔王,不过陆俊豪是大魔王,陆俊义是小魔王,几乎是云岭村一群小萝卜头的小头头,张天瑞是老实巴交的张永河幼子,到底不及陆俊义霸道,被人欺负了当即哇一声哭了出来,跑回了家。

陆俊义剥了一颗糖扔进嘴里,讥笑连连:“以后你们谁也不许跟张天瑞一起玩,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几个小屁孩弱弱的看了陆俊义一眼,乖巧的点头应是,眼里满是对陆俊义嘴里的糖的眼谗。

马车在云岭村一路招摇而过,待到陆家的时候,几乎一半个村里的人知道了有位老爷赶着马车去找简又又。

于是有人不由得猜测,是不是简又又的亲生父亲来找她了。

崔氏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惊了一下,随即而来的是浓浓的不甘:“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多年都没听说找过来,怎么她一离开这个家,就有人上门认亲了呢。”

早知道如此,她就不会把简又又赶出去,说不定这个时候还能问他们多要点钱。

崔氏悔的肠子都青了。

简洁嫉妒的咬着唇,抬头看着崔氏道:“娘,我现在就去陆家打探一下情况看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简又又的命也太好了。

“行,你快去快回。”崔氏急着催促道,若是真的,她可得想想法子,别便宜了陆家那一家子。

马车在陆家家门口停下,不用人上前寻问,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就已经走了出来。

陆母看着这不算豪华却大气在村里从未见过的马车,一时间惊愕不已:“请问……请问你们有事吗?”

车帘掀开,郝正端着胖呼呼的身体走了下来,对着陆母作了个揖,笑道:“请问这位夫人,这里可是陆家?”

“是……是啊。”

“太好了。”郝正激动的往里面看了一眼,问:“那请问简又又是住在这里吧?”

“恩,没错,你?”陆母打量的看了郝正一眼:“你是找又又的。”

“对,在下郝正,归云楼主厨,找简姑娘谈点事情。”郝正自报家门,让陆母放松警惕。

陆母闻言,更是惊诧不已,归云楼,即使他们这些人没有进过,却也是听说过的,宏沛县的大酒楼,这酒楼里的主厨竟然亲自来找又又了,想到这一阵子简又又在家里弄出来的不同的吃的,陆母很快想到了关键,双手在身上擦了擦,局促又热情的道:“又又在家里,郝主厨,请屋里坐。”

“好。”

陆母一边领着郝正进门,一边喊道:“又又,又又,来客人了。”

简又又听到声音立即从厨房里走出来,一出门就看到了郝正,猝然一惊:“郝主厨,你怎么来了?”

“简姑娘。”郝正客气的唤道:“我在归云楼等了两日不见你来,这不自己跑来了,不请自来,还请姑娘千万别见怪才是。”

“哪里的话,郝主厨叫我又又就好,不知郝主厨亲自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虽然这么问,但简又又隐隐直觉,郝正怕是为了这咸鱼而来。

果然,郝正很快看到了院子的一角,挂在竹竿上晾晒的咸鱼,眼底露出一抹惊喜,几个大步走了过去,指着咸鱼问:“简……又又,我想问,这咸鱼你卖么?”

“卖的,郝主厨感兴趣吗?”简又又笑着问道。

郝正连连点头:“有兴趣,太有兴趣了,前两天庄夫人请我吃饭,饭桌上烧了这咸鱼,味道甚好,我问起她这咸鱼怎么做的,她说是你给她的,我便在想你会不会这两天带了咸鱼上归云楼来找我,见你不来,又怕这咸鱼没有了,这便急急的跑来了。”

口味是重了些,但是胜在稀奇,若烧的好,也不比一般的鱼差,这可是商机,身为主厨,长久研究厨艺,郝正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美食。

“我也是想请庄婶替我尝尝味道,若可以的话替我推荐给郝主厨,我过几天再带着咸鱼去归云楼找郝主厨,却不料郝主厨亲自跑来了,麻烦郝主厨了。”

&nbbsp;郝正一听这话,顿时满心欢喜,这说明简又又是诚心想把好东西留给他的:“你也不要郝主厨郝主厨的叫了,叫我一声郝叔如何,其实以后你若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直接来归云楼找我,价格你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了你的。”

“多谢郝叔,那我就不客气了。”

郝正比庄婶还要小上十岁左右,看不去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似乎当归云楼的主厨吃的不错,所以身材发福,有些胖,而他的厨艺有一部份是承自于庄婶,庄婶无意收徒,所以两人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你这咸鱼怎么卖法?”郝正问。

“二十文。”

简又又的话音一落,陆母便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反应过来自己的举止万一给又又带来不好的影响而失了郝主厨这个客户,于是忙捂住自己的嘴。

郝主厨看着一截截的咸,低头想了想,半晌才点头道:“没问题。”说着,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子,取出五两银子递给简又又:“这些我都要了,剩下的就当订金,你下一批腌制好了,就直接送来归云楼。”

“好。”简又又笑眯眯的接下银子。

郝正招手让外面的仆人进来收鱼,陆母拿了两个篮子给他们装鱼。

没有多留,郝正便离开了。

他早上出来,马车走的快到县城正好中午,这咸鱼正好可以加入菜单里。

郝正走后,陆母看着简又又手里的五两银子两眼发直,这还是她第一次实实在在的看到别人一下子给五两银子呢,就这么一些腌制的咸鱼,一条咸鱼分了三段,小一些的分了两段,竟能卖到二十文,听说村里的人去卖鱼,也不过是十五文一条啊,而又又这一算下来,一整条咸鱼卖了六十文,这可是旁人的几倍不只哇。

陆彩云回到家的时候,听说了这事,惊的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紧接着便抱着简又又上蹦下跳,笑得合不拢嘴。

“又又,你太厉害了。”

简又又心情也格外好,斜眼睨着陆彩云:“这回总相信我了吧。”

陆彩云嘿嘿一笑:“信,信,信。”她一直都相信又又的哇,只是难免会有点担忧,毕竟这钱又又赚起来很不容易。

“如今我手里有六十两左右,陆伯母,你问问咱们隔壁的两户人家愿不愿把邻近咱们家的地卖给我,我看那两块地他们也不种,就荒在那里,如果同意的话,我愿意出十两银子。”

陆母犹豫了一下,答:“好,我下午就去问问。”

陆彩云原本还笑容满面的表情瞬间阴云密布:“赵顺叔家还好说话一些,就怕堂叔家……”

“陆伯母去试试看,如果陆广叔不愿意,咱也不免强。”简又又说道。

陆广,陆彩云的堂叔,虽然是亲戚,但却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当年陆彩云爹去逝,身为堂弟的他没少欺负陆母,这陆家有不少东西被他夺了去,年轻时陆母不懂得据理力争,但陆彩云懂事后没少跟他们吵架,虽然住在隔壁,相距不远,但两家的关系可以说是恶劣的很,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简又又可以想见,陆广一家得知陆母伯要买地,怕是要刁难她了,这事多半成不了。

真不卖的话就算了,实在不行她可以把陆家的菜田给挪到别处去,把那一块空出来建房子,如果是简单的屋子花费不大,若是要建个大点的两进四合院,怕是这点银子还不够呢。

简又又,加油!

她从刚穿越过来身无分文,到现在有六十两银子,早晚会赚得更多的。

简洁回到家,将自己偷听来的事情告诉了崔氏。

崔氏一脸的惊愕:“你说啥,那人是归云楼的主厨,问简又又买咸鱼?”

“恩,千真万确啊娘,我亲眼看见那人给了简又又五两银子呢,然后把鱼都搬走了,说多的是订金。”说起这事时,简洁满脸都是嫉恨,五两银子啊,简又又随便一卖就能得五两银子,这个贱人竟然连归云楼的主厨都勾搭上了。

“五……五两银子……”张巧蓉在一旁听见了,连连乍舌,脸上说不出的羡慕跟嫉妒。

崔氏心里心样不好受,一张脸阴沉的不行:“这个孽障,在咱们家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有本事,这一离开,竟然会赚钱了。”这个时候她完全忘了自己的五十两是怎么来的,也不反醒若是对简又又待如亲生,简家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娘,我看简又又就是故意的,故意不孝敬你跟爹,反而便宜了外人。”简洁酸溜溜的语气指责道。

“吃里扒外的东西。”崔氏咬牙,恨恨的骂道。

张巧蓉左右看看崔氏跟简洁,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着:“娘,小妹,唯今之计,咱们只能想办法将这银子捞到咱们自己的口袋里来。”

两人闻言,纷纷扭头看向张巧蓉,崔氏问:“怎么说?”

“这咸鱼是什么鱼咱们也不清楚,但既然能让归云楼的主厨亲自来找简又又,可见是好东西,县城的大酒楼不只归云楼一家,还有飞鸿楼呢,咱们等简又又再做这鱼去卖的时候,想法子提前给它偷过来,咱们卖去飞鸿楼,同样能赚一笔。”

张巧蓉一说完,崔氏便两眼放光连连点头:“对,对,这主意好。”

三人相视一望,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烁着赤祼-祼的贪婪。

下午,陆母依着简又又的意思先去了赵顺家,赵家人一听说有十两银子,换的还是他们家没功夫种半荒废在那的田地,当即二话不说点头同意了,陆母拿出简又又早就写好的协议书,去了村长家由村长当见证人,双方都画了押签了字,这事算是成了,拿着十两银子的赵家人满心欢喜的回去了。

村长王善光看着陆母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眼底闪动着诡异的光芒,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嫉妒,这陆家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拿了十两银子卖地。

搞定了赵家,陆母又去了陆广家,陆广一听陆母的来意,当即便心痒难耐,毕竟再怎么有仇,人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但是心中也对陆母拿十两银子买地一事颇为疑惑,不说他们孤儿寡母只靠陆逍云一人赚钱,哪来的这么多银子,就说陆家买他们的地做什么?

陆广让陆母在堂屋稍微坐会,便跟着自家媳妇回了自己的屋子商量起来了。

“孩子他爹,这地咱卖吗?”陆广媳妇,徐氏问。

陆广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十两银子买咱们后面那块不用的废地,那陆寡妇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只是这银子她是从哪里来的,要这没用的地又是做什么?”

徐氏咬了咬唇,眉头拧紧,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对那十两银子却是心动不已:“不管这银子她从何而来,她已经问隔壁赵家买了一块地了,也是花十两银子买的废地,如果咱们不卖,这不是把到手的银子往外推嘛。”

“恩,卖是肯定得卖定得卖,不过绝不能这么容易卖给她。”陆广黑眸幽幽划过一抹精光,跟徐氏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出去了。

陆母见到两人进来,忙站起身,对于这个夫家的堂兄弟,陆母一直没存着什么好感,这一回来见他也是心存忐忑,说到底她只是个女人家,少了那几分底气,好在女儿不像自己。

陆广一进门便对陆母说道:“堂嫂,你也知道地对咱们农村人来说就是命根子,我家那块地虽然荒废着,但也不小了,可比赵顺家的大的多,你这只花十两银子,未免有点欺负兄弟了。”

这意思,是嫌十两银子少了。

陆母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当即眉头就皱了起来,想到又又的话,虽然她说买不下来也不在意,但如果能买下来,想必对又又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块地你们放着也是浪费,说真的,十两银子不少了。”陆母试着说道。

徐氏轻蔑的睨了她一眼:“我们现在是浪费了,可不表示以后用不着,咱们是亲戚,我也不让别人说我占堂嫂你的便宜,十五两,我就把地卖给你。”

陆母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现在简又又拿得出十五两,但总共身边银子也不多,若真给了他们,少不得以后还得蹬鼻子上脸,看着陆广夫妇两人那贪得无厌的嘴脸,温和如陆母也差点想要一巴掌挥上去:你们还要不要脸。

“容我回去商量商量。”陆母淡淡的说道。

这话的意思,直让陆广夫妇两人心里头蹦出一丝欣喜,这话听上去似乎有戏啊,果然这陆寡妇对这地很重视。

陆母回到家,跟简又又一五一十的说了陆广夫妻两人的话,简又又只是坐在那里淡笑不语,到是陆彩云火爆脾气蹭的一下子上来了:“我呸,十五两,他们也好意思开这个口,真是够不要脸的,一个铜板都不给。”

简又又拉着陆彩云坐下,安抚道:“不给不给,一个子都不给他们,别气了,是我考虑不周,忘了陆广叔家跟你们家的恩怨,陆伯母,这地咱们不要了,有赵顺叔家买下来的地,加上咱们自己后面的地,已经很大了。”

“又又,我不是怪你。”陆彩云嘟囔着说道。

简又又宛尔一笑:“我知道,看着吧,等咱们的日子过好了,羡慕嫉妒恨死他们,让他后悔当初这样对你们。”

陆彩云听着简又又安慰的话,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心里暖暖的。

陆母皱着眉头看着简又又:“又又,没有那块地,真的没关系吗?”无冤无故买地做什么,又又肯定是有大用场的,只是她连这么点小事都没办法,也不知有没有给她添麻烦。

看出陆母的不安,简又又向陆彩云使了个眼色,陆彩云会意,坐到陆母身侧抱着她撒娇道:“娘,你放心吧,又又说够了,那肯定是够了的,反正堂叔一家也不是什么好人,谁知道以后买了他们的地还会不会生出别的事端,还不如不买呢。”

“陆伯母,彩云说的没错,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陆家这边,打消了去买陆广家地的念头,然而在连续几天陆母没有反应之后,陆广便坐不住了,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忙拉着媳妇徐氏来了陆家找陆母。

一进门,徐氏便嚣张的吼道:“陆寡妇,你还没有没有诚信,说好了十五两买地呢。”

陆母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徐氏傻眼了,那模样,好像自己欠了她的银子不还似的。

陆彩云像护小鸡似的将陆母护在身后,怒瞪着徐氏:“姓徐的,谁要买你家地了,少做梦了,我就是把钱扔茅坑也不会便宜你。”

“你个小贱人,怎么跟我说话呢,还有没有教养。”徐氏气极,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陆彩云母女就开骂了:“你们如今是什么意思啊,当初说好买地现在又不买了,拿我们当猴子耍呢,陆寡妇,我告诉你,今天你就是不买也得买,十五两银子拿来。”

又是一家子极口。

简又又被徐氏那义正言辞的模样给气笑了:“徐婶,既然你说陆伯母没有诚信,那麻烦你把当初说好要买地的证据拿出来,若是有,我们付钱。”

徐氏一噎,她哪里有什么证据,如果有证据,早就闹上门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可即便如此,那又怎样,早些年陆寡妇能任他们搓扁揉圆,今天照样能让她把这十五两银子拿出来。

“你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野种,有什么资格说话,滚一边去。”徐氏嫌弃的看了简又又一眼,没好气的道。

简又又淡淡的勾起嘴角,似笑非笑:“要买地的人是我,徐婶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徐氏听了这话,愣愣的看着简又又,眼里写满不可置信:“怎么可能?”简又又是什么人,他们生活在云岭村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一个小丫头片子,哪里来的银子买地。

一定是骗人的。

简又又淡淡的扫了徐氏一眼,道:“不管是不是真的,徐婶家的地,我们不需要了。”

“你说什么?”一旁,陆广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你们怎么可以说不买就不买,真当我陆广好欺负不成。”眼见到手的银子就要飞了,陆广岂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简又又好笑的睨了陆广跟徐氏两人:“当初我们要买地,可是你们自己说那地现在是浪费了,可不表示以后用不着,既然那块地对陆广叔来说是命根子,那我又怎好做这强盗的行为,更何况我可是出了十两银子,是你们不愿意卖。”

陆广瞪着简又又半天说不出话来,徐氏不管不顾的嚷道:“什么十两银子,说好了明明是十五两的,你们想赖账不成。”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陆彩云鄙夷的剜了徐氏一眼,轻声骂道。

陆广沉着脸看着简又又等人,也不管徐氏的吵闹,最好闹到陆家人无可耐何把银子给他们,可陆广显然不了解,如今的陆家与其说姓陆,倒不如说潜意识里,已经是简又又在做主了。

“谁跟你说好了十五两,证据在哪?徐婶拿得出来,我立即付银子。”简又又也神色不悦的道。

徐氏伸手一指,指向了陆母:“她说的。”

陆母再好的脾气,也给惹火了,当即阴沉着脸色怒道:“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明明我说的是回来商量商量,你们自作多情也好意思来怪我,别说十五两我们不会买你们的地,就是十两给我们,我们也不要了。”

都说兔子急了会咬人,何况还是人呢。

陆母自知能力自知能力各方面不如简又又,但若让两个孩子挡在她面前而她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也太失败了。

“陆寡妇,你……你敢出尔反尔……”徐氏指着陆母,怒吼着。

陆母不耐烦的道:“什么出尔反尔,你要有证据就尽管拿出来再来指责我出尔反尔,若是没有,你们可以离开了,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陆广气得脸色铁青,顿觉得自己被陆母给耍了,恨恨的瞪着陆母几人一眼:“很好,你们给我等着。”说完,拉着徐氏愤愤不平的离开了。

直到两人离开,陆母这才松了一口气,猛然发现自己的双腿都在颤抖,果然与人对峙这种事情她并不擅长。

担忧的看了简又又一眼,陆母问:“又又,你看陆广他们会不会……”

“只是口头逞能,他们也闹出不出什么风浪来。”就是到村长那里说理,陆广他们也站不住脚。

这陆家买地的消息,很快就在云岭村里传遍了,不少人对陆家各种羡慕嫉妒恨,也有对赵顺家好运气的羡慕,有人暗道怎么自己家就住在陆家隔壁呢,不然也能赚个十两银子了。

于是,也有人上门试着打探,问陆母还要不要买地,陆母笑着一一回绝了,只说日后如果再买地,会向他们买。

本就报着试一试的心态,见陆母这么说,倒也没有多大的失望,只是在心里纷纷唏嘘,这陆寡妇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有钱买地。

于是自此之后,有不少双眼睛盯着陆家,想看看陆家究竟在做什么。

简又又也不怕别人窥探,毕竟她要做的事情早晚瞒不了,更何况若她要真做什么,仅靠陆母跟陆彩云两人可是不够的,赚区区几十两银子不是她的抱负,富甲天下才是她的理想嘛,到时候做个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小地主婆,简直是美翻了。

一有空,简又又,陆彩云跟张虎三人便去河里钓鱼,钓上来的鱼也不去卖,都给腌了起来,有人卖不掉的,简又又也会让陆彩云给买回来,而这些人就算打听到了简又又要这些鱼做什么,却也没办法自己来做,不说这去鱼腥的法子没有,光是腌制的盐,就不是他们能买的起的。

而即便如此,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些都是出自简又又手笔,一个个都以为是陆母不知何时想出来的方法,倒是让不少原先看不起陆母的人再见至境她时稍稍客气了些。

残月如钩,整个夜空看起来静谧而安宁。

陆家的院子一角,竹竿上面晾满了咸鱼,整整晾了三排,直叫人看得嫉妒不已。

而此刻的陆家外面,崔氏跟简洁及张巧蓉三人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找着最矮的一处地方准备翻墙进去,农村大多是矮墙,很容易就遭贼了,明知不安全,却也无可耐何,连吃穿都是问题了,哪来多余的银子砌高墙。

“娘,这里比较矮,我跟嫂子进去,你帮我们把风。”简洁指着一处,悄声说道。

黑夜下,崔氏压住一脸的激动,点了点头。

简洁跟张巧蓉正欲爬墙进去,突然一个人影蹿了过来,直将几人吓了一跳,而那人影显然没想到会碰到别人,也是一惊。

“谁?”

“谁?”

简洁跟对方同时出声问道,好不容易在没有月色的黑夜下看清了对方的样子,这个时候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别到时候东西没有偷到,反而被陆家人给发现了。

“方俊豪,是你?!”简洁说道。

方俊豪看一眼对面的三个女人,眼底闪过一抹讥笑:“到是想不到你们全家都出动了,怎么,简家不要的女儿这回倒是稀罕起人家的东西来了。”

简洁脸上闪过一抹愤色,怒道:“要你管,不用多说,咱们目的一致,在这争口舌只会浪费时间,要么合作,到时候大家平分,要么谁也得不到。”

方俊豪脸色微沉,虽然不怎么开心简洁用这种态度跟自己说话,但不可否认简洁的话说的没错,要么他们合作,否则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方俊豪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于是,由崔氏在外守着,方俊豪,简洁跟张巧蓉进去偷咸鱼,有三人在,简又又晾在外面的咸鱼几乎一条不剩。

在陆家,陆母是每天起的最早的一个人,而这天一早,当陆母看到那空空如也干净无比的竹竿时,整个人都惊的呆若木鸡,好半响才惨白着回神。

“彩云,又又,不好了,出事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两人听到陆母的叫声连忙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匆匆套了件衣服就跑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出啥事了?”陆彩云紧张不已的问。

顺着陆母手指的方向望去,陆彩云的叫声嘎然而止,只剩傻眼,愣愣的看着那空落落的竹竿久久回不了神,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天……天哪,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简又又同样震惊不已,靠,哪个狗日的把她的咸鱼给偷了。

陆彩云茫然的回头看着简又又,欲哭无泪:“又又,这下可咋办……”这是他们辛苦腌了几天的咸鱼哇,就这么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被人给偷的一干二净了。

不要被她知道是谁,否则定要让那人尝尝偷鱼的下场。

陆母更是急的不行,这些鱼可是说好了给归云楼的,这下全没了,他们拿什么东西给人家哇:“会不会是陆广他们干的?”

若说最近有跟谁结仇,那只有陆广家了,何况他那日临走前可是放了狠话下来的。

“肯定是他们干的,咱们这就上他们家要鱼去。”陆彩云咬牙切齿,捞起衣袖就一副想要大干一场的架式,脸上的怒意,让人毫不怀疑她不是去要鱼,而是要生吞活剥了对方。

简又又拉住了她,摇头道:“就算是他们干的,他们岂会让我们这么容易闯进门找到东西。”

如今一切都只是猜测,陆广跟陆家结了仇,可这云岭村里会眼红的人家,可不单单陆广一家。

陆彩云气得不行,更是发愁的不行:“咱们没鱼给归云楼送去,岂不是违约了么。”

如果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而让归云楼对他们生出失望,那以后可就断了生意来源了。

简又又看了看空荡荡的竹竿,道:“彩云,咱们现在就进城,陆伯母,此事先不声张。”

陆母看着简又又,连连点头:“诶,我知道了。”

“又又,你这是打算放松警惕,把贼给引出来吗?”陆彩云跟着简又又出去找张虎,一边走一边问。

“不管是谁偷了咱们的咸鱼,这么多咸鱼总不可能放在家里自己吃的,己吃的,当初不少人见到郝主厨来咱们家买咸鱼,他们肯定会想法子出去卖,就算不卖给归云楼,也会卖给其他酒楼,我到要看看,是谁有那个胆子,敢偷我的东西。”

简又又沉着脸道,清瘦的小脸满是怒意。

陆彩云握了握拳头,一脸的愤然之色,随即又问:“咱们现在没鱼给归云楼送去,你说去跟郝主厨商量一下让他宽限几日行不行?”

“不必。”

“啊?!”

“咱们做再腌再多的咸鱼也阻止不了旁人来偷,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倒不如把这法子直接卖给郝主厨。”

陆彩云听了这话愣住了:“又又,卖了咱们以后不是赚不了钱了?”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肉疼。

简又又满不在乎的笑道:“咸鱼卖不成,咱还可以卖米酒,别灰心,打起精神来。”

再没有绝对的能力盖高墙之前,咸鱼是肯定不能再腌了,谁知道会不会又被人给偷了。

张虎听了这事,自然是义愤填鹰,不过简又又让他不要说出去,自然是三缄其口,就当不知道,三人赶着驴车出了村,旁人没有注意,崔氏三人跟方俊豪可是一直注意着,见简又又像个没事人似的依照去县城,顿时有些仗二摸不着头脑。

“娘,简又又丢了鱼怎么还往县城跑?”张巧蓉忍不住问道。

崔氏扭头看了简洁一眼,只见简洁眉头紧皱,也是一脸苦恼着,便道:“依我看,八成是去县城的归云楼赔礼道歉去了。”

简洁仰着脑袋:“说起来没有咸鱼给归云楼,他们这一次去怕是要被好一顿训斥了,说不定还要赔偿归云楼的损失呢。”一想到这个可能,简洁的心里就一阵痛快。

哼,简又又,离开了简家又怎么样,我照样能让你过得凄惨不已。

“小妹说的有理,过几天咱们再把这咸鱼卖给归云鱼,就可以大赚一笔了。”张巧蓉一脸兴奋的说。

崔氏瞪了张巧蓉一眼:“蠢货,归云楼曾经找简又又买过咸鱼,如果咱们去卖,如果他以为咱们是跟简又又一伙的,到时候再去问简又又买鱼,咱们偷鱼的事可就泄露了,卖给谁也不能卖给归云楼。”

简洁连连点头称是。

张巧蓉郁闷的低着头,也不去计较崔氏对她的鄙视,谁让她的确不如崔氏考虑的周全呢。

归云楼的厨房门口,郝正兴奋的迎了出来:“又又,今天是送咸鱼来的吗?”

简又又扯着嘴角露出一抹尴尬又歉意的笑容:“郝叔,对不起了,今天没有咸鱼,昨晚被人给偷了。”

郝正一愣:“咋会被偷了呢?”

“家里围墙太矮,屋里挂不下只能挂院子里,谁知道便宜了贼。”简又又无耐的耸了耸肩,又道:“不过郝叔,我今天来虽不是送咸鱼,却也是来跟郝叔做笔交易的。”

郝正疑惑的看着简又又,脑子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了,不过却还是将三人迎了进来。

“什么交易?”郝正问。

简又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把腌制咸鱼的方法卖给归云楼,不知郝叔愿不愿意?”

郝正微微一怔,回过神来连连点头:“愿意,你肯卖,我归云楼当然愿意买。”别说买下方法他们自己腌制能省多少成本,光是以后长期带来的利润也不可估量啊。

更别说如今这宏沛县只有他们一家酒楼有卖这道菜,还不是客似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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