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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你站在那干嘛?”楚文清一边揉着胳膊一边说道。

“属下不知小姐为何深夜来这里。”

“我能干嘛?”当然是来调戏你的!

“顾尘,你偷袭郡主,该当何罪?”楚文清故意提着嗓子,装作一副愠怒地样子。

“属下罪该万死,现在就去将军那领罪。”说罢,顾尘便又要走。

“别别别!”楚文清又一次及时抓住了顾尘的胳膊,有些心虚地对顾尘说道:“现在已是深夜,父亲他们早就就寝了,你还是别去了。”

楚文清明眸一转,露出一副奸笑,“顾尘,我有个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过来。”

顾尘站在原地未动,一副犹豫的样子,他不知道楚文清到底大半夜来他这个侍卫的屋里做什么,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将军府的郡主深夜呆在侍卫房中,这若是传出去,恐怕自家小姐的清白就说不清了。

楚文清见顾尘无动于衷,便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娇滴滴地说:“哎呦,我这胳膊,好疼啊,顾尘你快帮我揉揉!”

“小姐可以让府中丫鬟揉,属下揉不妥,有碍小姐清白。”

也不知道是顾尘定力太好,还是楚文清自己魅力太低,楚文清觉得眼前这人也太不怜香惜玉了些。

“那我偏要让你揉呢!”楚文清今儿个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伸出那只被顾尘擒过的胳膊,等着他的反应。

“小姐什么时候回房休息?”顾尘反问了楚文清一句。

楚文清又露出一副嬉笑地模样,忽然两脚一蹬,躺在了顾尘床上,还举着那只等着顾尘揉的胳膊,“你不揉,我今晚就在这睡了”

还未说完,只听得屋里窗户一声动静,顾尘黑影闪过,一跃便从窗户飞身闪走了。

屋里又静悄悄的,房中无多余摆设,一床一桌一凳一举着胳膊郡主,无他。

“顾尘!你”楚文清又尴尬又好气。

她跑到屋外,只见顾尘坐卧在一棵柳树上,双手环抱着一把剑,映着月色,闭目睡觉。

楚文清气的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跑到树下对着顾尘轻声喊:“我今晚不招惹你了,你快回屋里睡去吧!”

她知道顾尘执行任务应该几日未曾睡过好觉了,这会还是不调戏他了。

“我走啦!”楚文清对着树上的顾尘摆了摆手,提着步子便趁着月色走了。

月影婆娑,少女裙摆在月下随风飘动,不一会便消失在顾尘的眼中。

顾尘躺在树上没有动,被楚文清这么一闹,早就没了困意,只是睁开眼望着楚文清消失的方向良久。

翌日清晨,楚文清远远的便看见了大哥大嫂在前面并排走着,后面还跟着顾尘和彭欢。

“大哥,大嫂!”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

楚楚文清一边叫着一边跑向他们。

跑到离顾尘并排的地方,楚文清一点都不知道避讳地抬着头对着顾尘说:“昨晚睡的可好啊?”

顾尘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候”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抱拳躬身地对着楚文清说道:“属属下睡的很好,多谢小姐关心”

楚恩等人也都一脸不知其解地望着他们二人。

“哦,昨天我让顾尘帮我去树上抓了只鸟,我看他多日劳累,好问候问候下属。”楚文清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着众人扯谎。

说罢,她便挽着大嫂在顾尘前面走。

一路上,楚文清一直时不时地抬一下自己的左胳膊,她这只胳膊自从被顾尘擒过之后,便一直吃痛,这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顾尘的豆腐并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何忆秋见她一直抬胳膊,便问她:“清儿,你胳膊是不舒服吗?”

“昨晚捉鸟弄的,不碍事的大嫂,几天就好了。”

“什么鸟,竟让你如此上心?”何忆秋打趣道。

“一只特别漂亮的鸟,不过可惜,让它跑了”楚文清做出一脸的惋惜样。

一行人在前面走着,并未看到此刻听到楚文清话的顾尘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丰富多彩

正午过后,楚文清跟着楚恩正在去校场的路上。

“大哥,下月初便是京都一年一度的箭术大会,我这几日想多练习箭术,为我们将军府争光!”

楚恩脸上面带微笑,满是温柔,“我家清儿什么时候这么有觉悟了?”

楚文清合着双手放到颌下,搓了搓,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我一直这么有觉悟的。”

说完,眸子撇了一下在后面跟着的顾尘,“大哥,我箭术还不够精,你这几日一直教我呗!”

“这几日校场事务繁多,我没有空。”

“你不教我,我怎会长进?”楚文清装作一副委屈之样。

“射法诀窍都交给你了,剩下的都要靠自己勤加练习才会有所突破。平日里你疏于练习,今日学这个,明日学那个,会有长进才怪。”楚恩环抱着胳膊对着楚文清就是一顿说教。

楚文清悻悻地对着楚恩笑了笑,上前抱住楚恩的胳膊,一边拉着他走一边说:“大哥,你看你没空闲,不如你把顾尘借我几天?他的箭术和轻功可是我们将军府顶级的,我想让他教我。”

楚恩想着这几日也无事需要顾尘去做,自家小妹又想学射箭,她有心学习更好,若是玩闹,有顾尘保护,他也放心,便应了楚文清。

“我们顾尘可是个难得的高手,你可要好好跟人家学。”楚恩转身笑着看向后面手拿一把剑,默不作声的顾尘。

顾尘愣了一下,脸上似有无奈之色。

此时楚文清暗自欢喜,拉着楚恩一边走一边说:“知道啦!”

春日的校场连风都是和煦的。

远处一群群穿着盔甲的兵拿着不同的武器挥舞着,四周的柳树刚抽出嫩绿的枝芽,杏花爆出花朵,一簇簇的,午后阳光洒下,白的耀眼。

在这校场不起眼的一角,一位黄衣少女和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身影交织在一起。

“食指靠颌下,左臂下沉”

“手肘内旋一些”

“扣弦三指开弓后再快些张开”

顾尘站在一旁不厌其烦的指导着楚文清,可是楚文清的心思可不在学习射击上面。

上一世顾尘在她身边十多年,这些箭法顾尘也都教过她,她现在的箭术虽不及顾尘,但是也颇得他的真传。为了让顾尘多教她,她不得不装作一副箭术不精的样子。

况且,她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和顾尘独处的机会,她可不想把时间全浪费在学射箭上面。

“我右胳膊痛,抬弓抬不起来,你过来给我扶着点。”楚文清见顾尘只站在一旁,丝毫没有要亲手指导她的意思。

这人真是冷清的过分了!

她还指望着用这次机会跟顾尘拉近点关系呢。

“小姐昨晚伤的是左胳膊。”顾尘悠悠地说道。

“你还知道我伤着胳膊了啊,我现在变成右边疼了,抬不起怎么办?”

顾尘走到楚文清的右边,伸出右手的食指,用指尖顶着,托起了楚文清的胳膊。

有进步,总算是能主动碰她一次了。

学了一天,顾尘也只是用手指点点楚文清故意做的不好的动作,给她调整回来,并无半分逾矩,任凭楚文清怎么撒娇,他都保持我自平淡如水的态度,耐心的教楚文清。

天色渐黑,楚文清和顾尘二人已在校场回将军府的路上。

楚文清一人略有心思地走在前,顾尘跟在她三四步的距离。

顾尘这人在上一世便是人淡如竹的清冷,在跟着楚文清的十多年间,楚文清一直忙于征战,忙于保护将军府,忙于复仇,顾尘便一直默默地在她身边,直到最后为她而死。他好像一直话不多,楚文清也并未与他多交流。

可是她现在已经开窍了啊,顾尘为她挡住刀剑的那一刻,她什么都看透了。

她爱顾尘。

至于前世情之何时而起,她也不清楚了,也许是初见时的惊艳,也许是那十多年相伴,也许是护她而死的感动。

无论怎样,这一世,她绝对不放过他了。

可是该怎样让顾尘也开窍呢?她使美人计,顾尘可是油盐不进啊!

正当她心情郁闷之时,一声动物的哀嚎声传入她的耳朵。

她顺着声音寻去,那声音好像在路旁的一堆草丛之中,她扒开草丛,一只黄毛幼犬虚弱地躺在地上,一声声可怜兮兮地叫唤着,犬声嘶哑,许是叫了很久。

“好可怜的小狗啊!”楚文清眉头一皱,有些心疼的说道。

她轻轻地抱起那地抱起那只黄毛幼犬,放到自己怀中。

楚文清跑到顾尘身边,“顾尘你看,这只小狗是不是生病了。”

顾尘低头看了看小狗,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在小狗鼻尖摸了摸说道:“应该是。”

“那我回府赶紧让谢大夫瞧瞧去!”说罢,便一路小跑到谢大夫处。

谢大夫对着小狗瞧了瞧,便对楚文清说道:“小姐在哪寻得这只幼犬?”

“在回府的路上,怎么了,它怎么样?”

“这只幼犬恐是得了翻肠病。”

“翻肠病?怎么说?”楚文清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病。

“翻肠病是一种多发于幼犬的病症,发病时,幼犬不喜食物,偏爱饮水,上吐下泻,吐时腹部滚动,发出声响,似肠翻动,顾名翻肠。”谢大夫一边捋着长胡,一边娓娓道来。

“那此病可有的治?”

“此病难治,多看幼犬自身能不能挺过,挺过便无碍,我这有一些药丸,小姐若想救它,可每日将药丸给它塞服,定时给予极少量水,幼犬再渴,不可再饮水,不可喂食。”

说完,谢大夫便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白色药瓶,递给楚文清。

“若幼犬能挺过七日,便可无碍。”

楚文清接过药瓶,抱着小狗便回到自己的住处,顾尘则停在楚文清房门外,双手环抱着剑背对门挺直地站着。

楚文清找了个软软的垫子放在地上,把小狗轻轻的抱到垫子上。小狗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楚文清看着它那副可怜样便有些心疼,拿出谢大夫给的药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塞到小狗嘴中。那小狗一开始根本就对吃的没有兴趣,楚文清怎么塞它都不咽下去。

“我是在救你,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不吃药怎么会好呢,吃了快好起来,就可以跟着本小姐吃香的喝辣的啦!”

说完楚文清抚摸了几下小狗的脑袋,那小狗好似听懂了楚文清的话一般,盯着楚文清呜咽了一声,便把药丸吞了下去。随后便又躺在垫子上一动不动,只是双目有神地看着楚文清,煞是可怜。

“真乖!”楚文清轻笑了一下,然后拿来一个杯子放上水,端到小狗面前。

只见那小狗立刻将嘴冲到杯子里,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楚文清立马撤掉杯子,她不知道这小狗竟然对水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还真是很渴啊,可是谢大夫说你不能喝太多水,只能每次给你喝一点点。”

小狗晃悠悠地费力站了起来冲着杯子走过去。

楚文清有些不忍心,但还是没有给它水喝,她把小狗重新抱回垫子上。

“你别乱动啦,等你以后好了想喝多少都可以。”

小狗便又一副无精打采地样子趴在垫子上。

楚文清见它没了动静,一边抚摸它一边说:“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能能,不知道是谁把你抛弃到路边,但是遇到我,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小狗能能趴在那,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楚文清,好像在认真听着楚文清讲话,在楚文清的爱抚之下,不一会儿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夜里,楚文清正睡的香甜。

一阵阵奇怪的声音从房中传来,把楚文清从梦中拉回,她起身下床,将玉玲唤到身边点好灯烛。

只见屋中原本在垫子上睡觉的小狗不见了,她寻着那奇怪的声音找去,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小狗。

小狗缩在一个墙角里,头向着里面,正在呕吐着,肚子还发出阵阵响声,表情显得很是痛苦。

楚文清还闻到一股腥臭异常的味道,刺鼻极了。

玉玲赶忙跑去打扫,“小姐,这小狗还是放到外面吧,奴婢来看管着它。”

楚文清蹲在地上看着小狗,心想它这样放在屋中确实不妥,院中地方大一些,或许对它来说也更好些。

于是便将它抱到屋外,放到棉垫上。

那小狗身型看着比之前更加瘦小,虚弱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楚文清一直蹲着抚摸它,玉玲见状便过来对着楚文清说道:“小姐,你别摸这小狗仔了,它身上太脏了。”

楚文清曾征战多年,什么血腥恶心的场面她都见过,小狗身上再脏,对于她来说也不算什么。

“玉玲你去歇着吧,我睡不着了,在这待会。”楚文清对着玉玲温柔地说道。

“小姐,你若真担心这小狗,还是交给奴婢来看着吧!”玉玲瞅着自家小姐确实是挺疼爱这只刚捡来的小狗,也不忍让楚文清大晚上的守着一条狗。

“不用,你快歇着吧,明日还得有事交代你呢!”楚文清对着玉玲摆摆手。

玉玲无奈的站了一会便走了,她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很倔,她说要怎样便是劝不回来的。

楚文清双目一动不动地盯着小能,心中若有所思。

她看见这条小狗就总会想起想起前世的自己,弱小,无助,独自在暗暗黑夜中缩在墙角,希望有个人来帮她。

前世她穷极一生,费劲心力,却一人都未保护好

而重生一世,若是一开始连只狗都保不住,还谈何护着他人!

她非要把它救过来!

这是她对自己暗下的决心,也是对上天说的话。

顾尘本就在楚文清院中一处石柱边休息,听到动静,此时也早已来到楚文清身后。

“顾尘,小狗更虚弱了,你说它会活下来吧?”楚文清一边抚摸着小狗一边说道。

“属下不知道。”

“你在这先看着,我去拿药。”说完,楚文清便进屋,不一会手里拿着一颗药丸,还有一杯水走了回来。

她将药丸放在小狗嘴边,小狗此时连动都不怎么动了,于是便让顾尘掰开它的嘴巴,将药强行塞了进去。

小狗呜咽了几声,仿佛痛苦极了。楚文清虽于心不忍,但是既然是救它,就得狠点心才行。

让小狗喝了几下水后,楚文清便收了水杯,放到顾尘手中。

“我给它起名叫小能,你觉得如何?”

“属下觉得甚好。”

楚文清莞尔一笑,靠近小能的脸,对着它说道:“你看,顾尘都夸你的名字甚好,你不好起来对得起谁?”

顾尘:“”

&nbspp;楚文清一晚便也没心思睡觉,她隔半个时辰就给能能一颗药丸,一点水,顾尘也一直在楚文清身旁陪着。

直到天亮,第一缕阳光洒在院中,小狗小能安安静静地睡在棉垫上。

自夜里小能吐了那一回,一晚上便也没有再吐,楚文清见它似乎有好转的迹象,加上昨晚顾尘在院中陪她一夜,她的心情大好。

午后又是校场操练,楚文清将能能交给玉玲照看,便颠颠儿地领着顾尘去校场学射击。

“顾尘,你来射几箭,让我见识见识。”

楚文清将弓箭交给顾尘。

顾尘接过弓箭,在楚文清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搭箭,靠弦,预拉,开弓,一气呵成,箭就已经稳稳地射在了正靶心上。

楚文清眸色明亮,她又递给顾尘一支箭。顾尘接过,又是势若闪电把箭发出,只见那箭呼啸而过,把之前在靶心的箭劈开,又稳稳落在靶心上。

楚文清递过三只箭,顾尘仍是毫不顿气,三箭齐发,皆落在对面三台箭靶靶心之上。

箭法精妙,早就引来了诸多士兵观看。

“顾侍卫的箭法果然堪称是高手,我要是有他这样,我能横着走”

“这可不是说说就行的,射箭这本事,可是要有天分的”

周围士兵都在叫好称赞。

顾尘提弓退到一角,他不太习惯这么多人盯着自己。

“兄弟们看够的话都继续操练去吧!”楚文清见状,便对着周围士兵下命令。

“是!”

众人皆散。

楚文清笑意盈盈地走到顾尘面前,故意与他贴的很近,“顾侍卫真是厉害!”

她目光对着顾尘,明眸宛若秋水。

顾尘后退了一步,转头看向别处。

楚文清轻笑出声,转身走去拿弓,“顾尘!过来呀!”

顾尘扭头看过去,远处少女持弓而立,笑容明朗若晴日,灿烂极了。

再回府已是夕阳落幕,楚文清看到院中的能的精力似乎好了些,虽还是趴在垫上,有些虚弱,但是它一天也未拉未吐,见到楚文清,尾巴竟还摇了一摇。

“不错!”楚文清蹲下便一直摸它的头,许是生病的缘故,它的毛摸起来涩涩的,皮肤很紧,鼻子也很干。

“小家伙别让我失望啊!”

“姐,你真捡了只小狗啊!”

楚关的声音传来,朗朗若夏日。

楚文清赶忙拉着他蹲在一旁看小狗。

“昨天拣到它的时候都快死了,今日好很多。它叫小能,我取的名字。”

“恩,像是你取的。”楚关一边摸着能能,一边悠悠地说。

“什么叫像是我取的?你有何意见?”楚文清立马双手抱胸,斜眼盯着楚关。

“当然是名若贤主,霸气的很呢!”楚关神采飞扬地调侃着楚文清。

楚文清也被楚关逗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楚关说了句:“你等我会,我去给你拿个东西。”

说完便跑进屋中,楚关不知楚文清要拿什么给他,歪了歪脑袋,继续低头逗着小狗。

不一会,只见楚文清抱着几本书走到楚关面前。

楚关瞪大了眼睛,拿起一本书看了看。

“姐,这是”楚关不得其解。

“这是民间话本子。我觉得你没看过,专门让玉玲跑去给你买的。”楚文清一脸的开心,提着一本便往小关脸上凑。

“姐,你突然给我画本子干什么?”

“就是,突然想给你”

楚文清说到这,便想起上一世,楚关得知大哥给她几本画本子看,一直跟楚文清要着看,楚文清一直没有给他。直到她再也找不到他

楚文清知道楚关可能只是随口说说,或许他根本也对这些不感兴趣,但对于她却成了一辈子都无法疏散的郁结,每当她看到街上卖话本的,她便忍不住想买,忍不住想起小关和大哥。

她平常从未对楚关有过长姐该有的好,从小到大都是楚关让着她,楚文清做错事,楚关主动帮她背着,好东西也都是让给楚文清。她前世每每想到这一切就会痛的喘不过气来。

还好,这一世,小关又回来了。

她还有宠着小关的机会。

楚关随手翻看了几本,便把书放到楚文清手中说道:“原来话本子是这样的啊,姐,我没兴趣,还是你看吧。”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给你找去。”楚文清满脸期待。

“我不太喜欢看这些故事,太假了。”楚关随口说道。

“哦”楚文清眸色暗了暗,眼里的失神一闪而过,随后又开口道:“那你喜欢什么东西啊?”

小关挑了下眉,想逗下楚文清,“我喜欢什么你都给我吗?”

楚文清面色严肃认真,她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一字一句的说道:“恩,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一定给你弄到!”

楚关本就是想打趣楚文清才问她这句话,没想到自己亲姐一副认真的样子,他眨了眨眼,心中流过一股感动,不知说什么好,便对着楚文清轻轻地喊了声:“姐”

“小关”

“娘叫我来喊你去吃饭”

“哦”

接下来几日,小能一天比一天精神起来,有一日,它竟然站着到处溜达找食吃。楚文清拿来一块馒头掰成小块,放到它面前,小能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几天不吃饭,这会病好了,肯定也饿急了。

“你终于好啦!”楚文清开心地抱起小能,把它放在自己怀中。

小能摇着尾巴,舔了舔出楚文清的手。

“真乖,去玩吧!”楚文清把它放到院中,小能到处用鼻子嗅着,感受着新鲜的环境。

午后,楚文清仍是日日不落的拉着顾尘去校场,当然,她瞅着机会就会逗顾尘,吃他的豆腐,惹得顾尘本来一张清冷的脸经常变得五彩缤纷,楚文清却很是得意。

到了晚上,万籁俱寂,楚文清坐在闺房之中,望着窗外杏花,若有所思。

再有半月,箭术大会便要在景林园举行。

&nbspp;箭术大会是梁国在京都每年都举办的盛会。到时,京都中几乎所有的王公贵胄都会来参与,场景热闹非凡。偶而也会有别国公子来京参与其中,所以箭术大会也可以作为两国交好的一次政治交涉。

楚文清清楚的记得上一世中,在这次大会里,她都未取得三甲,被那得头甲的六皇子胞妹平阳公主赵凝好一顿嘲讽。

那赵凝与她同岁,但自小就对于射箭有极大的天赋,她的母妃元妃便给她请来了最好的弓箭手,加上她极有兴趣,别的公主在深深宫廷中莺歌燕舞,她就在宫中一得空便练射箭,久而久之,她武功没有,偏就练就了一身好箭法。

“将军府的女儿,竟连三甲都进不去,真是可笑!”

楚文清仍记得赵凝嘲讽她的语气。

她苦笑了一下,当时她还年幼,听得这话气的几日不曾吃下饭,还大言与那平阳势不两立,现在想来真是年轻气盛了些。

后来的赵凝,广望台上,一人独立持弓对得底下千万敌军而面不改色,在楚文清心中是一抹浓墨重彩的红罗花。

赵凝因于将军府拒绝了与其兄长的联姻,才对楚文清有很大怨气,不过,楚文清已多活一世,她早已不会对赵凝的毒舌放在心上。

箭术大会

楚文清想要开始自己的计划,但是她现在手底下可信任的人很少,办起事来会很麻烦,得赶紧找些可信之人才行。

玉玲自小便跟着她做贴身丫鬟,上一世也是自始至终都忠心将军府,玉玲是绝对可信的。

还能找谁呢?

楚文清有些乏了。

“算了,明日再想吧!”楚文清伸了伸胳膊,躺床上便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楚文清和家里用完早膳便牵着小能去府中花园溜达。

不远处一个穿棕黄麻衣的小厮正在打扫庭院,楚文清端坐在草地上瞅着那小厮,双手托腮想了一会。

庆东,上一世自母亲亡故后,楚文清便遣散了将军府中的所有丫鬟小厮,只有他跪地不愿走,说要报答将军府的恩情,一个人一直守着将军府。

至于什么恩情,楚文清皱了皱眉,手指放到嘴边回想着。

楚文清隐约记得,这庆东有一个亲姐姐,后来染上了恶疾,庆东得知后心急如焚,可手中又无钱医治,向周围人也借不到那么多钱,他求助无门,于是便想求于大将军楚飞云,可那几日楚飞云和谢大夫他们并未在将军府,正巧被楚文清遇到了。楚文清立马给了他一袋银子,还为他找了大夫。但是最后,庆东这个姐姐也没有救回来,楚文清还给庆东几日假,让他好好安葬姐姐。

虽是未救回姐姐,但是庆东还是记住了这份恩情,一点一滴的报答回来。

他那时应该很绝望吧,所以才会一直记得。

不过她还记得当时给庆东姐姐医治的大夫很可惜地说过,他姐姐这病发病急,但若是再早几日医治,或可医好。

庆东姐姐死后不久便是箭术大会

也就是说,这几日他的姐姐就会得病,而他此时还不知道,若现在让他去找大夫,或许还能救回。

楚文清想到这便叫了正在打扫的庆东一声,向他招招手。

庆东听到招呼,赶忙跑到楚文清面前行了个礼。

“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是庆东?”楚文清从草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庆东面前。

庆东心中不免有一丝暖意,自己刚来这主家不足半月,名字虽是主家所起,但是他也没想到小姐会知道他的名字。

“回小姐,是我。”

楚文清满脸笑意,看着庆东说:“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啊?”

“回小姐,庆东是有个姐姐。”

“你不用一口一个回小姐回小姐的。”楚文清摆摆手,说话间将手放在庆东的肩膀上,“你今年多大?”

“回十六。”庆东有些惊慌失措。

“与我同岁?几月?”

“腊月。”

“我比你大些,那你就当你在同你姐姐说话即可。”楚文清拍了拍庆东的肩膀。

庆东虽说与楚文清同岁,但身高却比楚文清高上一个头,皮肤黢黑。

楚文清稍微掂了掂脚,她要在气势上压倒庆东。

庆东向下弯了弯身体,有些慌张地说:“小姐,庆东不敢!”

楚文清心中乐了乐,不再玩笑,一脸严肃地对着庆东说道:“庆东,从将军府到你姐那有多远?”

“步行一日可到。”

“我接下来要给你交代一件对于你很重要的一件事。”

楚文清从腰间拿出一袋银两,交给庆东。

“小姐这是”

“我给你几日假,你骑马回你姐那里,路上带上两个医术较好的大夫,这些钱足够。”

楚文清顿了顿,又道:“你姐这几日可能会有重疾,我允你在家十日照顾她。”

庆东一听自己的姐姐有事便慌了,谢过楚文清后便急匆匆地出了将军府。

“希望这次还能有救吧!”

楚文清望着匆匆远去的庆东,小声嘀咕了一句。

入夜,楚文清叫来顾尘。

“顾尘,你帮我去盯个人。”

“小姐要盯何人?”

“襄王府的九皇子赵靖。你多观察他最近去哪些地方,我要找个机会跟他谈些事。”

“是。”

说罢,顾尘便提剑动身。

“你等等,你现在就去吗?”楚文清立刻叫住了顾尘。

顾尘愣了一下,“小姐要属下何时去?”

“今天太晚了,累着你我还心疼呢,不如”楚文清满脸的坏笑,“你就在我这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去?”

“咳”顾尘又被楚文清的话惊的轻咳了一声。

“多谢小姐关心,属下告辞!”说罢便一阵清风消失了。

楚文清撇了撇嘴,“万年撩拨不动你个木头!”

剩下几日,顾尘便没出现在楚文清面前过,楚文清相信以顾尘的功夫,襄王绝对不会发现有人盯着他。

“小能,坐!”

楚文清用手势指挥小能,教它基本的动作,小能也很是聪明乖巧,摇着尾巴学着,几天的功夫,几个动作便学会了。

楚文清也很喜欢这只捡来的小狗,这会子正抱着它玩耍。

一个墨青色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她面前。

楚文清抬头一看,眼睛瞬间弯成了一双月牙。

“顾尘!”

楚文清扔下小能,张开双臂便向顾尘跑去。

顾尘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得侧身一躲,双手抱拳躬身向楚文清一拜,“额小姐”

院中的玉玲和其他丫鬟们见了这一幕也有些惊到了。

小能也被楚文清的抛弃呜咽地叫了一声,望着顾尘,满脸的怨气。

楚文清尴尬的用手撩了一下眼前的刘海儿,几日未见顾尘,好像刚才又些失态了,她要重新摆正好自己堂堂郡主的架子。

“顾尘,襄王那边怎么样了?”楚文清将顾尘带到静处。

“襄王现正在翠明轩一雅间独自饮茶,有四个暗卫在周围。”

“确定没有其他人了?”

“确定。”

“好机会,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翠明轩一间上等雅间里,一人身着素青色底色绣金丝兰锦衣,腰间配着云纹白玉,修长的手中握着一月白瓷茶杯,坐在窗边,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的人。

“襄王殿下真的是你啊!”楚文清轻轻推开房间,装作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隐藏在屋外暗处的暗卫正欲拔剑而出,顾尘眸色变厉,在门外准备好保护楚文清。

赵靖看到是楚文清后,做了一个手势让暗卫不要轻举妄动。

楚文清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蹦跳着跑到赵靖面前,“我刚才就说看到了襄王殿下,我的侍卫还不信,这不就跟着过来了,果然没看错!”

“永安郡主。”赵靖盯着楚文清,脸上略带有一丝微笑。

“殿下还认识我啊,许久未见,我以为殿下早就忘了我呢!”楚文清往赵靖那贴了贴。

赵靖对着楚文清一笑,走到刚才的桌前,桌上摆着各种烹茶用具,只见赵靖动作优雅娴熟地烹了一杯茶,放在了桌对面,伸出一只手对着楚文清招呼道:“郡主来尝尝我这茶吧!”

楚文清毫不客气地走到桌前坐下,茶香四溢,喝下去顿觉齿颊留香,神清气爽,回味无穷。

舒服。楚文清心中一叹,这茶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喝,一会给顾尘也尝尝。

楚文清望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市井声音各种不绝于耳,室内却愈是清净如斯。

“殿下真是好雅兴啊!”楚文清抱着茶杯感叹道。

赵靖对着楚文清温柔一笑,“郡主可能猜出这是何茶?”

楚文清又拿着茶杯喝了一口,眼睛向上翻着,嘴巴咂巴咂巴品了几品。

赵靖被她这一系列动作逗得轻笑了一下,身体也向前靠了靠,满眼笑意地盯着楚文清。

楚文清看了看他,心想这人笑起来还真挺好看的,不过跟她的顾尘比,还差点那么点

“龙园胜雪?”在楚文清咂巴一顿后说道。

“哦?”赵靖眼睛一亮,若有所思的说道:“不错!竟能品出此茶,郡主常喝茶吗?”

她当然能品出来这是什么茶!赵靖喜爱品茶,前世每次来见他商议事的时候,他都会亲自烹茶给她,而且每次都是这个茶,她问过茶名,就叫龙园胜雪。

“算是常喝吧”

其实她平时并不怎么注意过茶,只是因为前世喝过的茶中此茶味道最特别才有意无意问了他一下,因为名字也挺好听便也记住了。但是刚才为了套近乎便把茶名说了出来,这会儿总不能说自己其实并不怎么常喝茶,能说出茶名是因为你前世经常给我灌茶吧!

“郡主今日跟来我这不会只是喝杯茶吧?”赵靖一只手握着茶杯转着,眼睛里还有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其实我还真有事想找你。”

楚文清走到门口,笑意盈盈地对着门口倚柱而立的顾尘轻声说了句:“顾尘你找个坐的地方吃点点心等我会,我办完事就出来哦!”

说罢,便关上了门。

顾尘盯着门一会,也未离开,直接倚门抱剑,静听着屋内的动静。

赵靖不知楚文清到底要说什么这么神秘,眼睛一直便盯着她,手里还时不时地把玩着瓷杯。

只见楚文清关门后,端坐到赵靖对面,一张脸变得严肃认真。

“襄王殿下,我想帮你坐上东宫之位。”

赵靖把玩瓷杯的手一顿,眼神变得凌厉,他慢慢放下瓷杯,双手放在膝上,正襟危坐。

“郡主怎知我愿坐这东宫之位呢?”

“那我现在问不晚吧?殿下可愿坐?”楚文清眨了眨眼睛,盯着赵靖。

赵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楚文清,他现在弄不懂楚文清到底什么目的,为何说要帮他。

“我理解殿下现如今还不能信任我,不说也罢,但是我说我会帮助殿下就一定会帮。”

“那你为何要帮我?若想扶持新君,邺王景王岂不更容易?”

“他们现在的确春风得意。”楚文清顿了顿,喝了口茶看向窗外远处,“若楚家真想与他们交好,便不会推了他们的联姻。”

京都中现如今剩下三位皇子,邺王,景王,襄王。襄王上一世治国颇有建树,确实是一位为国为民的好帝王,楚文清觉得除了他还真想不起来谁能更胜任东宫。

再者说,襄王背后不是还有那位懦弱的父王支持吗。

若早些协助襄王的话,将军府的命运或可改变些。

“殿下大可放心,我只会做利于殿下之事,若殿下发现我图谋不轨,杀了我便是。”楚文清一双明澈的杏眼看着赵靖。

“郡主此话可代表将军府?”

“我父兄他们还不知我今日之事,殿下也知道,我那位父亲脑袋一根筋,只知打仗,又刚正不阿,不屑党派相争。”楚文清漏出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啐了口茶,拍拍自己胸脯接着说道:“但我不同,我早就看出殿下气宇轩昂,有治国之雄才,若是埋没,岂不可惜?”

“最重要的”楚文清说着脸便凑近赵靖,“殿下生的这么俊,剑眉星目,出尘若仙,是众皇子中品貌最出众的,单凭这点,我若不帮殿下天理何存啊!”

“咳”

在楚文清天花乱坠好一顿巴结下,赵靖差点被刚入口中的茶呛到。

门外的顾尘也顿了顿身形。

“殿下你没事吧!”楚文清做出一副担心的样子。

“无妨”赵靖向楚文清摆了摆手,他今日还是第一次听得一女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当面夸他样貌,这人当真还挺有趣。

“殿下放心,我会说服父兄他们的,就算是我一人与殿下交好,外人看在人看在眼里不也是殿下与将军府么!”

楚文清看着赵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说:“殿下现在与邺王景王他们相比可谓是势单力薄,不正需要诸如将军府这样的支持么?殿下若还有什么不信任于我的,大可以说出来。”

赵靖微微一笑,眼神中也没了刚才那份凌厉:“那郡主准备如何助我呢?”

楚文清忙背着手,站起来一副军师模样,“殿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们一步一步来。”

楚文清走到赵靖身边,窗外暖风一过,少女身上独有的香气扑鼻而来,室外鸟语花香,室内的赵靖觉得周围都明亮了些。

“我们现在需要结交一些有用之人,殿下可愿听我推荐?”

“但说无妨。”

楚文清将脸凑近赵靖耳旁。

“参知政事副相。”

“张夫由?”赵靖想了一下,此人确实才华横溢,但性格却也孤僻,邺王曾想与之交好但最后都不了了之,所以一直受宰相欺压。

想到这赵靖摇了摇头道:“此人本王想到过,但以他性格恐怕难以说服。”

楚文清笑了笑道:“殿下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或可一试。”

“哦?什么办法?”

“几日之后便是箭术大会,殿下可要参加?”

“本王向来只做观者,不曾参与。”

楚文清知道他向来只会坐在下面看,上一世便是如此,赵靖在成为太子之前一向过于低调。

“此次便参与一二吧,我知殿下不愿出风头,所以不用争的头三甲,点到为止即可,殿下只需按心情去玩,剩下的交给我。”

“这跟张夫由有什么关系?”

楚文清故意摆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对着赵靖一笑:“我现在不能说,殿下尽可相信我。”

赵靖觉得参与个比赛而已,对他并没有什么威胁可言,便应声答应了。

“还请殿下不要让他人知道我今日前来,殿下继续品茶赏景,我们箭术大会见!”

楚文清见赵靖答应了,便也不再留在这打扰赵靖的兴致,起身行礼便要走。

赵靖温柔一笑,回道:“本王知道,郡主慢走。”

楚文清打开门,看到顾尘还在门外,脸上瞬间变得明媚无比,便开心地拉着顾尘朝楼下走去。

走到楼梯中间碰到了一个正在端茶上楼的店小二,楚文清喊住那小二:“小师傅,我想喝上面那个雅间里的大人喝的茶,给我们也来一壶吧!”说完,楚文清指了指赵靖在的雅间。

小二顺着楚文清指的方向看了看,便一副恭敬的样子说:“客官,那位雅间里的大人喝的茶可是我们店里没有的,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茶,您要真想喝,不如我带您去问问我们掌柜的吧!”

店里没有?楚文清有些疑惑,便跟着店小二找到了掌柜的。

楚文清知道这翠明轩是归属于襄王名下的,襄王平日喜爱喝茶便开了这家店,所以见到掌柜的便说道:“掌柜的,楼上雅间那位大人是我故交,他今日喝的茶我甚是喜爱,能否给我再来一壶?”

那掌柜稍微打量了一下楚文清便知她身份高贵,再加上楚文清刚从那雅间出来,跟雅间里的大人肯定关系匪浅,便向楚文清握拳一拜,说道:“这位客官,您可知您刚在那雅间里喝的是什么茶?”

“龙园胜雪啊!”

“哎呦客官,您既然能知道是这龙园胜雪为何还来小店要茶啊?”

楚文清一脸疑惑,她以前根本没在意过这龙园胜雪,难道

“掌柜的,这茶”

“客官有所不知,这茶制前拣熟芽再剔去,只取其心一缕,用珍器贮清泉渍之,光明莹洁,若银线然。其制方寸新銙,有小龙蜿蜒其上,故号龙园胜雪。此茶每斤计工四万,是专供皇帝的上等贡品,只有皇帝或皇帝赏赐才能喝的到。楼上雅间那位大人您也知道,身份高贵不可说,平时来这喝茶都是自带茶来,我们这店中哪能有这等茶啊!”

楚文清果然没猜错,怪不得当时她猜的出这是什么茶的时候,赵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原来这茶是只能给皇帝喝的。可能皇帝偏爱赵靖,就赐给了他,普通人是绝对喝不到的。

当时为了跟赵靖套套近乎,让他放松警惕,便也没多想就说出了茶名,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大意了。

要不要跟赵靖解释呢?

楚文清皱了皱眉头,便一脸心事地离开了翠明轩。

回府路上,楚文清贴着顾尘,歪着头看向他的脸道:“顾尘,今日我与襄王说的话你都听到啦?”

“属下为护小姐安全,所以不得不警惕些。”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找襄王说这些话吗?”

“属下不好奇。”

楚文清挑眉,环手抱住了顾尘的胳膊,“你会告诉我大哥他们吗?”

大街上人来人往,顾尘身体一僵,将自己的手臂从楚文清抱着的胳膊中抽了出来,往前走了几步。

楚文清坏笑,又接着向前一跳抱住了顾尘的胳膊,抬着头憋笑看着顾尘的反应。

“小姐,大白天在街上这样,不妥”

楚文清看着顾尘别扭的样子,心里却乐的不行,她踮脚贴近顾尘轻声道:“顾侍卫,大白天不妥,那我晚上再这样好不好啊”

顾尘此时就想从楚文清的“魔爪”中挣脱出来,可是楚大小姐此时却死死地抱住顾尘的胳膊,两个人就这样拉拉扯扯,街上不时有人看过来。

楚文清早就猜到顾尘肯定又像以前那样逃走,所以这次逮着机会就抱住不撒手。

顾尘干脆也不反抗了,耳根却有些红,“小姐若是不想我告诉将军他们,属下便不会说。”

“你说了也没关系啊!”楚文清还是死死地抱着顾尘的胳膊,一脸无赖地看着他。

“小姐,你的清白重要。”

“哦。”

楚文清看着顾尘那越来越别扭的样子,便不再逗他,松开了胳膊,一路上也没再说话。

一回到将军府,楚文清就看见楚关提着一个坛子走过来。

“姐!”楚关看见楚文清,开心地跑到楚文清跟前。

“这是什么?”楚文清看着那个坛子。

楚关把坛子提到楚文清面前,“闻闻?”

楚文清凑近一嗅,酒香伴着花香四溢,“杏花酿!”楚文清眼眸一亮。

“父亲前几日从冰泽阁那定的,今日刚送来。”

“好弟弟!够义气!”

楚文清上去就想给楚关一个熊抱,被楚关无情地推开了。

楚飞云平日里是不让楚文清喝酒的。楚文清每次都是偷着尝一点,尤其是冰泽阁的酒,十里飘香,远近闻名,供不应求,每次买都需要预定。那掌柜稍微打量了一下楚文清便知她身份高贵,再加上楚文清刚从那雅间出来,跟雅间里的大人肯定关系匪浅,便向楚文清握拳一拜,说道:“这位客官,您可知您刚在那雅间里喝的是什么茶?”

“龙园胜雪啊!”

“哎呦客官,您既然能知道是这龙园胜雪为何还来小店要茶啊?”

楚文清一脸疑惑,她以前根本没在意过这龙园胜雪,难道

“掌柜的,这茶”

“客官有所不知,这茶制前拣熟芽再剔去,只取其心一缕,用珍器贮清泉渍之,光明莹洁,若银线然。其制方寸新銙,有小龙蜿蜒其上,故号龙园胜雪。此茶每斤计工四万,是专供皇帝的上等贡品,只有皇帝或皇帝赏赐才能喝的到。楼上雅间那位大人您也知道,身份高贵不可说,平时来这喝茶都是自带茶来,我们这店中哪能有这等茶啊!”

楚文清果然没猜错,怪不得当时她猜的出这是什么茶的时候,赵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原来这茶是只能给皇帝喝的。可能皇帝偏爱赵靖,就赐给了他,普通人是绝对喝不到的。

当时为了跟赵靖套套近乎,让他放松警惕,便也没多想就说出了茶名,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大意了。

要不要跟赵靖解释呢?

楚文清皱了皱眉头,便一脸心事地离开了翠明轩。

回府路上,楚文清贴着顾尘,歪着头看向他的脸道:“顾尘,今日我与襄王说的话你都听到啦?”

“属下为护小姐安全,所以不得不警惕些。”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找襄王说这些话吗?”

“属下不好奇。”

楚文清挑眉,环手抱住了顾尘的胳膊,“你会告诉我大哥他们吗?”

大街上人来人往,顾尘身体一僵,将自己的手臂从楚文清抱着的胳膊中抽了出来,往前走了几步。

楚文清坏笑,又接着向前一跳抱住了顾尘的胳膊,抬着头憋笑看着顾尘的反应。

“小姐,大白天在街上这样,不妥”

楚文清看着顾尘别扭的样子,心里却乐的不行,她踮脚贴近顾尘轻声道:“顾侍卫,大白天不妥,那我晚上再这样好不好啊”

顾尘此时就想从楚文清的“魔爪”中挣脱出来,可是楚大小姐此时却死死地抱住顾尘的胳膊,两个人就这样拉拉扯扯,街上不时有人看过来。

楚文清早就猜到顾尘肯定又像以前那样逃走,所以这次逮着机会就抱住不撒手。

顾尘干脆也不反抗了,耳根却有些红,“小姐若是不想我告诉将军他们,属下便不会说。”

“你说了也没关系啊!”楚文清还是死死地抱着顾尘的胳膊,一脸无赖地看着他。

“小姐,你的清白重要。”

“哦。”

楚文清看着顾尘那越来越别扭的样子,便不再逗他,松开了胳膊,一路上也没再说话。

一回到将军府,楚文清就看见楚关提着一个坛子走过来。

“姐!”楚关看见楚文清,开心地跑到楚文清跟前。

“这是什么?”楚文清看着那个坛子。

楚关把坛子提到楚文清面前,“闻闻?”

楚文清凑近一嗅,酒香伴着花香四溢,“杏花酿!”楚文清眼眸一亮。

“父亲前几日从冰泽阁那定的,今日刚送来。”

“好弟弟!够义气!”

楚文清上去就想给楚关一个熊抱,被楚关无情地推开了。

楚飞云平日里是不让楚文清喝酒的。楚文清每次都是偷着尝一点,尤其是冰泽阁的酒,十里飘香,远近闻名,供不应求,每次买都需要预定。

正在玉玲带着一张通红的脸思考着要不要把眼前挂在顾侍卫身上的小姐扯下来时,只见楚文清自己松了手,站在顾尘面前,身体却还摇摇晃晃的。

顾尘怕她摔倒便伸出手在她身体周围护着,楚文清便顺势抓住顾尘的手掉头往屋里走。

顾尘被楚文清扯得身体微倾,又怕自己伤着楚文清,只能跟着楚文清的步子让她拉着走。

楚文清走到房内,将顾尘拉了进去,正要关门,就看到玉玲一脸焦急的样子也想进屋。

“嘘”楚文清伸出食指对着玉玲说道:“你在门外等着,我有事找顾侍卫,乖啊!”

说罢便关上了门。

玉玲红着脸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小姐喝了那么多酒,万一对顾侍卫做什么该如何是好,若是

吱吖一声,门又重新打开,楚文清探出头来。

“不许告诉任何人哦!”

“是”

门又被楚文清重新关上了。

玉玲一脸的担心,最后却还是乖乖的守在门外。顾侍卫武功高强,应该不会让小姐乱来的吧

屋内。

楚文清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上去就是往站在屋中的顾尘身上一扑,顾尘一下没有稳住身体,向后退去,楚文清也抱着顾尘一起退,直到把顾尘逼到了墙角。

屋内传来异样的声响,玉玲不知屋里发生了什么,也不敢推门进去,只得在屋外焦急地叹着气。

楚文清就这样双手抱着顾尘的腰,一张红润的小脸含情脉脉地看着顾尘,还时不时地笑着。

顾尘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怀中的楚文清。自从那日执行任务归来,他听闻楚文清有事找他便匆匆来此,楚文清就对他表现的十分亲昵。他以为楚文清只是一时兴起无聊逗下属玩,便任由她,自己躲着点就是了,等她觉得无趣了自会停下。可是他发现最近楚文清对他的动作越发的亲昵起来,再这样下去,若是被外人得见,三人成虎,楚家大小姐的名声恐怕都会毁掉,到时候嫁人可能都会被别人说道。

他必须今日跟她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可是眼前这位大小姐已然已经喝醉了。

“小姐,属下”

“嘘”

还未等顾尘说完,楚文清就伸出食指放到顾尘的嘴上,她嘴中吐出浓浓的酒气,扑了顾尘一脸,此时的小脸近在咫尺,顾尘觉得心跳有些加快。

楚文清手指缓缓上移,她指尖凉凉的,又软又滑。

她手指停在了顾尘右眼下那颗泪痣上,轻轻搓了搓。

“顾尘你长得真好看啊,眼睛里就像有星辰大海。”

“连这颗泪痣都那么好看,像星星落下来一样”

楚文清口中热气呼出,温柔地趴在顾尘身上轻声呢喃着,声音好似有万种情丝缠绕,听得顾尘心中不禁一软。

“前世我就想摸一摸这颗泪痣,怎么都看不够”

看来小姐真的是醉的不清了,嘴中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楚文清手指继续往下滑,划过顾尘棱角分明、弧度流畅的下颌,最后停在了他的喉结上。

“我好喜欢你啊”

楚文清越来越沉醉,她脚高高踮起,吻了上去。

顾尘只觉得喉结处一片凉丝丝的,他反应过来,心跳顿了一下,仿佛时间一瞬停了下来。

小姐说喜欢他?而且还亲了他!

他定了定神,将扑在自己身上亲吻的楚文清扯了下来,楚文清一个没站稳就要往后倒下去,顾尘用手臂一托,轻松地将醉醺醺的楚文清横抱了起来。

顾尘走到床边,将楚文清轻放在床上。此时的楚文清含含糊糊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还砸了砸嘴,扭向床里面便不再动弹,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顾尘。

顾尘将被子盖在楚文清的身上,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了楚文清一会,便推门出去了。

玉玲正在门外,看到顾尘开门,便焦急地问道:“顾侍卫,小姐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能把我怎么样?”顾尘反问道。

玉玲向屋里看去,看到楚文清正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睡觉,便放下心来。

“小姐喝醉了,玉玲姑娘晚上请多留意。”说完便飞身跃上了屋檐,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玉玲进屋将楚文清的鞋脱了下来,楚文清翻身,嘴里吐出了顾尘二字。

小姐何时对顾侍卫这样上心了?难道小姐喜欢顾侍卫?玉玲心中喃喃道。

不过只要是小姐喜欢的,不管是谁,她都支持。玉玲心中暗下决心。

房顶上,清风伴着一轮明月,顾尘侧坐着,看向远处。

他自小父母双亡,六岁便来到将军府被训练成了暗卫,自此每天除了保护将军府便是去执行任务,平日里并未与楚文清有过多的交集。自己性格寡淡,话少朋友也甚少,虽说是楚恩的贴身暗卫,但是楚恩自小同他一起长大,私下也有亲若手足之交。他大楚文清两岁,楚文清从小就喜欢跟在楚恩身后,有时候也会找他说说话,但是也未曾多说。

但是最近楚文清看他的眼神都是炽热不已,每当他出现在楚文清面前,楚文清都是热情的扑过来,他能躲闪则躲,毕竟一个侍卫与主子太亲密总是不妥。

他不明白楚文清到底为何突然变成这样,并且今日醉酒后,竟然还说喜欢他又亲了他

若是让她以后夫家知道不行,以后还是少在她面前出现好了。

楚文清翻身打了个滚,脸上尽是笑意,她做了一个甜甜的梦。

梦里顾尘就站在她身后,她一转身就能抱住他,顾尘的手也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

“顾尘,我来找你啦,不要再推开我了好不好。”

“好。”

顾尘一脸宠溺,望着楚文清,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窗外几只黄鹂惹醒了正在床上酣睡的楚文清。

许是昨夜做了个好梦,楚文清起床心情大好。

桌上还摆着昨日剩下的杏花酿,屋内酒香伴着花香,楚文清隐隐约约想起来昨夜她好像又轻薄了顾大侍卫,梦里还梦到顾尘亲吻了她,那个吻……昨夜她好像把他推到墙角,还亲了顾尘的脖子!

楚文清一脸的终于得逞的表情,只可惜昨夜醉的太深,没有看到顾尘当时是什么表情,不过她想当时顾尘脸上一定很精彩吧。

书房中,楚飞云正与楚恩楚关商讨事宜,楚文清欢快地哼着小曲儿走了进来。看到楚飞云,楚文清亲昵地叫了声爹,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楚飞云应了声便与楚恩楚关继续商讨,楚文清则坐在一旁吃着桌上点心静静听着,时不时地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楚恩看了楚文清一眼,温柔地笑道:“清儿可是有事要说?”

楚文清放下手中的头发,看了看楚恩,又看向楚飞云娇声道:“我是有一件事想要说予爹爹。”

楚飞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何事?”

“爹,您觉得襄王怎样?”

楚飞云放下茶杯,“你为何突然问这个?”

“我就是想看您对他有何评价。”

“襄王殿下为人内敛,我与之相交不多,并无过多了解。”

楚文清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楚飞云面前,满脸认真的看着楚飞云,“爹,您有没有想过与襄王结交。”

楚飞云没想到自己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女儿今日突然会对他说这些话。

楚恩楚关听到楚文清说到襄王也都饶有兴趣的看着楚文清。

“清儿,我们楚家只想为君护国,不与皇子结交。你今日突然提及襄王殿下,是否最近与何人接触?”

楚文清就知道自己的爹会这样说,还在维护着他那个皇帝。父亲啊,上一世你这个君可没把你当回事看。

“我不曾与何人接触,只是觉得襄王略有才华,爹以后或可多与之来往。”

“清儿,你去见襄王殿下了?”楚飞云眉头一皱。

“见过。”

“谁让你自作主张去见的?”

楚文清发觉气氛不太对,立马上前搂着楚飞云的胳膊撒娇道:“爹,女儿只是碰巧遇见而已,女儿一见襄王便觉得他气宇轩昂,仰慕于他,所以想让爹爹也多与他往来。”

以自己爹这个脾气,楚文清觉得只能先胡扯一顿再说其他吧。

自己女儿这一顿撒娇,楚飞云皱着的眉头也松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平和许多,“清儿,为父向来不想与皇子过多往来,为臣一日,就只一心为君,你以后还是不要与襄王殿下来往了。”

“那女儿若是看上襄王了,非襄王不嫁呢?父亲会为我改变吗?”楚文清试探着问道。

“胡闹!”楚飞云怒嗔道:“方才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楚飞云不满的扯开楚文清的胳膊,起身要离开书要离开书房,还对着楚文清丢下一句话:“这几日,你便静静心,不能出将军府一步。”

“静静心就静静心。”楚文清撇撇嘴。

房中还剩下楚恩和楚关。

“清儿,你方才的话是认真的?”楚恩问道。

“一半认真吧。”楚文清狡黠一笑,“我确实觉得襄王还不错呢!”

“姐,我也没见你接触襄王,你怎么就看上他了?”楚关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姐我怎么就不能看上他了呢?”楚文清轻轻勾了一下楚关的鼻子。

“哥,我有一件事过几天想告诉你们。”楚文清正色道。

“何事?”

“过几日再说。”楚文清说着便笑嘻嘻地一脸神秘走出了书房。

“哥,我姐不会跟我们说她真喜欢上襄王了吧!父亲肯定不会同意。”楚关看着门口说道。

楚恩摇摇头,有些无奈道:“过几日看她说什么吧!”

将军府花园中,楚文清手中摆弄着刚摘下的柳枝溜达着。

父亲前世忠君为国,可最后全家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所以,从那时楚文清心中便明白一个道理,要想在这世间有立足之地,绝不能若父亲般愚忠,还要处处提防周围的险恶人心。你无害人之心,可不代表别人不对你虎视眈眈,既然都已经在这京都之中,那么谁都不会独善其身,若想自保于世间,有时必须要主动出击。

所以,今日楚文清便试探地问了问父亲,毕竟若想辅助襄王,仅她一人之力并不能代表将军府,襄王需要的,是兵权。若想让她那一根筋的父亲参与党争,恐怕一两句话是不能说动的,不然,景王与邺王当时想与将军府联姻,父亲也不会不留情面的拒绝。

重生之事,若突然说与父亲,恐怕他也不会相信,所以只能一步一步的来。再者说,将军府现在还不是让外人知道与襄王结交的时候,尤其是景王与邺王那里,被他们知道的话,恐怕就会有大麻烦。

过几日,不如就把重生之事先告诉大哥,若他能相信并支持自己,起码军队那边,楚文清就能不用担心了。

想到这,楚文清看到顾尘正往她这边走过来,她正想跑过去,顾尘却一个转身扭头要走。

他在躲着她?

“顾尘你给我站住!”楚文清对着顾尘大喊,并往他那跑去。

顾尘停住,楚文清跑到顾尘面前,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小姐。”顾尘抱拳行礼。

“你见了我走什么?”

“属下忽然想起还有事要做。”顾尘眼睛并未看着楚文清。

“你怎么不看我?”楚文清追问道,还向前一步硬把自己的脸对着顾尘,“昨日我喝醉了,可事情我可都记着呢,你我都有肌肤之亲了,你得对我负责!”

“小姐想让属下如何负责?”

“你跟我来。”

说罢楚文清就要伸手拉着顾尘走,顾尘往后一退,楚文清扑了个空,便只好一前一后地带着顾尘往楚文清院中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楚文清院中,楚文清径直走进了屋里,顾尘则站在院中不再进去。

楚文清便站在屋门口对着顾尘嗔道:“顾尘我命令你给我进来!”

顾尘只得进入楚文清房间,楚文清接着便关上了房门。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楚文清装作一脸的怒气。

“属下一介侍卫,不便与小姐有过多接触。”

“不便接触也都已经接触了!怎么,你不想对我负责?”

“小姐醉酒之中,做不得数。”

“你……”楚文清不想跟他过多狡辩,上去就是一把环抱住了顾尘,“我现在未饮酒,这样做不做的数?”

顾尘想挣脱楚文清,楚文清便更加用力抱住顾尘,顾尘又怕伤着楚文清,只好不再挣扎,任由着楚文清抱着。

“小姐……”

“唤我一声清儿吧!”楚文清一双满含秋波的眼眸含情脉脉地抬头望着顾尘。

“属下不敢。”

“顾尘,我心悦你。”楚文清呵气如兰,紧抱着顾尘说道。

一室安静,偶有衣物摩擦的声音,房中两人紧贴在一起。

楚文清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只是一个侍卫。”顾尘淡淡地说。

“我心悦你跟你是侍卫有什么关系?”

“小姐身份高贵,应该另择良配。”

“我只问你,昨日我亲你,你可讨厌?”

顾尘又想起昨夜颈处那一抹冰凉,心脏不免快跳了几分。

沉默良久,顾尘轻声道:“不讨厌。”

“那就是喜欢喽!”楚文清眼眸一亮,微倾着头,笑着看向顾尘。

顾尘沉默不语。

楚文清见顾尘不说话,抿了抿嘴道:“那你要不要再试试?”说着就要踮脚靠近顾尘的脸。

顾尘轻咳了一声,用力将楚文清扯了下来。

“属下还有事,告退了。”

说罢,便飞快地离开了。

屋中只剩下楚文清一人,她微微一笑,望着门外自言自语道:“现在不接受我没关系,我等你。”

半夜,侍卫房门外一个黑影猫着身子,正欲打开房门。

楚文清缓缓地踮着脚,用极慢的速度推着顾尘的房门。

楚文清发现门怎么推都推不开。

好你个顾尘,竟然反锁了门!

“小姐?”屋内传来顾尘低沉的声音。

顾尘站在屋内,静听着门外楚文清的动静,自从那日楚文清夜闯他这侍卫房后,他便每夜睡前将房门从屋内扣上。

楚文清尴尬的轻声笑道:“你还没睡啊?”

顾尘不愧是武功高强啊!果然她这功夫还是近不了他的身。不过,她还有其他办法。

于是楚文清用尽平生所学的轻功迅速地翻过屋顶到达房间的另一侧。

好机会,窗户没关。

顾尘反应过来时,楚文清一条腿已经踏进了顾尘的房间,但尴尬的是,楚文清在窗外的另一条腿卡在了外面,还抽筋了……

楚文清就这样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骑在了窗户上,因为腿抽筋,还露出了一副异常痛苦的样子。

&nbssp;两个人在黑夜中就这样静静地对望着。

“顾尘,我腿抽筋了,你抱我下来。”楚文清只得求助顾尘。

顾尘叹了口气,走上前将楚文清抱下窗户。

楚文清下来之后,立马坐在了地上,弓着身子双臂抱着那条抽筋的大腿。

“疼疼疼……”楚文清痛苦地呻吟着。

怎么每次半夜来顾尘这都得受点伤呢!不是被人反扣胳膊就是腿抽筋的,属实也太狼狈了吧!她只是一个想半夜趁人睡觉偷吃点别人豆腐的孩子啊!

顾尘蹲在楚文清身边,用手指在楚文清的腿部点了几个穴位,楚文清这才感觉好多了。

“好些了吗?”顾尘轻声问道。

“好多了。”楚文清揉了揉抽筋的地方。

顾尘站起身来扭头便向房门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楚文清也站起身手快地扯住顾尘。

“小姐不便与属下深夜共处一室。”

“哎呦,顾尘我头晕了怎么……”说时迟那时快,楚文清捂着头装腔作势地就要倒下。

顾尘快速地接住了楚文清。

“你快抱我到床上去。”楚文清装作一副虚弱的语气对着顾尘。

顾尘知道楚文清可能是装作头晕,但还是将楚文清抱到了床上,大不了他马上就出去。

楚文清被顾尘轻放到了床上,就在他准备走时,楚文清一个伸手就将顾尘拉了过来,双臂双腿都挂在了顾尘身上,顾尘被楚文清这一套突然的动作弄的身形不稳,便倒在了床上。

顾尘想起身,楚文清却紧紧地挂在顾尘身上。

“小姐……”

“叫我清儿。”楚文清在顾尘耳边轻声说道:“唤我清儿我就松开。”

顾尘并未出声,在挣扎一番后,便躺在床上不动,楚文清还是双臂双腿都环抱着顾尘,屋中树影晃动,床上两人就这样纠缠在一起。

“小姐,我们这算什么?”顾尘声音低沉的问道。

“我说过了,我心悦你。”

“你不是还说过仰慕襄王吗?”

“你听到了?”楚文清看向顾尘,故意道:“襄王是挺不错啊!”

“那小姐为何还要在属下这里。”

“想你了呗!”楚文清暗笑道。

“好玩吗?”

“好玩。”

顾尘起身便又要扯楚文清下来。

楚文清则用力抱着顾尘道:“我自己晚上睡觉冷,我要抱着你睡。”

“小姐有丫鬟。”

“我就想抱着你睡,顾尘你给我躺下,这是命令!”楚文清轻声命令顾尘。

良久,顾尘躺在了床上,楚文清则顺势从顾尘身上下来,侧身躺在一边,双手环抱着顾尘的胳膊,一条腿压在顾尘的身上。

“你侧过身来抱着我,我冷,会被冻出病的。”楚文清躺在顾尘身边,轻声地对着顾尘说话,声音在静静地房中显得愈加的妩媚动人。

顾尘扭过身转向楚文清,但并未抱住她,只是伸手拿起床里面的棉被,将棉被全部盖在了楚文清身上,自己则什么也没盖。

“你也盖上,冻着你我会心疼的。”楚文清在顾尘耳边轻声呵气道。

顾尘听得心跳快了起来,手也鬼事神差的将被子往自己身上盖了盖。

两个人就这样睡在了同一张床上,还一同盖着被子。

楚文清满意的将一条胳膊放在了顾尘的腰间搂着他。

怀中人娇滴滴的抱着自己,顾尘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他定了定神。

小姑娘家说心悦他,可能也只是一时性起,他这人性子冷淡不招人喜欢,天下男子那么多,或许过一阵子小姐就不会对他这么热情了。他一个侍卫是不可能与一个郡主在一起的,既然躲不了她,那就让她开心就好吧,至于以后的夫家……不让他人知道就行了。

“顾尘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

“我以后能天天夜里来你这吗?”楚文清晃了晃顾尘。

“小姐开心就好。”

“真的?说好了啊,那你可不要再逃走了。”楚文清没想到顾尘能答应她。

“好。”顾尘的声音在夜里显得磁性又好听。

楚文清不一会便搂着顾尘沉沉地睡着了,有顾尘在身边,她睡的特别安稳。

顾尘则一夜未睡。

天还未大亮时,楚文清就掀起被子准备溜走,顾尘也起床给楚文清开门。

楚文清探出头趁着没人便一路走回了自己的院子,趁着玉玲还未发现自己,快速地溜进了屋中。

剩下几日,由于楚大将军对楚文清禁了足,楚文清便不能再去校场练射箭,顾尘还被楚恩叫去执行任务,一直没有在将军府中,楚文清也是终日无聊至极,每日都在大嫂和母亲那里耍嘴皮子玩,经常逗得母亲和大嫂笑的合不拢嘴。

“娘,你跟爹说说,别再禁足我了,我都知错了。”楚文清趴在母亲周湘的身边,对着母亲撒娇。

“你爹那犟脾气谁能说得动他?你也是,没事惹他生气干嘛?”周湘说着就用手指点了点楚文清的额头。

楚文清揉了揉额头,悻悻地笑了笑。

不让出府,只要她想还能难得倒她?前世顾尘教她的轻功可不是白学的。

午后,楚文清找了个墙角,纵身一跃,便飞出了墙外,径直向校场走去。

校场内,楚文清一眼便看到站在楚恩身后,穿着靛蓝素衣的青年。春风和煦,阳光耀眼,楚文清觉得顾尘身上有着不一样的光芒一般,人群中,她一眼就能找到他。

楚文清欢喜地跑到楚恩身边,跟楚恩打了声招呼。

楚恩温柔一笑,继续忙于指导士兵操练。

楚文清悄悄退到楚恩身后,与顾尘并排站着,她贴近顾尘,小声说道:“好你个顾尘,你不去找我,倒是跑校场来了。”

“属下前几日有要事在身,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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