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转折
上山容易下山难,沈鲸不得不步步小心,又艰难地爬自己居住的那座福寿山,大半条命都快没了,凌晨两点多,才爬上床,立马睡死过去。
睡到快11点才醒,果然,祝青灯是不会给他再送吃食的。
话说,他拒绝楚楼主后,还能在这屋子白吃白喝白住么?以后靠什么维生?他怎么才能出岛?
怀着新的疑问,他出门觅食,或者说探听消息去了。
快到下午1点,这次他终于拐到了公共餐厅,却觉得这个地方比祝家兄弟形容得要小得多。大约是已过饭点,目前空无一人,只有12张桌子和相配椅子,总共能坐48个人?就算主岛有遍布四方的五个公共餐厅,这地方能坐下的人也太少了。
不过饭菜有荤有素,牛奶都有,营养均衡,看上去不错,管他呢,先吃中饭再说。
他才咬了几口土豆,喝了口鸡汤,一对姐弟进来,坐到他斜对面一桌,还是熟人,就是昨天26号石碑前排队憋笑的那两人。
万万没想到,两人一拿好饭菜,并排坐下,就开始作妖。
沈鲸正在啃红烧猪蹄,弟弟颤巍巍一句:“姐姐,解开好么?”
姐姐故作不知,一手吃喝,一手露骨地摸着弟弟的裤裆,无辜道:“解开什么,一字一句告诉姐姐好不好?”
三分钟内,两人来去几番情趣情景台词,逐渐演变成弟弟上半身趴在餐桌上,裤子褪到脚踝,露出被绳索束缚的屁股、双腿和阴茎。
弟弟男单,姐姐倒是女双有阴茎,她以桌面上的盒装猪油两指润滑了弟弟肛口,却只推进去阴茎龟头,因为太紧。弟弟哭叫着:“太快了,疼……”
姐姐左右开弓,在他两瓣臀肉有节奏啪啪啪十来下,打得通红。弟弟屁股抖动竭力放松,抓着桌子的指节都发白了,才让姐姐顺利操干进去。
桌子开始有节奏摇晃着,餐盘在桌子上随之框框作响。
昨天的老熟人,雀斑男孩和眼镜男进来了,他们毫不犹豫,立刻来到姐弟这一桌。靠,你们是砣不离秤,秤不离砣么?
两人衣服脱得特别迅速,很快全裸,明显要赶上姐弟的进度。男孩预先讨饶:“坤哥,别咬我,三叔会生气的……”眼镜男一身绳索,勒出肌肉和长腿,闻言直接在他肩膀处轻轻咬了一口,然后轻轻松松以抱小孩撒尿姿,抱着雀斑男孩,取出肛塞,从后插入他早有准备的肛口,将男孩流水的阴道、勃起的阴茎和大开的双腿,正对着餐厅大门,一进门就能看见。
于是乎,这张餐桌上,两个几乎同龄的男孩,被后入得近乎同频,喘息声,爽声,冲撞声,桌子、餐盘声,声声入耳。
不多时,又进来些人,占据各个心仪的餐桌,把整个餐厅变成一个大淫趴。
其中,昨天28号石碑前3p那位中年男性,是被新的两位搭档一前一后夹成三明治,双龙入双穴同时干着进来的。真不知道这三人路上怎么移动,就是趣味运动会,两人三脚也跑不快啊。
抱操一阵,中年男双被放置在餐厅正中的餐桌上,搭档甲跪坐在他胸口,调整角度阴茎慢慢插入他口腔。搭档乙在餐桌旁站定,两根手指在其阴道中快速抽插,一边插出水声,一边大声问得全餐厅都听到了:“老师,这样舒服么?”
明知故问,老师嘴巴里正在被学生甲一根那么大那么粗的阴茎堵着,定然回答不了他。学生乙经验老道,自娱自乐,没多久指奸到老师全身舒爽痉挛,直至阴道潮吹。
先不要管现实中到底有没有潮吹这回事儿,文里反正看样子不难实现,但是为啥非要追求阴道类似阴茎一样明显“射精”才算高潮,目前有一个阴道的沈鲸看着这个设定成真就很忧愁。
由于大片水溅出餐桌范围,到了地上,餐厅的工作人员即时前来清理。
脖子上挂着的13号金属号码牌在胸肌前晃荡,一位男双只穿着白色长筒布袜,近乎全裸跪地爬动,仔细用不同的毛巾和清洁液擦拭各个桌子上下存在的水渍和脏污。
无人打扰他的工作,不管干得有多激烈,基本都会给他避让。他持续认真工作,不在意像动物一样四肢着地在桌椅间爬着,性器官全部暴露在外。大概这样的暴露对于他是一种愉悦的性癖,所以擦了一阵,他自己流出的水,也变成了新的工作量。
沈鲸一边暗中观察,一边坚强地进食着,家乡风俗来都来了,凭什么让他撤退。
再说了,海棠文,以后这种场面还少么,必须得适应一二。
他绷着脸,咬牙切齿地一口一个砂糖橘,就快吃完了,他给自己默念,以后千万别想着自己这张桌子发生过什么。
同桌斜对面坐着的贫乳妹比他还淡定,就是昨天和御姐们3p那位,掏出白纸和铅笔,现场速写交叠的人体,已经画了六张,画工相当不错。
有一个全裸只穿着外袍不系上坚持露鸟的哥们儿,非要站在沈鲸正对面,他就拿勃起的阴茎在这张桌面上摩擦,舔着嘴唇,看着沈鲸意淫助兴。
沈鲸艰难忍住拿餐盘拍碎他那根的冲动,问贫乳妹:“打扰,请问,三号公共餐厅在哪儿?”
“你走错了,这里是三号专用餐厅。”贫乳妹闻言,抽张纸给他画了正确的路线图。
道谢后,沈鲸开始研究怎么还吃好的餐盘。
倒不是他平时总这么有规矩,不能把餐盘留在桌子上,让工作人员清理,而是一想到自己才用过的餐盘,在这里,待会儿有可能会遭遇什么,就觉得还是送佛送到西,还到餐厅专用清洁窗口那儿吧。
他盯着眼前那张路线图,实际上脑子里在盘算去往窗口的还餐盘路线。12张桌子,48张椅子,所构成的剩余空间能划的路线,不管a路线还是b路线,都会经过位于餐厅正中喷得到处都是的中年老师,算了,那边太挤且黄,还是选择c路线。
c路线上,靠墙餐桌前坐着一位全身裹着近乎透明薄纱的女性,她饱满的一双乳房半搭在餐桌上,不紧不慢吃着,特意泼洒的牛奶正在沿着乳房轮廓向下流,身前桌下明显有人在等着吃喝。
沈鲸端着餐盘,只想快速经过,不想去理会桌下什么内容。然而,有人尖叫着在附近又喷了一堆水,13号金属牌工作人员为了新任务改变了一下爬行方向,导致沈鲸倾斜避让,餐盘上的六个砂糖橘皮掉落四个在地。
他死盯着地面上四个砂糖橘皮,非常想一走了之,纠结半秒,怀着自己搞的自己清理的责任感,还是弯腰,力图以最快速度捡起。
不幸的是,他还是看见了桌下内容,实在很难忘掉。肛口插着兔尾的男双,一边口中吞吐薄纱女双的大鸡巴啧啧有声,一边将整个阴户在金属桌腿上摩擦。
以后,我也不得不变成这样么?甚至乐在其中?
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沈鲸匆忙还好餐盘,照着图纸去找正确的三号公共餐厅位置。
他走出好一会儿,才发现露鸟男一直消无声息跟着他,衣服依旧敞开着。
已知,对方对他有意、修炼过心法,他完全不会武功,打是打不过的。就地被强奸,搞不好路过的原住民还以为他们在搞情趣。
哎,昨天忘记问应多福,岛上杀人强奸放火,究竟怎么断案。
他快他也快,他慢他也慢,费时十三分钟,或者说他心中数数780下,怎么搞都甩脱不掉。
沈鲸只能转身,面对此人,心跳逐渐加快,盯着他眼睛,皮笑肉不笑道:“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所有男人?还是只有楚狂真才能满足你两个骚洞?”露鸟男一脸淫笑,左手食指,作势抽插右手拇指食指组成的圈,暗示他活该乖乖被操。
沈鲸现在理解了在前世,姑娘们遇到露阴癖的那种挥之不去的恶心感。
露鸟男是故意的,特意选择了武力值最低,最无力反抗的他。他们一追一逃,反而恶化了他的处境。他远不如露鸟男熟悉地形,本身也有点路痴,现在身处周遭位置足够偏,真是适合杀人越货和强奸,一个人影都没经过。
海棠文,步步惊心,他早该想到,路人也不安全,早该准备好预防措施。
现在么,手头啥也没有,眼睛四处寻找能用的武器,心中恨不得拿树枝捅穿对方。沈鲸正在考虑大喊救命和撒腿夺命狂奔的可行性,一支有点眼熟的铅笔掉落在他脚边,滚了两滚。
两人一起抬头,贫乳妹正坐在树杈上,浅桃红短袄、翠绿渐变襦裙,双腿盘坐,非常稳当的样子。铅笔储备看样子很足,不差地上这一支,她还有一支在继续落笔,头也不抬道:
“继续啊,两位,周志安,你衣服还没脱呢,我等着画。”
见多了个不肯离开的见证人,周志安啐了一声,在铅笔上吐了唾沫,骂了声晦气,终于走了。
沈鲸扶着树干,一脸惊魂未定,心跳一时平静不下来,抬头连连感谢救命恩人。
他现在终于有点儿意识到,处于武力弱势方,拥有阴道,一直以来有多不容易,轻佻地用贫乳妹、巨乳御姐这样的词汇形容女性,是多么的无礼。
救命恩人崔红袖摆摆手,表示不必在意。她没有任何预备动作的轻松跳下来,敏捷又姿态好看地落地,蹲下身,用手帕包着被唾液污染的铅笔收拾好。站直后,她正色说:
“周志安好狡猾的,岛上规矩禁止强奸,违者阉割沉海。他一直找偏僻处,单个儿口头骚扰,手淫,难以找证据证人。”
两人探讨了一番怎么对付周志安这种混蛋的方法,越谈越投机,崔红袖有事得走了才依依惜别。
期间,沈鲸得知了她的两位伴侣在岛上主职建筑师,祁连娜女双、颜若兮……崔红袖主要从事放样制图,业余爱好画人体,得益于岛上免费的人体模特环境进步飞快……主岛6500多人,绝大部分并不热爱在公共场合搞,更多的是在家自行“晚课礼”,就像做作业一样靠自觉每天完成双修功课。只不过今天老楼主头七,平时不怎么玩家的,也露面搞搞意思一下,随大流以示敬意……
临了,崔红袖欲言又止,最后叮嘱道:“你最好还是学些心法防身,陆上六国纷争,不少地方有战乱,其实更难些。”
沈鲸确实在思考这个问题。
已知,他最好找人双修成一定水平,再出岛,否则自保能力没有,海棠文,不是等着总受雌堕么。
楚狂真,人好看人品还行,武力值据说岛内最高,曾打算找他双修,接受了他的暗示拒绝也没纠缠,而且是楼主,多好的谈条件机会。
已知,现在是周志安性骚扰未遂,鬼知道再等下去,作者还会给他安排什么转变契机。他实在不想被强奸轮奸后黑化成高手归来杀人满门啥的,还不如一开始就苦练成高手。
你问性向?性向能吃还是能喝,能帮他挡住周志安这种人?
实在不行,先试试,他要是中途退出,楚狂真不至于拿他……怎么样吧?
想到就出发,他生怕自己再多想,绝对会就卖屁股这件事反悔,立马去三号公共餐厅打包些吃食,朝着骆驼山再次出发。
哼哧哼哧再次爬到楚狂真住处门前,这次没有人预先等他。
也是,这年头又没有电话微信预约,而且距离他拒绝人家还不到24小时,距离他吐槽性向改变才会自荐枕席不到24小时,没想到他就站在此处打算向人生节标题,里性器官+体位+py方式那种,被小楚充满杀气的眼神一瞪,赶紧住脑回神,习惯性摸桌面找纸笔想记录。
楚狂真一脸你真奇怪,但还是妥协,从桌下抽屉翻出两张白纸、墨水、蘸水笔给他。
沈鲸乖乖打开墨水瓶,蘸水笔记下繁体字,中午11到12点,另起一行,晚上。
得,两天以来,见识了肥皂、玻璃、水泥、蘸水笔……作者肯定安排了多少年前有个穿越者,把能发明的发明了一圈。估计也晓得,他不太可能会写毛笔字。
坐他对面的小楚估计是倒看文字不易,直接起身,来到他身旁,半边屁股靠上桌,点评道:“晚上时间不定,总归饭后,午夜前,差不多一小时。”
沈鲸老老实实记下,18到24点之间,1小时。
然后他抬头侧脸,望向旁边:“具体症状呢?”
小楚左手撑在他椅背,俯身靠近,几乎停在他脸前,呼吸相闻,低声哀怨道:“一直硬,无论我怎么纾解,都射不出来……”
他语气好似在跟他撒娇一般,沈鲸强忍着后仰后退的冲动,深感这种核弹级别的美人超近距离看下来,跟普通人完全的有壁,招架不住。这样折腾了几天,皮肤居然还是好得不行,眼睛真好看,睫毛真长。
楚狂真似乎对他专注惊恐的表情很满意,退开些,左手仍搭在椅背,右手玩着自己垂下来的发丝,微笑道:“我昨晚打了自己十几鞭、几十拍,暂时压下去。”
所以你宁愿虐待自己,也要放过我,且知道后面越来越难熬,会有生命危险……
这可真是……
操!
要命……
沈鲸不敢再看他,重新端坐好,试图拉回正题,在晚上那条后加了个“硬”字,在中午那条后加了个“水”字。
楚楼主落难,又能水又能硬,同时具有阴阳二象性。
不愧是海棠出品的纸片人。
小楚似乎对他抓重点的能力感到非常好笑,狂拍椅背两下,才把大笑憋回去,咳嗽一下,清清嗓子,继续道:“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双修三四个月,应该就能平稳,如果不太顺利,估计要三倍时间。”
沈鲸在第三行记下,3-12个月。
然后,他放下纸笔,转过来,直面他,表情异常严肃地问:“你能给我什么?”
屁股从桌子上挪下来,楚狂真倚靠桌边,双手抱胸,开始一一列举:
“钱、工作、武功、我的一个承诺、离开这里……”
他专注听着少年呼吸的频率,毫不意外地发现,他想要自由。
少年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斟酌年长者到底会不会说话算话。过一会儿,他咬咬唇,几乎在下唇上留下齿痕,终于下定了决心,沉默又坚定地在12月后写上“离岛”。笔顿了顿,又加上“十年薪金”。
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他,才在右下角签下规规整整“沈鱼”两个字,字体框架有些圆滚滚的。
少年把纸往这边一推,蘸水笔递过来,道:“你可以叫我鱼鱼。”
年长者不假思索签完龙飞凤舞的“楚狂真”三个字,笔一放,才提醒道:“你不先问清楚双修内容么?”
沈鲸将纸对折,直接探身,整个上半身趴在会客桌上,又往前挪动了点,够到桌边,把空白白纸、契约、蘸水笔、墨水,一一塞回对面原抽屉。
这短短不到一分钟的过程,必然是有心且故意的。他在楚狂真面前,以一种类似匍匐于地的谦卑姿态,充满邀请意味的,全方位展现了少年人的青涩身段、圆润屁股、结实大腿……
楚狂真如果不是浑身上下还痛着,恐怕当场就硬了。
恨恨盯着这个有意无意搅动他心神的少年从桌子上笨拙地下来,楚狂真屁股再次上桌,仰面这么一躺,双手做枕,巴适得很,就小腿悬在桌子外。
然后,他伸出右手,不无命令意味的,轻轻拍拍旁边。
少年声音不大不小地叹了口气,却只能手脚并用,爬到他身边,再不太优美地乌龟翻个壳,跟他一样,躺在硬邦邦的桌子上,小腿还得悬着。
因为会客厅的桌子没想过要有这种奇葩待客功能,一直就这么宽。
楚狂真仰躺着,后背更痛了,他望着上面的天花板,在两人自然默契的沉默中沉浸了一会儿,打破局面评价道:“你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我最多就比你小三四岁,好么。”少年立刻不服气地反驳,言下之意,我是孩子,你算老几。
哪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会承认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楚狂真轻笑一声,老实给出答案:“3岁,你18,我21。”
感谢小楚,终于知道自己几岁了。
沈鲸其实也心中纳闷,觉得自己转变得尤为奇怪。
前半生26年,他普普通通,遵循父母眼中的进度条,该读书时跟初恋分手,该找工作时找工作,该相亲时去相亲,该订婚时去订婚,从不出格,被甩了,也就从此沉迷网上掐架,不抽烟不喝酒,不跟出格的亲朋混,不做任何刺激性的事儿。
然后就落到了海棠文里,遇到楚狂真,这么一个随性危险的攻。
你说,再循规蹈矩,又有何意义,反正总归会被操得合不拢腿,流不完的水。
然后他提到了两件截然不同的事儿:“你打到了自己哪里?我不清楚能不能对男人硬。”虽然昨天到今天,见识了诸多妖精打架、打群架事宜,令人大开眼界,确实有半硬过。
少年语气还挺惆怅,楚狂真毫不在意地据实回答、对天打包票:“背后和私处。放心,你肯定能硬。”
少年转过头看着他,眼睛确定写着“那你还用后背躺在这么硬的桌子上,有病”,嘴里不确定说着:“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楚狂真也转过头看着他,小腿还晃了两晃,幼稚得很:“我睡过六个男人,每一个遇到我之前,都说自己只对异性有感觉。包括我父亲。”
沈鲸听到前面,腹诽,弯仔码头,直男杀手,小楚优势只在脸。
听到最后,他脸沉下来,阴沉沉道:“几岁到18岁?”
楚狂真从未跟任何人说过父子相奸的这一段往事。
能从何说起呢?
能对谁说起呢?
小时候一家三口生活在归岛,遥远的记忆已模糊不清。5岁时父亲整个人变了,不再回家,母亲离开。父亲来了主岛,被双亲放弃的幼童由归岛育幼院接手。6岁时,父亲新当选楼主,破例带他到主岛。主岛那么多区域儿童不宜,从此他只能待在家里,静候老师上门,像只被圈养的漂亮金丝雀。
此时此刻此地,少年一向清亮好听的嗓音,难得露出点凶巴巴,听上去像是要把死透了的楚定天挖出来,再挫骨扬灰一遍,撒上盐。
楚狂真心里多少有那么丁点儿安慰,对天微笑道:“15。”
少年怯怯靠近,试探着伸出手,企图握住他的手。
虽十二万分嫌弃腻歪,他还是破例,同意这暂时无用的安慰,跟他十指相扣。
他绝对不想继续诉说下去,继续重温那段扭曲丑陋,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时冲动,他听见自己平稳无波的声音:“挣扎抗拒,逃跑三次,麻木认命……等我承认爱上他后,他就没有兴趣了。”
时隔三年多,他仍然记得,18岁的自己终于说出表白话语后,心头那种如释重负和殷殷期待。
然而,父亲震惊、厌恶、愧疚等等混杂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将他钉死在原地,如同一只被钉死的蝴蝶标本,张开脆弱美丽的翅膀,却丝毫动弹不得。
他说,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更不会有你这样的情人。
那种彷佛撕裂身体,撕裂神魂,撕裂周遭一切的痛苦,那么清晰,仿若就在昨日。
即使,时至今日,楚定天已被他亲手杀死,他已不再是当初被驯养成宠物的单纯少年,这痛苦,依然没有减轻多少。
一旦想起来,这一段父子悖伦,这一刻锥心刺骨,仍然有种该死的魔力,怎么做都甩脱不掉,让他痛不欲生。
只不过,时至今日,他能够一边笑着一边痛不欲生,而已。
少年在桌子上笨拙地挪动,直到把脑袋靠到他肩膀上,手臂紧贴着手臂,手指还紧扣着。就好像毛茸茸小动物一样,明知对抗不了严寒的天气,依然试图给小伙伴一点点温暖。
第一次向别人诉说父亲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楚狂真还是挺满意少年识趣,没有说任何一个安慰的字眼。
仔细思考一下,或许因为彼此之间几乎完全是陌生人,且少年根本不认识楚定天,不认识那个被岛上所有人爱戴四届连任的楼主,他才能时隔这么多年,终于说出来。
跟他浑身上下都痛,欠缺睡眠,这几天一直焦头烂额烦躁至极,就差一个倾泻出口,大概也有点关系。
说起来,今天是父亲头七,假如他在天有灵,见证他终于开口,向一个人揭穿他最黑暗无耻的一面,想必也能在棺材里欣慰地翻滚。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年少者居然在他肩膀睡着了,还流口水。
这么硬的桌子,他也睡得下去,年轻的小傻瓜。
楚狂真毫不犹豫,用完就丢,撇下刚刚吐露完往事的对象,回自己房间舒适柔软的大床去补觉。
他的后背实在是吃不消了。
临近傍晚,沈鲸才醒过来,不出意料,浑身上下像被车碾过一样,腿还麻了,揉搓好一会儿才能站直正常走。
楚狂真这个混蛋,也不给他个毯子遮遮肚子,尊重一下家乡的迷之信仰。
当然了,18岁的沈九郎或许不能理解他这样做的原因,26岁的穿越者沈鲸倒是能理解一二,小楚绝对是后悔对他开口,下意识不想面对莫名有点拉近的情况,楚楼主想继续拉远,保持契约关系。
打个哈欠,原地跳跳,自我感觉应该不会感冒,他顺着饭香,终于寻到忘恩负义的楚楼主。
院落旁边的草地上,楚楼主摊开一大块布,端坐于上,三层食盒已打开,四菜一汤,足够两人份,以清风为佐,以竹林下饭,还挺风雅。
沈鲸毫不客气,招呼一声不打,拿起剩下的一双筷子,一口吞掉汤包,夹一个烤鸡腿。
楚狂真不由白他一眼:“不跟你楚哥打个招呼么?”
“真真,下次麻烦给我一条毯子。”最前面两个字,沈鲸用了毕生最肉麻最娇媚的语气,口头攻击的同时,筷子不停。
楚狂真被他喊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想,这孩子怎么一点亏都不肯吃。然后吃货一个没忍住,指点他:“先喝海贝山珍汤,三号餐厅也就这个菜还挺有水准。”
你是什么少爷啊,这么娇贵,身在福中不知福。沈鲸个人感觉三号公共餐厅基本每个菜都在及格线以上,比他高中大学食堂要好吃许多,脸上替厨师们抱不平。
不过喝了一口汤,基于铁一般的事实,他转而觉得,啊,好吧,确实好好喝,高出其余菜肴一大截。
间或聊几句,吃饱喝足,天都快黑了,沈鲸对喂虫子没有兴趣,胳膊肘推推旁边人,问:“晚上什么打算?”
他必然是问晚上那一小时怎么帮他双修。楚狂真斜躺着二郎腿,一手撑在餐布上,嘴里叼根小草,含糊不清地随意回:“随你,给你手,给你口,给你上,反之,都行。”
沈鲸脑海里闪现一个大大的问号,差点脱口而出:你不是海棠攻么?
怎么回事?却原来,是我刻板印象了作者的刻板印象?
楚狂真误解了他表情的意思,好心解释道:“鱼鱼,你做好了被我上的心理准备了么?”
沈鲸差不多头摇得飞起,他要是只奶狗,此时尾巴也该摇得飞起。
可惜他不是只奶狗,不然楚狂真还真想撸撸小狗屁股两把。他吐掉那根草,在餐布上正对少年坐好,踌躇着接下来该怎么说。
楚楼主只要不开口说话,不散发威胁感,坐姿站姿端正时,很能唬人,左看右看,前看后看,都是天底下少有的容颜气质具佳的美男子。
可惜他在沈鲸这儿的滤镜已经碎了一地,异界而来的幽魂不怀好意地故意为难道:“要是我一直没做好被你操的准备呢?”
楚狂真疑惑不解地看他一眼,自然而然天经地义道:“那就你操我。”
有你这样的海棠攻么?不都是只进不出菊花被水泥封住了么?
沈鲸忽然陷入了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海棠文的动摇,想想周围哈士奇般奔放的原住民,还是重新坚定了三观。
不过,人都是贱得慌。小楚这样做派,这样上床,都不讨价还价,让前任杠精非常之不得劲,浑身上下不舒爽,恨不得跟买屁股的金主来回唇枪舌剑一番才对味。
最关键是,他还绝代佳人,他还国色天香,搞得沈鲸默默有点愧疚感。总觉得仅仅就楚狂真这张脸而言,不管睡他,还是被他睡,小楚都在往死里亏本。
想到这里,反正丢的是沈鱼的脸,关他沈鲸什么事儿,他很不要脸地自我放飞:“我好看么?”言下之意,你睡得下去么?
楚狂真简直要为年少者的脸皮叹为观止,作为长辈,不管怎么说,先得肯定地点个头,然后仔细端详眼前的少年。
严格来说,沈鱼并不是他以往会一眼注意到的类型。眼前人不够高,什么武功都不会,偏向萌感、可爱的邻家少年那一款。他更喜欢身高差不多,武功差不多,胸肌大,腹肌好摸,床技纯熟,禁欲系或性感尤物那款,最好人还得聪明绝顶、知情知趣。
然而,少年不是没有暗藏的心事和小心思,却总能轻轻松松笑起来,仿佛这世界上毫无负担,他跟自己过尽千帆的笑意,完全是两个世界。
他一笑,眼神清澈灵动,脸颊一边有酒窝,手贱的楚楼主已经忍了很久,没有去戳一戳。
要去污染这样纯粹的少年么,教会他所有性爱的秘密,让他的身体里里外外每一处都留下自己的痕迹,确实会让他由衷的性奋,也确实会让他发自内心的悲哀,觉得自己苍老得死得差不多了。
大概是他沉默反思得太久,少年有点羞涩地摸衣服上的系带,大咧咧放出豪言,给他减轻心理负担:“楚哥,请负责教会我,怎么让你舒服,怎么让我舒服,怎么更有效率地双修。”
昏黄夕阳下,翠绿的竹林旁,春天的花香中,少年眼睛亮晶晶,就差拍手加油鼓劲,一脸诚挚,轻飘飘说出虎狼之词:“额,还有,性爱花样很多,不必纠结于插入,太阴茎崇拜了。我有阴蒂,你有阴蒂,听说很爽的。先从这里开始。”
莫名被小三岁的菜鸟先决定了双方性爱战略性方向的楚楼主,望望天,心有不甘地刺他:“你活了18年,就没有自己摸过?”
他万分头疼地想,这个菜鸟,不会所有的第一次都还在吧。
沈鲸当即扞卫自己不是处男的尊严:“跟女性有过,跟男性没有过。”
他无所畏惧地笑起来,脸颊一个鲜明的酒窝,带点稚气,又带点可爱:“我没有摸过,对你来说,不是正好,我可以摸给你看啊?”
别管是不是两个世界,是不是海棠文,所有男人圈地撒尿的劣根性,是个人都非常清楚。
距离这么近,他当然能看见,对方听到这句话的反应。
洁白如玉的手指在餐布上无意识抓紧,平稳有余的呼吸顿时乱了一拍,长长的眼睫毛下瞳孔瞬间放大,楚狂真的情欲第一次毫不掩饰地呈现在他眼前。
照一般海棠文的套路,沈鲸现在应该被压倒在餐布上,自觉流水省却没有润滑剂的现实烦恼,幕天席地忽略绝对会烦人的林间小飞虫、草地硌得慌,楚狂真会用18厘米大肉棒好好教育他骚穴,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从没有被人触摸过的骚豆子一次次在餐布上摩擦,水浸透了布料,他尖叫着求饶,挣扎着想爬走,一次次被拉回来,被把着腰窝一下下操干得更狠,干到汁水横流起白沫,干到滚烫的精液射入无视这样的温度精子必然要亡、多少万年白进化了,直至肚子鼓起来忘记人类射出的精液量不足以完成这个kpi、且肠子很长。最终承认自己是骚货、婊子、荡妇、鸡巴套子啥的……
但是,目前的状况是,眼睁睁看着严谨的楚楼主自觉动手,把餐具一一收拾好,交叠着严丝合缝放进食盒,交给他,示意放到偏门外,自有人来收。
他敢用自己原来和新来的阴茎们一起打赌,小楚定然已经硬了。又不是在晋江,临门一脚能被人被事适时打断n次,以达到脖子以下从事实上不用描写的效果。
这位奇葩的不按理出牌的海棠攻或受到底在干啥呢?
他不敢置信地一边往门那边走,一边回头看,楚楼主简简单单一个大男孩,还在老老实实叠餐布,叠完居然还在发愣。
偏门口已经放有一个显眼的带盖大藤框,掀开来一看,是小楚昨天穿的白衣之类,大概是脏衣篓,一样有专人收取么?再洗净送回?
接下来,他被小楚带着参观今晚要睡的客房。其利用地势一小半悬于荷花池之上,玻璃幕墙、木材、混凝土相结合的简练风格,比楼上主卧小很多,三四十平米的样子。质地优良的传统雕刻木床,干净素雅的莲花纹床单,三叠衣物已清洗过,连带内衣袜子玉饰都搭好,就放在床正中,床下边还有对应三双鞋子。崭新的洗漱用品则位于墙边置物架上,数量上还多了几件,留下选择和备用的余地。
已知,楚楼主最近这样特殊的情况,九成九一个人居住,这些应该都是他干的或特意交代人干的。
他心中感激金主体贴的细节,之前的怨气一下子全消,真心夸赞道:“真真,你好贤惠啊……谁娶了你定然是有大福气的。”
被楚狂真没好气地拍了一脑袋,然后大概是手感不错,在他头上撸了两把。
沈鲸摸摸自己的头,命令自己咧开嘴,单纯笑一笑,微弯腰,偷偷在心里嘀嘀咕咕。日常生活中,谁见到过撸头、跺脚、嘤咛、晶莹脚趾啥的。如今身在海棠文里,就不得不低头,纸片人金主要撸就撸吧,不要求他嘤咛就行。
少年难道不喜欢被搞乱头发么,他头发自见面起本来就很乱啊。楚狂真后知后觉领悟到,这家伙是不是压根不会打理发髻?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原定的计划稍稍改变,变成了教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最简单的发式。
几番尝试,最后还是楚狂真给他扎好双辫及低髻,以鱼莲玉环扣住。
沈鲸充满了对每天早上起码搞半小时头发的怨念,夏天洗头发搞不好更加麻烦要半天。他拉住小楚的衣袖,睁大眼睛努力表现出无辜和恳切,可怜巴巴说:“你对我长发及腰没啥执念吧,我一定要剪到披肩。”
他不敢说我要寸头,古代这样是一种刑罚,上街太引人注目了,做人要低调。
哎,都怪他穿越得太着急了,就没来得及进修演技和化妆术啊。
楚狂真没一口答应他,指尖轻触他左脸颊,也就是少年日常笑起来有酒窝那一面,说:“等到真气恢复一点,可以么?我能剪。”
沈鲸从善如流,没有一点犹豫地用脸颊蹭他掌心,事实上不到半秒,一触即分。在楚某人眼中,不存在的柔和打光下,延续了差不多半分钟,少年好像一只讨食的小奶狗在贴脸亲近主人,让他不由得心软。
楚狂真,一点儿也没意识到是他自己滤镜有八百个问题。他本人是个狗党,非猫控,看人可爱就一路狗塑对方,才是问题的关键。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性交前必须洗个澡。
同样因为不能动用真气,没办法30秒内加热水箱里的水,家中浴室成了摆设。直接冲冷水,则实在不利于家中青少年成长,也不利于第一次双修的氛围。
所以,综合考虑下来,楚狂真单手提防水油布袋,踩着夹脚木屐,无声无息走在通往温泉池的彩石路上。
哒哒哒,日常拖鞋的沈鲸没试过木屐,现在则一步一声,一手抱着衣服、洗漱用品两个袋子,艰难前进。石子路高低不平,且山间晚上湿度加大,格外湿滑,还没走出多远,就脚下一滑。他摇晃一下,死道友不死贫道,特意空出的手,坚决拉上楚狂真的手一起下水。
楚狂真不愧是第八重阴阳境的武者,下盘够稳当,毫不费力地拉住他。
于是,两人手牵着手,各自抱着各自衣物,沉默着在柔和的月光下,慢慢踩着彩石路,走路姿势越来越像。
快接近温泉池这种公开场合圣地,不出意料地,听见了什么。
沈鲸内心抚额,不是第一次遭遇海棠文化,然而这次身旁有楚狂真在,两人还小学生一样手牵着手一起洗澡澡,就觉得好他爹的羞耻。
少年的手比他略小一点,此时正在微微出汗,他明显听见了他人野合的声音。
他还是不习惯这些么?
沈鱼之前暂居的福寿山,就是朝拜礼的场所之一,每日清晨出门上下山,必见人们公开交合。父亲故意安排在那里,让岛外人尽快适应主岛风俗。
楚狂真略紧了紧手指,稍作安抚,拉着少年匀速继续往前走,他记得温泉池应该有或散落或相连的十来个。
然而,就这么点儿大个地方,山里工程规划上不可能造两条彩石路,走着走着,他们必然经过了正在交合的那两人。
严格意义上讲,他们所能见到的只有一个半人。
沈鲸穿越后出门所见第一对公开场合玩家,长发美男和肌肉壮男,非常有缘地再次露面了。只不过这次他身边多了个零距离的小楚。
两位玩家的体位明显互换了,长发美男大腿以下浸入温暖的池水,阴茎正插入貌似肌肉壮男的肛口。
为什么说貌似呢,因为被他干的男子大半个身子都在水下,只有大半个肉感屁股露在空气中,实在无法确认究竟是不是肌肉壮男,沈鲸直觉上是。
应该不至于在奸尸或奸分尸的屁股吧。
长发美男显然是多线程操作达人,只见他边腰部激烈顶动,边冲沈鲸抛个媚眼,边语气亲切地跟楚狂真挥手,问候道:“代楼主,原来是你家小朋友,真可爱。”
“九礼,”他猛地一拍正在干的大屁股,臀肉和水波一荡一荡,“问代楼主安。”
肌肉壮男浮出水面,脸色如常,没有啥窒息的表现,大概因为无所不能的真气?肛口仍插着一根阴茎进进出出的九礼,一板一眼地扭头,对两人问好:“楼主,沈九……夜安……”
长发美男必然要在此时使坏,故意向九礼的最敏感处捣去,肌肉壮男忍不住“啊”的一声拖长声调近乎低吼,在寂静山间晚风中回荡。他面瘫如常,不见半点儿羞色,只是四平八稳地说了声“告退”,又默默沉到水下,把大屁股舍弃给长发坏人继续操干。
几乎同时“夜安”一声算回礼后,手拉手快步离开,沈鲸勉强维持着木屐不被跑掉,耳边听楚狂真低声介绍,那是长老戚工巧,自己曾经的剑术老师,以及戚长老的随身侍者颜九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