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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隔天早上——

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从“竹园”中传了出来。

“啊”阿芝那圆睁的双眸中透出一抹害怕和不安。“容姑娘,你怎么全身瘀青啊?”

“别吵我。”容采月无力地将被子扯了回来,继续蒙头大睡。她相信只要睡饱了,身体就不痛了。

“不行啦!’’阿芝吱吱喳喳地在她的耳边唠叨着。“你一定要擦药膏才行,不然,你的瘀青要好几天才会退。”

容采月那虚弱的嗓音从被窝里挤出来。“闭嘴!”

她已经痛得快要死掉了,老天爷为什么还派一个这么聒噪的丫头来烦她?天啊!

“容姑娘,你等一下,我去找王大娘拿药。”说完,阿芝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找一向照顾她的厨娘。

阿芝离开后,容采月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久,厨娘就在阿芝的拉扯下,摇摇晃晃地进入“竹园”经验丰富的她一瞧见容采月的惨状,立刻惊喘一声。

“可怜的容姑娘。”王大娘一边同情地摇头晃脑,一边坐在床边帮容采月轻柔地抹上药膏。“少爷也太粗鲁了吧?”

“王大娘,容姑娘发生了什么事了?”阿芝在旁边胆战心惊地问:“她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啊?”

“唉!以后你就懂了。”王大娘拂开黏在容采月脸上的发丝,想检查她脸上有没有伤,却意外地发现她竟然发着高烧。“糟了,容姑娘在发烧。”

阿芝急得猛跳脚。“那怎么办?要不要通知少爷啊?”完了,完了!容姑娘千万不能有事啊!否则,她这个小丫头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来不及了。”王大娘把一张烦恼的圆脸皱成一团。“这时候少爷已经去酒厂巡视了。”

唉!少爷不在就麻烦了。

阿芝摸了摸容采月的额头!然后哭丧着脸自责。“容姑娘怎么会突然发高烧呢?都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阿芝,你先别急。”王大娘见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头都痛了起来。“我看我去跟老傅说一声好了,也许他有办法。”

没有那磊的同意,他们这些下人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请大夫回来,之所以告诉傅管事,无非是想多找个人商量而已。

“那我呢?”阿芝红着眼睛问。

“嗯你拿块湿布放在容姑娘的额头上,试着帮她退烧好了。”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噢!”阿芝快担心死了。“那万一傅管事没有办法呢?”天啊!她怎么会这么命苦啊?

王大娘悲观地望着容采月那清丽的脸蛋。“那只好听天由命了。”唉!发了那么高的烧,就算不死,也要变成白痴了。

真是可怜啊!

终于等到傍晚,那磊从酒厂回来了。

他带着一身酒味跨进大门。

“少爷,你回来了。”傅管事迎上前去,几番欲言又止,但是始终没有说出口。容采月的重要性毕竟尚未明朗化,或许在少爷的心中,她比那家的佣仆还要卑微,他能为了她的事烦少爷吗?

“嗯!”那磊继续往前走,神情显得有些轻松。“今晚我会和夫人在房里一起用膳,吩咐下去。”

最近忙着酒厂的扩充,他已经很久没和妻子用晚膳了。

“是。”傅管事仍然跟在他身后。

那磊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在通往书房的回廊上停住脚步。“那个小孩于今年几岁了?”

“六岁了,少爷。”傅管事毫不思索地回答道,纵使有些意外,但是他那清瘦的脸上依旧维持着没有表情。

少爷不是讨厌小少爷吗?他怎么问起小少爷的年纪呢?

“去请个夫子来教他读书识字,省得他黏爹、娘太紧,把老人家累坏了。”那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那女人确实让他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逼得他只好实现承诺善待那个小表。

“是。”傅管事眨了眨老眼,想起刚才阿芝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拜托自己,只好试探地开口了。“其实小少爷挺乖了,除了偶尔吵着要见容姑娘外,整天都是笑眯眯的,把老爷和老夫人逗得很开心。”

&nbs>那磊轻哼一声。“你有话就直说吧!’’傅管事一向沉默寡言口,现在突然多起话来,一定有原因。

傅管事干咳了几下。“呃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那就别说了。”那磊还未听他说完,就没有耐心地离开了。

当晚“松园”内。

“相公,你怎么看起来没有精神?”用完膳后,容采晴露出关心的神情。“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哼!八成是纵欲过度,容采睛在心中恨恨地冷嗤一声。

男人都是一样下贱!才拒绝他两年而已,他居然就背着她找女人了,真是可恶透顶。

“大概是昨晚没有睡好。”那磊抬起头来,淡淡一笑。“倒是你,精神好多了。”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见她这么容光焕发的模样了。

“是啊!爹从京城托人带给采晴不少调养身体的秘方,采晴服了以后觉得身体变得比较好了,不像以前老是感到疲倦。”容采晴编了一个完美的理由来解释为何她的身子会突然好了起来。

两年前为了逃避他的求欢,她先是假装怀孕,后来眼见快瞒不过人了,她又佯装流产,如愿装出需要长期卧病在床的孱弱假象,存心不让他碰自己的身体。

本来她是有自信能够永远装下去,可惜天不从人愿,竟然在这时候莫名其妙冒出一只狐狸精来,害她不得不结束短暂的幸福日子。

为了留住那磊的身心,她只好勉强忍耐他那拙劣的技术了。天啊!在见识过其他男人那高超的技巧后,她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受得了他?

“岳父真是有心。”那磊一往如常,对她说的情从来没有任何怀疑。

“爹只有采晴一个女儿嘛,”容采晴像小女孩一样掩嘴而笑。“他不疼采晴,还能疼谁啊?”

那磊那冷峻的黑眸内含着笑意。“等扩充酒厂的事告一个段落后,我再带你去京城探望岳父好了。”

“谢谢相公。”容采晴开心地扑了过去,然后顺势坐在他的腿上“相公不可以骗人喔!”

“这是当然。”那磊对她的诱惑似无所觉。

容采晴悄悄皱起了黛眉,不敢相信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以前刚成亲的时候,只要她稍微触摸他一下,他的立刻就会被挑起,而且说做就做,哪像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可恶!他该不会对自己不感兴趣了吧?

“你在想什么?”那磊察觉了她的心不在焉。

“没、没什么。”容采睛收起了她心中的不满与愤怒,朝他温柔地笑了笑。“采晴在想公公和婆婆会不会有了华儿后就不疼虹儿了?”

那虹是他们的女儿。

那磊抚着她的背,自然能理解她不安的心情。“应该不会,你放心吧!”他爹、娘虽然重男轻女,但是不至于会冷落他们的小孙女。

“采晴想为相公生个儿子。”容采晴那娇美的俏脸上刻意摆出落寞的神情。天啊!她只要想到还得再为他怀孕生子,让全身肿得像只肥猪一样,她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全冒了出来。

“不急。”那磊扶她站起来,冷硬的脸庞不自觉地柔了几分。“等你身体好一点再说。”

若是换成昨晚以前,他早就抱着她到床上去了,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但是他现在已经有一个“替代品”了,他不想冒险累垮她,或是损坏她的健康。

“嗯!”容采晴羞怯地垂下螓首,暗自庆幸“酷刑”不是从今晚开始。“相公,你今晚要早一点回房喔!”

哼!就算她憎恨他的触碰,她也要占住他的人,不让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那磊那深奥难解的黑眸闪过一道灼烈的光芒。“恐怕不行。”

一想到今晚,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容采月那修长优雅的胴体,以及昨晚她在自己怀中婉转承欢的模样。

他还没要够她呢!

容采晴把柔荑覆在他的大手上,关切地柔声道:“相公,你每天为了酒厂的事忙到三更半夜,小心累坏身体啊!”该死!她不是已经答应给他了吗?他为什么还要去找容采月那个贱女人?难道他也像其他男人一样喜新厌旧?

“我知道了。”

当那磊忙完所有的事,踏入“竹园”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淡雅的竹屋内灯火通明,但是,却诡异地鸦雀无声。

“你们在‘竹园’做什么?”那磊瞧见厅中塞满了闲杂人等,不禁冷冷地拧起双眉来。

“少爷?”傅管事、王大娘和阿芝飞快地转过身来,除了傅管事面无表情外,王大娘和阿芝的脸上全都带着一丝紧张。

“发生什么事了?’’那磊深具威严地扫了他们一眼。

傅管事态度恭敬地回答。“少爷,容姑娘已经发高烧一整天了。”他就是担心她会出事,所以,才会在睡觉前特地来探望她的情况。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那磊的黑眸一冷,惟一的念头就是觉得扫兴。这女人真是麻烦!

“属下不敢烦少爷。”

那磊没有责备他,他确实不喜欢下人拿这种小事烦他。

“严重吗?”那磊走到床边望着容采月那通红的小脸,眉头皱得更深了。看来他今晚得禁欲了!

“似乎满严重的,容姑娘已经昏迷一天了。”傅管事把刚才从阿芝那里听来的事禀告一遍。

“去帮她请个大夫吧!”那磊的目光落在容采月的身上,愈早医好她,他才能够愈快发泄完体内累积的欲火。

“是。”傅管事快速走离“竹园”

王大娘和阿芝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她们本来以为少爷会掉头就走,谁知道他竟然站在床前像尊石像一样,害她们不敢乱动。

“你去准备热水。”那磊考虑了一下!转头吩咐王大娘。这么晚回去一定会吵醒容采晴,他决定留下来在这里过夜了。

“好。”王大娘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赶紧拔腿走了出去,每回站在少爷的附近总是让她喘不过气来。

屋里突然陷入一片静默中。

阿芝再也受不了这种压力,泪涕如雨地跪在地上。“呜少爷,都是阿芝没有照照顾好容姑娘,你惩罚阿芝好了,呜”

那磊厌恶地绷起一张阴沉的俊脸,正想开口斥责她的时候

“啊放开我好脏”床上忽然传来一阵如小猫般的微弱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女人在做什么?”那磊无动于衷地望着容采月,只见她不停地以双手揉揉自己的肌肤,在翻滚间,满瘀痕的雪白o躯从被子里挣脱了出来。“容姑娘在做噩梦,今天已经发生好几次了。”阿芝嗫嚅地抬起清秀的小脸。

那磊厌烦地叹了一口气。“你过来制住她。”如果任由这女人这样疯狂地搓下去,她就体无完肤了。

“噢!”阿芝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爬到床上,像前几次一样压住她的四肢,阻止她激烈的动作。“容姑娘,阿芝在这里陪你,你不要怕”

阿芝不停地反复安抚她,不知道是她轻柔的声音奏效了,还是容采月把力气耗尽了,她慢慢地恢复平静,整个人又昏沉沉地睡过去。

“替她穿上衣服吧!”那磊突然觉得容采月肌肤上的瘀青满碍眼的,他昨晚的手劲有那么大吗?

“是。”阿芝从衣柜拿出最后一袭干净的衣物,手忙脚乱地帮容采月穿上。

先前因为要拿湿布擦拭她的身体,帮助她降低温度,所以,阿芝才会一直没有帮她套上衣物。

不久,那磊洗完澡,大夫也来了。

“梁大夫,她的情况怎么样了?”傅管事见自家少爷沉默不语地坐在一旁,于是代为问道。

梁大夫看了那磊一眼,然后严肃地放下容采月的手腕,从床边站了起来。“唉!不太妙。”

纵使对病人的身份感到有些疑惑,梁大夫也没有多问什么。

“说清楚一点。”那磊的黑眸闪了一下,终于开口了。

“病人烧得太厉害了,要是不赶快帮她退烧,恐怕会烧坏她的脑子。”梁大夫坐在桌前写下药方“那少爷,如果你不反对的话,老夫会用好一点的药材来增强退烧解热的效果。”

“随便你。”那磊低沉的嗓音毫不在乎地响起。

梁大夫是从小看着那磊长大的人,对他那种冷漠无情的性子早就见怪不怪了。“还有,她的气血比一般人还要虚弱,你们最好调养一下她的身体,免得她动不动就发烧生病。”

梁大夫说完,就告退了。

“少爷,要属下派人跟梁大夫回去拿药吗?”傅管事恭敬地问。

“去吧!”那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后,蓦地又喊住暗管事。“等一下!先叫人把这女人移到别的床去。”

为了这女人的事他已经被迫折腾了一个晚上,他不想睡觉的时候还被照顾她的丫环吵醒。

“属下知道了。”

容采月不断地梦到三年前那儿个夜晚。

“嗯!不错!真是个好货色。”张大光双眼发直地盯看她那尚未发育完全的少女胴体,不停地猛吞口水。

容采月全身僵硬地站在地上,求救地望向隔壁的李大婶。

李大婶同情地给予她安抚的一瞥。“张大爷,那采月卖身的一百两可不可以给我了?”

采月真是可怜啊!为了坚持医好她那相依为命的姐姐,她先是在外头欠下一笔不小的债务,现在又为了让她死去的姐姐可以下葬,她把自己卖给丁京城中最变态的老头儿。唉!

“去找外面的总管拿吧!”

张大光打发她走后,十只又粗又肥的手指迫不及待地抚摸容采月那稚嫩的身体,嘴里不忘惋惜地啧啧作响。

“啧!真是可惜!你要是年纪小一点就好了!”他只对十岁以下的小女孩感兴趣,是京城众所皆知的事。

容采月忍住哽咽,无声地忍受他那令人作呕的揉摸。

张大光猴急地将她压在特制的坐椅上,然后拿起放在一旁的绳索,将她的四肢紧紧绑在椅子的横木上,让她动弹不得。

容采月害怕地瞪圆了一双楚楚可怜的黑眸,困苦的环境迫使她比同年龄的小姑娘更早明白男女之事,但是,这并不表示她能理解。

张大光爱死了她那恐惧无助的表情,他得意地将嘴凑上去强吻她的唇,贪婪地吻了又吻,甚至把肥大的舌头挤入她的嘴中,口水直流地纠缠她的小舌头,把许多口水喂进了她的唇间。

容采月被迫吞下他的口水,只觉肚中咕噜地一阵反胃,羞愤的泪水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下。

“呜”

张大光气喘吁吁地脱光自己身上全身上全部的衣服,露出那肥胖苍白的身体

“容姑娘、容姑娘,你快醒醒啊!”耳边传来一阵持续的叫唤声。“你又做噩梦了”

“吓!”容采月猛然睁开双眸,从如真似假的梦境中惊醒过来。她又梦到三年前那个恐怖的夏夜了。

在短短的三天内!她被迫长大,被迫学会取悦男人的技巧,虽然最后她幸运地保持处子之身,但是,那肮脏的记忆却永远存在她的脑海,时时刻刻地提醒她,她是不洁与污秽的。

尤其张大光偏爱变态的玩法,她的身体没有一个部位能逃过他的猥亵行为,他只差没把那根丑陋的东西插进自己的体内而已。

这样的她还不够脏吗?

“容姑娘,你还好吧?”阿芝那担忧的小脸出现在容采月的面前。“你已经昏迷两天了,而且常常做噩梦。”

“没事了。”容采月伸出青葱的五指抹去额头上的冷汗。难怪她会那么累,原来她一直重复做着那个可怕的梦。

阿芝赶紧端来一碗快要凉掉的药汁。“容姑娘,快把药喝了。”

容采月蹙起柳眉,忍痛地坐起来喝光碗里的药汁,然后沙哑地问:“阿芝,我怎么会昏迷两天?”比起三年前的那场磨难,这次筋骨上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因为你发了好高的烧喔,容姑娘。”阿芝随手把碗搁在旁边。“阿芝差点被你吓死了。”

容采月沉吟地点了点螓首。“多亏了你这两天的照顾,阿芝。”又发烧了,这是不是表示她的病情恶化了呢?

“不会、不会!这是阿芝应该做的。”阿芝受宠若惊地猛挥小手,突然觉得她生了一场病之后,变得比较亲切了。

“阿芝,你知不知道华儿这两天有没有吵闹?”容采月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她惟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华儿。

阿芝搔了搔头发,有些犹豫地开口。“呃听说小少爷一直哭着要找容姑娘,可是少爷不准他过来。”

“我明白了。”容采月轻叹一声,清妍迷人的小脸蒙上一层冷然。奇怪,那个讨厌的男人下这个命令,她怎么一点都不感到讶异?

阿芝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惹了麻烦,连忙心慌意乱地解释起来。“容姑娘,你你别误会少爷了,少爷一定是怕小少爷吵到你,所以才不让他过来,你千万别别生少爷的气啊!”完了!完了!她这个大嘴巴又惹祸了!

“你别紧张,我没有生气。”容采月语气平和地安抚她。“况且,我也没有资格生那男人的气。”

那男人!?

好怪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然,容姑娘的口气怎么听起来好像带着刺啊?阿芝认真地咬着唇思忖。

“你快把嘴唇咬破了,阿芝。”容采月的语音刚落,一阵倦意突然袭来,让她感到十分疲累。

容采月缓缓地躺回床上休息,可是当她一闭上双目,眼前浮现的就是华儿那张可爱的小脸,让她情不自禁地伤心起来。

她翻过身去,默默地掉眼泪。

若不是想让华儿早日适应这里的生活,刚才在听到他哭着要找自己的时候,她早就不顾一切地冲去见他了,哪里还躺得住啊?

夜里,繁星点点亮起。

“你总算醒了。”一个深具磁性的男性嗓音在屏风旁边响起。

只见那磊把高大健壮的身躯倚在屏风上,以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巡视她浸在水中的美妙。

“啊”阿芝尖叫一声,被他的出现吓得整个人打滑一下,险些栽进特大号的浴桶内。

容采月下意识地缩了缩香肩,有点受不了她那尖锐可怕的鸡猫子鬼叫。“别叫了,阿芝。”

相较之下,她觉得那磊的突然现身还比较不吓人。

“噢!”阿芝惊魂未定地抚住胸口。“少、少爷,你怎么来了?”她的小命差点没被他吓没了!

那磊皱着眉捂了捂耳朵。“还不出去!怪了!傅管事什么时候买了—个这么没规矩的丫环?

“是。”阿芝飞快地偷瞄了容采月一眼,然后低着惶恐的小脑袋,快步走离“竹园”

“还没黑,你过来做什么?”随着冷音轻扬,容采月故意把膝盖抱在胸前,遮住外泄的青光。

“出来。”那磊板着俊脸命令她,那双冷锐的眼神在发现她刻意遮掩身体后掠过一抹不悦。

当他在书房听见她清醒的消息后,一直无法专心办事,整个脑海里缠绕的都是她姣美无瑕的娇躯,所以他索性走了过来,打算弥补前两晚的损失。

容采月撇了撇小嘴,非常讨厌他那副“大爷说了就算”的冷傲模样。

“我洗完澡再说。”她非得要泡到身体的酸痛消失为止才起来。哼!看他能拿她怎么办?

“出来!”那磊沉下声音。

“不要。”容采月倔强地把身体滑得更低,让温暖的水盖到她的耳下。“我的身体好痛。”

瞧他那色迷迷的眼,她难道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吗?

“你立刻给我出来!”那磊威胁地眯起充满危险的眸子,不敢相信这女人竟敢违背他的命令。

容采月的嘴角勾起一弯挑衅的冷弧,她可没忘记他两天前的粗暴。“有本事你进来啊。”像他这种自视甚高的男人,谅他大概也不好意思亲自把她揪出浴桶吧!

“该死!”那磊低咒一声,冲动地上前捞起她那湿淋淋的娇躯。

“你——”容采月呆了一下,随即在半空中奋力地扭曲身躯。“快放开我”这个粗鲁的混蛋!

在她激烈的挣扎下,那磊一个不留,失去了重心被她拖进了水里,气得他破口大骂。“你别太过分了。”

一身狼狈让他失去的平时最引以为傲的冷静。

容采月贴着他全湿的男衫用力地扭动,本来生气的情绪在察觉他胯下的时转为惊恐,深怕他又毫无技巧地霸王硬上弓。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娇喘吁吁地向他道歉。“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她不认为自己今天禁得起他的摧残!

那磊受到她的刺激,忍不住呻吟一声,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饥渴。“来不及了。”

温水在他们四周激烈地滚动着。

“不!”容采月闷喊一声,缩起身子,像泥鳅般拼命躲避他。“我不能求求你”话一脱口而出,她才发现自己在求饶,她不禁懊恼地咬住下唇——她曾发誓绝不再向男人求饶乞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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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磊全身是汗地扶在她身上粗喘。

那磊略为休息了一会儿,起身脱去身上那袭凌乱潮湿的衣衫,并且换上干净舒适的衣物,准备要离去。

不过,当他瞧见容采月香汗淋漓地昏睡在地上时,他离去的脚步突然停顿下来,他站在门边犹豫了一下,才恨恨地回头将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

她要是着凉了,遭受损失的人可是他。

回到书房后,那磊的肉体虽然疲惫,但是脑筋却清楚得很,他有效率地对完这个月的帐本,然后走去和父母一起用膳。

“儿子,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喔!”那老爷笑呵呵地举筷,他已经好几年没看见儿子脸上露出那么轻松的神情了。

那磊淡淡地一笑。“嗯!怎么没看见娘?”

“她带华儿去和采晴一起吃饭,说是要让他们培养感情。”那老爷这两天开心不得了,连食量也增加不少。

只要能得到容采晴的支持,他相信儿子很快就会让华儿认祖归宗了。

那磊假装没瞧见父亲那期盼的眼神,夹了一只鸡腿给他。“爹,多吃一点。”

那老爷有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沮丧。“对了,采月的身体好些了没?”

算了!孙子的事可以慢慢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办——这也是他被妻子抛下,单独和儿子用膳的主要目的。

“她已经退烧了。”那磊微愠地扫了突然开始忙进忙出的傅管事一眼。这老家伙真是多嘴!

“你别怪傅管事,是爹问他的。”那老爷顺着他不悦的目光望向傅管事。“你打算瞒我们多久?”

他做梦也没想到他儿子竟会对容采月产生兴趣,那磊是那种天性冷漠,但是,一旦认定就忠贞不移的男人,这么多年来,他从不在外头拈花惹草,从头至尾就只有容采晴这么一个女人。

所以,当他听说儿子看上容采月的事后,他心里不知有多震惊!

在华儿还没来家里之前,他一直苦口婆心地劝他纳妾,替那家生个继承人,可是,不论他好说歹说,他就是坚持不肯,现在可好了,不用他开口,他就自动把人家小姑娘藏在“竹园”内夜夜春宵了。

啧!这个改变未免太大了吧!

“瞒什么?”那磊阴郁地瞪着眼前精美的佳肴,突然失去了胃口,他现在才知道傅管家的嘴巴这么大。

“别装了,儿子。”那老爷朝他暖昧地眨了眨眼睛。“你什么时候要给采月一个名分啊?”

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是平常的事,他这儿子竟然到了二十八岁才想通,算是开窍得比较晚了。

“给她什么名分?”那磊绷着一张臭臭的俊脸,暗示他父亲他不想再谈了。

那老爷责难地瞪大了一双老眼。“你占了采月的便宜,居然还不打算给人家一个名分?”

老天!他怎么会教出一个这么不负责任的儿子呢?

一条隐忍的青筋在那磊的太阳穴附近跳动,他僵硬地答道:“是她不想要名分。”早知道吃顿饭这么痛苦,他就不来了。

“这怎么可能呢?”那老爷在克服惊讶后,开始捻着胡子自行推断起来。“不对!一定是你欺负采月,不肯给她名分。”

对于儿子的恶行恶状,他还会不了解吗?

那磊脸色难看地揉了揉眉心,懒得解释了。

“爹告诉你喔!采月这个小姑娘爹很喜欢,不准你亏待她。”那老爷满脸严肃地警告他。

冲着她一手养大华儿的那份恩情,他说什么也要主持正义,帮她得到她该有的名分,虽然要她当小妾有点委屈,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教他儿子的动作这么快,才两天就把人家给“吃”了。

那磊的俊脸冷得像是随时准备冻死人。“爹,我不想谈这件事。”要是换成别人这么哆唆,他早就调头离去了。

“那你想要什么时候谈?”那老爷气呼呼地瞪着他。“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采月怀了身孕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安置她和孩子啊?”

那磊的脸色一变。

该死!他根本没想到这个问题!

“总之,你一定要给采月一个名分不可。”那老爷见他脸色骤变,得意地下了一个结论。

用完晚膳后,那磊一脸沉思地走到“竹园”

只见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屏风被推回原位,而地上的水也被擦干了。

“少爷。”阿芝一看见他那俊伟挺拔的身躯,就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先前满地凌乱和空气中弥漫的某种麝香味,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他和容姑娘在地上缠绵欢爱的激情模样。

真是羞人!

“那女人呢!”那磊冷冷地扭紧眉头。可恶!他该拿她怎么办?他并不想让她怀孕啊!

“容姑娘还在休息。”阿芝嗫嚅地绞着小手,回到残酷的现实中。“她她好像又发烧了。”

又发烧了?那磊的嘴角不耐地一撇。这女人的身人的身体怎么这么娇弱啊?他不是已经帮她盖好被子才离开吗?

“还不叫她起来吃药?”这么简单的事还要他吩咐吗?

“可是阿芝叫不起来啊!”讲到这里,她就有一肚子苦水。“少爷,容姑娘很难叫,又很爱赖皮耶!”

那磊寒飕飕地横了她一眼,然后走到床边摇了摇容采月的肩膀。“起来。”

容采月拥着暖呼呼的被子翻过身去,小嘴含糊地发出软软的撒娇声。“阿芝让人家再多睡一会儿嘛”

那磊用力瞪着她的后脑勺,难以相信她竟然会发出这种软绵绵的柔媚声音,那她平常为什么对他说话这么冷淡无礼?

“起来。”那磊不平地猛摇她的肩膀。

“别吵人家啦阿芝”容采月抱怨地咕哝一声,索性把整个娇躯缩到被窝里面去。

那磊掀开她的被子,宽厚无情的大掌直接把她的手臂揪起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这女人果然很赖皮!

“唔”容采月迷迷糊糊地撑开重重的眼皮,无可避免地望入他那对讳莫如深却隐含怒气的黑眸。“原来是你喔!”

这家伙在生什么气啊?她不雅地打了个大呵欠。

“容姑娘,少爷是来叫你起床喝药的。”阿芝惊慌地向她猛眨眼睛,暗示她不要在少爷面前打呵欠。

天啊!她快被容姑娘那不敬的态度给吓死了。

容采月困倦地揉了揉眼眸,那柔弱无骨的娇躯再次瘫平在床上。“噢!告诉他不用麻烦了。”转眼间,她又沉沉睡了过去。

她简直把那磊当成不存在的人了。

“你立刻给我起来!”那磊那冰冷的嗓音夹带着一丝愠怒,他简直无法忍受她对他的视若无睹。

打雷了吗?容采月用脸颊摩掌一下柔软的锦被,开始睡得有些不安稳了。

那磊瞧见她那性感的小动作,下腹蓦地一紧,汹涌的欲望如浪潮般袭来,让他又恼又火。

他傍晚的时候才彻底地要过她两回,怎么不到两个时辰,他又对她起反应了?

“可恶!”带着狼狈的懊恼,那磊面色严厉地把容采月抱到花厅的椅子上,强迫她清醒过来。“快把药喝了!”

容采月不情不愿地睁开迷蒙的美眸,然后呵欠连天地拿起汤匙,敷衍地搅拌着瓷碗内黑色的汤药。

“我好想睡喔!”她埋怨地瞥了他一眼。讨厌!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烦了?

“你可以下去了!”那磊对阿芝下令。

“是。”

容采月一听,立即睡意全消,警觉地瞠大美眸。“你又想做什么了?”天!他是几百年没有女人啊?

“我有事问你。”那磊克制地咬了咬牙。

她那是什么该死的表情?

就算他现在想要她,以她的身份,她也只有乖乖躺在床上的份,难道这女人以为自己有反对的权利吗?

“什么事?”容采月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将披散的秀发拨到脸的左侧,低垂着螓首开始专心地啜饮药汁。

对!快点把这碗苦得要命的汤药喝完,她就能早点脱离这突然想要聊天的怪男人,然后回到她温暖的床上睡觉。

“我不准你怀孕。”那磊斩钉截铁地把丑话说在前头,她若是怀孕了,谁来满足他的男望啊?

容采月好笑地斜睨了他一眼。“你以为命令我就有用吗?”这男人该不会真的这么天真吧?

“不是吗?”那磊那刚硬的俊脸上闪过一抹极淡的潮红,他以为女人家都应该知道怎么防止怀孕才对。

容采月甜腻腻地绽放一朵讽刺的笑容。“当然不是。”语毕,她将喝光的瓷碗往桌面一推,起身走向她的床。

“该死!”那磊低咒一声,眼巴巴地跟了上去。“你真的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防止怀孕吗?”

容采月躺在床上幸福地叹息出来。“我只知道一种方法,可是你一定不肯。”如果能再把这烦人的家伙打发走,就更完美了。

不过,说也奇怪,依照这家伙那刚愎自用、神经又粗的笨脑袋,他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呢?是谁提醒他的?

“什么方法?”那磊那高大健硕的男躯杵在床榻旁,一副非问出答案不可的霸气模样。

容采月那纯美的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浅笑,然后慢条斯理地告诉他答案。“很简单,你不要碰我就好了。”

拜托!她为什么要告诉他方法?最好让这无知的色胚去苦恼一辈子,永远不要再来打扰她。

那磊咬牙切齿地迸出冰冷的声音。“你别做梦了。”天杀的!他突然有一种被这女人耍的感觉。

容采月无辜地眨了眨美眸。“是你问我,我才说的耶!”

她窃笑地转过身去,带着难得的好心情入眠。

而那磊则是怀着闷闷不乐的怨气离去,就算要他放下尊严去另外请教别人,他也不在乎,他绝不会让她得逞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不知不觉中,容采月已经在“竹园”快住满两个月了。

如果不提那磊在夜里的需索无度的话,老实说,这两个月是容采月生命中最平静无忧的日子了。

她不用烦恼银子够不够用,不用担心那华会不会饿着,甚至不用面对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和鄙夷的眼光,她只要想办法在“竹园”中不被无聊死就好了,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心灵上的宁静。

有时候,那老夫人会偷偷带着那华来跟她见面,看着那华在爷爷、奶奶的悉心照顾下,一天比一天还要快乐和健壮,容采月就觉得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至于她的身体,除了刚来的那一个月有好转外,后来就变得愈来愈虚弱了,她不但非常容易疲倦,而且对某些食物开始感到反胃,往往在激烈的呕吐之后就再也没有力气进食了。

若不是每天喝着那磊差人送来的避孕汤药,和对自己病情的了解,她还以为自己不幸怀了身孕呢!因为,这些症状使她看起来像极了怀孕。

像她身边就有一个傻丫头误会了。

“容姑娘,这是王大娘悄悄为你炖的银耳燕窝汤,你快趁热喝了吧!”阿芝兴高采烈地端着补品走进来。

她一路上躲躲闪闪,流了满身大汗,好不容易才把热腾腾的银耳燕窝汤偷渡进“竹园”来。

容采月从窗边无奈地回过头来。“阿芝,我不是叫你别再端补品来了吗?你怎么不听话呢?”

她不希望阿芝和王大娘为了自己惹上麻烦,况且,她这种身体吃再多补品也救不回来了,何必浪费呢?

阿芝把沉重的食盘放在桌上,然后像小老太婆一样唠叨起来。“容姑娘,不是阿芝不听话,实在是因为你的身体太差了,如果不好好补一补,将来你怎么会有力气生娃娃呢?”

“我没有怀孕。”容采月第一百零一次告诉她。唉!她真是怀念以前那个胆小如鼠的阿芝,虽然她时常大惊小敝地乱叫,但是,至少不会在她旁边“碎碎念”吧!

所以说,人千万不要混得太熟,否则,就会有这种后果!

“噢!”阿芝敷衍地点了点脑袋瓜子,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到桌前坐下。“容姑娘,走路小心一点,别摔跤喽!”

容采月翻了翻白眼,懒得再纠正她了。

阿芝鸡婆地舀起一汤匙的燕窝,吹了吹,接着要喂她喝下。“容姑娘,来,快把补品给喝了吧!”

容采月快受不了她那夸张的态度,赶紧从她手中接过汤匙,迳自喝了起来。

“唉!我真是不明白。”阿芝在一旁哀声叹气。

容采月漫不经心地轻启红唇。“不明白什么?”

阿芝困惑地搔了搔头。“容姑娘,我不懂耶,你怀有身孕是件好事啊!你为什么不肯告诉少爷呢?”害她每次送补品来的时候都得偷偷摸摸的,好危险喔!

天啊!容采月快被她打败了!

“阿芝,我再说最后一次,我没有怀孕!”容采月抬起那水清明澈的美眸,郑重地重复一次。“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吗?”

“可是你明明就在害喜啊!”阿芝一脸坚持。“不然,你怎么会吐得这么厉害,而且整天都躺在床上睡觉呢?容姑娘,你一定是怀孕了”

“是谁怀孕了?”

门边突然冒出一个娇柔的声音,让容采月和阿芝同时望了过去。

只见容采晴身着一袭湖水绿的华服,发髻上缀着珠玉闪闪的饰物,在柔儿的搀扶下,丰姿优雅地走入屋内。

“夫、夫人!”阿芝吓白了一张小脸,她万万没想到一向体弱多病的夫人会大老远跑到“竹园”来。

天!她刚才有没有说错话啊?

“你下去吧!”容采晴坐下来,挥手示意她离去。“还有,不准把我来‘竹园’的事传出去。”

“是。”阿芝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心里不由得燃起一股疑惑。

奇怪,夫人怎么会知道容姑娘住在“竹园”的事呢?少爷不是已经下令要所有人保密了吗?

阿芝走后,容采月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容采晴一会儿。“堂姐,我们大概有七、八年没见面了吧。”她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仅仅两个月,她就原形毕露了。

“别叫得那么亲热,我从来不承认有你们这种y贱的堂妹。”容采晴那温婉的俏脸一沉,刻薄的话再也锁不住了。

一个曾经下药设计她的丈夫,另一个则厚颜无耻地纠缠她的丈夫,她怎么会倒霉到有这种亲戚啊?

“是吗?”容采月气定神闲地挑起柳眉,丝毫没有动怒。“那请问你大驾光临有什么事?”

人不杀我、我不犯人,只要容采晴不要做得太过分,她也懒得去招惹她,免得将来她把气出在华儿身上。

容采睛瞪着她那张神似自己的容貌,娇美的脸上不禁涌起一抹嫌恶之色。“贱女人,你别以为我相公真的迷上你了!其实,那磊只是把你当成我的替代品而已,你用不着那么得意。”

不错!这女人确实长得花容月貌,不论五官、神态都酷似自己,但是那青涩的味道怎么敌得过自己的妩媚成熟呢?真不知道那磊是迷上她哪一点?

大概是图她的滋味新鲜,所以,才会每晚都在这里过夜吧?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容采月撇唇轻轻一笑。她堂姐的功力应该不只这些才对。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她那冷淡平静的态度出乎容采晴的意料之外,让她感到些微的错愕。

她不是应该气急败坏地跳起来,声称那磊是真心爱她的吗?

“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容采月累得不想跟她多费唇舌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既然容采晴早就清楚她和那磊之间的交易,她还跑来“竹园”闹什么?她明知道自己威胁不了她的地位啊!

真是无聊透顶!

“听说你怀孕了是不是?”

容采晴那猜疑的美眸中射出一抹憎恨的光芒,她直勾勾地盯着容采月那平坦的小肮。

可恶!她得在那磊听到这消息之前,马上解决掉这个女人,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容采月都得立刻消失。

她绝不容许这女人比自己早生下儿子,不然,她在那家的地位就不保了。

“你听错了。”容采月冷淡地摸了摸开始翻腾的肚子,强忍住一波波涌上来的呕意,不想在这时候把刚吃下的燕窝又吐了出来,以免有人会误会。

可惜,她那抚摸腹部的动作看在容采晴的眼里,简直跟示威没什么两样,把她气得勃然变色。“我不信!”

这个贱女人竟敢睁眼说瞎话!哼!看她怎么整死她!

“不信就算了。”容采月深吸一口气,悄悄地吞起口水来,可惜嘴中的酸液却是愈吞愈多。

天!这烦人的女人什么时候才要离开啊?

“夫人,何必跟她说那些废话?直接把她赶出去不就好了。”柔儿在旁阴狠地开口提醒她。

容采晴听到她的插嘴,那娇艳动人的脸庞闪过了不悦,不过,她仍然采纳她的建议“好,别说我不顾堂姐妹的情分,我可以给你一百两,但是,你要答应我立刻离开柳林镇,从此不再回来。”

“一百两”容采月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喃喃地念着。“又是一百两”

三年前,她伯父若是肯大发慈悲地借她一百两,她哪里需要把自己卖给那个变态的老头子?

对他们来说,一百两根本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但是,她到现在还在为了那一百两付出每晚饱受噩梦折磨的代价。

这未免太讽刺了吧!

“你考虑得怎么样?”容采晴不耐烦地拧起眉头,她什么都不怕,就怕那磊这时突然从外头走进“竹园”

她可不想破坏自己在他心目中完美的形象啊!

一抹寒霜布在容采月清丽的俏脸上,心中陡然萌生的怒意使她勒不住嘲弄的语气。“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住在这里不愁吃、不愁穿,那磊又这么迷恋我,换成是你,你会为了区区一百两离开这么好的地方吗?”

就算她曾经抱持过息事宁人的心态,在瞧见容采晴那副施舍的嘴脸后,也全部化为乌有了。

“你——”容采晴气极反笑,一双美丽的眼眸冻成两潭玄冰。“你想跟我斗是吗?好,我成全你。”

容采月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背脊。“你想怎么对付我?”

她开始觉得有些懊悔了,她干嘛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得罪这女人呢?她应该好好敷衍她才对嘛!

容采晴能在那家伪装温柔贤慧的模样那么多年,可见她的心机有多深沉,她拿什么来跟她斗啊?

“嗯”容采晴故作天真地偏着螓首沉吟,嘴角挂着恶毒的浅笑。“可是,人家比较想先整死那个小杂种耶!怎么办?”

哼!耍弄死这女人她多的是方法,不过,她不想让她这么便宜地死去,她要慢慢地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其中最好的办法就是对那个小杂种下手,让这贱女人每天只能在“竹园”内干着急,整个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小杂种会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偏偏她又束手无策,没有能耐保护那个小杂种。

这才称得上是最完美的折磨手段。

“你你不能这么做。”容采月顿时心乱加麻,脑袋瓜子里是一片空白。天啊!她好想吐喔!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女人?

“为什么不能?”容采晴娇滴滴地掩嘴而笑。“要弄死那个杂种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容采月面无血色地勉强挤出一个理由来。“因为华儿是那磊的儿子啊”她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快活呢?这女人太可怕了。

“那小杂种又不是我生的,死了活该。”容采晴噙着冷笑,优雅地站起身来。“你等着替那小杂种收尸吧!容采月。”

语毕,她以胜利的姿态扬长而去。

容采月一脸彷徨无措地瞪着她的背影。

她该怎么办呢?

如果这时候她带华儿离去,那岂不是前功尽弃?她死了以后,谁来照顾年幼的他啊?但若是不走,华儿又随时会生有命危险,她到底该怎么抉择才正确呢?

“恶”

一大清早,一阵呕吐声就在“竹园”响起。

只见容采月飞快地趴在床沿捧着木盆呕吐,而她的娇躯正好横卧在那磊那平坦的肚皮上。

那磊睁大惺忪的睡眼,错愕地瞪着容采月那优美的侧脸,不敢相信这女人竟敢趴在自己的肚子上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来。

天,她知不知道这有多脏啊?

“恶”一整晚的辗转难眠,加上一阵阵痉挛紧紧揪住她的胃,害容采月吐得昏天暗地、死去活来。

那磊的身躯彻底地僵住了,他想将她推开,但是。又怕她不小心吐在自己身上,只好勉为其难地忍耐着。

“好了,别吐了。”那磊僵硬地拍拍她那丝缎般的o背,拿她那种恶心掏肠似的吐法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久,容采月的呕吐终于停止了。

“对不起。”她轻声向他道歉,然后把木盆放回原位,疲惫地倒回床上休息,她从来没有吐得这么严重过。

那磊想起这个月已经见她吐过好几次了,不禁怀疑地坐起来,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小肮。“你该不会是怀有身孕了吧?”

他记得以前容采晴怀孕的时候也常吐得很厉害,而容采月这虚弱苍白的模样根本就是像在害喜。

容采月惊讶地睁开水清的双眸,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了,可惜他难得的聪明用错地方了。

“我每天都得喝碗苦得要命的避孕汤药,怎么可能怀孕呢?”容采月那沙哑的娇嗓中难掩一丝挖苦的意味。

她那讥讽的语调令那磊微微蹙起眉头。“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容采月烦躁地瞪着他。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她这个问题啊?难不成他们嫌她心烦的事还不够多吗?’

说来说去,都怪这臭男人娶了一个邪恶残忍的妻子,害她现在陷入两面为难的局面,走也不是,留更不是。

唉!她到底该怎么做呢?

“可是你在害喜。”那磊指出明显的事实。

该死!听到她的否认,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感到一般低落的情绪,难道他心中其实是渴望她怀有自己的孩子吗?

不!不可能?他除了对她的身体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着迷外,他不可能对她还有其他的感觉。

“我都说没怀孕了,你干嘛还那么凶啊?”容采月怨怪地白了他一眼,都是他这颗白痴脑袋,才会到现在还看不出容采晴的真面目。

“我”他有很凶吗?那磊的嘴角抽搐一下。“我会请大夫来替你诊断。”

容采月怏怏地抬起小手,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

“随便你。”反正浪费的是他的银两,对她来说没差。

下午,当容采月托着香腮,坐在窗前沉思对策的时候——

“容姑娘,不好了”阿芝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怎么了?”突升的恐惧啃嚼着容采月的心。天啊!莫非容采晴那女人已经向华儿下毒手了?

阿芝苦着一张清秀的小脸,慌乱而结巴地开口。“我听说小小少爷掉进池塘了”

“华儿有没有怎么样?”容采月恐惧地抓住她的小手,深怕下一句听到的就是华儿的噩耗。

“啊!我忘了问。”阿芝懊恼地叫一声。“我一听到小少爷落水的事就立刻冲回来了。”

哎呀!她怎么会忘记问这么重要的事呢!?真呆!

“阿芝,那个池塘在哪里?”容采月心急如焚地抓住她的小手。“快带我去好不好?”

“好,”阿芝义不容辞地带着她向外跑,但是跑没几步,她倏地停下脚步。“不行啦!阿芝不能带你出去。”

好险!她差点忘了少爷的规定。

“为什么?”容采月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阿芝局促不安地猛瞧着自己的裙摆,不忍见到她脸上那伤心失望的表情。“因因为少爷说过不准容姑娘走出‘竹园’,阿芝不敢违抗。”

唉!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喔!

“算了!我自己去找。”容采月不想让她为难,头也不回地奔出“竹园”

阿芝呆了一下,随即大呼小叫地拔腿追了上去。“容姑娘等等我”唉!她会被容姑娘给害死的!

容采月在迷宫似的那府中横冲直撞,她发现大伙儿都往同一个方向涌去,于是,她也跟着他们后头走

“幸好小赵经过池塘听到泼水声及时把小少爷救上来,否则,小少爷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那磊心不在焉地聆听傅管事的报告,同时以精锐的眼神逻巡着每一个围观者的脸上表情,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抱着自己的大腿痛哭流涕的小子。

“呜”那华哭得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整个湿淋淋的弱小身躯在冷风中不停地颤抖。

“你还要哭多久?”那磊低冷的嗓音在他上头响起。

“呜爹”华儿可怜兮兮地抬起小脸,抽抽噎噎地哭道:“呜华儿好怕”

爹!?这小表竟然叫他爹?

莫名其妙地,一股发自内心的暖意震撼了他。

“别哭了。”他缓缓拍着华儿的背,不管他有多么憎恨他的生母,但是这孩子始终是他的骨肉,他不该刻意忽略他的存在才对。

此时,容采晴气喘吁吁地抱着一条厚厚的毯子跑过来,她摊开毯子将华儿的身体紧紧包裹住。

“我可怜的孩子”她红着眼眶把那华抱在怀里,并且在他耳边低声地撂下威胁。“你要是敢乱说话,我就杀了你的姨。”

那华的身躯立刻害怕地颤抖起来。“呜不要”他嚎啕大哭地挣脱她的怀抱,重新粘在那磊的大腿上。

“不要什么?”那磊伸出长臂,将他连人带毯子抱了起来。这小子真爱哭,八成是被他爹娘和容采月宠坏的。

傅管事和一群围观的仆人下巴全掉了下来。不会吧?他们少爷不是一直不肯承认小少爷吗?怎么这回居然抱起他来了?

容采晴看了,一双美眸射出了不悦的光芒。该死!她没害死那个小杂种,没想到反而让他们父子的感情变得更好了。真是失策!

“呜”那华被容采晴的话吓得不敢说话,惟一敢做的就是把湿答答的小脸埋在父亲胸前拼命地摇头。

终于,那老爷和那老夫人在这时候闻讯赶来了。

“华儿我的心肝啊!”那老夫人从儿子怀中把孙子抢了过来,焦急地检查他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华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那老爷怜惜不已地摸着他苍白的小脸蛋。

“他没事,只是受到惊吓而已。”那磊答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采晴。”那老夫人震怒地质问容采晴。“为什么我和老爷才出门一趟,华儿就出事了?”

容采晴立即委屈地红了眼眶。“婆婆,都是采晴不好,您先别生气,听采晴慢慢解释好不好?”

她虚弱地咳了几声,两行清泪盈盈夺眶而出。

“夫人,先听采晴怎么说吧!”那老爷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明明心疼死华儿的落水,但是仍然心平气和地安抚妻子。

“采晴,你快说,华儿怎么会掉进池塘的?”那老夫人那严厉的面色缓了几分。

她不该把华儿托给采晴带的,华儿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怎么能奢望她用心照颐好孩子呢?

唉!说起来,采晴也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容采晴以手绢拭了拭泪痕,楚楚可怜地娓娓道来。“刚才我见外面突然刮起风来,担心华儿玩一玩会着凉,所以,赶紧回屋帮华儿拿一件避寒的衣物,没想到才离开一会儿工夫,华儿就出事,呜”

话还未说完,她就难过自责地猛掉眼泪。“呜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小心一点的话,华儿就不会落水了”

可恶!都怪柔儿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女人,竟然连淹死小孩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真不知道养她做什么?

“不是你的错,别哭了。”那磊眯着黑眸警告地瞟了他父母一眼,暗示他们要适可而止。

那老夫人对他锐利的目光置之不理,迳自低下头去询问她的宝贝孙子。“华儿,告诉奶奶,你怎么会掉进池塘?你不是很怕水吗?”

这桩意外来得实在太突然,也太可疑了,为了宝贝孙儿的安全,她不得不问清楚一点。

“奶奶”那华飞快地看了容采晴一眼,然后惊慌地猛摇头,吓得不敢说出半句话来。

他的小动作和惧怕的神情自然瞒不过现场的任何人,任谁都瞧得出他怕的人就是那名正在伤心拭泪的容采晴。

那磊皱了皱俊眉,突然觉得这一幕格外刺眼。

小孩子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难不成此事真的与采晴有关?这可能吗?一向深受他敬爱的妻子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吗?

“我的乖孩子,你不要怕,爷爷会保护你。”那老爷放柔了语气,仿佛怕吓坏了他般。“你告诉爷爷,是不是有人要伤害你?”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追究到底,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孙子!

那华的身躯明显地震了一下,稚气的小脸上布满了惊恐。“没、没有。”

那磊见他怕得连头都不敢抬来,知道事有蹊跷,心中对容采晴的猜疑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那华,你还不快说你为什么会掉进水里?”那磊疾言厉色地抿起双唇,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枕边人涉有重嫌,他的心情就万分沉重,口气自然也跟着严厉起来。

正在容采晴暗暗叫糟之际,一个修长的身影突然从一旁惊慌地跑进来,让她灵机一动。

“华儿”只见容采月神情激动地紧紧搂住那华的身体。“你快把姨吓死了。”幸好华儿没事,不然,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姐姐?

“姨,呜华儿好怕”那华再次放声大哭,把锁不住的恐惧和委屈全发泄在哭声中。

“别怕,有姨在。”容采月柔声安抚他后,杏眼圆睁地瞪向容采晴。“你这可恶的女人对华儿做了什么!?”

容采晴绝对脱不了关系!

“我!?”容采睛无辜地指着自己高贵的琼鼻,随即气恼地蹙起一双柳眉。“咦?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丫环啊?怎么可以对主子这么无礼?”

若不是快要气炸了,容采月一定会为她精湛的演技鼓掌叫好。

“你别装了!你要是敢再伤害华儿,我就杀了你。”容采月那双清亮的黑瞳冒着熊熊的怒火,那冷傲不驯的模样就像一只护子心切的母老虎。

“采月,不准胡说!”那磊的眼神变得冷硬而不容赦缓。

“采月?这不是我堂妹的名字吗?”容采晴怀疑地眯起美眸,来回打量他们一会儿,突然,她的俏脸震惊地一白。“相公,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提过堂妹人在府中?难道你们、你们——”

说到一半,她的身躯就像难以承受般晃了几下,然后昏倒过去。

“夫人”柔儿尖叫一声,默契十足地扶住她瘫软的身体。“夫人,你怎么了?你不能晕倒啊。”

这戏剧性的发展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她的反应未免太夸张了吧?

“采晴!”那磊快步走到她身旁,大手急切地拍拍她雪白的脸颊。“采晴,快醒醒”

容采月不屑地翻了翻白眼。拜托!这女人晕倒的时机抓得这么恰当,她不相信那磊会看不出她在演戏!

没多久,容采晴悠悠醒来。

“相公,呜”容采晴一睁开双眼,即扑到他怀中,伤心欲绝地流下委屈的泪水。“呜相公你怎么可以把女人养在府中?呜你教采晴以后有什么脸活下去啊!”哼!要是这次没把容采月和那小杂种整得灰头土脸,她就不叫容采晴。

那磊的黑眸闪了一下,神色复杂地望向容采月和她怀中的怀中的华儿,他是不是该如妻子所愿将她赶出去?

“呜相公,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可是,呜你不能喜欢采云的妹妹你忘了采云曾带给我们的伤痛吗?”容采晴顾不得颜面的难看,哀哀切切地哭诉着,根本不给那磊踌躇的时间。

厉害!厉害!容采月冷冷地勾起嘴角,不得不佩服容采晴那张能言善道的嘴,难怪她能把那家的人耍得团团转。

那磊瞥见她唇角的冷笑,不禁皱了皱微恼的俊眉。“傅管事,帮他们把东西收一收,送他们出去。”

这女人到这时候然还那么冷静,她是不是想气死他啊?

“是。”傅管事面露诧异之色。

“等一下!”那老爷震愕地喊了出来。“儿子,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可以无缘无故赶走采月和华儿呢?”

经过容采晴这么一闹,他突然觉得她的心机颇为深沉,不再是他心目中那个娴淑温厚的完美媳妇了。

“对!我不准你们赶走我的孙子。”那老夫人充满敌意地瞪了她的媳妇一眼,然后苦心劝道:“儿子,娘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毁了一个家啊!”奇怪!她以前怎么会对这个媳妇那么满意啊?她是不是瞎了眼啊?

容采月那水清无染的眼眸转淡,透出懊恼的冷光。“那磊,你真的要我们离开那家?”

本以为两个月相处下来,他对自己应该有一丝感情了,没想到他根本是个无情无义的冷血混蛋。

那磊面无表情地凝视她一会儿,才冷淡地领首。“离开对你比较好。”

容采月咬了咬牙关,带着赌气的味道开口。“好,我立刻带华儿走!你不要后悔。”

话一说完,她立刻牵着华儿的小手离去。

容采晴将脸藏在那磊的胸前,得意地悄悄扬起一抹窃笑。

那老爷和那老夫人交换了一个惊慌的眼神,马上追了上去。“采月,有话慢慢说,你别生那免崽子的气嘛”

傅管事跟在他们后头离去。

那磊的嘴唇扭曲成一抹笑意。“小赵,你去帐房支领十两银子,做为你救小少爷一命的酬劳。”

“谢谢,少爷。”小赵喜孜孜地露出黄色的大门牙。十两耶!够他花天酒地好几个月了。

“对了,替夫人到镇上请个大夫。”那磊的黑瞳深奥难测地望向容采睛。“就请那位新来的莫大夫好了。”

容采晴镇定地柔柔一笑。“相公,不用了,采晴现在觉得好多了。”一串冷汗沿着她的背脊滑下。

“你忘了你刚才昏倒了吗?还是看个大夫比较妥当。”那磊的语气平铺直叙。“小赵,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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