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房间诡事
叶冰云并没有回到座位,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径直向酒吧外走去。
此刻,天已见暗,直到看到街边的房屋,霎那间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这间酒吧绝对有问题,并不只是因为他遇到的怪事,而是他觉得进入酒吧的瞬间有种被吞噬的感觉。
虽然其它人浑然不觉,但叶冰云敏锐度远超常人,当第一脚踏入酒吧时,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停地吸引着他,根本无法自拔。
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哪怕用生命为代价,也要进去,哪怕越陷越深。甚至心中还有种莫名的快感。
迷迷糊糊回到宾馆,一路上一直都在想酒吧的事情。洗手间的遭遇让他心惊肉跳,回到房间后特意把厕所检查了一遍。。
虽然还没到睡觉的时间,却困意十足。脑袋浑浑噩噩,就像好几天没睡觉一样,眼皮早已睁不开。
出门的时候明明还是中午,只在酒吧里转一圈怎么就成晚上了?
白天正常营业的酒吧,叶冰云也是第一次碰到。无数问题在脑袋里碰撞着,此刻他的大脑早已迟钝不堪,无尽的困意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躺到床上睡过去的。
这一觉,本应该睡得很死,可却又能听到屋内所有的声音,甚至秒针的走动声。
他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睡觉。
“当!”
“当!当!”
钟声炸响,叶冰云骤然惊醒。
哪里来的声音,房间里只有一个电子表,难道是外面传进来的?
即便是报时也不应该三声啊,毕竟连十一点都不到。
就在这时,刺耳电话声骤然响起,叶冰云吓了一跳,是陌生号,“喂,你好!”
接二连三的被吓,心中莫名火大,“你是谁,怎么不说话?”
电话那头寂静无声,却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可以从电话里钻出来,脸贴脸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房间里莫名的降了几度,叶冰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里直发毛。
或许只是恶作剧,他不停的安慰自己,就在要挂掉电话的瞬间,声音终于响起。
“门外有人。”
声音很熟,和在酒吧洗手间听过的那个慢吞吞声音一模一样。
声音很近,仿佛就在耳边,甚至能感觉到细微的吹气声。
叶冰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没缓过神电话已被对方挂掉。
“砰!砰!”
敲门声突然响起,叶冰云吓得脸色煞白。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叶冰云沉默不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躲到床底,他要看看到底还有什么名堂。
敲门声一阵高过一阵,很急,很密。没几分钟,声音突然停止变成了开锁声,叶冰云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
“嘎吱!”
门,终于开了。
一阵哒哒的脚步声慢慢走进来,“有人在吗?”
那脚步径直来到床边,站了边,站了很久,一只床底下都能感到寒冷的手拍了拍他的被子,“里面有人吗?”
声音依旧很尖,不带一丝情感。
被子猛地被掀开,那双脚仍然站在床边,似乎能听到对方磨牙的声音,“床下有人吗?”
对方缓缓弯腰,那只冰冷的手向床底伸去。
叶冰云怪叫着,一个地打滚从床底另一边滚出来,骤然起身已经做好攻击状态。心里虽然忐忑,却又很是好奇,不管怎样都要见见对方庐山真面目。
然而,当他站起来的瞬间,却不由得呆住了。
床边什么都没有,被子平铺在床上根本没有被掀起过。叶冰云心里咯噔一下,刚才明明看到一只大手伸向床底,难道是眼花了?
打开灯,房间依旧黑漆漆一片。这个节骨眼竟然停电了,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房门大开着,分明有人进来过。藏起来了?
突然,一阵冷风灌进来,纸抽里面巾纸被风吹起,在他面前飘来飘去。叶冰云硬着头皮伸手抓去。纸巾在空中停顿了几秒,和他的手擦肩而过。又是一阵冷风袭来,那些纸巾逆着风飘了出去,房间再次空空如也。
风是从外面吹进来的,纸应该顺着风势往里飘才对,可,那些纸完全不符合常理。
诡异,惊恐。浑身汗毛一下子都竖了起来。
叶冰云愣了许久,房间内再无异常,之前的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再次归于平静。
怎么回事,就这样结束了?
这算什么,难道是警告?
自从来到这里后,怪事不断,似乎有人在暗中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不管怎么说也是雇佣兵出身,如果被跟踪正常人绝对逃不出他的法眼。
此人,不简单。
感觉房间里不正常的因素消失后狠狠的关上门,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灯毫无征兆的亮了。地上,满是虫子尸体,干巴巴的,显然死了很久已被风干。
它们的样子很奇怪,根本不是常见的虫类。
又是虫子!
还记得之前和司机迷路的时候,也跟虫子有关。
难道刚才房间里的一切,也是虫子搞的鬼?可是床底下,那只人手看的真真切切,绝对有人进来过,对方又是怎么做到瞬间消失的?
眉头紧皱,双眼死死的盯着床。他爬起来时,那人几乎是同时不见的,能够做到这一步,答案只有一个。
那人,在他站起来的瞬间,躲到了床下。
小心翼翼走了过去,和床还有半米左右站定,保持着安全距离。
蹲下,他的动作很慢,时刻防范着被偷袭的可能。
屏住呼吸,心跳越来越快。此刻,时间变得很慢,整个过程虽然只有几分钟,却让人有种已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感觉。
床下,黑乎乎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
叶冰云五指握拳,猛地蹬地扑了出去,就像出膛的子弹,几乎贴着地面。
“轰!”
他的速度很快,电光火石间,直接把对方一拳击飞。
借着灯光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子,叶冰云彻底愣住了。
人影被窗帘缠住,挂在窗边左右摇晃。
灯光很亮,人影却黑乎乎的,全身被黑暗包裹着。
再强的光也无法把他照亮。
叶冰云双眼瞪得老大,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那黑暗仿佛活了一般,慢慢移动,发出奇怪的沙沙声,向人影体内钻去。
叶冰云倒吸口凉气,看的头皮直麻。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此刻,时间仿佛静止。死死的盯着人影,心里震惊到说不出话。不知过了多久,那黑暗全部消失,人影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怎么回事?
这怎么可能!
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叶冰云不由得颤抖起来。
竟然是张浩璐。
只见他脸色惨白,没有一丝生气。
窗帘缠在他脖子上,飘来飘去。就像羽毛一样,很轻,哪怕是轻微的呼吸都能让他在空中飘上许久。
叶冰云来到他身边,皮肤上尸癍隐约可见,看样子应该死了有段时间。
刚才进房间的是他?
死人怎么会移动,说话。突然想起那个司机,当时也是长有尸癍。他们显然有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张浩璐似乎很轻,或者说轻的有些不正常。
打算把他放下来,触摸的瞬间,他的尸体就像尘埃一样,化成缕缕青烟消散在房间中。
望着自己的手,叶冰云愣了很久,只感觉后勃颈发凉。
“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他吓了一跳。
大半夜的有完没完,这次叶冰云并没有坐以待毙。
“谁啊?”
“叶先生?”
那慢吞吞的声音再次响起。
叶冰云倒吸口凉气,透过猫眼,来人正是酒吧那个美女服务员。
难道所有事情都是她在搞鬼?
才开了一条门缝,美女直接挤了进来,身体柔软得像水一样。
这让他感到有点奇怪,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对方打断。她的脸白的很不正常,五官扭曲的有点变形,似乎在惧怕着什么,可眼睛却异常的亮,“有人要杀我,叶先生救救我。”
“是谁?找我有什么用,报警了吗?”
“报警没用的。完了,都完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报警吧!”
叶冰云拿起手机,时刻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呆呆的站在门口,自言自语着,“完了,完了!”
电话接通了,“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可以帮您。”
“有人被追杀,地址是”
叶冰云猛地住嘴,他听到电话另一头阴阳怪气笑了起来,顿时从心底生出一种恐惧。
难道自己打的不是报警电话?不可能,110怎么可能会按错!
“还真是可怜,可是她必须死,你也一样。”
“你是谁?”
电话里骤然陷入沉默,良久,传来哭泣声。
叶冰云打了个冷颤,浑身汗毛根根竖起,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往自己脸上吐气,猛地抬头,只见她紧挨自己,几乎脸贴脸,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完了,完了。”
她不停的念叨着。
““到底谁要杀你,你和张浩璐他们有什么关系。”
她依旧自言自语着,但浑身上下透着不对劲。
“是谁?你真的想知道?”
说着,她的身体突然布满裂痕,慢慢的一块块往下掉,还没落到地上化成青烟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的脸,一会哭,一会笑。四肢已经脱离身体不见了,脑袋从头顶慢慢裂开,头盖骨破碎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身体,裂痕越来越密,瞬间千疮百孔,没几分钟消失的彻彻底底。
“咚!”
脑袋掉到地上,挣扎着滚到叶冰云脚边,五官痛苦到极致,双眼却越发明亮,“叶先生救命,我好难受。”
这都死不了!
咽了几口吐沫,叶冰云本能的蹲下去。一只蝎子从她头盖骨钻出,双钳夹着纸条,向他递来。
脑袋里怎么会有这玩意。
叶冰云头皮直麻,却好奇的接过纸条。
“不要多管闲事。”
字迹七扭八歪,就像孩童写的一样。
让人费解的是,纸条是从她脑袋里出来的,上面却没有一丝血迹。
蝎子完成任务后,缓缓向脑袋爬去,可没爬几步,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风干。
霎那间,它的身体小了一圈,干巴巴的,看起来就像死了很久一般。
叶冰云眉头紧皱,猛地想起之前地上的虫尸,难道当初它们都是活的?
脑袋在地上挣扎着滚来滚去,突然尖笑起来,双眼泛着妖异的光芒,狠狠瞪着叶冰云。
把他看的心里直发毛。这个样子都死不了,到底是人是鬼。
“不要多管闲事。”
她的话和口型完全对不上,可声音却和之前一模一样。
“今天算是见面礼,记着,不要多管闲事。”
叶冰云壮着胆子,“如果我偏管呢!”
“会死!”
“你到底是谁,别一只藏在背后,有本事出来让我瞧瞧。”
“会见面的。”
每个音都拖得很长,四个字足足说了半分钟。话音刚落,脑袋就像被掏空一样,只剩下一层皮瘫在地上。
上面,肉眼可见的速度布满尸癍。霎那间,臭味滔天,几乎腐烂到无法辨认出之前是什么东西。
叶冰云整理好房间,满头的冷汗让他睡意全无。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情。一会不会还有人敲门吧!
狐疑的向猫眼看去,宾馆的男老板正在门口蹭来蹭去,似乎在犹豫着是否破门而入。
不是说已经死十年了吗?
第二次见到他,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惊恐。接二连三这帮家伙有完没完,大半夜没事干,组团参观老子房间不成?
心里越想越憋屈,猛地推开门,这次看你怎么逃。
然而,门外,空无一物。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走廊的尽头只有一盏小灯,有气无力的亮着,像黑暗之眼一样。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走出的房门,独自一人在走廊徘徊着。
当叶冰云感到不同寻常的寒意时,骤然发现自己站在窗户边,半截身子已经探出去,似乎要往下跳一般。
猛地撤回来,头皮直麻,刚才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似乎没有了直觉。
此刻,周围死寂一片,只有他的呼吸是突兀的,在空荡荡的走廊格外刺耳。
尽量屏住呼吸,还是能听到如擂鼓的心跳声。
“嘘!”
突然,角落里传来声音,一只干枯大手在昏暗的灯光下极为诡异,正频频向他招手。
叶冰云差点吓晕过去。
那只手越挥越急,后来仿佛生气一般指着他。
叶冰云全部意识里只有一个字。
逃。
连忙转身,打算回到房间。可,哪里还有门,面前只有一面墙而已。
慌乱的在墙面上摸索着,刺骨的凉意让他隐隐不安,软软的麻麻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把整面墙全部盖住,挡住了门。
手的主人似乎真的急了,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不紧不慢,却越来越近。
声音很怪,就像走路脚不离地一样。
骤然回头,那双腿血肉模糊,甚至还有股腥臭味扑鼻而来。
一步,两步,三步
腿,越来越近,借着昏暗的灯光终于看清那张满是憔悴的脸。
是宾馆的男老板!
之前从猫眼看的时候,腿还算正常,转眼的功夫居然鲜血淋淋。
“不要碰那面墙。”
他的声音阴森致极,可已经来不及了。叶冰云清晰地感觉到,墙面似乎动了一下。
那面墙竟然是活的。惊得叶冰云心脏紧缩,脸色难看到极点。此刻,他已经惊恐到没有了思考能力,站在那愣了好一会,直到恢复意识后,才轻轻挪动脚步,然而,才走退了一步,正好撞到男老板身上,对方正张着空洞无神的眼睛瞪他。
四目相对,叶冰云觉得一股寒意直接渗入心底。
“不要再摸那面墙。”
对方嘴唇不动,声音依旧阴森。
叶冰云十指握拳,“你想杀我?”
“不,我在救你。”
“救我?”
就在这时,墙面慢慢变淡,给人一种和张浩璐尸体一样的感觉,门终于显示出来,一道人影也随之展现出来。
叶冰云头皮直麻,人影越来越清晰,竟然和男老板长的一模一样。
又看了看身边的男老板,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影面无表情,却传递给叶冰云强烈的杀意,“把心脏给我。”
还没等叶冰云缓过神来,人影突然伸出手臂,掐住他的脖子,无法形容的冰凉顿时让他皮肤起了反应,窒息感直逼过来。
男老板怪叫着,掰开那冰凉的手。一得到自由,叶冰云连忙退了几步,铁钳一样的大手再次袭来,躬身闪过,一个猴子抱月抓住对方双腿,猛地向上一翻。
“砰!”
对方顿时人仰马翻,男老板顺势扑来将它按住,“把虫子取出来,快。”
叶冰云一愣,人影脖子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蚯蚓一样,一半钻进肌肤,一半露在外面。
咬紧牙关猛地伸出手,双指夹住虫子向外拉扯。
“噗!”
虫子离开身体后,瞬间干巴巴的,轻微用力被捏的粉碎。
人影剧烈都动了几下,再无声息。
终于sp;终于结束了,叶冰云冷汗直冒,将目光转向男老板,“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
“我叫刘亮,是这家店老板。”
他一边说,一边在人影脸上摸索着,突然用力一撕,那脸皮瞬间被拉扯下来。
叶冰云不禁一愣,竟然是易容术。当看到庐山真面目时,满脸蒙圈,这不是宾馆的女老板吗?“你老婆?”
刘亮苦笑着,“我还没结婚。”
没结婚?那她
“几天前,叶先生入住后,她就来了,后来我被她关了起来。无意中听到她要对叶先生不利,逃出来后冒死过来告知。”
叶冰云双眼微眯,逃出来后不跑,冒死来救一个非亲非故之人,完全说不通。
这话,水分可不少啊!
似乎看懂了他的疑虑,刘亮看了口气,“本来我是可以直接逃走的,辛辛苦苦经营这么多年的宾馆,让我拱手让人,实在不甘心。”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倒是说得通。
“她为什么要伪装成你?”
想来,前不久攻击自己的男老板,搞不好也是她伪装的。
“如果被人发现,也好嫁罪与我,说到底我只是替罪羊。”
“她脖子上那只虫子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墙又是怎么回事,把你知道的跟我说说吧。”
叶冰云可不认为整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叶先生你听说过蛊毒吗?”
静,周围一片死寂,昏暗的灯光下诡异万分。
世界上真的有这玩意?
李时珍《本草纲目》曾提过,“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即此名为蛊”
还有不少史书也都提过,但大多年代久远真假难辨,无从考证。此刻,叶冰云虽然亲眼所见,但也难以置信。
“真的有蛊这种东西?”
刘亮捧起从她脖子取出的虫子的粉末,一口吞下,血肉模糊的双腿竟然止住了血,渐渐长出新的肉芽。
看到这一幕,叶冰云彻底呆住了。
“本来我也不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之前那面墙就是被虫蛊所覆盖,那些虫子可以根据施蛊人的意识改变颜色,可以起到伪装作用,只是虫子寿命很短而已。”
叶冰云点了根烟,再次想起迷路时碰到的那些虫子,以及司机和张浩璐的尸体,“这些虫子也能控制死人?”
“可以。”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刘亮指着她,“被关起来的时候,听她提起过。”
“你认识张浩璐吗?”
刘亮愣了一下,“不久前,有四个外地人在我这里住宿过,其中有一个好像叫这个名字。”
“他们都去过哪里?”
“不知道。”
四目相对,二人再次陷入沉默。这家伙的话,真中带假,不可全信。突然心里咯噔一下,刚刚她在攻击自己的时候,步伐如风,而上次却是根本迈不开腿的样子,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