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带走小说
求带走小说 > 名门攻略 > 第44章 迁怒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44章 迁怒

 

崔可茵坐在床边静静凝视姜氏,一颗心被内疚填得满满的。

“你大伯母不过一时接受不了,太医诊过脉,用了针就好了。”大姜氏见崔可茵眉头紧锁,紧握姜氏的手,目不转睛看她,眼里是满满的担忧,想着皇帝真是害人不浅,好好一个姑娘一辈子就这么毁了,不由安慰她两句。

崔可茵点了点头,把姜氏的手放到薄被下,对翠环道:“太医怎么还没来?再着人去催催。”

是个肯听人劝的,可惜了。大姜氏叹了口气。

太医是和崔振翊一起来的。

派去吏部报信的小厮已把旨意说了,他一张脸是绿的。

“接到旨就晕了。”大姜氏叹息:“皇上没召妹夫进宫说这事么?”

难道崔家事先并不知情?不可能啊。

崔振翊用力摇头,道:“如果皇上召见,我一定拼着前程不要,也不会答应。”

大姜氏听了好受了些,想了想,把先前对姜氏说的话又告诉了他一遍,道:“……原想两家亲上加亲的。唉,也是我大意了,早知道这样,提前两天把亲事定下来就好了。”

崔振翊默然。

崔可茵愕然,没想到唐家也看上自己。

唐伦不是良配,可嫁给唐伦能锦衣玉食,风光体面地活着,总比嫁给晋王朝不保夕的好。想到三弟只留这一点血脉,他却没能保住,不仅愧对活着的老母亲,死后还无颜到地下见三弟,两滴浊泪从脸颊滚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

大姜氏惊呆了,嘴张得大大的。

崔可茵也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劝道:“大伯父,您快别这样。”

崔振翊转头看向崔可茵,泪眼模糊中,崔可茵一张焦灼的脸渐渐变成崔振靖面带温和笑容的样子,他喃喃道:“三弟,我对不起你!”

崔可茵心头剧震,差点把与周恒私定终身的话说了出来。

门口传来崔慕华的声音:“爹,姨母,娘怎么样了?”

崔慕华放学回家,在垂花门听说母亲晕了过去,心中大急。

“太医还在诊治。”崔振翊和大姜氏相对而泣,崔可茵告诉的他。

崔慕华匆匆向崔振翊和大姜氏行礼,然后飞快入内去了。

太医在为姜氏用针。

隔着屏风,崔可茵听到里头传来低低啜泣声,心中不由大悔,也跟着入内。

崔慕华趴在床沿哭得伤心,一只轻柔的手放在他肩头,耳边是崔可茵压得极低的声音:“快别这样,看影响太医用针。”

来的是太医院院使王仲方,文宗病时,一直跟在文宗身边,可见医术是极好的。他聚精会神为姜氏施针,额头上是细细的汗珠。

崔慕华抬头,眼前是一方锦帕。

崔可茵示意他给王太医擦一擦额头的汗。

崔慕华照着做了。王太医对他微微一笑。

待施了针,请到外室说话。

王太医道:“夫人受了刺激,气血倒逆。”

传得沸沸扬扬的晋王亲事花落崔家,是大喜事啊,怎么崔夫人反而病倒了呢?王太医满肚子医满肚子的疑问,只是他惯常在宫中和高居庙堂之中的大员府中行走,知道有些事不该问。

崔可茵让翠环封了一份重重的诊金,道:“有劳王太医了。”

王仲方不由多看她两眼,心道:“大概这就是那位即将成为晋王妃的姑娘了,果然处事沉稳,不愧太后娘娘亲点。”

圣旨虽是以皇帝的名义下的,但是选妃一直是太后在操作。早上王仲方进宫给太后请平安脉,自然瞒不过他。

直到掌灯时分,姜氏才醒过来。一睁开眼,见到崔振翊便哭着挣扎要坐起来:“我对不起大郎,对不起三叔。”

崔可茵忙按住,道:“大伯母快别这样说。”

崔振翊心如刀割,以袍袖遮面,也跟着落泪。

大姜氏在这儿,不好说实话。崔可茵劝道:“大伯母醒了,姨母来了这半天,忙前忙后,也累了,不如让丫鬟们收拾客房,姨母歇一歇?”

担惊受怕了半天,大姜氏确实心力交瘁,摇头道:“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若晚上有什么事着人去说一声儿,没事的话,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大姜氏说着,又劝慰姜氏一回,才告辞回去。

把屋里的丫鬟支出去,崔可茵跪在姜氏床前,道:“大伯母,是我的不是。我……”

姜氏大急,一边要下床一边让崔慕华:“快扶你妹妹起来。”

崔可茵生怕话再被打断,急急道:“这桩婚事是我应下的。”

“什么?”崔振翊和姜氏茫然。

崔可茵道:“是我亲口答应晋王殿下的。”

“胡说八道!”崔振翊袍袖一拂,带起一阵风,烛光摇晃,差点熄灭,大声道:“你哪里识得什么晋王。完全是胡说八道。”

他倍感痛心,为了安慰他们,可茵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他还是没能保住她!

崔可茵望向呆呆站着的崔慕华,道:“大哥可还记得周持之?”

“记得啊,好些天没见了。”崔慕华没从震惊中回过神,下意识道。

崔可茵轻声道:“他姓周,名恒,字持之,乃是文宗皇帝、崔振竣,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有义务帮崔振靖把女儿抚养成人,嫁个好夫婿。

崔振翊籍此告诉崔可茵,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决定,也是崔振章和崔振竣的决定。

崔可茵用银勺舀温水送到崔振翊边,轻声道:“大伯父、二伯父、四叔父一片真心为我好,我都知道。”

崔振翊一把打掉崔可茵手里的银勺,怒道:“你既知道,为何非要如此?”

崔慕华把掉在地上的银勺捡起来,一脸担忧地看着崔可茵。

崔可茵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声音轻得像风,道:“因为他机智,善良。”

“荒谬!”崔振翊暴怒之下,气血翻涌,一口气倒逆,咳个不停。崔慕华忙轻拍他的背。

崔振翊双眼几乎要突出来,道:“你死我活的时候,一味良善,死得更快。太后断然不会容忍他好生生活下去。现在没有动手,不过是为了一个贤良的虚名。只要有一丁点把柄落在她手中,她岂会留情?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何况是以有心算计无心!到时候你怎么办?是随他赴死,还是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下去?就算要独活,也得问太后答不答应!”

崔慕华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抖个不停。

崔可茵直视崔振翊的眼睛,声音依然轻轻柔柔的,道:“卫贵妃惨死宫中,大家暗地里都说是太后下的黑手,若是利用得好,自能保晋王几年平安。几年后,晋王有了自保的力量,太后又年老,或是心慈,或是体衰力弱,都能让晋王有一线生机。”

崔振翊更生气了:“合着你都想好了!”

崔可茵不答。

“他就这么好?让你连家族亲人都不顾!”

崔可茵认真想了想,道:“只要不是谋逆,不会诛连九族,崔家无虞。”

崔振翊闭上了眼,手腕无力地抬了抬,道:“子由,送你妹妹回去。”

崔可茵道:“大伯父好好想想,其实境况并没有您认为的这么差。”

“出去。”他一眼也不想见到这个侄女。

崔可茵不待崔慕华出声,行礼走了出来。

天上繁星点点,入夜的风吹散了些许热气。她先去叮嘱翠环,若是灶上的鸡汤好了,马上送来。为这事,一家人连晚膳都忘了吃,大伯父上了年纪,大伯母已病倒,都是捱不得饿。

翠环用p;翠环用力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亲自盯着呢。”

回到花月轩,小丫鬟们都围了上来,一个个眼睛都亮晶晶的,脸上更是带着笑。

自家小姐成王妃了呢,她们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在花月轩当差服侍。

崔可茵扫了她们一眼,道:“一人赏两个银锞子吧。”

墨玉叹气,应“是”,打了赏,又把小丫鬟们打发出去:“都去歇了吧。”

崔可茵在临窗大炕上坐了,绿莹和墨玉都围了上来,两人欲言又止。

没想到晋王果然让皇帝下旨,可是她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姜夫人却当场晕倒了,大老爷赶回家又大发雷霆。这大半天来,她们心头压着一块大石,心情沉重得很,又担了半天的心。

崔可茵微笑道:“都没用膳吧?红豆呢?让她做几个菜,我们先填饱肚子再说。”

“小姐,”绿莹带着哭音儿道:“您若想哭,就哭出来好了。”

哭一场,心里就舒畅了。

墨玉的眼眶早红了,只晓得不停点头。

“我没事,哭什么?再说,遇事不紧着把事儿解决了,只是哭,就能把事儿哭没吗?”崔可茵往大迎枕上一靠,道:“先给我沏杯茶来,渴。”

墨玉抹着泪去沏茶,红豆来了,道:“做好的菜放在灶上热了几次,煮烂了,不能吃啦。小姐想吃什么,奴婢现做去。”

春山居乌云密布,她就紧着去做饭了,没想到二更鼓响,小姐还没回来,可惜了这些好饭菜。

“我想吃冰糖肘子。”崔可茵确实累得很,想吃肉,补充一下体力。

红豆点头,道:“有,就是得半个时辰才能得。”

肘子得炖得烂烂的才好吃。

就在这时,一人掀帘进来,道:“我这里带得有点心,你先垫垫。”

几人循声望过去,一身宝蓝色祥云直绸,身姿修长挺拨的周恒含笑走过来,把两匣子点心放在崔可茵面前的炕几上。

“在树上藏太久,点心放凉了。”他有些遗憾。

崔可茵看他,道:“你在树上藏很久?”

“天黑时就来了,你一直没回来。”周恒在炕几对面坐了。

也就是说,春山居的情况他都知道了。

崔可茵挥了挥手,丫鬟们都退了出去。

“无论如何危急,我都会护得你周全,你放心。”周恒缓慢而坚定地道。

崔可茵道:“我知道。就算姿势难看,名声不好听,你插科打浑,不顾一切,也会护得我安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不仅要护得我安全,也要护得自己安全?要不然我一个人活着,平日里连个说话吵架的人都没有,又有什么意思?”

笑意一点点从周恒的眼里溢出来,柔柔的,从崔可茵坐的角度望过去,像有很多小星星。他柔声道:“好!”

他的手修长干净,就那样摊开来,放在崔可茵面前。

崔可茵把手放在他掌心中。

他的大手把崔可茵的小手包在掌心,紧紧握住,像是用尽了力气,谁也扯不开。

甜白瓷里,黄的是畹豆黄,绿的是碧绿千层糕,浅黄色的是驴打滚,红的是玫瑰糕,再配上浓淡正好的大红袍,让人食欲大开。

崔可茵吃了两块,拭手不吃了,道:“我幼失怙恃,由祖母抚养长大。”

周恒轻声道:“我知道。我没怪崔大人,他全一心一意为你打算呢。我原想大大方方上门求见,又恐他在激怒之下,和你大伯母一样气晕了过去。你放心,我会让他接受我的。”

他眼里的真诚一览无余。

崔可茵道:“好。”

两人一时无话。

耳边淡淡的幽香传来,周恒悄悄拿眼瞅崔可茵,见她腰颈挺得笔直,正襟危坐,不由摸着鼻子笑道:“在我面前不用这样严肃。”想了想,又道:“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天天这样,岂不累坏了?”

崔要茵听他说“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不由脸颊微微一红,放轻松了些。

周恒把炕桌挪挪,自己也坐到窗边去,道:“你把腿伸一伸,这样盘着坐,久了血液流通不畅,腿会麻的。”

“好。”崔可茵看着他微微一笑,果然把一双腿伸了出来。

翠绿色的马面裙下两只着白袜的小巧的脚,让周恒瞬间心跳加快。他忙掩饰般别过脸去,望向窗外。

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脚上,又很快移开。崔可茵忙把腿缩了缩,用裙子把脚遮得严严实实。

“院子里的花可不多,你不喜欢花吗?”

外面黑蒙蒙的,什么都瞧不见,周恒不过是没话找话说。

崔可茵道:“喜欢啊,刚来京城时还想去丰台买花呢,后来天气越来越热,就懒得动了。”

自她住进来,院子里的花树就没动过,还是原先种的那些树。这儿原是先祖如翱公的书房,百余年前如翱公就是在这间书房读书,考中两榜进士的。院中的树都是如翱公亲手所植。

崔可茵要来京城,崔振翊夫妻俩商量来商量去,除了上房就这几间最好,光线又足,所以在厢房上头加盖了二楼,做崔可茵的绣楼。

“去丰台吗?”周恒道:“我陪你去吧?”

他回转过头来,一脸的期盼。

崔可茵想他怪会搞怪,有他在场,气氛一定好得多,便点了点头。

本朝男女大防虽严,但名份早定的未婚夫妻,结伴出游也是常有的事。

周恒依然回头去看窗外,嘴却咧了开来。有一个人,愿意和他在一起,这种感觉真好。

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得飞过,红豆在帘外道:“小姐,饭菜准备好了。”

“端上来吧。”崔可茵吩咐。

因周恒在这里,不方便叫小丫鬟们进来侍候,绿莹掀帘子,红豆和墨玉端了托盘,跑了几趟才把菜上完,整整并了三张炕桌,摆得满满的。

崔可茵不解望向红豆:“怎么做了这么多菜?”

她一个人怎么吃得完嘛。

红豆头快垂到胸前了,小声道:“绿莹姐姐说,晋王爷在这儿,不能太寒碜。”

她在熟人面前很放得开,可一见生人,就很不自在。此时眼前的人是王爷,要不是刚才绿莹和墨玉给她鼓劲,她早就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崔可茵没注意到她的神态,侧过脸去看周恒。

周恒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哈大笑起来,道:“既然做多了,那我舍命陪君子,勉强吃一点吧。”

帘外的绿莹和墨玉耳语:“应该是舍命陪美人才是。我们小姐,可是大美人呢。”

墨玉用手肘拐了拐她,示意她别多话。

恰在此时,传来打三更鼓的“梆梆”声。

“这么晚了?”周恒讶然,道:“那快点吃饭,吃完我回去,你也好早点歇了。”

崔可茵应了,喊绿莹:“去看看大老爷和夫人可用了参汤,歇下了没有?”

大伯母并没有大碍,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可是两人心事重重,今晚,定然是极伤心的了。还有大哥,为她挨了大伯父一巴掌。他自小到大,还没挨过打呢,心里一定很委屈。

绿莹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回来,道:“春山居熄了烛火,想来都歇下了。”

崔可茵稍微放心,道:“王爷请用膳。”

周恒挑眉笑道:“你太客气了,我不用。”

转身走到门口的绿莹赶忙捂住嘴,免得笑出声来,急急掀了帘出去,在门口侍候。

崔可茵讶然,道:“你可是客。”

周恒撒赖,道:“在杏木胡同,我是客,在你这里,我不是。”

在杏林胡同他是娇客没错,在她面前,他却只有一个身份:他是她的夫君。

崔可茵明白他的意思,想说夫妻相处之道,也该互敬相重,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只好朝他一笑,拿起筷子。

烛光下,周恒见她如白玉般的脸庞染上一层胭脂,明艳动人,心便剧烈地跳动起来,只觉嗓子发干。

“你喜欢吃的冰糖肘子。”他赶忙抄起筷子,挟起一块油光锃亮,胖瘦相间的肘子放进崔可茵面前的碗里。

因动作太猛,袍角在汤面上拂过,沾了一点汤汁。

崔可茵只好道:“我这里没有直裰,要不,你把身上的衣裳脱下来,让丫鬟们把袍角浆洗一下,烫一烫,很快就干了。”

现在这个时候,这个时刻,去问崔慕华借衣裳,肯定是不合适的。

周恒看了看沾了汤汁的袖子,道:“不用,我回去再换。你快点吃饭吧,这么晚了,一定饿坏了。”

亏她忍受得了,要是一般的姑娘,早就饿哭了吧?周恒忍不住去想,崔可茵哭是什么样子,又很快把这个念头掐断,暗暗发誓,这辈子绝不让她哭。

崔可茵由他去,低头吃起来,一连吃了三块肘子,才舀了汤喝。

周恒给她布菜。

绿莹隔着帘子瞥眼瞧见,不由咋舌,道:“我们家小姐面子可真大。”

墨玉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听她这么说,颇为不解。

绿莹往里呶了呶嘴。

墨玉伸过半边脸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觉手脚发抖,怎么也停不下来。

绿莹忙小声道:“你去准备小姐等会儿要换的衣裳吧。”

留在这儿也侍候不好。

墨玉急急走了。

崔可茵吃得认真,还没发现周恒在给她布菜。她眼睛望向那一碟,筷子便伸那那一碟,肉或菜就到了碗里。这样吃饭,真是舒服。

………………………………

求收藏推荐票~

待放下筷子,一抬头,瞥见同样放下筷子的周恒一脸温柔地笑。崔可茵不由一怔,再看屋里,只有他们两人,丫鬟们早就退到廊下侍候了。

“怎好让王爷布菜?”崔可茵讶然道。

他再不招太后待见,也是文宗皇帝的妻子许氏把头从信中抬起来,道:“当今天子仁慈。再说本朝自立国后,历代皇帝有几十年没有对世家大族动手了吧?”

世家大族自有其生存法门,任你王朝更迭,他自稳如泰山。除非谋逆,皇帝也不可能对根繁叶茂的世家动手。

………………………………

推荐朋友的文文:

3604763,《医宠成婚》,作者:容自若,简介:重生小娇医,带着包子寻爹记。

《重生苏暖》作者:心晴花开简介:杀手重生,报仇,谈情说爱两不误,获得暖暖幸福人生的故事!

《香怡天下》末节花开:花粉女与傻夫君努力奋斗获幸福

娇女悍嫡作者誓言无忧一句话简介:宅斗,武力不是万能的,没有武力却是万万不能的!

《嫡女重生为妃》,作者:爱吃松子,书号3580871,简介:低调隐忍没能换来平安和顺,文婉清被溺毙重生。重活一世,堂姐表姐请自行相爱相杀,伯母舅母的媳妇都在隔壁的隔壁。文婉清只愿父亲官途平稳,母亲身体健康,幼弟积极上进,两府逃过灭族之灾。

半枝莲新书《天后成长日常》书号:3569582,简介:甄万春身边总会出现奇怪的人,发生奇怪的事,且看她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大战各种作弊器,成为一代天后,收获美好姻缘。

《喜气盈门》,作者:隽眷叶子书号:3409075,简介:重生喜事连连,努力争取做个“福”二代。

接下来几天,崔振端带崔家年轻一辈的子弟陪着周恒游武植祠、赐福宫,交朋会友,把周恒介绍给清河的世家大族年轻一辈的子弟认识。

皇帝赐婚的事大家都多多少少有所耳闻,自是免不了恭喜崔家。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位待人和气,举止儒雅的周持之,就是赐婚的主角晋王。

崔家既获与皇家结亲的殊荣,自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大家虽然不明白周持之的家世,却也无人敢小觎。不少人还明里暗里打听周持之的身世,只是崔家的人嘴都紧得很。

端大太太抽空回了一趟娘家,临安郡王也于同一天回娘家,两族姐妹在房中说了半天话。

离开时,端大太太脸上的神气很是古怪。

晚上崔振端回来,端大太太把丫鬟们支出去,把从临安郡王妃那儿听来的八卦告诉崔振端:“……我道好事怎么会落在崔家,原来是太后借整治晋王的机会整治崔家。三婶一直想抬高可茵的身价,我娘家族中的侄儿还瞧不上,这下好儿,攀了高枝了,却性命难保。”

说到后来,满满的兴灾乐祸藏也藏不住,叫你嫌弃我们娘家侄儿没有功名,现在好了吧,小命都快不保了。

崔振端不悦道:“你这是说的什么!可茵的命运已与我们息息相关了。她落不了好,难道我们能好得了?你以为晋王跟临安郡王一样,是个没落王爷吗?”

端大太太见丈夫不高兴,不敢再说,只小声嘀咕道:“她是出嫁女,又怎么会危及我们?”

本朝律法规定,娘家获罪,罪不及出嫁女;同样的,夫家获罪,娘家也不会受波及。除非谋逆。

想到这里,端大太太心头一紧,道:“难道……”

“胡思乱想些什么?”崔振端斥道:“我们家不用借可茵联姻攀附谁,可我们都希望她嫁得好。你以后别跟你族姐搞在一起,以前的事更不要再提。”

崔振端说完,由丫鬟侍候换了衣裳,过来梧桐院,见了张老太太,道:“侄儿这几天细细观察,晋王待人和气,并无倨傲骄纵之色。”

每天回府,无论多晚,崔振竣和崔慕冬都会把当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禀报一番,由张老夫人判断周恒的为人。

“让他明天辰时过来吧。”张老夫人手捻佛珠,淡淡道。

翌日,周恒求见,得到的答复是老夫人在佛堂念经,然后宝珠引他过去。

好宽大的一间佛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走进寺庙的大雄宝殿呢。

周恒眼观鼻,鼻观心,随宝珠走到供着观世音菩萨的香案前,向由碧珠从蒲团搀扶起来的张老夫人行礼。

张老夫人受了他的礼,道:“您贵为亲王,却没有一丝骄气,可茵托付给您,老身很放心。”

周恒的身份摆在那儿,再随和,崔家也只会觉得他平易近人。何况圣旨已下,绝无可能更改,他原不必亲赴清河,求张老夫人允婚。他做的一切,在张老夫人看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真的对崔可茵动心。

张老夫人青年丧夫,中年丧子,什么事没有经历过?她虽是女子,目光看得却远,崔振翊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可事在人为,谁能肯定晋王命不久长?再说,他也不是早夭之相。

周恒闻言大喜,改口称“祖母”,道:“多谢祖母成全。”

“坐吧。”张老夫人先走到一侧的官帽椅上坐下,道:“可茵自小父母早丧,我不免宠溺她些儿。她性子可不怎么好。”

周恒呵呵地笑,道:“我让着她些儿也就是了。”

张老夫人眼角皱纹如菊花绽放,道:“岂敢岂敢。”

“无妨无妨。”周恒的笑容如外面炙热的阳光。

………………………………

崔可茵从春山居回到花月轩,周恒送的小厮明月已候在那儿,一见崔可茵便把信呈上。

信里只廖廖两句,说他去清河,让她放宽心。

崔可茵忙写了一封信给留在清河的二等丫鬟琥珀,用崔振翊的名贴,通过驿站送了过去。

周恒动身回京城的同时,琥珀的回信也到了。

崔可茵唇边含笑看完,把信放进匣子里,端茶来的墨玉忙道:“不知老夫人可曾为难王爷?”

她们几个这些天尽担心张老夫人一怒之下把周恒赶出去,他身份尊贵,若受这样的羞辱,这门亲事只好作罢了。就算圣旨已下,两家不得已结亲,崔可茵过门,日子也难过。

崔可茵笑道:“祖母一向疼爱我,怎么可能为难他?”

墨玉不解,道:“可是小姐并没有写信跟老夫人说一声。”

你不说,张老夫人又怎么知道你中意人家呢?

崔可茵笑而不答。

墨玉一头雾水地退下。

姜氏调养几天,也就好了,眼看中元节将近,把崔可茵叫过去,道:“你跟着我学习主持中馈吧。”

不管嫁到谁家,以崔可茵的身份只能是正妻,迟早是要管家理事的,她若袖手不管,少不得落个“不顾手足”的骂名。

崔可茵应了,自此每天早上跟在姜氏身边,听管事嬷嬷禀报,今日买鱼花多少钱,买肉花多少钱,或是哪儿的菜要新鲜些,一斤多了一文钱,诸如此类。

管家嬷嬷们散去,姜氏便道:“可别小看这一文钱两文钱的,府里人口众多,吃穿嚼用,哪里不用银钱?积少成多,也可以省下不少。”

外人只道崔家以科举入仕,却不知崔家乃是清河首富,不要说宅院园林美不胜收,就是屋里的摆设器皿,也是四季不同,什么时候会为省一文钱费尽心思了?崔可茵明白姜氏如此说,不过是担心她出嫁后,夫家不能如崔家如此阔绰,那时再可着劲花,就是败家了。

从另一方面说,也可以看出崔振翊反对这门亲事的决心。

“是。”崔可茵恭顺应了。

姜氏便叹了口气,道:“你别怪你大伯父,他也是为你好。”

“我明白。我与大哥初遇晋王,他便扮做一个纨绔子弟。”崔可茵坦诚道:“他处境艰难,一举一动皆受注目,实是不易。”

姜氏很安慰:“你明白就好。”

回花月轩的路上,崔可茵却在心中默算周恒的归期,也不知他可会纵马急驰,一气儿往京城奔?

………………………………

感谢全家福临门打赏,再次求收藏推荐票~

崔振翊接到张老夫人的回信,坐在书房里,像庙里的石像,半天没动一下。

天早黑透了,小厮们不得召唤,不敢入内掌灯。

直到姜氏着人来请,他才把信揣在袖里,去了春山居。

姜氏和崔可茵说着闲话,丫鬟们忙着摆筷。

“可是朝中又出了事?”姜氏见他脸色不好,心疼地道:“外头都在说,只要走了王哲的门路,就能做官,可是真的?”

哪个进入官场不是十年寒窗苦,童生、秀才、举人、进士一路考进来的呢?

崔振翊看了崔可茵一眼,道:“你可知道京城来了一个得道高僧,为定兴侯家的五小姐看了相,说她贵不可言?”

崔可茵道:“听说过。”

前两天姚六小姐来来过,说过这事,还嘲笑李秀秀:“想嫁人想疯了,连这种神神道道的玩艺儿都拿出来。”

崔振翊道:“晋王之所以被召回京城,是因为府邸上紫气冲天。”

姜氏是,求订阅支持。

花月轩隐在夜色中,点点烛光犹如引路的星子。

周恒轻手轻脚翻墙进来,望了一眼东厢房,唇边含笑,如轻烟般穿过院中的花木,来到低垂的湘妃帘边。

崔可茵身着海堂花芙蓉山茶栀子花暗纹褙子,竹青底绣墨绿色忍冬青纹裙边的湘裙,依在大迎枕上看书。葱白般的纤手翻动了一页书,周恒仿佛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

烛光照在她的脸上手上,白得几近透白的肌肤好象染上一层胭脂。

周恒咽了口口水,轻轻咳了一声。

崔可茵迅速抬起头,循声望了过来。

周恒掀帘而入,干笑道:“你耳朵好灵。”

崔可茵放下书起身行礼,道:“王爷一路辛苦。”

“快起来。”周恒伸臂要去扶,崔可茵已起身,退后两步,转身沏了茶,道:“一路急驰,也不顾及点身体,累坏了可怎么办?”

嗔怪的语气,如拂面的春风,熨平了周恒周身的疲劳。

周恒“嘻嘻”傻笑。

两人坐下,周恒细说起在清河的见闻,道:“……你那些堂叔伯、堂兄弟对你可真不错,一个个表面上对我客气,却时时打量我,但凡我出一点点错,他们一定不会错过。”

崔可茵抿了嘴笑,道:“他们不知道你怪会装神弄鬼,还以为和你多多接触,能把你看穿呢。”

崔振端这些年打理崔家的庶务,各式各样的人见识了不少,眼光不可谓不毒。可是。周恒自小在生死边缘徘徊,为了求生,各种伪装手段层出不穷,哪里是崔振端这种自幼被当成接班人的宗子所能想像的?

周恒嘟了嘴道:“怎能说我怪会搞怪?我又没做什么。”

崔可茵只是笑,一副“你就装吧”的眼神睨他。

周恒败下阵来,道:“我没做/假啊,不过是表现得和蔼可亲些儿。”

到底还是承认自己涂了保护色。

崔可茵鄙视。

周恒道:“难道你忍心看你祖母坚拒这门亲事。我们劳燕分飞。你大伯父被贬离朝廷?”

不得不说,这些天,崔可茵一直在担心。一直在谋划,如果真到了这一步,该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可是。直到现在,还没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以后不许你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崔可茵扬了脸。半是警告半是玩笑。

周恒正色道:“我们是夫妻,要在一起过一辈子。在你面前装一辈子,我累不累啊?”

崔可茵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笑。

周恒笑了笑。凑了过去,低声道:“皇兄想年底把我们的婚礼办了,可是你大伯父不答应。非要等到你及笄。”

崔可茵道:“大户人家,谁会订亲两三个月就成亲?就是准备。也得一年。”

周恒鼻中闻着淡淡的幽香,心旌摇曳,声音不自觉暖/昧起来,道:“那有什么,时间再紧,礼部都会筹备停当。你客居京城,来不及筹办,就算嫁妆简陋些,也没什么。”

世家望族嫁女,通常都是十里红妆,崔可茵幼失怙恃,周恒原也没指望她有多少嫁妆。自从两自从两人定下终身,周恒就把守在杏林胡同门口的人撤了回来,他可不知崔可茵小小年纪就开银楼,是个极会赚钱的。

崔可茵往大迎枕上一靠,傲然道:“谁说我嫁妆简陋?祖母爱我如明珠,怎会草草把我嫁了?婚期这么急促,不要说大伯父不同意,就是祖母也不会同意。”

周恒忙解释:“我不是怕夜长梦多,生了变故吗?你嫁妆多少又有什么打紧,就算一时筹办不及,我悄悄给你置办些田庄铺面,也就是了。”

说来说去,就是想早点把婚礼办了。

崔可茵似笑非笑睇他,道:“难道你连一年也不愿意等?”

她明年八月及笄。崔振翊坚持要明年年底才举行婚礼,至安帝把钦天监召去坤宁宫,现场择下九月初九这个吉日。钦天监不仅会观星,还会察颜观色,一进门便领会至安帝的意思,坚持明年这一天是最好的吉日,不可错过。

崔振翊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这么一来,明年举办婚礼已成定局。

周恒断然否认:“自然不是。”又转移话题:“我带了些清河特产,明天让人给你送来。”

崔可茵嘴角上翘,这人啊,还真是鬼机灵。

紧闭的院门被拍响,小丫鬟去应门,接着绿莹走了出来,行礼道:“见过夫人。”

却是姜氏过来了。

室中两人对视一眼,这时再翻墙外出显然来不及了。崔可茵刚转头,周恒已抢先一步躲到屏风后。

姜氏没理会绿莹,径直往东厢房走来。

周恒刚在屏风后藏好,姜氏也迈步进门。

崔可茵若无其事地起身。

姜氏身后,绿莹白着小脸,向崔可茵大打手势。

“你大伯父写信回清河,我想着,不知你在做什么,所以过来看看。”姜氏说着,在刚才周恒坐过的地方坐下,位子温热,但她心事重重,也没多想。

崔可茵行了礼,道:“大伯母可是心里不爽快?”

姜氏叹气:“可不是,没想到你的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我和你大伯父原打算先定亲,再把你留几年。你祖母也是这个意思。现在倒好,明年你就要出嫁了。”

嫁的还是他们夫妻俩不中意的人,想想就觉得憋屈。

崔可茵安慰道:“好在都在京城,见面容易。”又道:“我想把祖母接来住一段时间,或者我回清河去陪伴祖母,明年中秋后再回京城。”

周恒处境不妙,把张老夫人接来京城,崔可茵担心会让祖母担心受怕。可是她又舍不得祖母。最好是出嫁前侍奉膝下,尽尽孝。

姜氏倒没想到这个,怔了一下,道:“我回去跟你大伯父商量一下。”

她说走就走,一下子出了东厢房。

花月轩又恢复寂静。

周恒从屏风后走出来,道:“不如接祖母来京城,我们一起侍奉。”

他对张老夫人印象极好,再说,她又教养了崔可茵,周恒不可能不敬重她。

崔可茵叹道:“不知她有多为我担心呢。”

周恒站在她身后,几次伸手想把她揽进怀里,手快碰到崔可茵肩头,又缩了回去。

翌日,周恒派人下贴子。

崔振翊在用早膳,手拿碗筷,盯着那张精致的拜贴看了半天,道:“让他明天过来吧。”

临出门,又叮嘱姜氏:“屋里也该除尘了。”

不用崔振翊吩咐,姜氏早就打算这么做了,见他明明不待见周恒,又想好好招待他,不由强忍着笑道:“我等会就分派下去,不会丢我们崔家的脸面的。”

崔振翊不悦道:“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难得如此口是心非,姜氏不禁莞尔,胸中的忧虑消散了不少。

亲事已定,自然要好生对待上门的未来侄女婿,断然没有拿脸色给他看的道理。

崔可茵一路走过,见丫鬟们除尘的除尘,擦窗的擦窗,还有人用湿布擦拭花盆,又有人抬几盆开得正好的玉簪花摆在宴息室,不由奇怪地道:“这是怎么了?”

一个伶俐的丫鬟回道:“说是姑爷下贴子,要过来拜访呢。”

又有丫鬟奉承道:“姑爷那么尊贵的人儿,过门来访,可得好收拾一番。奴婢等会儿还要把树上的叶子都擦一擦。”

崔可茵道:“树上的叶子就不用擦了。”

“是是是。”那丫鬟连连点头。

姜氏站在院子里,支使小厮们换新家具,见崔可茵过来,朝她招手,道:“晋王喜欢什么吃食?”

崔可茵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呢。”

姜氏恨铁不可钢道:“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你不是见过他么?他对哪样点心多吃两口,怎会不知?”

崔可茵低头受教。

到了约定的时辰。周恒一身亲王朝服,由小厮引着进来。

崔振翊这才认真打量他,见他五官俊朗,长身玉立,举止有度,进退有矩,总算放下心里的成见。僵硬的笑容也变得自然。邀他去书房叙话。

周恒来时也有些忐忑,生怕崔振翊疏离冷淡,没想到居然会邀他去书房。这是把他当侄女婿对待了。

崔可茵在宴息室坐了半天。手里的书拿倒了,还没发现,只是发呆。

小丫鬟飞奔进来,道:“小姐。大老爷和王爷去书房了。”

崔可茵双眼恢复神彩,道:“你可打听真切?”

“奴婢在廊下亲眼所见。大老爷笑眯眯的呢。”小丫鬟道。

崔可茵忙让墨玉赏小丫鬟两个封红。

她也担心崔振翊给周恒脸色看。把关系搞僵。她真心希望周恒和家里人相处得好。再说,崔家清贵,那是渗透在骨子里的骄傲,可是周恒身份尊贵。若让周恒下不来台,占不到理,不免成了被政敌弹劾的把柄。

墨玉笑道:“大老爷不是那起目光短浅之人。”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