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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倒霉的鼻子

 

“尼玛,谁说我输了?”突然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响起,严晓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一脸的鲜血,表情异常狰狞。

“严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刚刚被击倒在地的那个家伙不是你?”苏彤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苏彤,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输了,我倒地的同时,那小子也退了好几步,我们俩最多算是个平手,凭什么说我输了?”

这话一出,教室内顿时嘘声四起,连跆拳道社团的人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平头一脸的尴尬,暗想道:“老大,你这个理论,貌似有点强悍,强悍得让人不忍心听下去呢。”

他想开口劝几句,但一看严晓那副凶相,浑身一个哆嗦,明智地闭上了嘴巴,这个时候,还是躲在一旁做个安静的美男子比较安全。

“我勒个去,严晓,不服,行啊,我们再来!陆某人要让你尝尝神州武术的真正厉害之处,省得你抱着高丽棒子的大腿直显摆!今天,我要替祖国武术扬威。”随着这一声大喝,陆天宇从苏彤身旁倏地窜了出来,一拳直冲严晓轰去。

“我靠,陆天宇,你居然搞突袭?”严晓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彼此彼此,跟你学的。”陆天宇一边调侃,一边痛下杀手,完全看不出有受伤的样子。

这一次的比试,和刚刚正好相反,陆天宇主攻,严晓只能狼狈的防守,本来有些凝固的鼻血,经过这一番折腾,又开始汩汩汩直冒,还四处飞溅,这场面实在诡异。

在边上观战的杨小飞突然心血来潮,大声囔道:“比武本为消遣作乐,今日严晓兄居然比武比到鼻中射出几十两血,可谓空前绝后,小弟对严晓兄真是佩服佩服,有如滔滔长江之水连绵不绝!”

此语一出,一片哄堂大笑,连跆拳道社团的人都有点憋不住了,“尼玛,我们是看戏的,有点职业素养好不好,不要乱插画外音!”

严晓的肺都气炸了,结果一个分心,双手没有护住面门,陆天宇的拳头乘虚而入,狠狠砸在这家伙的鼻梁上。

“哎呀!痛啊!”这下子严晓再也忍不住了,鼻子连心,一把鼻涕一把泪,再加一把鼻血,在那跳着脚叫个不停。

小平头再也忍不住了,赶紧上前,从口袋中掏出一包餐巾纸,递给了严晓,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老大,要不今天就这样吧,我们改天再来?”

“不行,我绝不认输,我今天要和姓陆的决一雌雄,不死不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既生瑜何生亮…”情急之下,严晓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严晓,你还是不服?我已经把你凑得满脸桃花开,你居然还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行,我再让你加深点印象!”看着严晓的丑态,陆天宇心中那个爽啊,今天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行了,陆天宇,不要再打了,事情闹大了,会有麻烦的。”耳旁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一股淡淡的少女体香扑鼻而入。

扭头一看,苏彤站在身旁,那双迷人的眼睛正盯着自己,陆天宇心跳忽然加快,他赶紧转回头,说道:“我无所谓,就是这姓严的死活不认输。”

“行,他的事情我来处理。”说着话,苏彤上前几步,来到教室中央,脸色突然一沉,冲着严晓冷声说道:“严晓,你还不认输?”

“尼玛,我为什么要认输?我还没有输!”此时的严晓,一张小白脸涨得通红,再加上一道道血印,色彩斑斓,活像一副毕加索的印象派油画。

“严晓,你还要不要脸?,请大家多多支持。

回宿舍的路上,陆天宇的心情已是阴转多云,原来苏彤这丫头还没有交过男朋友,那就好,说明自己还有大把的机会。

但,关键的关键是,这丫头实在太狡猾,也不拒绝,也不答应,貌似准备用一个“拖”字来对付自己,这怎么行?不行,自己一定要想个好对策出来。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冥思苦想,结果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谁让我们的陆天宇同学也是一张白纸呢。

论恋爱经验的战斗值,最强者非老四刘斌莫属,出版一本《把妹宝典》都绰绰有余,只可惜今天晚上,这家伙又不知跑到哪里鬼混去了,害得小陆同学失去了一个绝佳的狗头军师。

这一晚上,陆天宇睡得很不踏实,一会儿梦到自己在篮球场上大杀四方,将严晓杀得屁滚尿流;一会儿梦到自己被苏彤狠狠扇了一记耳光,然后姑娘拂袖而去;一会儿又梦到自己年迈的双亲弯着身子,在荒瘠的山地中奋力耕作着,只为了一丁点菲薄的收入……

,修长的下裤,脚上一双黑色的低跟鞋,走起路来,带着一缕茉莉花般的清香。

与昨天相比,此时的她,又是另外一种风味,少了几分柔美,多了几分干练。

陆天宇张大着嘴,望着眼前的美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哇塞,好美!想不到,这一身呆板的制服,穿在她身上,居然如此有味道,怪不得小日本会造出制服诱惑这个名词,真尼玛贴切。”

一身制服的美女径直走到陆天宇面前,微微一笑,如同遇到熟人一般,脆声问道:“这位同学,买火车票呢?搞定了没有?要不要大姐姐帮你一把?”

眼前的这位美女,似乎天生有一种本事,能迅速将两个陌生人之间的关系拉近,就像眼下这样。虽然两人只是第二次见面,却一点生疏感都没有,反正陆天宇是这样的感觉的感觉。

见美女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陆天宇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没买到!什么意思?特意来嘲笑我的?”

见到某人不开心的模样,美女却很开心,“陆天宇,开个玩笑都不行吗?男子汉,大方点。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凌晓璐,就在这里工作。”

“哦!”陆天宇依然沉着脸,被美女小小调戏了一把,他感觉很是不爽。自古以来,只有英雄调戏美女,哪有美女调戏英雄的道理?再说了,昨天自己还帮她找回了小宠物,没有想到她竟然“以怨抱德”,心伤了!

见陆天宇似乎生气了,凌晓璐却毫不在意,只是抿着嘴偷偷笑个不停,嘴角的美人痣也随之舞动,很是好看。

她突然觉得,能在紧张的工作之余,顺便调戏一下这位小帅哥,感觉蛮不错呢,反正对方也不会和自己较真。不过玩笑归玩笑,正事要紧,她从会议的茶歇时间特意溜出来,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一把拦住转身欲走的陆天宇,凌晓璐从口袋中掏出一物,在他眼前使劲晃了几下,柔声说道:“好了好了,消消气,玩笑都当真,真没意思。我找你,是给你看一样东西,你肯定会喜欢的。”

犹生闷气的陆天宇,只觉得眼中一道红光闪过,仔细一看,竟是一张小小的火车票。

“火车票?给我的?”

“你看了再说。”凌晓璐笑道。

陆天宇有些奇怪地接过火车票,只扫了一眼,顿时大呼小叫起来:“啊,到桂州市的软卧车票!咦,竟然还是我的名字?咦,你怎么搞到的?咦,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证号码?”

要知道,凌晓璐给他的这张车票,乃是东海市到桂州市的软卧。桂州市是g省的省会,离陆天宇的老家凯安市,只有两百多公里,很近。

“陆天宇,我本来想帮你买一张直接到凯安市的软卧票,但没有了,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一张到桂州市的车票,希望你不要嫌弃。”此时凌晓璐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

“陆天宇,你帮我找到了七宝,又没有要酬金,我很感动。我不希望欠人情,因此这张火车票是我的一点心意,送给你,你无论如何要收下。”说到这里,凌晓璐突然鞠了一个躬。

她的这个出人意料的举动,惹得左右的路人纷纷注目。

什么情况?一个穿着铁路制服的大美女,居然向一个衣衫破旧的毛头小伙子鞠躬,这也太不和谐了,莫非这小伙子是个富二代,或者是个官二代,亦或他爸叫李刚。

“陆天宇,我代表七宝,谢谢你!这个躬,是替他鞠的,也是替我鞠的!”凌晓璐很真诚地说道。

陆天宇感动了,虽然这张软卧火车票才六百多元,价值远远低于那五千元的酬金,但在春运非常时期,这张火车票可谓是千金难求。

更难得的是,凌晓璐能够想到送自己火车票,雪中送炭,就冲着这一点,眼前的这位美女是真用了心,而不是敷衍了事。

就在这一瞬间,陆天宇对这位制服美女的好感陡升。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不远处的售票窗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十二号售票窗口,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扒住小小的窗口,颤颤巍巍指着里面的一位售票员,气呼呼地说道:“你,你怎么骂人?我六十多岁,赶个大早来排队买票,我容易吗?你居然还骂我老不死的,我要投诉你。”

售票员是个女的,三十多岁,圆圆胖胖,活像一个水桶,毫不在乎地说道:“投诉?你有本事去投诉好了,我不怕!”

“你,你不要脸!”老头气急了。

“老不死的,你说谁不要脸,你才不要脸!春节去西莞那种地方,你想干什么?”售票员腾地站了起来,隔着玻璃和老头叫板道。

“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儿子在西莞开饭馆,我春节去看他,有什么错?”老头鼻子都气歪了。

要知道,西莞是有名的黄色根据地,名声一向不好,现在又被对方添油加醋这么一说,搞得他似乎多么不堪似的。

……

两个人就这样隔窗打起了口水战,旁边没有一个上来劝架的,反而一个个饶有兴趣地观起战来。这就是国人的通病,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看热闹的人多,真正敢出头的人少。

售票员显然是久经沙场,口舌犀利,语速惊人,出口成脏,不一会儿,老头就抵不住了,只有两个听骂的耳朵,没有了反击的嘴巴,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我,我要投诉你!你,你要赔礼道歉!”

售票员一撇嘴,一脸的不屑。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大爷,走,我陪你,找站长投诉去!站长不行,就再往上面找。我就不相信了,这种人能横行霸道到何时。”

随着这一嗓子,陆天宇拨开人群,挤了进来,先搀扶住老头,然后狠狠扫了售票员一眼。

“杨小环,又是你!前几天给自己冷眼瞧,今天又欺负人家老头,真不知道她的心是不是黑的,身体里面流淌的是不是地沟油。”陆天宇极度的恼火。

此时,那位售票员杨小环显然也认出了陆天宇,三角眉一竖,小眼睛一蹬,“又是你?想出头做好汉?行啊,老娘不怕!”

陆天宇一沉脸,透过透明的玻璃,犀利的眼神直刺而入,“杨小环,你这么嚣张,难道一点都不怕吗?”

“我怕什么?我凭什么要怕?你知道我干爹是谁吗?臭小子!”售票员有恃无恐地说道。

“杨小环,你给我住嘴!”人影闪动,人群中走出一人,身材高挑,正是凌晓璐。

此时的她,面若冷霜,方才的笑意早就不见了踪影,全身上下,自内往外,散发出一股威严。

见到突然出现的凌晓璐,刚刚还气焰嚣张的杨小环,面色骤变,很不自然地说道:“凌副站长?您怎么来了?您上午不是要开会吗?”

“杨小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晓璐面色严肃,一身的深蓝色铁路制服显得格外醒目。

一旁的陆天宇也吃了一惊,他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柔柔弱弱的大美女,竟然是东海市火车站的副站长,不到三十岁,就混到了这个位置,虽说是副职,但也管了数百号人,这实在有点夸张。

杨小环显然有点惧怕这位凌副站长,支支吾吾,竭力想辩解什么,不过还没有说几句,凌晓璐已经听得不耐烦了,只说了一句:“杨小环,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说完这话,她又转身说道:“老人家,我叫凌晓璐,是这里的负责人。刚才这件事,可能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为了详细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到我办公室坐一坐,喝口水,好吗?”

老头能说什么,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凌晓璐走过去,搀扶住老人,陪着他一起向售票大厅外面走去。

走出几步,她忽然扭头,冲着还愣在原地的陆天宇,轻声说道:“喂,现在没事吧,你也一起来,正好做个旁证,省的到时有人说我办事不公。”

…………

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陆天宇陪着老头坐在沙发上,而沙发旁边的一张方凳上则坐着凌晓璐,至于杨小环则站在一旁,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凌副站长,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你手下的这个售票员实在是太气人了!”老头气呼呼地说完之后,还不忘瞪了杨小环一眼,眼神中满是怒气。

“凌副站长,我再补充一句,这位工号0124的售票员态度一向很恶劣,我这几天买火车票的时候都遇到她,被她气得够呛。”对于这种恶人,陆天宇并不在乎落井下石,只可惜自己丢下的石头还不够大,还不够爆料。

“好的,我知道了。”凌晓璐点了点头,一扭头,说道:“杨小环,现在你可以说话了,方才这两位说的事情可都是真的?”

杨小环一抬头,上下两片嘴皮子立刻启动,瞬间进入啪啦啪啦模式。

“凌副站长,事情的经过不是这样的,你听我慢慢道来。前天,这个小伙子来买车票,我态度亲切地告诉他,他想要的车票没有了,然后他就口出恶言,用难听的话侮辱我……。今天,这个老头来买票,态度恶劣,没有买到票,就霸占住窗口,不让其他人买票……”

陆天宇惊呆了,他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还是不够丰富,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这颠倒黑白的工夫,一点都不比隔壁小岛国上那个什么狗屁安倍差多少,人才啊人才。

“你胡说八道,一派胡言!”陆天宇再也忍不住,倏地站了起来。

“你凭什么这样说?你有什么证据?”杨小环毫不示弱,双手叉腰,活脱脱一个凶婆娘。

望着剽悍的对方,杨天宇忽然一笑,脸上的怒意消失不见,挂上一个诡异的表情:“你要证据?好啊,她有!”

凌晓璐一愣,因为陆天宇的手指指向了她,“我?我怎么会有证据?”美女感到有点奇怪。

杨小环却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一变,一缕惨白赫然浮现在胖胖的圆脸上,异常难看。

“证据,什么证据?”这是凌晓璐心中一个大大的疑问,但很快她便得到了答案。

“凌副站长,我仔细观察过了,你们每个售票窗口里面,都装着监控摄像头,不要告诉我,那些东西都是摆设吧?”陆天宇大声提醒道。

听完这话,凌晓璐恍然大悟,不禁多瞧了陆天宇几眼,“没有想到他还考虑到了这个,观察得够仔细。”

说实话,对于杨小环这个下属,她也是头疼万分,仗着有点靠山,上班老是迟到早退,还经常和客户吵架,整个火车站,就数她的投诉最多,一个月没有两三起,都算是奇迹。要不是有人说情,自己早就开了她。

但这种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凌晓璐已经忍无可忍了,她决定趁这个机会,给这个刺头下属一个狠狠的教训,让其终生难忘。

她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拨了一个电话,简单说了几句,然后挂掉电话,冲着屋内几个人说道:“监控室就在楼下,我们去看看吧。”

宽敞的监控室,数十个小屏幕组成了一面墙,望着其中一个屏幕中自己的一举一动,杨小环面色惨白。

虽然没有声音,但从录像中可以看得出来,前两天的陆天宇和今天的老头,两人都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反而是杨小环,卷袖子撸胳膊的,很是激动。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冲着这个惹是生非的下属,凌晓璐冷冷说道。

杨小环低着头,什么都不说。

“杨小环,现在有两种解决办法。第一种办法,你向这两位顾客正式道歉,还要写份深刻的检查给我;第二种,此地庙小,留不下你这尊大神。”

胖胖的圆脸抬了起来,杨小环艰难地说道:“凌副站长,有这个必要吗?”

“必须如此!”凌晓璐很坚定地说道。

经过一番艰难的抉择,为了保住饭碗,杨小环终于低下她那骄傲的脑袋,冲着陆天宇、老头微微一鞠躬,低声说道:“对不起,请原谅我刚才的行为。”

“声音这么低,我们听不到。这算鞠躬,你蜻蜓点水呢?”陆天宇总算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此时他当然不会手软,对待这种不讲道理的女人,绝对不能有任何仁慈之心。

“对不起,请你们原谅我的行为。”这次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不行,没有诚意,重新来!”

……

“不行!给别人道歉,要九十度鞠躬,你难道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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