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一边儿急促的喘息着,一边骂道:“……那么多明君你不学,倒、倒是喜欢学上商纣王了……”
“谁让我碰到你了呢……”
盯着他氤氲着水雾的乌眸,贺玖霄扯了扯唇,眼底晦暗丛生。
正欲开口,感受到摸索到自己腰间的手掌,林宴浑身一僵:“你干什么……”
“红绸高挂,龙凤喜烛已点,”摩挲着手下柔软滑腻的皮肉,贺玖霄眸色幽深:“这布置好的长乐宫,你说干什么?”
林宴眼睛骤然睁大,下意识的开口:“那不是大婚才……”
“你还记得大婚啊……”贺玖霄嗤笑了一声,勾着唇似笑非笑道:“不是准备离开吗?”
既然他不在意,他又何必非要等到那个时候……
“我……”
被他阴鸷的目光盯着,林宴喉咙微微发紧:“我、我身上的毒……”
贺玖霄冷声:“早一日也死不了人……”
比起毒素,他更感受到自己内心肆虐的凶兽是何等躁动不安……
妒忌、愤怒、压抑、痛苦……混合着无数负面情绪的火焰在他心头反复灼烧着,如果不能得到些什么,贺玖霄觉得他会疯的……
长睫颤了颤,林宴的目光落到他胸前的血色上:“那……那……你就不怕你的伤口再度出血吗?”
“而且……而且……”他手指微微蜷缩:“我也受伤了……”
之前在马车上,他被匕首割破的右手已被上药包扎过了,但贺玖霄却没有。
对方胸口处晕染的血迹分明才有些止住的样子……
“用不到你的手,至于我……”
将他阻拦的两只手一并推上头顶摁住,贺玖霄低笑了一声,乌沉的凤目中却不见多少笑意:“我若死了,你不该更高兴吗?”
嘲讽的狠戾话语因低哑的嗓音仿佛被裹挟上一层尖锐的苦涩,林宴莫名感觉心脏微沉,仿佛被什么扯着坠了下去一样。
然这一恍神的功夫,贺玖霄已然彻底覆了下来。
床榻上,悬于玉勾中的幔帐被扯了下来,层层叠叠的红罗纱落下,在红烛摇曳的光亮中轻轻晃动着。
沾染着血迹的衣袍不知何时落于地下,压抑的呼吸声中,夹杂的,是贺玖霄喑哑而炙热的声音,仿佛要刻入他的灵魂深处:
“除非我死,否则,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棋子45
屋内的红烛燃了一夜, 空中日月轮转,从沉夜过度到天际将明,过于令人遐思的暧昧声响才隐隐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