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新益堂的桌几旁。
在桌上,铺好宣纸。
之后盘膝坐在桌几后,扭头望着那只断手。
“来!”
断手摇摇晃晃,用五根手指走路般移动,很快来到林珏旁边。
林珏抓着那只断手,把他提起来。
“给我写几张诏书吧!用赵构字体写……字体用行楷!”
“没问题吧!”
断手的食指动了动。
如同人在点头。
林珏这才满意的,把一支狼嚎笔,沾好了墨水,递到断手手里。这也幸亏是在新益堂这种书房。
否则笔墨纸砚这几样物品,还真不好凑齐。
林珏此刻提着断手,略微沉吟,之后幽幽的开日。
“先写一封给岳帅的诏书吧!否则赵构忽然暴毙,临安又死了这么多人,我怕岳帅无心继续北伐啊!”
“那样的话,我这一路奔波,可就白费了。”
“你就写……”
林珏一边说着,一边提着断手,靠近桌几上的宣纸。
断手提着狼毫笔,在林珏的指示下,开始挥毫。
“朕除卿枢密使,厉兵秣马十年,今复北伐,所图者收复河山、解民倒悬而已。卿勉力好生做去,切勿为小人风言间我君臣,失却战机。遭所必战,虽金牌扎子令退兵,此必奸臣矫诏,卿但置之不顾,只是奋力向前即可。此朕所以望卿也。”
“朕知卿麾下纪律严肃,同行诸军有残良害民不听号令之辈,卿只依律严惩即可,勿多踟蹰。”
“中原百姓蒙尘日久,卿当为朕仔细安抚,北地之民,无分汉夷,既居朕地,即朕子民,其有罪为恶者去之,安居服法者,务必代朕抚慰。”
“朕自知非善兵之主,不敢与太祖太宗比,但暂居江南,为卿督粮草、司转输而。卿母及妻,朕已命人看顾,卿勿忧。”
“待卿复中原、收幽云,朕当还于旧都,亲为卿解甲胄,宴于正殿以慰卿劳。皇太子常念卿忠义功劳,待卿凯旋,欲以卿为太子傅,切勿辞。”
“卿但用心做去,朕必不令昭烈武侯专美于前。”
“勉力!勉力!勉力!”
一篇诏书写完。
字迹工整,言辞恳切。
林珏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着下一篇……
“这一篇写秦桧……”
“朕,受桧蒙蔽,使其据相位,不料其狼子野心,劫制君父,包藏祸心,倡和误国,忘仇斁伦。今柄臣擅国,违天逆理,专事阿党,阻塞义理之路。而汲引庸妄,戕伐国本,以奉事仇敌,袭旧京败亡之道……”
“今关河重地,悉为敌封;园陵暴露,不得瞻拜;宗族拘隔,不得相见;土地分裂,人民困苦,不得鸠集;冤恨之气,外薄四海,不得伸雪……”
“自秦桧当国,阴与虏结,沿边不宿重兵。身为宋臣,反为金人作奸细,必欲其君纳币称臣于敌而后快,致燕云不可复,两宫不可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