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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拒之门外

 

还坐在内室里的老王爷满脸堆笑又是笑骂了句臭小子,他老头子活到这把年纪,要说还有什么值得炫耀也就是这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臭小子了,做事果断,是非分明,论谋略论心智论城俯不比这京城里的任何一个人差!

纵然眼前这个只能永远躺在床上,尽管京城里风波不断,激流暗涌,可已经有人能撑起澜王府这片天了,他也算老怀安慰了,向着大床上看了一眼,撑着打拐仗站起了身,那臭小子说得不错,是真的老了连起身都费劲了。

刚走出内室,何管家就快步上前搀住了老王爷,两个同样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微弱的灯光下慢慢离开了听雨轩。

此时的听雨轩彻底地安静了下来,整个院子更显清幽安宁。

皇甫玹一路无话,主仆三人刚进了云阁水榭,就见如琴提着灯笼快速走了过来,细看那脸色有些无奈难看,声音里恭敬小心,“二公子,少夫人让奴婢来迎迎您,顺便问一声世子可好些了?”

皇甫玹扬头看了一眼如琴,脚下不停。

“二公子。您…您请留步,少夫人已经……”如琴甚是慌乱地想上前拦阻。

“她睡了!”皇甫玹低低地问了一声。

如琴在皇甫玹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少夫人已经睡下了,还说…请二公子另择一间房休息,说您今日睡了一日,这会怕是不得困,为了互不打扰……”

皇甫玹面色淡淡,须臾他抚了抚额头,嘴角微微扬起,清寒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回暖,又恢复到白日里的眉眼如玉,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惊讶,那个小女人若是让他进房才真是让他意外呢,只是好听的声音淡淡传出,“好,知道了,你下去吧!”

如琴又是一愣,二公子竟然没有生气!

从那时少夫人吩咐她拦住二公子,还不让二公子进房,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小命要不保了,可此时二公子的态度更是让她惊掉了下巴,二公子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还是遇到少夫人改性了!

一时之间她脑子里一团浆糊,着实猜不透这两位主子的心思,不过她身为奴婢,只需完成主子交待的事情其它的也不由她多想,所幸二公子没有惩罚她,她赶紧福了福身有些庆幸地退了下去。

“公子,您该不会真的就这么被挡回来了吧,这也太……”爱笑的亦辰突然开口,紧绷的嘴角透露出他此刻的好心情,夸张扬起的嘴角还有着一丝惊讶,公子竟然这么听话!

皇甫玹没有理会,抬脚朝着湖对面的水榭走去。

“公子,您就这么被少夫人赶出来还能沉得住气,此等胸怀真是让属下等人望尘不及啊……”季青不依不饶地说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铝合金眼,这还是公子吗!

亦森白了一眼自顾自望而兴叹的季青,心想着果然不怕死!

“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皇甫玹突然转身,眸光淡淡。

季青正一脸灿烂扬扬的得意的得意神情浓浓地挂在脸上,见皇甫玹看过来,猛地收住咧嘴差点没把他憋死,顿时又换了一抹恭谨的笑容,“属下就是多嘴感叹了下,没有不妥,没有……”

皇甫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继续走去,就在季青以为雨过天晴刚想松口气的时候,就听皇甫玹淡淡透着不容质疑的口吻传出,“今晚你守夜,若是云阁水榭里少了一片叶子,本公子就给你对我出手的机会!”

季青心里顿时一咯噔,耷拉着脑袋像焉了的茄子,果然公子的笑话看不得,跟公子出手那他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再说这整个云阁水榭这么多花花草草,被风吹走什么的都太正常了,这是故意的,绝对的!不过他心里自是明白公子话里的深意。

亦森临走前冷冷地瞪了一眼季青,无一丝色彩的眸色分明写着果然如此,清淡的声音透着些许无奈,“活该!”

留下季青哭笑不得,这个冷男整天就俩字!只是想到自己这一夜顿时又欲哭无泪,他好想一头撞死得了,为什么每次受苦受难的都是他!

临湖的水榭这边,穿越竹林处处透着清幽宁静,月色下的水榭有着别致的清雅,正如水云槿所说皇甫玹并无困意,在院中的石桌坐了下来。

亦森恭敬地守在一边,冷酷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疑惑,“公子,那人一直守在云阁暗处,并无丝毫异样,武功之高令人惊叹,竟然能在属下的眼皮子底下进了潜入云阁,光凭这份轻功,绝不在公子之下,可属下不明白他为何要跟在少夫人身边?而且少夫人似乎与他早己相识?”

皇甫玹面色淡淡,只是眸光越发幽深,刚踏入云阁时他就已经知道府里来了高手,虽然他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依然让人不容小觑,轻功高绝,善于隐匿,一般人很难发现他的存在,这样的人天下屈指可数,怎么会与侯府后院的小姐有所牵连呢?

关于水云槿的一切消息背景更是从未提到过有这样的人出现,“找个机会你去试试他的身手,这样的人并不难查,既然他躲在暗处只守在少夫人身边,只要他不动,那就先静观其变!”

“是,属下明白!”亦森恭声道,他自是明白公子的意思,看清了那人的武功招数,必然知道他出自哪里。

皇甫玹转头朝着云阁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想来那个小女人把他赶出新房现在应该正得意吧,说不定是笑着入睡的,只是她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不为人知?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越是靠近她,越是想要看透她,似乎有股牵引让他不由自主!

云阁,水云槿自吩咐完如琴后便很快沐浴了一番赶紧把床占住,生怕皇甫玹会无所顾忌地闯进来,谁让那人总是在她面前表现的那么无赖轻狂,可私心里她清楚得很,皇甫玹并不是外界所传的那般是纨绔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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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们别急,咱们的玹公子很快就能登堂入室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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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

世人所见的不过是他故意抛出来的皮相,实则内心谋略过人,心机似海,拥有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和强大不可摧的心境,弹指一挥间翻云覆雨,这样的人绝不是简单的存在,同样他骨子里是清傲淡漠的。

他与皇甫珩的高傲又有所不同,皇甫珩的高傲不可一世是生在皇室自小养成的,可他却是骨子里天生带的,清华无双!

所以她才敢让如琴去拦住他,因为她确定他不会自讨无趣。

想着心也就放松了不少,困意渐浓,她闭上了眼睛正准备睡觉,静谧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咝咝沙沙的声音,极清极淡地落在地面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正侧耳想要听得更清楚,那种咝咝沙沙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听得是那么清楚,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是谁?出来!”

屋中静静,并没有其它声音响起,水云槿赤脚下了床,动作利落地燃起了灯光,刹时将屋中的每个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与往日无异,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沙沙的声音依然犹在,水云槿屏住呼吸,感受着声音的方向,就在她不远处的地面上落了厚厚一层的木屑,她心中微惊,用过晚膳后还没有这些呢,难不成屋顶上有老鼠?

她抬头向上看去,昏黄的灯光下一抹红色映入眼帘,就那么直直地垂在半空中,她心头一颤,这是什么鬼东西?

正欲唤人,那抹红色在电光火石之间来到了她的眼前,正是蔺寒无疑!

看着像木头冰山似的一张脸突然而至,水云槿后背一凉,在看清楚来人,她心里一阵暗骂,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个刚死了三天的鬼!

抬脚狠狠地踹了过去,直冲寒枫的腿部,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气极败坏,“你个幽魂、面瘫、神经病……你怎么还没走?谁让人躲在我房里的?你是来要人命的吗?你真以为你是鬼上身啊!”

蔺寒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水云槿,被踹了一脚也没有表现出一丝表情,淡漠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我没说过我要走!”

水云槿一听更是炸毛,又是一脚招呼了上去,这一次她是真的被惊到了,她的胆子向来不小,可这次她是真的被这个幽魂给吓得不轻!

一想到黑灯瞎火里他一身红衣人不知鬼不觉地坐在房顶上,她就不寒而栗,怒气冲冲地道:“你说什么?你不走,你是想死吗!这澜王府是你家呀,你不想走就不走,赶紧给我滚蛋,看着你就是场恶梦,你知道吗!”

寒枫依旧是呆若木鸡的一张脸,看着怒火中烧的水云槿,他眸中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如此生气!

“你听到了没有,赶紧走啊!”水云槿看着他一动不动,心头又是一阵火气上涌。

“我不会走的,昨晚我已经都告诉你了!”蔺寒难得地又解释了一番。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那我允了你留下来吗?”水云槿嘴角一抽,这货还赖上自己了,忽然她眸色一转,瞪得圆圆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寒枫,“你的意思是从昨晚你就一直没离开没离开过!你一直都跟着我!你…你……你有病吧!”

蔺寒点了点头,给了水云槿确切的答案。

“你…你个神经……那我每日的行踪,还有我做了什么你不都看得清清楚楚……”水云槿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邪火,他该不会连自己入厕都跟着吧,这次他敢再点头,她绝对把他的头拧下来。

蔺寒给了水云槿一个白眼,那淡淡飘过来的眼神似乎在说水云槿没见识,“你以为我很闲!对你的一举一动我没兴趣知道,只要你没发生什么危险,我是不会出现的!”

水云槿真想抽死眼前的面瘫脸,他以为他是谁啊!阴魂不散地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他怎么能不经过她的允许就留下来,关键还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白日里还好说,他只是远远跟着,可大晚上的竟然躲在她的房里,真想剁了他!

更重要的此时此刻他还表现得很无辜拽拽的,不过看着他就算自己气得冒烟他也是不知道乖乖滚蛋,与其生气浪费体力还不如省点力气,打是肯定打不过的,更不能让外人知道他的存在,否则哪里说的清楚!

瞪了他一眼缓缓在椅子上坐下,“说吧,为什么?给我一个让你留下的理由!”

蔺寒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水云槿,眉头一皱,明明刚刚还恨得咬牙切齿的人怎么一下子心平气和了起来,想了一会他也想不明白,径直道:“没有理由!”

水云槿有种想问候他娘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人能养出这么极品的孩子,“没有就滚蛋,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你也并不是无处可去,赶紧走吧。”

“我不走!”蔺寒清淡的声音里满是固执。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一个无赖已经够难对付的了,这又是一个,她是作了孽了还是撞了邪了,一个个地都想看她出手,正当她火山爆发之际,忽听得蔺寒又道:“你身上的毒还没解,昨晚我只是用内力暂时压制了毒性,只要你的毒一日未除,随时都会毒发!”

水云槿动作一顿,她身上的毒?

的确如他所说,只要毒性未除随时都有可能毒发,他不是吓唬自己,可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她从来不信这世上还有如此舍己为人倒贴着也要救自己的好人,对于他的初衷和目的是她心中大忌,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呢?

“你不也说了,这种毒你也解不了,所以你留下来也没有多少用处,而且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虽解不了你身上的毒,可我却能将你身上的毒压制住不致毒发身亡,你可以不信我,但我可以保护你!”蔺寒寒着一张脸,似乎极为不悦。

想来也是,他消耗内力替她压制毒性,她不领情反倒赶他走,若不是因为她的…他才不会留在这里受白眼遭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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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冷山还真是缺脑子啊…哈哈

水云槿看出他的不耐和不爽,无所谓地扬了扬眉,虽然不相信他是真的,可他的话大半她是信的!

以他的脑子和思维方式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不懂变通却不会说假话,因为他没有那个心眼子,若是依他的武功如果真的护着她,那她绝对后顾无忧。

虽然眼前留在澜王府看似平静,可出了这个府外面的一切都难以估计,而且她还有想要做的事还没完成,留下他也未尝不可,看了他一眼撇嘴道:“你的意思是要给我做保镖!”

“保镖!”蔺寒皱眉重复了一句,似乎对这个头衔很不满意。

水云槿点头,“愿意你就留下,不愿意……”

蔺寒冷然的脸色明显黑了几分,他这是自讨苦吃,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水云槿见他妥协,满意地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艳色的长袍在烛火下更是妖娆,不禁蛾眉微蹙,“麻烦你把这身骚包的衣服换掉行不?你自己不觉得惹眼吗!”

蔺寒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自己,慢慢地摇了摇头。

水云槿扬头,冲着雕梁画栋的屋顶翻了个白眼,一个大男人偏喜欢大红色这么骚包惹眼张扬的衣服,依他孤傲一根筋的性子怎么会选一出场就惹人关注的艳色,难不成他有什么怪癖!

在心是腹徘了许久得出了结论就是这丫压根就不是正常人,不能用正常心态去看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放眼江湖英雄豪杰,通常那些深藏不露之人都是一身黑衣出现,那样很酷很男人你懂吗?像你这样的冷酷高手,黑色最适合你了,咱们改穿黑色行不?”

蔺寒连看也没看水云槿一眼,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你大爷的!”水云槿怒骂一声,软得不行直接来硬的,因为这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根本听不懂人话!她都被他吓出心理恐惧症了!

心知跟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猛地起身,扬声道:“不换就滚出去,什么不学偏学这梁上君子,明明是个大男人偏偏长发飘飘一身红衣,尤其是这大晚上还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你演鬼片呢!要留下就给我到门外守着去。”

蔺寒被水云槿劈头盖脸的一通骂,俊逸的脸一点点下沉,他想着他活了这么大还没这两天挨的骂多,他到底做错了什么!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水云槿,抬脚就要走出去。

水云槿见他终于开窍听得懂人话了,上涌的火气才好了些,水润的眸光瞥向地面上的那堆木屑,蛾眉又是一蹙,“等等,这些是什么?你干了什么?”

蔺寒脚步顿住,回头望着水云槿,表情茫然。

“装什么傻!不能告诉我?还是你做了什么坏事?”水云槿一看那面瘫表情,没来由地嘴角抽了抽。

半晌,两人对峙,只见蔺寒慢悠悠地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块木头,不长不短,似被雕刻成了一个形状。

水云槿起身欲从蔺寒手里拿过木头,手刚触到一阵力袭来是蔺寒想要收回去,她一脸黑线用了足够的力气才夺了过才夺了过来,木质触手光滑,没有一根倒刺,像是时常拿出来打磨抚摸过的。

她低头一看,木质一般偏红,并非上好的木材,纹理粗糙,可上面的雕刻还是让她怔了片刻,一块完整的木头上雕刻着一个面容柔和的女子,这上面的女子并非正值妙龄的少女,而是垂暮之年饱经沧桑的慈祥老夫人,削瘦的脸,扬起的唇角,雕刻手法精准老练,栩栩如生,像是费尽了心思。

只是眼前这个面瘫正值风华年少,不是应该雕刻自己的心上人常备身边,怎么偏偏刻了个老夫人,难道是他妈?看得出来是有很严重的恋母癖啊?

看他的紧张程度,八成是了!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闲情雅致,手倒是巧!”水云槿将木头递到蔺寒手中,淡淡笑道。

蔺寒接过,立刻寒回了怀中,生怕水云槿又夺了去,这一幕让水云槿嘴角直抽,“你出去吧,爱睡哪睡哪去!”

蔺寒头也没点,转身走出了房间。

水云槿盯着他的背影,嘴里嘀咕了声,抬脚上了床,不一会也睡了过去。

翌日,水云槿早早地起了床,一袭绣着荷花的藕荷色春衫,将她单薄窈窕的身子包裹得恰到好处,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三千及腰青丝仅用一根流珠水晶发簪固定,不喜古代的金银头饰,便又挑了两个紫水晶珠花戴了上去,不施粉黛的小脸极是清丽出尘,眉目灼灼,肤若凝脂,清水芙蓉般。

早膳未用,主仆一行人便向前院走去。

径直来到华清院,被丫鬟领着进了澜王妃的寝殿。

“云槿给母妃请安!”水云槿微微倾了倾身子。

澜王妃张着双臂,瑞嬷嬷等人正给她着装,她见着水云槿,柔和的脸的满是笑意,“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咱们府里也没什么非守不可的规矩,你不必如此拘谨!”

水云槿笑了笑,她自是明白澜王妃的意思,近些年澜王府远离朝堂,自是少了许多固守的礼节和严谨,而且这个府里凡事都有老王爷顶着,澜王妃自是不用操心,加上她性子谦柔,想来这府的规矩礼仪早就形同虚设了,只是这么些年府里一直平顺繁定,这里面恐怕少不了某些人的功劳吧!

想着起身走了过去,挥退了丫鬟,亲自动手为澜王妃穿衣,“云槿初来王府,对很多事都不懂,想着能在母妃身边多看看也好长些见识,在侯府时云槿只知困守闺阁,倒是比一般女子所看的所见的都要浅些。”

“在本妃看来,你的性子比这京城里那些温温婉婉的大家小姐要好上许多,想本妃小时候也如你这般,只知缠着父亲胡闹,什么针织女红样样不会,现在想想何尝不是一件乐事,所幸父亲母亲也不强求本妃,你是本妃的媳妇,有些虚礼能省就省了吧!”澜王妃柔美的脸上绽放着一抹璀璨,似是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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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提到澜王妃的小时候是为以后做铺垫,先牵出怨恨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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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槿笑着点头,她想着澜王妃应该有个快乐的童年吧,可水云槿的童年……岂是悲惨两字可以说的清的!

“玹儿呢?怎么没与你一道来?”澜王妃忽地问道。

水云槿一怔,“他…他应该还没起床吧!”

澜王妃原本灿烂的笑容渐渐变得柔和下来,突然她拉住水云槿的手,问道:“昨天晚上你们俩……”

水云槿心里一咯噔,她能说她不懂澜王妃的意思吗!

可她也不想骗人呐!低着头轻声道:“昨晚他睡在了水榭……”

“这个孩子,都成亲了还这么胡闹,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了!”澜王妃笑意一滞,面色微愠带着严肃,握着水云槿的手又紧了些,极尽温柔的声音传出,“云槿,你放心,母妃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玹儿若再这么胡闹下去,本妃就让父王好好修理他!”

水云槿讶然,原来澜王妃会错意了,以为皇甫玹不愿意与自己同房,她有心想解释却还是忍住了,让澜王妃自以为总比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强些,暂时先让皇甫玹顶一下吧,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亲儿子,不会修理得太狠了吧!

只是让她疑惑的是如琴,这个原本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此刻她就站在这里却是恭谨地守在一旁仿若透明,而且昨晚以后她以为如琴会向王妃禀报的,可她竟是恪守本分什么都没说,她是真的把自己当作了主子还是没来得及禀报呢,现在看来应该是前者,想着不禁对如琴又多看了几眼。

虽然暂时让澜王妃转移了对自己的视线,可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多久,总不能老让皇甫玹背黑锅吧,而且依那人的心思怕是瞒不了许久,微微扬头轻声道:“母妃,云槿不觉得委屈,其实吧,云槿非常理解皇甫…夫君的意思,毕竟咱们以前从未见过,彼此陌生难免有所拘束,虽己结为夫妻可要共处一室还是得适应些日子的,我想夫君的意思是等咱们熟了些后再建立感情才是极好的……”

“云槿真的这么想?不觉得受委屈!”澜王妃再次问道,她是过来人,自是明白相情相悦远比媒妁之言来得水到渠成。

水云槿赶紧点头,生怕点得慢了!

“你是个好孩子,是玹儿自由惯了!”澜王妃拉着水云槿的手在大椅上坐下,秀美的脸上一片温和,“女子都有这一步,你不必过于紧张,母妃相信你定能做得很好,女子有人疼有人爱才是这世上最幸福的!”

水云槿听得浑身直冒冷汗,内心里她虽不想成为女强人什么的,可这话听起来还是让她鸡皮疙瘩掉满地。

“你年纪还小,以后就明白了!”澜王妃见水云槿愣在那里,嘴角扬起笑道。

须臾她笑意凝住,握着水云槿的手轻轻拍着,语重心长地道:“这京城里的各个王府里哪个不是儿孙满堂,子孙环绕,你大哥的身子不好,成了亲两年也没有动静,如今母妃只盼着翊儿能平安长寿就好了,其它的……其实这次皇上突然赐婚,母妃原本也是不赞成的,可后来一想等你进了府,母妃就有孙子可以抱了,你可千万别让母妃失望啊,还有父王…怕是最急着抱重孙着抱重孙的!”

水云槿只觉得脑门一疼,原来娶个女人回来是生孩子的,这古代的习俗果真不是她这个现代人能够适应的,她很想告诉澜王妃关于这个孙子的问题她想都没想过,可看着如此温柔和蔼的澜王妃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慢慢转移澜王妃的情绪,“母妃,这事急不来的,毕竟得天时地利人和,咱们也不能……”

“母妃懂,母妃不会强迫你的,问题就出在玹儿那里,你放心这个事母妃会好好管教于他的!”澜王妃打断水云槿,打着保证道。

水云槿更是头痛,此时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好吧,就这样吧,反正有皇甫玹顶着,她只要把皇甫玹摆平就行了,澜王妃她是真的下不了手!

澜王妃看着水云槿似难过又无奈的神情,一时摸不准她的想法,只是觉得自己强求太多让她有压力了,顿时收回所有的思绪满是笑意地拉着水云槿起身,走向圆桌,“早膳没用怕是饿了吧,留在母妃这里用吧,来人,去请二公子过来用膳。”

守在一旁的丫鬟立即应声,转身快速地朝外走去。

“王妃,世子妃来了。”一穿着绿衣服饰的丫鬟从外间走了进来。

澜王妃终于舍得将视线从水云槿的身上移开,只是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却,不负方才的温和轻快,“让她进来吧。”

苏凝香领着两个嬷嬷柳腰款歀地走了进来,在看见紧挨在澜王妃而坐的水云槿,她目光一沉,毫不掩饰的愤怒仇视显露无遗,仿佛水云槿与她有着血海切骨之仇似的!

其实这一点水云槿也着实委屈,她与苏凝香素无恩怨,加上这次也才见了两次,多不过是因为皇甫珩的缘故,可如今嫁进珩王府的是水欣茹,她再恨目标也该转移了,哪来的那么大的仇恨!

其实水云槿不知道的是苏凝香不仅是厌恶她,更重要的是因为她是皇甫玹的妻子,苏凝香对皇甫玹的惧意久而久之都变成了恨意,她不敢把皇甫玹怎么样,自然这股怨气就发作在水云槿的身上了。

尤其是她身为澜王府世子妃,又是皇上亲赐的郡主,凭什么要比一个蠢丫头矮了一头,这几年她在这个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想想她就恨不得杀人!

想来也是,世子常年卧病在床,两人名为夫妻实则形同陌路,一年到头话也说不上几句,若不是逢年过年的时候苏凝香都已经要记不住自己嫁了人还有夫君,加上老王爷平素严厉,苏凝香能出气的地方也就王妃这里了,可时间久了连王妃都懒得理睬她了!

见着苏凝香到来,澜王妃心底也是一紧,生怕她那个刁蛮任性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再次上演,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吭声,不自觉地扬眉看了过去,见她双眼怒睁,面露妒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水云槿,她微微叹了口气,“可用过早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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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母妃,还未来得及,原想着早一些过来服侍母妃起身,想不到有人比本世子妃还早,可真是孝顺呢!”苏凝香听着澜王妃问话,扬了扬眉收敛了戾气。

她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想过来讨些好,谁知被水云槿抢了个先,她怎能不气,可随后想想,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侯府小姐,有哪点能比得上她,捏死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那般轻易。

“过来坐吧,难得有你们都陪着母妃用膳,你们都是孝顺的孩子!”澜王妃装作没听出苏凝香话外的意思,不禁笑道。

其实她心里何尝舒服,她身为王妃管不好王府后院,那些手段她不是不会,也不是不想用,只是终究是她儿子负了她,想她大好年华嫁进澜王府,却从未得到夫君的疼爱,明白苏凝香心里的不满,难免觉得愧欠了她!

这里面的关系水云槿又何尝看不出来,只是她知道有些人不能惯着,比如眼前的这位…苏凝香。

“素来听闻侯府的教养极好,侯爷又甚得皇上宠信,拿捏有度,怎么到了他女儿身上,本世子妃愣是看不出出一丝一毫的尊卑礼节!”苏凝香挑眉看着水云槿,意思是她站着,她却坐着,成何体统?

水云槿低着头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女人是闲的吗,没事就爱找她的碴,什么仇什么怨啊!

她只觉得以后这种场面怕是少不了,蹙着眉头缓缓起了身轻身道:“云槿给世子妃请安!”

“哟…还以为你看不到本世子妃呢!不过你这张脸……看着可真是青涩憔悴得紧呢,你在侯府过得什么日子本世子妃管不着,可进了澜王府那就别一副弱不禁风的柔弱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王府吃苦呢!”苏凝香满脸得意之色尽显,不错过一丝机会地挖苦水云槿。

继而,她朝着身后嬷嬷问道:“嬷嬷,你快看看她,她身子怎么那么单薄啊,哪像是刚刚成亲的人呢?这日后如何为咱们澜王府开枝散叶啊!”

那嬷嬷扬头看了一眼水云槿,确切来说是在看水云槿的眉心,那一抹少女春情凝聚,含苞待放,单薄的身子青涩得紧,一看就知道她仍是处子之身,“世子妃说的是,少夫人的确身子单薄了些!”

水云槿眸光轻转,清幽的眸子不经意地扫着那个嬷嬷,她想着这个嬷嬷定不是个简单人,只是她不明白,在她身上她们究竟能看出些什么。

“好了,本妃用膳不喜吵杂,若无其它事,就退下吧!”澜王妃面色微愠,在她眼皮子底也敢放肆,她怎么能不管不问。

“母妃,凝香是特意过来陪您……”苏凝香面露委屈,她正欲诉苦,就听门外传来声音,“见过二公子!”

苏凝香浑身一颤,顿时收了声,乖乖地站在一旁。

这一幕水云槿自然看在眼里,嘴角不禁勾了勾,勾了勾,水润的眸光转向珠帘,一袭白衣如雪如云,身姿颀长,眉眼清华,他就那么缓缓走来,似九天之上流泻下的一片清风白云,看着他如同在欣赏一幅水墨画,灼灼生辉,引人入胜。

不知不觉得水云槿盯着他看了许久,等她回过神来,不由得在心里鄙视自己,看个男人竟然能看走神,她也是醉到出息了!

皇甫玹似乎感觉到水云槿复杂的情绪变化,嘴角微微扬起,墨玉的眸子里倒映着她此时窘迫的模样,仿佛整个房间里唯有他和她,天和地都失去了光彩,因为在他的眼里此时此刻只有她!

“玹儿,快过来坐。”澜王妃愉悦的笑道,她刚才可没错过自己儿子的神色。

皇甫玹收回视线,含笑点了点头,缓缓朝着澜王妃身边的位置坐下。

苏凝香在皇甫玹进来的那一瞬,神经就像绷紧的弦,她也不知为何如此惧怕皇甫玹,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她只知道每次皇甫玹出现,她都感觉呼吸沉重透不过气,身上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修剪的极好的指甲使劲地拧着帕子,匆匆福了福身,转身退了出去。

灰溜溜地从华清院出来,主仆三人心里定是存着不痛快,苏凝香满脸怒气,所过之处皆是被她踢倒的珍贵名花,可她似乎还不觉得解气,头也不回地朝府外奔去。

身后的另一个嬷嬷赶紧追上,心疼地道:“世子妃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气坏了身子又怎么样,又没有人心疼!”苏凝香愤愤地道。

那嬷嬷更是心疼,她从小看着世子妃长大,身为她的奶娘,自是心疼她!

“世子妃别说气话,快随老奴回去吧!”

“不回,我讨厌这里,我讨厌这里所有的人!”苏凝香发疯一般地吼着,步伐加大向外走去。

“世子妃你还没用早膳呢,这是要去哪里啊?”

“不吃都饱了,在这个府里恐怕我死了也没人关心,哪还吃什么!本世子妃要进宫,你别拦着!”苏凝香瞪了一眼,转身又要走。

那嬷嬷还想再劝,却是身旁的另一个嬷嬷拉住,正是方才在屋里说话的那个,“随着世子妃的意思便好!”

那嬷嬷只得作罢,谁让她是庄贵妃亲自赐给世子妃的贴身嬷嬷,哪怕是自己都得敬她三分!

一顿饭吃得水云槿那叫个味同嚼蜡,那母子两人则是眉开眼笑,低头细语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不时地拿余光扫着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嘛意思吗?自己又不是展览品,任他们品头论足,她料想从皇甫玹的嘴里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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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煎熬过去,水云槿竟有些落荒而逃,出了屋子才感觉空气多么新鲜,可以大口呼吸。

她的感觉一向很准,那母子俩是想把她从里到外看个透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领着几个丫鬟很快出了华清院,根本没看到亦辰亦森两人神色奇怪地盯着她。

低头走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停了下来,不对,皇甫玹还留在母妃那里没出来呢,她找他顶包的事该不会捅出来了吧,这么一想顿时觉得穿帮了,她就是个笨蛋啊笨蛋!怎么就忘了这点呢,她就说遇上皇甫玹准没好事,克星啊克星!

“少夫人,您怎么了?”如琴看着脸色几变的水云槿,颇为关心地道。

“没事,此处风景不错,看看。”水云槿胡乱回了句。

如琴眉头微皱,要说风景好,那处能比得上云阁水榭!

水云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过了没多久,就看到皇甫玹不紧不慢地向这边走来,她低头撇嘴,就是个大爷!

“这是在等我!”清泉般甘冽的声音含笑着传了过来。

水云槿扬眉瞥了他一眼,这大爷能别每次见她都笑得这么勾魂吗!还好自己定力足,若换了别人垂涎他美色的恐怕要一口将他吞了!

嘴里不由得嘀咕着,“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看,还要不要人活了!”

“你说什么?”不知何时,皇甫玹已经到她跟前,微微低头正含笑看着她。

“咳咳咳……”水云槿忙掩住自己的思绪,抬头嘴角咧出大大的笑容,“我没说什么,正好顺道,一起走吧。”

皇甫玹挑了挑眉,也没再追问,当先抬脚走着,水云槿呼了口气,抬脚跟了上去,身后丫鬟侍卫远远跟着。

两人并肩慢悠悠地走着,水云槿拿眼角扫着身边的男人,干净无一丝褶印的白衣,雷打不动的从容,鬼斧神工般的俊颜,深不可测的心计城府,却有个满城皆知的纨绔名头,真是让人感叹白瞎了!

“母妃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皇甫玹看了她一眼,面色淡淡地继续走着。

水云槿被他看了一眼,心里更乱了,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却在此时,皇甫玹却开口了,“母妃让我夜夜留宿云阁,你我朝夕相对,还嘱咐我不能委屈了你!”

正处在思绪里的水云槿猛一听到这些话,脑门顿时一疼,纤细的手指忽然抓住皇甫玹白色的衣袖,紧张又带着些不确定地道:“你没答应吧?”

皇甫玹脚步一顿,墨玉的眸子渐渐变得幽深,低头看着骨节清晰可见的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眸光越发的柔和,“你觉得呢?”

水云槿狠狠翻了个白眼,她哪能猜得出这头腹黑狼的心思,试探地问道:“你答应了?”

皇甫玹点了点头,“我为什么不答应!”

水云槿满脸黑线,“你…你脑子进水了,谁让你答应的这么痛快的,我还没同意呢!”

“我想告诉你的,谁让你跑那么快不等我!”皇甫玹给了水云槿一个很无辜的表情。

水云槿突然就圆满了,这简直是报复,赤果果的报复!

“我这不是换个地等你吗!反正我不答应,我还没想好呢!”

“是谁昨晚将我拒之门外的?是谁跟母妃说我不愿意留宿你那里的?又是谁让我当替死鬼,自己躲清闲的?”皇甫玹凑近水云槿淡淡道。

水云槿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心中微乱,身子不断地往后倾,他说的都没错,她竟一句也反驳不了,可这妖孽也太记仇了吧,黑心!

正当水云槿怔愣的瞬间,皇甫玹很是轻巧地挣脱了她的束缚,抬脚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

“喂,你个小气鬼,话还没说完呢,你给我回来!”水云槿心中恼怒,抬脚小跑着追了上去。

殊不知身后的众人看得那叫个目瞪口呆,素来清静的澜王府也因着那一前一后的两人变得有了色彩和鲜艳。

皇甫玹依然如往日一般,步履轻缓,从容自若,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可水云槿跑着却还是跟不上他的步伐,一路气踹吁吁的。

进了云阁水榭,水云槿无暇欣赏那一片茶花海,只疑惑自己怎么就追不上他,想了半天最后归结到这个身子太弱了,跑几步都费力,她喘息着瞪着眼前的白色身影,在心里将他骂得体无完肤。

一条大而宽的碧波湖将云阁和水榭齐齐拦住,一条吊栏横穿而过,碧波湖那端是一片青竹林,青色的竹杆,青色的叶子,根根笔直,风吹来摇曳多姿,看上去甚是繁茂,连绵看不到头。

水云槿不禁忘了方才的郁闷,也不拿大眼珠子瞪着皇甫玹,刹那就喜欢上了这份入眼的景色,嘴角上扬着,不由赞叹道:“我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大片竹林!”

皇甫玹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喜欢?”

水云槿毫不吝啬地点了点头,这里的景致又与云阁不同,在她的印象里,一般隐世高人的住处都会一片竹林,“清幽透着气节,虽朴实无华却傲然挺立,别有一番仙境的韵味!”

“难得你懂得欣赏!”皇甫玹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着,径直朝另一头走去。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一边唏嘘着嘴里还嘀咕道:“我自是懂得欣赏,但你可不是我想像中的隐世高人!”

吊桥外季青拦住了如琴等人,水榭向来不得外人随意进出,只是刚刚让他诧异的是少夫人竟然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公子竟然什么话都没说,两人还有说有笑地像两个孩子似的追逐着,他早就看出来公子不正常了,自少夫人进了府公子就再不是以前的公子了!

不止季青抽搐着嘴角,连一向稳重严肃的亦森也是一脸茫然,外人只知公子的表像,可真实的公子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所以整个澜王府的防护是最严密的。

尤其是水榭,凭他是高手旁门也休想探出水榭里的虚实,这也是为什么连府里的人都没进过水榭的缘故,可公子却允许少夫人进入,虽没明说可他心里明白公子对少夫人是不同的,不然依公子的性子,只要他不喜,谁也强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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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琴自是知道规矩,一声不吭地守在吊桥一边,心中也是诧异。

不满归不满,但对这里的景致水云槿还是满意的,原以为水榭与云阁的摆设一般无二都是独立的院子,可过了竹林她才知道是她想多了!

入眼的是一处方圆几十里的空旷之地,空地处立着一栋三层楼高的楼阁台榭,紫红色的外墙极是内敛清雅,远处的亭台曲徊长廊,参天的古树,靠墙处迷乱人眼的大片桃花林,争相竞艳,不知名的绿植,一目了然,让人有种天宽地广的感觉,所谓的“海阔从鱼跃,天高任鸟飞”就是这种感觉吧,果然还是他最会享受!

这样的奢侈用来养马放羊都行了,想想前世的住所,人比人气死人啊,她不由得叹气,果然是皇室中人,败家的男人!

细细打量着院中的布置,水云槿脚下不由得放慢了些,翡翠的地面,白玉的围栏,精巧细雕的凉亭里是皇甫玹一身白衣端坐在石桌前执壶泡茶的美景,映在满目如山水画般的风景里,顿时犹入仙境一般。

心里腹诽不止,撇着嘴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不等他开口径直坐了下去。

眼前风景如画,美人如玉,落在水云槿眼里更加觉得皇甫玹就是个会享受的,带着些不满地道:“你可真不是个低调的人!”

皇如甫玹扬眉,如玉修长的大手捏着通体泛蓝的茶杯递到水云槿的面前,“你觉得我还怎么才能更高调些!”

水云槿默了一下,想想关于他的那些传言,哪条不是高调的世人皆知,他如此奢侈倒也符合他的纨绔公子形象,只是从他嘴里说出这么狂傲的话,她也是醉了!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言而无信吧!”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皇甫玹随意淡淡地道。

水云槿轻哼一声,心里想着果然是个小气鬼,不就是让他顶了个雷罢了至于连笑都不会笑了吗!

“我才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不行!”

话落又道:“你明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吧?”

她来可不是跟他磨嘴皮子的。

皇甫玹轻饮了口香气四溢的茶水,闻言扬头看了一眼水云槿。

水云槿瞧着他清淡无辜的俊颜,心里来气,你丫就装吧!“你该不会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皇甫玹面色淡淡,微眨的眸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须臾,他看着水云槿,嘴角微勾,“你想我陪你回门?”

水云槿重重地点了点头,“不仅仅是陪我回门,还要配合我!”

“你想做什么?”皇甫玹饶有兴趣地笑了笑。

“暂时保密!”水云槿很是神秘地回了一句,继而又道:“总之明天你帮了我,日后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皇甫玹但笑不语,那笑意几分深意几分玩味。

看得水云槿心里没底,嫌弃地道:“我难得许人情出去,你别得了便宜还笑得这么渗人!”

皇甫玹嘴角的笑意更是加深了几分,缓几分,缓缓点了点头,“好,我同意配合你!”

对皇甫玹的爽快倒是让水云槿怔了怔,他没问为什么配合什么就答应了,要说这人的性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端起石桌上的茶水猛地喝了一口,虽然对茶没什么特别研究,可她也喝得出来是极好的,妖孽的东西什么都是最好的,没好气地起身,不忘又道:“你同意就好,明日千万别忘了!”

话落转身向院外走去。

皇甫玹又是轻轻饮了一口,看着越来越远的柔弱背影,如玉的大手在石桌上轻轻地敲着,发出极轻极浅的声音,收回视线落在被她喝的那杯茶水上,凝视了半晌,玉颜淡淡,看不出情绪。

出了水榭,水云槿看着几个丫鬟恭敬地守在吊桥边,突然想起了如琴之前说的话,那自己方才……算了,反正是他领着自己进去的,有事没事都是他说得算,挥去心头的烦闷,对季青亦森的深施礼也视而不见,匆匆回了云阁。

“给我准备文房四宝。”刚进了内室,水云槿径直朝着圆桌走去。

如琴应声,却没看到妙香和妙春两人一脸的惊奇,大小姐在闺阁时大字都不识一个,还要什么文房四宝啊!

一整天的时间,水云槿都在埋头画着什么,连午膳都没用,几个丫鬟也不敢上前打扰。

夕阳西下,天边处挂着一抹明丽的蓝色,繁华似锦的京城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也是翌阳城里最热闹奢华的酒楼醉雅楼,傍晚用膳的时间,门外车水马龙,此刻人流涌动,鼎沸之势。

“给我砸,砸伤了人就算毁了这座楼,也有本公子顶着!”突然间一道清冷夹着怒火的声音传出,怔了所有人。

话音刚落,就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突然间窜出五六个身穿黑色布衣的男子抄起桌子板凳就开始乱砸,接连的砰砰声不断响起,震耳欲聋,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变得粉碎,黑色布衣男子也不管会不会伤着人,肆无忌惮抽翻一个个上好的实木桌子……

众人哗然,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是清源山的土匪打过来吗?

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这群土匪也太猖狂了吧!

不对啊,土匪只图财贪色,哪会像这样突然闯进来只为毁了醉雅楼,痛哭求饶的吵杂声不绝于耳,菜汁溅得满天飞,五颜六色的菜盘子被甩得满天飞,有的落在地上顿时粉碎,有的直冲脑袋而去,场面十分混乱,人多拥挤,都想着往外冲,一时间锦衣裹身的众人更乱得像没头苍蝇似的。

“啊…那不是澜王府的二公子吗!这醉雅楼到底怎么得罪他了,连累咱们也得遭殃,真是倒霉!”很快就有人认出那时开口的人就是皇甫玹。

“是呀…是啊,可怜咱们的小命,死了都没地说理去!这可怎么办呢?”有人愁眉苦脸地叫唤着,那可是位大爷,谁得罪得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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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半个时辰,醉雅楼里一片狼藉,桌椅陈设全都成了碎片,墙面上还挂着菜汁肉汤,不光一楼,二楼三楼都难逃被徒洗的下场。

此刻醉雅楼里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只有三楼的一间完好雅致的房间里,一袭白衣如雪似云临窗而站,背影颀长透着清寂。

“公子,人抓到了。”亦森从门外走来,恭敬行了一礼。

“可有问出什么?”清淡如水的声音传出。

“他的嘴巴很牢,暂时问不出。”亦森恭声道。

“让他滚出去,永远不许踏入京城半步!”越发清冷的声音生硬地传出。

“属下明白……”亦森正欲颔首,忽然神色一凛,向着窗外看去。

皇甫玹似乎早就听到动静,并未言语,挥手让亦森退了出去。

“哟,这是生气了!能看到声名赫赫的玹公子生气可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含笑玩味的声音忽然而至,清雅内敛的房间已经多了一人。

他一袭湛蓝色长衫,宽肩窄腰,面如冠玉,玉树临风,含笑的唇角溢着一抹放荡不羁的清傲,初春的季节里一把折扇,风流不拘的本性尽显。

“你很闲!”皇甫玹扬眉瞥了他一眼。

湛蓝色长衫肆无忌惮地摆动,男子不紧不慢地在软榻上坐下,一脸的幸灾乐祸,“你今日在醉雅楼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我这不赶紧过来凑凑热闹吗!”

皇甫玹看都没看他一眼,根本无视他的存在。

“我说你可真够舍得的,这么好的地方被你砸个稀巴烂,这以后谁还敢来醉雅楼吃饭,真是钱多的没地方用了,砸自己的东西也没见你手下留情!”男子自顾自地唠叨着,反倒显得他很肉疼。

皇甫玹眉头微蹙,受不住那人没完没了的磨叽,转身白了他一眼,那模样分明在说我乐意,管得着吗你!

男子也不在意,伸展着身子在软榻上躺平,“不就为了掩人耳目抓个人吗,哪值得你这么大张齐鼓!”

皇甫玹面色淡淡,一言不发地走到案前坐下,如玉的大手在沉香木桌子上轻轻敲着,瞥着软榻上那人一脸臭屁看热闹的模样,淡淡道:“我的地盘想砸就砸,拆了重建都可以,热闹也看了,没事赶紧滚!”

男子一脸黑线,玩味的笑容更是透着闪闪发亮,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桌案前,双肘撑在桌案上,俊逸的脸凑近皇甫玹,笑得欢快道:“哟,火气不小,拆了醉雅楼也没让你消气呢,你如今可是新婚燕尔,娇妻在怀,琴瑟和鸣,不是应该春风满面,喜上眉梢,柔情似水地黏在府里多陪陪娇妻,怎么这脸比以前还冷呢,该不会是被拒之门外还是……欲求不满!”

“滚!”皇甫玹脸色一黑,如画的眉眼瞬间冷沉,大手一扬,宽大的白色云纹锦衣袖带起一股强劲的掌力直冲男子面门,这一掌下去足够将男子扔出去。

男子嘴角笑意不变,身形翻转,轻易地躲了过去,只可怜了临窗的那面墙,又是多了一个大洞。

男子啧啧了两声,“你也用不着这么急着杀人灭口吧,灭口吧,该不会是真的你被人嫌弃了吧!”

男子不怕死地又想上前,满眼精光地放着色彩明显是在臆测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画面。

“来人,扔他出去!”皇甫玹揉着额头带着些无奈地道,这人嘴贱地好想抽他,都快忍不住了。

亦森应声推门走了进来,对着男子先是施了一礼,继而淡漠地道:“楚世子请,我家公子不愿出手伤您,若您今儿非要出手,那属下可以奉陪!”

男子瞧了亦森一眼,眉开眼笑地道:“亦森啊,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可爱,若是季青在就好了,本世子倒是许久没和他好好聊聊了。”

亦森额头青筋突突跳了两下,楚世子和季青一见面就扎堆,聊的不是女人就是公子的身材,他都懒得听,“那属下就得罪了!”

话落飞身而起,凌厉的招式攻向男子。

男子躲闪不及,只得应战,一边应付着一边大喊,“还说打就打啊,皇甫玹你个没良心的,你一出门本世子就赶着过来看你了,不就是知道了你被女人嫌弃了吗,至于动手动脚的吗!”

皇甫玹连看也没看他一眼,从桌案上随手翻了本书来,轻轻靠在大椅上,极是认真地看了起来。

男子一看,心里头那个火啊,他有时真恨不得撕了皇甫玹贴在脸上的那张皮,让他装,神神鬼鬼的都是他!

生气归生气,可对着毫不留情下死手的亦森,他直想撞墙,房间里根本施展不开,而亦森是一定要把自己请出去,愤愤地咬碎了一口银牙,从窗户跳了出去。

亦森正欲追出去,就听皇甫玹头也不抬地道:“让他去吧,找人将这里收拾干净,择日照常营业!”

“公子放心,属下会妥善处理的!”亦森极是严肃地恭声道。

夜凉如水,月色沁人,皎洁的月光照亮夜空尤为的明亮,在这初春的季节里处处透着幽静旖旎,清幽的云阁花香四溢,绿意盎然,茂密的枝叶透过月光斑驳地照在地面上,静谧无边,悠悠扬扬。

内室里,水云槿一身水气地从屏风后出来,一身浅蓝色寝衣包裹着柔软羸弱的身子,三千青丝柔顺地倚在背上还滴着水珠,沐浴后的小脸红润水嫩,似牛乳一般光滑,领口偏低,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水润的眸子落在桌上的画卷,嘴角微勾。

她一个下午的时间都耗在那幅画卷上了,许久不曾拿笔,倒是生疏了许多。

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执起一旁的软巾轻轻擦拭着湿发,心里则在想着明日,明日她以澜王府少夫人的身份回侯府,明明在那里活了十五年,却是突然记不起侯府的模样了。

当日的水云槿还是那个不受待见的大小姐,这次回府却再不是以前的水云槿了,一时心中不禁发冷,几日过去侯府那对黑心夫妇心里定是有着不少的疑问吧,而自己绝不会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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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的玹公子就要登堂入室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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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沉醉,安静的房间里晕黄的灯火,暗香幽幽,一片静谧。

只听咯吱一声门被人推开又合上的声音响起,水云槿头也没抬,只以为是如琴等人不愿休息又想来跟前伺候呢。

片刻,一道极轻极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扬头看向铜镜,清淡的面色顿时愕然。

铜镜里他一袭白衣如月光,长身玉立,眉眼如画,水色的薄唇微微抿着,清泉般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正盯着自己,刹那入眼的如画容华,让她有片刻失神!

皇甫玹笑了笑,慢慢踱步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软巾,动作优雅自然地帮她擦拭着青丝,手中柔软的青丝似上好的锦缎,摸在手里极是顺滑柔润,比起他自己的他更喜欢如此清莹的触感,女子淡淡的体香幽幽地传入鼻间是他喜欢的清雅甘甜,沁人心脾,这小女人似乎不爱涂些胭脂水粉,也不爱用浓烈的薰香来薰染衣裳,清清淡淡的味道幽远柔润,他不免多吸了几口。

水云槿欣赏着铜镜里似画里走出来的温润谪仙,不由痴了,一眼惑人,她想着这世上怎么能有这样美的男人呢!

低低含笑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里响起,她脸红了红,得!又让他迷住了,下意识地扭动着身子想要起身。

“别动!”她刚欲起身,就被未卜先知的皇甫玹给按了回去。

水云槿小脸灿若云霞,神色不自然地轻咳了声,“你怎么进来的?外面的人呢?”

皇甫玹轻轻笑了笑,手中动作不紧不慢,悠然自若,“自然是走进来的,外人没人。”

水云槿心里那个气呀,早知就不把那几个丫鬟都赶下去睡觉了,也不至于他进来也没人通知一声,弄得自己走神无措的。

在她心里如此刻举案齐眉,你侬我侬,画眉绾发只能发生在两情相悦生死相依的两个人之间,他与她如今算什么,说好听点叫相敬如宾,那难听点就叫他耍流氓!

人长得好看也就算了,那双手简直也好看的不行,白皙修长,骨骼清奇,似上好的美玉,不知不觉她又看着那双手不禁痴了。

“一天不见人影,大半夜的倒是跑过来了,你几个意思?”

“若是早知你想见到我,我该早些来才是,现在可是怪我来迟了!”皇甫玹挑眉笑道。

水云槿脸色一黑,“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不睡觉跑来这做什么?”

“自然是睡觉!”皇甫玹淡笑道。

“睡着屁!从哪来的回哪去!”水云槿没好气地道,他说得倒是轻巧,简直贼心不死。

皇甫玹动作一顿,似乎没想到会听到水云槿说脏话,只是他倒也不觉得惊讶,反在她身上他倒觉得还挺新鲜,这个小女人比他还能装!

她可以知书达礼,可以乖巧懂事,让母妃对她赞不绝口。

她也可以聪慧狡黠,心思百转,不然爷爷也不会对她另眼相看。

但她对着苏凝香直接漠视,分明没将她放在眼里,那股傲气浑然天成。

对皇甫珩她可以冷酷无情,毫不犹豫,没有一点不舍,丝毫不在意名分地位。

对于自己她是能屈是能屈能伸,能骗就骗,用得着自己她可以笑脸相迎,用不着懒都懒得看自己一眼,不舍得多说一个字,她巴不得自己没事别出现,有事靠边站,想着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无奈。

她如此多面,为何会落得个那样的名声?又如何不得水怀泉那个老东西看重?

她是个谜,有她在身边想来以后也不会无趣了!

“你这喜欢瞪人说脏话的习惯不会都是从我这里来的吧!”皇甫玹挑眉饶有兴致地道。

水云槿轻哼一声,“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还不是被他气急了,总是在她面前耍无赖想讨便宜。

“呵呵…”皇甫玹低低笑了起来,声音温润温和,胸膛微微震动,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你这张小嘴可真是一点也不饶人!”

水云槿看着他如雪莲般盛开的笑颜,心口微微一滞,只觉得这一笑明艳极了,眼前的天地万物都亮了,透着明蓝色的光芒极是温暖怡人,她想着这个妖孽还有发光的本事,铜镜里可以看到他清晰的眉眼五官,再次惊艳了下,鬼斧神工般也不及这人的自然容华。

“不过说了你一句,不会就不理人了吧!”皇甫玹温和的声音缓缓传出。

水云槿心神一紧,巴掌大的小脸刹那沁红,睑下眸子低怒道:“我才没有你那么小心眼呢,不用你擦了,再擦下去头皮都发麻了!”

皇甫玹手一抖,他用的力道绝不会弄疼了她,偏她胡搅蛮缠,感觉到手中的柔软已然半干,遂也如了她的心意放下软巾,挑起楠木桌上的紫木梳轻轻为她梳理着。

“我困了,你快点!”水云槿有些不耐烦地说着,她巴不得早点赶他出去。

皇甫玹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手下动作依旧慢慢悠悠,雷打不动,如画的容颜依然温和。

“我知道早上害你被母妃念叨了,那是因为我话还没说完母妃自己就误解了,这也着实怪不到我,是你在母妃的印象里任性胡为所致,所以你不能怪我!”

水云槿自认为这人心里定是存着不痛快所以故意来找事的,所幸她先把自己摘一摘,看吧,是你自己的问题,和我没关系!

皇甫玹轻轻嗯了声,玉颜看不出情绪。

“你嗯是什么意思?到底听懂了没啊?”水云槿不满地撇了他一眼。

皇甫玹扬眉看着她笑道:“听懂了,不怪你,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水云槿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人还不算太黑心,关键时刻还是很讲理的。

“不过你跟母妃说的那些理由想想也不无道理,你原是许了婚约却阴差阳错与我拜堂成了亲,这其中曲折不言而喻,难免让你有所顾忌,所以我决定从今日起与你形影不离,同食同寝,让你好好的认识我,这样你对着我就不会再吹胡子瞪眼了吧!”皇甫玹微微倾身,俊脸轻轻贴在水云槿的耳边,温声中含着低低的笑意。

“我完全按照你的心意,如此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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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咱们的男主如此费力赖着不走,是有原因的哦,亲们接着往下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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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含笑的似潺潺溪水般的声音盈绕着静谧的房间,柔和又温暖。

热清雅的的男子气息夹杂着甘冽的杜若香猛地窜入鼻息,水云槿只觉得浑身一颤,他呼出来的热气落在耳畔,让她觉得发烫,小巧雪白的耳垂瞬间被染红,巴掌大的小脸灿若云霞。

就算上次被他堵在床边也没此时来得让她颤栗,不仅是他紧贴着自己,还有他在耳边低低细语似情人间的低喃爱语含着一丝喑哑魅惑人心,心止不住的滞了下。

忽然她猛地起身,几步走到窗边,伸手打开了窗户,疏散了心头那缕怪异和炽热,回头好一通臭骂。

“我觉得一点都不怎么样,相反觉得你疯了,我那是安抚,安抚知道不?缓兵之计知道不?谁让你琢磨我心意的?就算你要胡乱琢磨你也想点别的行吗?你哪里看出来我想和你建立感情了,没事吧你!”

“那你就为了安抚,为了讨母妃欢心,就很自然地把我推出去!”皇甫玹略显无辜地挑眉看了看水云槿。

喷!果然还在记仇,说了半天最后他还表现得跟个受气包似的,看他一脸的委屈样,就好像自己欠了他一样,奶奶个熊的!

太不要脸了,三岁的娃也没他能变脸,“你活该,谁让你这么不招人待见!”

“那好,咱们先撇开这个不谈,咱们谈些别的如何?”皇甫玹面色清淡,声音依然温和。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事多,看你还能整出什么妖蛾子!

“昨晚王府进了贼,什么东西都没偷,偏喜欢往这个院子里跑,你觉得为什么?”皇甫玹声音清淡缓慢,慢悠悠地吐出字眼,眸光清幽眨也不眨地盯着水云槿。

水云槿心里一咯噔,他说的该不会是蔺寒吧!

若说以蔺寒的武功可以自由出入侯府,珩王府,就连这澜王府他也住了几日了,难道是刚被人发现的?

难道这府里还有更厉害的高手?

只是她总觉得皇甫玹口中的贼不是蔺寒,蹙眉问道:“我哪知道为什么,按说若真是贼那也应该往你那院子里跑才对啊!”

“或者我该换种说法,这个贼夜闯王府并非求财!”皇甫玹慢悠悠地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水云槿料想他话里有话。

“你真的不知?”皇甫玹眸光清幽,极是认真地看了一眼水云槿。

“我能知道什么,咱能别再这么遮遮掩掩的吗!”水云槿没好气地道。

皇甫玹低着头似在思考着什么,就在水云槿苦大仇深地盯着他看时,却见他动了,绣着云纹上等丝绵衣摆轻轻摆动,步履闲缓优雅地朝自己走来,在自己不远处停下倚在墙上。

两人共同沐浴在月光下,他清泉般的眸子晦暗不明,清清淡淡的声音似从遥远的空谷传来,“他或许就是想看看我和你是不是睡在同一张床上!”

水云槿一怔,清润的大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继而深深抽了抽嘴角道:“这人谁啊?不会这么无聊吧,没事还专门跑来偷窥!”

水云槿不以为然,压根觉得那人是神经错乱了吧,可当她不经意瞧见皇甫玹清清淡淡的容颜,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是皇甫珩!”

“除了他没人会这么无聊,更无人更无人敢夜深人静擅闯澜王府。”皇甫玹眉头微挑。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脑子被门挤了吗!”水云槿诧异又带着些愤怒地道,心里想着皇甫珩那个王八羔子又想玩什么花样。

皇甫玹不吭声,只是幽幽地眸光淡淡看着水云槿。

“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和他串谋想对付你吧!”水云槿被他看是浑身发毛,眨着大眼睛低斥道。

皇甫玹伸展着身子,忽然他向前跨了两步,微微低头将水云槿锁在他的身影里,语气听不出丝毫感情地道:“我只是在想他似乎对你还没死心,你说我的女人被人如此惦记,我会怎么想呢?”

水云槿眨着大眼睛原本极是认真地等他开口,乍听到他的低语瞬间炸毛,小脸忽青忽暗地就像春雷一点就爆,“我呸,你能别恶心我成吗!我情愿相信他派人来是想杀人灭口的,兴许我听了还能好受些!”

“当真?你就没有丝毫动心,他或许后悔了也说不定呢!”皇甫玹微微挑眉,深邃的眸子似乎想将水云槿看穿。

“你什么意思,他后悔了我就得接着了,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我有那么幼稚可笑吗!”

水云槿很是嫌弃地瞪着皇甫玹,很是看不惯他的态度,扬声又道:“还有你,胡乱猜测什么,难道你很希望我原谅他接受他吗,你现在不是我明正言顺的夫君吗!”

皇甫玹忽然嫣然一笑,似春风细雨般滋润人心,又似破开云雾见月明般清明,尊华绝艳的脸含着愉悦的笑意,“难得你还知道我是你夫君,既然知道了,那以后就离他远远的,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能改变心意,知道了吗?”

“真是话多,我不承认有用吗,事实一样不是摆在面前,还有不用你提醒,看见他我自然有多远躲多远!”水云槿扬眉小脸怒气未消。

“呵呵…不错,真听话!”皇甫玹似乎极为高兴,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水云槿的鼻头,浑身溢着明艳的轻快。

水云槿对他突如其来的欢快,心头微微慌了慌,猛得想起这人的自来熟甚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从小到长还没有人对她做这么幼稚的事呢,不过也无伤大雅了,揉着鼻子心里莫名的也有了些许暖意。

见他已经抬脚朝里面走去,追着他忙问道:“那个贼可有抓到?你是怎么处置的?”

皇甫玹头也不回地道:“奉是不经过允许入内的除了死,就是爬着滚出去!”

“那你是放了他?若他活着回去皇甫珩肯定猜到你这些年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无能,那他更不会放过你了!”水云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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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大大的水眸流露出的急切,皇甫玹莞尔一笑。

“知道又怎么样,堂堂澜王府连个小贼都抓不住吗!”皇甫玹清清淡淡又不容质疑的声音传出,忽又听他笑道:“你这是关心我?”

“你想多了!”水云槿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心里已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与皇甫珩终有一日会正面交手。

那个皇甫珩太不是人了,连她的都要打探,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千万别落在她手上,否则非弄死他不可,不过听这人的口气,对皇甫珩派来的人如此不屑一顾,定是有什么依仗吧!

看他清瘦雅致的模样,想到那些打打杀杀的怎么都与他不相符,见识过了蔺寒的来无影去无踪,她倒是很有兴趣也想习武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皇甫玹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

水云槿眨着眼睛看了看他,这一看不要紧,她顿时气愤了,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你给我起来,谁让你坐在我床上的!”

皇甫玹反手一握,大手忽然就握住了小手,将她往身前一带,勾着嘴角笑道:“这床似乎也有我的一半吧!”

“有你一半你倒是砍下来睡啊!”水云槿没好气地怒吼道,小手挣扎着想要挣脱,却是越挣扎他越握得牢。

“好好的我为何要把它砍成两半呢!”皇甫玹笑得万分的温和。

小手被他攥得紧,任她怎么动都挣脱不开,反倒弄得生疼,水云槿一阵火气上涌,“你个黑心的小气鬼,说话不算话,你想浑水摸鱼好趁机留下来,告诉你门都没有!”

“混水摸鱼!”皇甫玹低低地笑了起来,清泉般的眸子将水云槿上下打量了个遍,如画的眉眼都染了浓浓笑意,更加的瑰姿艳逸,“我倒是从来没有在水里摸过鱼,而且你长得哪里像鱼!”

“比喻,我这是比喻好吗!”水云槿又气又闷地狠狠挖了他一眼。

“比什么不好,非把自己比成一条鱼,放心,我对摸鱼没兴趣,对你……”皇甫玹故弄玄虚道。

“怎么样?”水云槿怔怔地看着他微微扬起的眉眼。

皇甫玹忽然松开了紧握住她的手,背轻轻倚在床柱上,闭上眼睛淡淡道:“也没兴趣,所以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混水摸鱼,也不会把你当鱼给摸了!”

水云槿猛地松了口气,听他说对自己没兴趣不免又觉得有些刺耳,带着些防备地道:“这样最好,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若真的喜欢这间屋子,那就让给你住得了,不过你得把水榭让给我住!”

她可是早就看中水榭宽敞幽静的景致了。

“你倒是会想,一点也不吃亏,不过我何时说过要再跟你分房睡了!”皇甫玹一句话将水云槿心中刚燃起的小火苗给熄灭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对我没兴趣又赖着不肯走,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水云槿怒了,心中蹭地窜起小火苗,恨不得一巴掌抽上他那张天怒人怨还一副悠然自若的无耻像。

“没兴趣是真的,留下来也是真的,我可没空天天晚上抓贼!”皇甫玹慢悠悠慢悠悠地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水云槿一愣,一下子像是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皇甫珩还会派人来偷窥,你不是说那个人已经被你扔出去了吗?”

皇甫玹终于睁开眼睛,甚是无语地看了一眼水云槿。

好吧!

水云槿咂了咂嘴,扔了一个后面还有千千万万个,反正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心里再次将皇甫珩从头到脚骂了个透彻,祖宗八代都招呼了一遍!

该死的皇甫珩,没想到这么阴险无耻,还害得自己被这个男人鄙视,还要跟他同睡一床,莫名奇妙地房里多了一个男人,还是个长得迷死人的男人,水云槿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使劲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要忍,淡定,一定要淡定,猛地抬脚上前几步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转身恶狠狠地看着皇甫玹,“就算你说的对,我就不信关上房门他还能看到什么,他还能有透视眼不成!”

皇甫玹勾了勾嘴,那笑意不达眼底,快得几乎就在一瞬间,“我觉得你还是将窗户打开的好,你关得这样严实,他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可越是这样他会觉得你在故弄玄虚,遮遮掩掩,更加说明你对他还余情末了,他只怕以后会更加肆无忌惮,阴魂不散了!”

“让他去死吧,该死的混蛋!”水云槿气极的咒骂了声,心里想着皇甫珩怎么这么缺德啊,本就对他厌恶此刻更是将他彻底恨上了,寒着小脸,嘴里不停地嘀咕着,却没看到皇甫玹越发上扬的嘴角。

“少夫人,公子的热水备好了,奴婢可以进去吗?”忽然门外响起如琴的声音。

水云槿收回视线看向皇甫玹,原来这个黑心的早就计划好要留下来了,真是不折不扣的黑心老狐狸。

“进来吧。”皇甫玹没有理会水云槿的不满,淡淡开口道。如琴应声推门而入,几个丫鬟将热水放在屏风后,准备好一切,临出门前一个个紧抿着嘴角不时地拿眼瞥向水云槿,那意味不言而喻,看得水云槿更是火大,心却是不可抑制地狂跳了几下。

皇甫玹起身,看着紧贴在墙角的水云槿,面色淡淡地朝着屏风走去,那慢慢悠悠的样子恍若无人,根本没将水云槿放在眼里。

水云槿朝着他的背影狠狠地挖了一眼,他倒是自在得很,也不怕自己偷看,啊,呸呸呸,才不要看他洗澡!

屏风后传来缓慢有紊的脱衣声,她只觉得脸颊微微有些发烫,从未与男子有过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更何况仅隔了一面屏风后面是一具活色生香的裸男,啊啊啊,简直要疯了!

一时间大脑短路,手足无措起来,思绪彻底凌乱了,猛地转身将窗户完全大开,一丝凉风吹来,这才觉得滚烫的脸颊舒服了些,她贪婪的将大半个身子伸出窗外,顿时疏散了此刻紧张慌乱的心,在心里再次将皇甫珩骂了个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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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的玹公子也太黑心了,是吧……

忽然窗外一道人影凭空来至,紧接着一声含笑愉悦的声音乍然响起,“少夫人,这是公子的换洗衣物。”

水云槿吓得一惊,看着季青脸上的讨好欢喜之色,狠狠瞪了他一眼,猛地接过他手中的白色蚕丝云纹锦衣和同色的丝锦里衣,头也不回地朝大床走去。

窗外的季青摸了摸鼻子不明所以,少夫人刚才那眼神恨不得宰了他,他没得罪少夫人吧,想了半天,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猥琐地笑着隐了下去。

水云槿将手中的衣物狠狠攥了一把,苦大仇深地恨不得再踩上一脚,手刚扬起,小脸皱巴成一团无奈地笑了笑,太幼稚了吧,她应该在他的贴身里衣上涂些让人浑身长毛的药水,那才更解恨不是!

不过现在她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算了,直接往床上一抛,开始来回地在床边走动,难道真的跟他睡在一张床上,还要演戏给别人看,那要演到什么程度呢,无限想像中……

不知过了多久,屏风后传来皇甫玹低低暗哑的声音,“将我的里衣拿过来。”

水云槿脚下一顿,险些没喷出一口老血来,她对他的可没半点兴趣,想着要不要唤季青过来。

过了半晌,屏风后皇甫玹的声音再次传来,“再不拿过来,我可就这么走出去了。”

水云槿一噎,在心里嘀咕着,死男人!黑心鬼!暴露狂!

他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还真把自己当成男主人了!肯定是被人服侍惯了,指不定藏了多少野女人,装槿作样的水榭里一个女人都没有,肯定都藏在外面了,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起衣物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我扔给你,你自己接着点!”

屏风后再没有声音传来,快到近前时,水云槿闭着眼睛向上一抛,立马掉头离开。

只听得里面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她纠结了好一会,既然是为了掩人耳目骗过皇甫珩,反正他也对自己没兴趣,那就估且信他一回,脱了鞋子跳上床,将靠里的大半个床占好,浑身不自在的她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

忽然眸光看到身后的软枕上,顿时一乐,将长长的软枕放在大床中间,又长又饱满的软枕像一面小墙,正好将大床分隔成两半,她看着这些满意地一笑。

听见若有似无的声音,她扬头看去,正看到皇甫玹一身水汽地走了过来,纯白色的里衣包裹着他颀长的身躯,衣领微微敞开,如玉般清透的肌肤泛着诱人的光泽,刀削似的薄唇因着热气面变得红润。

那张天怒人怨的俊脸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艳若桃花沁了雨露般勾人心魄,清泉般的眸子里此刻溢着一丝慵懒和惊人的魅惑,并未束发,及腰的长发柔顺地散落在身后,整个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似的,说不出的绝世清华,夺人心魂!

看到这一幕除了惊艳水云槿只能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说他是勾人的妖孽也不为过吧!

一个男人长这么美,还真是引人犯罪啊,稍微没点定力的都会忍不住辣手摧花,所幸她对他免疫,不知不觉意识到又盯着他太久,她轻咳一声收回了视线,故作忙碌似的整理着锦被。着锦被。

皇甫玹步履轻缓,清幽的眸子捕捉到大床上略显拘谨绷紧的小身子,嘴角勾了勾,那会还死活要赶自己走,这会倒是不闹了,敢情她还真是能屈能伸之人,若无其事地在床边坐下,看着横在中间的软枕,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为何要摆在中间?”

水云槿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她能说是担心他越界?担心他无赖本性突起而有所防备吗?

“已经让你留下来了,哪还这么多废话!”

皇甫玹略显无奈地勾了勾唇,这女人的脾气可真不怎么好,看来应该让她早些适应这个房间、这张床上有他的味道才行,她这么抵触无非就是想着以后还能安然脱身,她未免想得太容易了吧!

扬着的唇角渐渐抿紧,坐着的身子慢悠悠起身,“想来经过昨晚他也应该明白澜王府并非是他想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既然你这么不情愿,就算我费足了功夫也会有所破绽,最多也就是让人成夜不睡盯着,来一次扔一次吧!”

话落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回来!”水云槿忽然出声,清丽无暇的小脸僵硬地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你哪里看出来我不情愿了,我刚才就是嘴抽了一下,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行不,其实我心里乐意着呢!既然你不喜欢那就拿开,省得占地方。”

“当真?不觉得很委屈?”皇甫玹挑眉淡淡地看着水云槿。

“不委屈不委屈,真的,比珍珠还真!”水云槿露出一抹没心没肺的笑脸。

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皇甫玹就是故意想拿捏她,还非要摆出一副纯洁无害小绵羊的温润模样,真是够了,不过为了能气死皇甫珩那个王八,她忍!

“既然你如此诚心,那我只能勉为其难了!”皇甫玹语气略显勉强地道,慢悠悠地朝着大床走来。

却没看到水云槿的脸都绿了,他还勉为其难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不就是他吗!让他装,哪天她非扒了他一层皮下来,不过被他气了半晌,方才的胆颤紧张通通消失了,看着他也没有那么抵触了。

当下扯了被子面对着墙壁躺了下来,反正外面还有个保镖呢,她怕什么,指不定谁欺负谁呢!

站在床边的皇甫玹静静地看着水云槿的背影,看到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除了露出来的几缕青丝和那小小的凸起,不由得失笑,把他当豺狼虎豹了吗?还是杀人掳货的土匪?用得着捂这么严实吗?

“我又不吃人,你实在用不着这样,再说你捂这么严实还能呼吸吗?”

“我就喜欢蒙着头睡觉,你就不用管了!”被子里传出水云槿低沉闷闷的声音。

皇甫玹挑了挑眉,对于水云槿如此嗜好不置可否,退了鞋子上床,仅占了床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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玹公子有的是办法对付咱们的女主,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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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月笼纱,娉娉婷婷,夜色清幽,清风拂过,安静的院子里树叶飞扬。

皇甫玹看了一眼不远处小小的凸起,浅浅一笑,大手轻轻一挥,屋中高燃的红烛瞬间熄灭。

本就昏黄的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只有窗外月光缕缕飘洒进来,透过斑驳地枝叶跳动着,清风吹来拂过,像五彩的琉璃般照亮着屋子,将大床上的两道身影照得清清楚楚,伴着院中的淡淡花香飘进了内室,满室幽香宁静,处处透着温情馨香。

“不要熄灯好不好?没有灯光我睡不着!”透过被角的缝隙,水云槿只觉得眼前一暗,没来由地心跳剧烈了乱撞了一下。

“你的这些习惯可真不怎么好,屋里亮着灯,你又离我三尺远,生怕别人看不见吗!”皇甫玹闭着眼睛低声道。

水云槿顿时又蔫了,垂死般地闭上了眼睛,只是她一点困意也没有,看来今晚要失眠了,细想她有多久没和外人同睡一张床了,久到连她自己都记不起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睁着眼睛无聊地看着屋顶。

“你再翻过来掉过去的,估计明天早上你也睡不着。”皇甫玹忽然低叹道,翻来覆去的让他也不得好眠。

“你睡你的就好,别管我!”水云槿低声道,只是不敢再乱动了。

“我倒是不想管,可你动来动去的,我如何好睡!”皇甫玹低声中含着一丝浅笑。

“那个我睡不着,想下去走走,不妨碍你睡觉。”话落就欲起身。

手刚伸出,就被皇甫玹温热清润的大手按了回去,继而大手一带,水云槿直接被拖进了皇甫玹的臂弯里,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快得水云槿没有丝毫反应,只感觉腰间结实有力的手臂若有似无地揽着自己,脑袋枕着有力温暖的手臂,她顿时风中凌乱了,久久回不过神来,让她静静地想想是什么情况来着!

心跳狂乱,下意识地就想推开他。

“别动!”这时皇甫玹轻柔清淡的声音传来,“我睡觉一向不喜欢被人打扰,若是没睡好,白日里准是没心情做任何事,你若是不怕明日耽误了你的大事,你就接着动!”

水云槿抵在他胸膛上的小手顿时不敢动了,只是一口气咽不下去,气得直想跳脚,这完全是威胁!

明知明日非他出现不可,还用这个来吓唬她,简直可恨!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有求于他呢!咬了咬牙生生将怒火给咽了下去,心里恨不得将腰间那烫人修长的手臂拿去烤了吃了。

看着一动不动乖巧依偎的人儿,皇甫玹满意地勾唇一笑,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低低柔柔地道:“睡吧,你放心,我保证不动你!”

听着他温柔含着轻哄的语气,水云槿原本僵着的身子莫名地放松了许多,心底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荡了下,柔柔的暖暖的让人贪恋!

她没有细想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一刻她与他近了,若有所思地睑下眸子,缓缓转过身子,安静地躺在结实的臂弯里闭上眼睛彻底不动了。

没过多久,均匀轻浅的呼吸声渐渐平缓,皇甫玹听着不由觉得好笑,她折腾了半日倒是累着了,睡得还挺快,要说这女人也真够磨人的!

笑意淡却他轻轻躺平了轻躺平了身子,单手微微一扬垫在头部,清泉般的眸子直直望着屋顶,如明月星辰般清亮幽深。

须臾,他眸光转向窗外,一道黑影闪过,似乎停留了片刻又很快离开,他心知来人的目的,嘴角溢出一抹嘲讽冷冽的笑意,大手轻挥,一道劲风轻柔地打在窗子上,半开的窗子无声地合上,顿时遮去了醉人的月色。

他依旧保持着平躺的姿势,狭长的凤眸在暗夜里似清莹的墨玉般散发着一抹深邃。

自他记事起,这样的试探挑衅从未间断过,他从一开始的不厌其烦到如今的心平气和,到此刻竟然让他在眼皮子底下晃荡,不得不说他的脾气越来越好了,只是躺在他怀里的小女人又开始让他不省心了。

皇甫珩在这院子里、醉雅楼里都安排了探子,除了想知道自己的实力外,他更想控制水云槿为他所用,或者也可以说成他还没死心,凡是能打倒自己的人或事,他都不会放过!

所以那日自己握住了这个小女人的手,明知这样皇甫珩更不会放过她,可若不这样做,她就变成了一颗弃子,到时纵然她再聪慧狡黠也是枉然!

她终究是个弱女子,根本无力抵挡皇甫珩无休止的黑手和暗杀,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握住她的手?

是怕她会像自己一样无端被皇甫珩这个恶鬼缠身?

还是不忍看她身陷困境?

或许是这场阴谋或多或少也有自己的责任?

又或许是那个清晨她从五彩霞光中走来,眉目灼灼,气质出尘,清雅芳香得似幽谷中盛开的一株百合,那嘴角淡淡的笑意让他失神,或许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他只知道这几日有她的地方总觉得特别的不一样,明媚狡黠的笑脸每每让他无奈却又心悦,以后的日子里他甚至有些期待有她的存在。

暗夜里,一室温暖,暗香幽幽,俊逸卓绝的脸上溢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浓浓笑意,似是想起了什么。

从醉雅楼回来,他本想着回水榭歇息,经过她院子时见里面还闪着灯光,他竟鬼使神差般地走了进来,想起楚承宣那个嘴碎的话,更为了让皇甫珩看个清楚,他突然决定留下来。

只是她如此防备,他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事到如今她已经无路可退了,无论是自己还是皇甫珩,她都免不了要被扯进这个暗潮汹涌的仇恨里,听着她平缓轻浅的呼吸,他转过身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如玉的大手伸出轻轻搭在她腰间,勾了勾唇也睡了去。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清风荡漾,整个云阁处处透着幽静安宁,可似乎又与往日不同,不止几个丫鬟喜上眉梢,连季青和冷酷的亦辰都满脸悦色,就连停驻在枝繁叶茂上的喜雀都特别的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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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文的妹子们,要来了,接下来云槿回门,气死黑心爹娘;暴打无耻妹妹;渣男挑拔离间,看云槿和玹公子如何应对,最最最重要的看点是,两人的温情时刻要来了,暖心玹公子会为云槿做什么呢?哈哈哈

快看过来,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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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奢华的内室里,红烛燃尽,玉器的陈设在晨阳的照射下盈着五彩斑斓的光芒,琉璃般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将屋子里的摆设看得清清楚楚,处处透着温馨柔暖。

大床上两个有着同样绝世容颜的人儿还熟睡着,只是细看两人的睡姿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一夜好眠的水云槿被明亮晃了眼睛,她幽幽地睁开眼睛,继而撇了撇嘴,若是在前世厚厚的窗帘一拉,管它是白天黑夜的也得让她睡够了再说,只是睁开眼睛,滴溜溜的大眼睛四周看了看,她依然在这古色古香的房间里。

睑下眼眸慵懒地伸展着身子,忽然觉得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垫在腿下,抬起脚试着踩了几下,本就大的眼睛瞬间瞪圆了,缓缓转过脑袋,就见皇甫玹闭着眼睛睡得正熟,却离自己八丈远,仅占着床边,若是自己一脚踢过去,保证让他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她怔愣着又不免唏嘘,大早上睁开眼睛就看见个美得天怒人怨的男人睡在自己脚下,她真的好想踢他下去,只是昨晚她竟然就那么睡着了,不得不说心真大啊,皱巴着小脸狠狠地批评了自己一番,只是这睡姿也太新奇了吧!

撑着手臂半坐了起来,就见一张床都被自己霸着,且还是横过来睡的,两条腿全搭在皇甫玹的身上,眼前的一幕让她嘴角狠狠抽了抽,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看了看窗外天己大亮,她收回视线趁着还没人发现轻轻地收回双腿,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男人,蹑手蹑脚的跟做贼似的!

床边无处着脚,她翻了个白眼想着只能跳过去了,缓缓吐了口气,踮起脚尖正准备跳跃,眼角余光突然扫到熟睡中的男人翻了个身。

这一看不要紧,已经跳起来的身子也收不回来了,只是这样一来,她势必会踩中他,或是为了避开他重心不稳地摔在地板上。

就在这一瞬间,只听得她“啊”的一声,整个人直直栽在皇甫玹的身上,顿时摔得她呲牙咧嘴,小巧的鼻子正撞上皇甫玹的下巴,顿时红通一片,巴掌大的小脸拧巴着直皱眉,还不忘控诉埋怨道:“谁让你乱动的,你就是我的克星,遇着你准没好事!”

“呵呵…”皇甫玹低低笑了声,清明的眸子闪着促狭,不见丝毫睡眼惺忪,看着水云槿皱巴成一团的小脸扬眉道:“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水云槿扬头看着他脸上的飞扬神采气得那叫个胃疼,狠狠挖了他一眼,怒道:“从何说起?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说起,从这地球上有了直行动物开始说起,从我进了这个府开始说起,从我们地尽心服侍夫君,只是看少夫人的脸色……

她偷偷看向皇甫玹,见他眉目淡淡,虽没有笑着可也看得出来似乎心情不错,一时她倒是看不懂了。

水云槿在妙香妙玉的服侍下穿戴整齐,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任两人梳着发髻。

“简单些,别弄得这么繁复,一会还要给母妃请安。”水云槿催促着两人,她可不想顶着一头的珠玉钗头晃荡一日,而且时间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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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槿看着铜镜里乌发云髻,蛾眉明眸的小脸在两个丫鬟的摆弄下更加的清丽脱俗,清雅如水,心中微暖,这具身子的主人原本的容貌倾城绝世,绝不输水欣茹,却落得个香魂消散的下场,不免心中又是一凉。

想着今日回门,她忽然心就安定了下来,只是催促着两个丫鬟快些。

“王妃半个时辰前已经派人来传话了,说是今儿不用过去请安了,回门要准备的礼品都备好了在前院候着呢,少夫人不用担心!”如琴笑着回道。

水云槿面色一暖,想起澜王妃她心里总会有一股暖意,她想得如此周到,处处想在自己前面,这多少让她感到欣慰,转头看着如琴问道:“那你怎么不唤我起来?”

如琴一愣,王妃巴不得公子和少夫人圆房,她哪敢来打扰,而且来传话的是瑞嬷嬷,她一听公子宿在了云阁,且日上三竿的还未起,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当即嘱咐任何人都不许打扰,给她三个胆她也不敢呢。

“这…奴婢怕扰您……”

“算了,你们动作快点,别误了时间。”水云槿扬了扬手,一心想着时辰,完全没看出来如琴眼中的那点想法。

终于收拾妥当,水云槿提着裙摆就想往外走,抬眼见皇甫玹端坐在桌前,淡定优雅地用着茶水,好一派闲情雅致的闲散模样。

“不是说时辰不早了吗,你还不动,等我拉你啊!”

“过来用早膳,不急!”皇甫玹抬眼看了一眼水云槿,眸光清幽。

“吃什么吃,一顿不吃也不会饿着你!”水云槿冲他翻了个白眼,说着就欲上前拉他。

小手伸手就被皇甫玹拉在了他旁边椅子上,“我劝你还是多吃些,你确定对着那些人你能吃得下去!”

水云槿一想,对啊,她怎么忘了这茬!和那样一群倒胃口的家人,还有皇甫珩那个王八同桌能吃得下去才是怪事,看着如琴等人一一摆好的早膳,遂也顺了他的意思,漫不经心地用着,可反观皇甫玹的悠然自若,她还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没过多久,就见瑞嬷嬷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花,身后跟着季青和亦辰。

“老奴给公子,少夫人请安!”瑞嬷嬷上前就先施了一礼,继而抬头笑道:“王妃吩咐老奴将公子的换洗衣物起居用品等送来,说水榭这些年太过冷清,要再添置些花草摆设,公子以后的起居就在云阁,就是辛苦少夫人了。”

话落就见季青和亦辰两人将手中的衣物书本尽数地摆放在房间里,几个丫鬟手脚更是快捷,数十套纯白色云纹丝绵绸缎和同色里衣整齐地摆放在柜子里,与她的衣裙摆放同一位置,厚厚几摞的书籍就摆在她昨日画画的桌案上。

看着这一切,水云槿只觉得咂舌,什么时候起这些人都这么热心了,一个个跟喝了蜜似的合不拢嘴,什么情况?怎么就没人问问她的意见?她不同意的啊!

可这些在看着皇甫玹嘴角淡淡笑意时,她怎么也说不出都拿出去扔掉的话,这混蛋就把她吃得死死的,他断定自己不敢发作,就因为一会回侯府非他陪府非他陪着不可,简直可恨!

她忍,等晚上回来看她不一个个的全给他扔进对面的湖里!心中恼怒着小脸愣是挤出了一抹笑意,“母妃想得自然周到,就这么办吧,我一定尽我所能地伺候公子起居!”

皇甫玹一听顿时嘴角一抽,看了眼水云槿脸上似笑非笑又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模样,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那就好,那老奴就退下了。”瑞嬷嬷哪里看得出水云槿的微小变化,一脸欢喜地退出了房间。

须臾,水云槿扔了手中的筷子,拿着湿巾慢悠悠地擦着嘴角,挑衅的目光撇向皇甫玹,开口语气己变了味道,“不知公子可否吃饱了?需要小女子服侍您喝汤吗?若是吃饱了能否陪小女子回门子呢?”

皇甫玹听着眉头一皱,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淡淡地看着水云槿近在眼前的小脸,清淡不失温和的声音传出,“你不怕我将刚刚吃进去的吐出来,你就接着说,相比之下我还是习惯你恶声恶气母老虎的样子!”

话落起身毫不犹豫地朝室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水云槿立时炸毛,只是方才的闷气随着皇甫玹微皱的眉头早一哄而散,扔了湿巾就追了上去,“你再给我说一遍,我若真的是母老虎,早把你生吞活扒了,还留着你天天气我……”

清幽的院子里满是水云槿怒气不满的声音,看得身后一群丫鬟侍卫掩嘴偷笑。

走出云阁水榭,水云槿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发了几个丫鬟,四下打量了番,扬声道:“出来吧,木头。”

眨眼间就见一道红影飘然而至,蔺寒面色清淡,只是凝着的眉眼看起来不悦,“我不叫木头。”

水云槿撇嘴,没叫他茅坑里的臭石头已经不错了,不顾他的脸色,淡淡道:“我要出门,你是否也要跟着?”

蔺寒点头。

“那好,侯府你也不是看云槿如何要回属于自己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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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欣茹站在原地心里不停地计较算计着,精致的小脸溢出几分不屑。

经年自我养成的优越感眨眼间发挥极致,扭着细腰上前,故作优雅地在水云槿面前停下,淡淡地挑着眉笑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怎地与妹妹这般生疏,难不成进了澜王府做少夫人连爹娘多年的教导规矩都不记得了?”

含笑缓缓的声音带着鄙夷和质问,语气里尽显凌驾在上的恃宠生傲,这个笨蛋哪次见她不是唯唯喏喏、点头赔笑的。

今儿一见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见了她礼未行之外,还躲在一边对她视若无睹,简直该死,也不看看她们两人如今的身份,还敢等着自己对她笑脸相迎!

其实让她更生气是这个笨蛋找的男人也是个没规矩的,方才那样对王爷不敬,究竟在他们心里还有没有礼仪尊卑了?

一个纨绔、一个笨蛋,现在看来还真是相配!

只是她都不想想,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口气如此刁钻,是对澜王府不满吗!”还未待水云槿开口,皇甫玹清淡的声音传出,含着一丝无形的凛冽低沉。

水欣茹一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是在说她!

精致的小脸当即一恼,想发作又心有顾忌,这个出了名的纨绔公子可不是容易对付的,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京城里时不时就传出他放火了伤人了,将整条街的招牌都给拆了……闹得鸡飞狗跳,满城沸腾,已经是屡见不鲜。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老王爷对他宠爱有加,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错,连皇上都惊动,也不过老王爷派人进宫传个话了事。

而且她之所以不敢发作,是怕万一惹恼了他,他那肆无忌惮的本性乍起,在众目睽睽下对她无礼,那她的脸面和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多年培养出来的端庄温柔岂不毁于一旦?弊着气又失了颜面,她心有不甘地看向皇甫珩,柔软委屈的模样带着丝哽咽低低喊了声,“王爷……”

怎一个欲语还休了得!

皇甫珩沉着脸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像是没看到水欣茹此刻梨花含羞的模样,顿时让她更是羞愤。

水云槿看着这一幕,顿时乐了!

她想着这个黑心的平日里就是太闲了才喜欢捉弄她寻些开心,原来这已经算优待她了,相对别人那才叫个杀人不见血呢!

一时之间她感觉十二分的满足,打此刻起今早以前的都翻篇了。

想想苏凝香和眼前的水欣茹,哪个对他不是又惧又恼,可没一个敢发作的,只要有他在,那她得多清静不用与这些人多费口舌,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把他往那一摆,绝对是震宅辟邪的稀罕物!

半晌收回思绪浅笑道:“她不是从哪冒出来没名没姓的,你该不会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吧?”

“我为何要知道,你以为你夫君整日里清闲,随便什么路边货都要多看两眼!”皇甫玹淡淡挑眉瞥了一眼水云槿。

水云槿低低一笑,路边货?他是说水欣茹浑身上茹浑身上下的珠宝首饰吗?

那一身行头少说也得有个上万两吧,就他说得出是路边货,而且他不就是这京城里最清闲的一只吗,还装蒜!

瞧了一眼水欣茹涨如猪肝色的脸轻声道:“她是侯府最聪慧温柔的二小姐,如今亦是珩王妃,身份尊贵岂是路边货可比的,若你还是想不起来,那应该还记得当日皇上给你的赐婚圣旨吧,圣旨上的就是眼前的这位珩王妃呢!”

话音一落,水欣茹面色一白,心口怦怦直跳,生怕皇甫玹听了后会做出令她措手不及的事来,吓得倒退了两步。

只听得皇甫玹冷哼一声,清幽的眸子慢慢转向水云槿,“不相干的人,不在乎的事!本公子就看上你了,还就非你不可了,这辈子你只能守在我身边,你的心里眼里只能有我,哪都别想去,敢逃,试试!”

水云槿脸色一黑,原本扬着的嘴角一个劲地猛抽,这男人说翻脸就翻脸,说无耻就无耻,她拜服!

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有跑路的念头呢,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皮笑肉不笑地硬是挤出了一抹没心没肺的笑脸,“谁想逃了,记住你刚刚的话,若再敢招惹别的女人,你才给我试试!”

“你这女人……你这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入得了本公子的眼,不逃最好,记住,以后你是我的女人,要对我不离不弃,夫唱妇随,时时想着我念着我,没有我你就寝食难安……”

皇甫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妒夫谆谆教导不听话犯迷糊妻子的模样,扬着的眉眼坚定又慎重,带着些许固执的诱导着。

水云槿只觉得深深无力袭来,她欲哭无泪,暗瞪了好几眼示意他适可为止,可那男人完全视而不见,她只得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请他来配合也用不着搞得跟宣誓表白一样吧!

他这是又抽风了!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固执得像个孩子一样非要她的回应,想着随便敷衍一下他好了,正准备开口,就听一道锐利暗沉带着低闷的声音传来,“你们还有完没完?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光天化日如此旁若无人、不知顾忌,当真是不知羞了吗!”

水云槿冷笑了声,这么恶心的话她听了都想吐,更何况外人了,抬眼看向一本正经的皇甫玹,就见他面色淡淡,微扬的唇角溢着若有似无的惬意闲散,完全没将皇甫珩的气急败坏放在眼里,想着这人还真有气死人不偿的本事,真有他的!

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道:“低调,你真该低调些才是!”

皇甫玹闻言淡淡点了点头,“槿儿说的是,这等闺中之乐,等回去为夫再慢慢说与你听!”

槿儿?天杀的!好想吐,快忍不住了!

水云槿已经无语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一肚子坏水的男人,眼角狠狠地抽搐着,哪还有心思欣赏皇甫珩阴沉一怒即发的脸和水欣茹完全呆傻快疯的丰富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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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玹公子真的是又黑心又霸道哦…

四人在侯府门前站了片刻,加上身后又都跟着侍卫丫鬟嬷嬷一大堆,早就引得过往路人注意,侯府门前的小厮早把皇甫珩认了出来。

这不只说话的功夫,就见大门里走出一众浩浩荡荡的壮观队伍,为首的正是当朝一品侯爷水怀泉,此时他满脸笑意,一身上等常服锦衫,容光焕发,直冲着皇甫珩走来。

身后紧跟着的是苏倩和一众姨娘庶子庶女们,个个锦衣珠玉满头,好大的阵仗,所有的摆场不过都是冲着皇甫珩来的罢了!

“老臣见过王爷,诸事烦多,让王爷久候了,快请进府。”水怀泉上前恭身行礼,含笑作揖的样子尽显谄媚。

水云槿淡淡瞥着眼前这个是自己爹的中年男人,这个人有多阴沉算计?有多不苟言笑?有多趋炎附势?有多清高目中无人?

可他在皇甫珩面前完全一副小人嘴脸,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把全部赌注都押在了皇甫珩身上,而且他认为在争储的路上皇甫珩的胜算最大,只是水云槿不明白,他怎么就如此肯定,就不怕押错了宝,落得个身败名裂的地步!

“本公子记得此处并非朝堂,侯爷还能有如此谦虚,当真是令本公子大开眼界啊!”故作其乐融融的气氛偏偏被一道不合谐的声音打破。

水怀泉听着这声音脸色一紧,转身盯着皇甫玹看了好一会儿,多年养成的官场公式化的沉着和应对让他驾轻就熟地笑了起来,“让二公子见笑了,怒老臣眼拙,竟没看到二公子大驾光临!”

皇甫玹低低笑了两声,“侯爷才真是说笑了,今儿是本公子陪娘子回门的日子,若不在此时到来,岂不让外人觉得本公子不知礼数!”

水怀泉顿时一噎,一张老脸忽青忽暗,这完全没给他留一点面子,硬是干笑着点了点头。

倒是水云槿笑得格外意味深长,她想着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得过皇甫玹的狂妄和肆意,光那份嘴毒就已经绝无仅有了,论当今天下谁最气死人不偿命,舍他其谁啊!

水怀泉这会压着满腹怒火不敢暴露分毫,可想他压抑的多难受,明明今儿是他光耀门楣的日子,偏偏两个女婿他哪个都不能得罪,一个是受宠的王爷,他得倚着!一个是根本不买账,他得供着!

人家都是女婿上门行大礼极尽讨好,到了他这可好,他得舔着老脸个个奉承行礼,丝毫不敢怠慢,皇甫珩还好,还会给他几分面子,可皇甫玹这个横着走的根本没将他当回事,丝毫不懂得客气为何物,如此他不气血攻心都是幸事!

依苏倩的那点心眼,自是看得出来气氛不对,当即笑着将目光转向水云槿,“云槿,快到母亲这里来,你出嫁的这些日子,母亲日夜都思念你呢!”

经她这么一吆喝,顿时让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水云槿的身上,见她站姿随意。

一袭水蓝色衣裙清雅出尘,袖口裙摆处用金丝银线绣着含苞欲放的海棠,娇艳清丽,乌黑清亮的发丝挽成简单不失精致的发髻斜插着一支海棠冰蓝紫玉簪子,几支珠花淡雅不失华贵,巴掌大的小脸丽质无暇,眉目灼灼,微灼,微扬的唇角让她看起来出尘脱俗,温婉如水,那浑身散发洋溢着清新和自信让众人愕然,这真的还是那个愚笨口吃的水云槿吗?

不过几日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这样的美貌为何从前都没看出来呢?

苏倩自然也觉出哪里不一样了,一双媚眼紧紧盯着水云槿不放,侯府的其它姨娘也是一脸的疑惑。

许久不曾开口的皇甫珩此时就站在水云槿的左前方,他目光锐利阴沉,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倒映着水云槿的影子,她似乎与前几日又不一样了!

瘦弱单薄的身子似乎越发窈窕婉约,稚嫩略显苍白的小脸红润透着白玉无暇,整个人说不出的冰肌玉骨,倾城绝世,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只是此刻他的心却如刀绞一般难受。

“让母亲担心了,云槿很好,二妹妹也嫁了人,母亲还是多关心些她吧!”水云槿一脸笑意地道。

苏倩被这不痛不痒的婉拒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这才几日这死丫头就敢明里暗里地顶撞她了,当真是有了依仗无所顾忌了,只是那药是她亲眼看着喝下去的,怎么会一点症状都没有呢?

亏得还说那药有多致命不留痕迹,难道对这死丫头不起作用,当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这几日她没少琢磨,还害得她在侯爷面前失了信任,这丫头就是个扫把星,早知今日,当年就该一生下来就把她掐死!

不对!苏倩双眼一眯,刚才听她说话条理清晰,稳而不乱,流利通畅,怎么可能?睁大着眼睛带着些试探地问道:“云槿,你…你怎么能说得这么顺畅了?”

水云槿笑了,笑得格外明媚,“不止母亲觉得奇怪,其实我也觉得奇怪,就在我嫁进澜王府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竟然梦到了我的乳娘,记起她慈爱的笑脸,记起她照顾年幼的我,记起她教我说的更精彩哦,云槿回门就是奔着拆了侯府去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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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谢母亲体谅!”水云槿笑了笑,转头看向身后的如琴吩咐道:“如琴,母亲操持侯府上下劳心劳力,怕是记不得许多,回王府前你记得提醒着些母亲!”

“是,少夫人,奴婢明白!”如琴笑着恭了恭身。

水云槿点头,她这几日将翌阳城里的习俗规矩摸了个透,就为了对付难缠的后院妇人苏倩,看着她藏在桌下攥紧的手,水云槿的心情莫名地畅快,青玉杯里泛着淡淡的酒香,她竟轻轻抿了一口,当即辣得她直吐舌头。

“这酒烈,你也敢喝,当心醉了!”这时皇甫玹温和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点点醉不了,不是还有你吗!”水云槿笑了笑,只是说话间已经放下了酒杯。

皇甫玹闻言微微一怔,原本随意的坐姿有瞬间的紧绷,不过几个平凡的字眼,他却觉得格外动听,清幽的眸子里溢着一丝暖意,流光溢彩,明光辉映!

“云槿还想敬爹爹母亲一杯,感谢你们的生养之情!”水云槿眼眸微转,突然起身端起酒杯朝着上位的水怀泉敬酒。

这一举动让水怀泉和苏倩神情紧绷,满脸的戒备,时间仿佛凝住,而早就一肚子火的水欣茹再也看不下去了,寒着脸怒气未消,“姐姐可是从来不沾酒的,从小到大不善言辞,今儿怎地格外话多,倒显得妹妹我不懂孝道了!”

水云槿带着些歉意地笑了笑,“让妹妹见笑了,我只是一时感叹罢了,从小到大妹妹都是乖巧可人,甚得爹娘心意,而我…这些年体弱多病、又经常犯错,难免让二老操碎了心,今日母亲又一直对我关怀备至,难免心生感触,倒是没考虑过妹妹的心情,你别见怪才是啊!”

“我有什么好见怪的,你今天可是出尽了风头……”水欣茹不满地嘀咕了声。

来了大半日娘都没正眼看过她,一直围着水云槿转,莫不是看她如今说话利落,稍微收拾了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就后悔那么多年那么对她了,那她呢?他们不要她了吗?

“妹妹不见怪那是你识大体,其实…其实最让姐姐觉得对不起妹妹的还是那些…那些嫁妆……”水云槿睑下眸子装没听见,似乎犹豫了番又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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