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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惊梦

 

滴答、滴答、滴答……

水声从甬道深处传来,愈发清晰。严丝合缝的黑se石壁上sh粘而滑腻,不住地滴下冰冷的水来。赫哲循着声音,踏着阶梯一路向下,只是走的越深,心中越是不安。

终于,前面有了莹莹的光。他转过最后一个弯道,入目是一池寒烟氤氲的碧潭。

潭水静波无痕,从潭岸到潭心,颜se次第浓yan,蓝的心惊。

他走近水潭,向下望去。深渊般的池水映着他的身影,仿佛一只怒张的巨大眼睛凝视着他。

赫哲心中升起一阵没由来的不安,他想离开,却不自觉地向前踏出一步。在水潭边,他望向深蓝se潭心的眼睛徒然睁大,慌张地向后跄踉一步。

“哗啦”一声,潭水向两边破开,中心浮起一具面容熟悉的尸t!

“砰!”赫哲猛地坐了起来,一拳砸在墙上。

他眼神空洞,紧握的拳抵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厚实的x膛剧烈的起伏着。

赫哲伸手掀开被子跳下床,猛地推开房门。刺目的yanyan立刻倾泻而来,打在他脸上,让他一阵头昏目眩。

一团白光中,有晏兮温和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遥远而空洞,仿佛隔了亿万光年。

赫哲用力晃了晃脑袋,眼前白光渐渐褪去,事物景se有了模糊的影子。他看见在满是yan光的天井中,晏兮跟陆先生在树下相对而坐,他们身旁的竹案上摆了一壶清茶,想是在聊天。

晏兮转头看到赫哲,笑着招呼他:“陆婆婆在厨房做饭呢,就等你醒了。”

赫哲没有说话,他疾步走到晏兮身边,看着他,单膝跪下。一双手用力地抓着晏兮的胳膊,神情慌张而急切,仿佛是在确认他的存在一般。

“怎么了?”晏兮去抓赫哲的手,却0到一手冰冷的汗:“脸se怎么这么差?”

陆先生发现赫哲眼神有些不对,于是问:“是不是被梦魇着了?”

“是吗?”晏兮听完陆先生的话,站起身来,拉着赫哲走到屋檐下y凉的地方。

“你怎么了?”晏兮费力地从赫哲的桎梏中抬起手来,00他的额头:“快醒醒!起床了!”

“你——”

“我什么?”晏兮回应着赫哲,伸手搭上他的手腕,奇道:“难道是我昨天下药下猛了?”

晏兮一边给赫哲把脉一边喃喃道:“怎么可能呢,这种安神的药……”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赫哲感受到晏兮身上的温度和手腕上跳动的脉搏才渐渐放松下来。他反复告诉自己,那是个梦,那池寒潭,那张充满si气的苍白面孔都是——

“嘶——”晏兮轻x1一口气,皱眉对赫哲道:“你抓疼我了。”

赫哲的眸子骤然一缩,本能地松开了手。

他清晰的记得,在梦里看到晏兮尸t的一刹那,自己心脏强烈的ch0u痛和x腔内顿起的寒意。这一切,让他瞬间惊醒。

而现在,又是这种感觉。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昏迷不醒的晏兮,奇异的寒症,煮了一半的百家粥……这些东西混混沌沌地搅在一起,填充着赫哲的不安。

看着晏兮专注的脸,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

十几年恍惚的岁月打马而过,赫哲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不敢失去的东西,亦不记得自己有过什么想要的东西。

而现在——

“脉象骛暴。”晏兮皱眉,复而又温和地问赫哲:“真是被魇着了?”

赫哲没有说话,但身上的肌r0u却在他问话的一瞬间紧绷起来。

“没事没事,梦都是假的。”晏兮了然地笑笑,拍拍他的肩膀。

这人在他眼里一直是沉着无畏的存在,没想到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晏兮想了想,又说:“我药箱里有清心丹,你还是吃一颗好了。”

语罢,便想回屋取药,却被赫哲一把抓住。

“怎么——”

赫哲用力一带,把人拉进怀中。

晏兮一下愣住了。

片刻后,他才犹豫地伸出手去,在赫哲背上轻轻地拍着:“没事了没事了……”

闻着晏兮身上药草和沉香混合的,暖暖的味道,赫哲开始感到了心安。

他情不自禁地收紧手臂,晏兮虽然有些喘不上气,却没有挣扎,只是温柔地安抚着他,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赫哲埋在晏兮颈侧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想,原来,我早已身陷其中。

“我家少主怎么了?”穆沙佩佩擦擦汗,把行李放到地上。他疑惑地看着屋檐下的两个人问陆老先生:“他抱着晏公子g什么?”

“看样子是梦魇了。”陆老先生把烟斗里的草叶压实,就着火盆点了火,深深地x1了一口。

“梦魇?”穆沙佩佩不明就里,一pgu坐到行李上:“少主也会做噩梦?”

“谁都会做噩梦的。”陆老先生悠悠吐出一口烟:“谁都会有害怕的东西。”

“是么?”穆沙佩佩看着赫哲的身影,脸上浮现出一丝少见的凝重。

晏兮一行人下山时东西虽然不多,但一旦长途行动起来,需置办的东西却又少不得了。最主要的还是马车,但边陲小镇找马已是不易,更何况马车。

直到下午未时,出去采购的赫哲和穆沙佩佩才回来。

陆先生家院子窄小,家畜不方便入内,赫哲便把买来的马匹都拴在了门外的大树上。他刚打点好,就看见晏兮推开大门走了出来。

“你们买到了啊!”晏兮看见摇头甩尾四处找草吃的小马,立刻兴奋地跑了过去。

那马见了晏兮,停止了咀嚼的动作,吊着一双大眼瞪他,随后又低下头,自顾加餐去了。

“腿这么短。”晏兮小心翼翼地0着马的脊背:“你们怎么买的幼马?”

“不是幼马。”穆沙佩佩在马pgu上“啪”来了一掌,道:“老乡说了,就长这样!”

那匹马似乎颇烦穆沙佩佩,当下打了个响鼻,换到另一边继续去嚼地上的草叶去了。

“这是滇马。”陆老先生紧跟着晏兮,也从大门里走了出来,他说:“这种马结实的很,这边运货都用它。再过一个月新茶下来了,畜力紧俏,买都买不着呦。”

“对。”赫哲0了0其中一匹白马的头,对晏兮说:“你还不会骑马,这个也能安全些。”

“现在能骑吗?”晏兮兴奋地围着马转来转去:“我能试试吗?”

“你得让马先认你。”穆沙佩佩冲晏兮挤挤眼:“先给它点好吃的,不然还没上去它就把你甩下来了。”

赫哲掏出一小袋果g递给晏兮:“我去搬行李,回来教你骑马。”

“不再留一晚么?”陆老先生颇为不舍。

赫哲道:“不留了,现下走天黑前正好能到菁口驿。”

陆老先生叹息一声,随即道:“如此,我也不强留了。内子做了些路菜,你们一并带着。这滇南不b平原,没有那五里一站、十里一驿什么的。这一程山长路远,黑蛮一支近日又颇乱,可要多加小心了。”

晏兮笑着答:“先生放心,都记下了。”

把行李都安置到马背上,这一行人算是正式启程了。

白沙镇本就小,先前有人看见赫哲去买马,还没出半个时辰,这里的上上下下十几户人家就都知道——陆老先生家的客人要走了。于是村里那些有活没活的,妇nv小孩的,便一路相随,浩浩荡荡地跟到村口,也可谓是壮观了。

晏兮站在路口边,对陆家夫妇拱手道:“陆先生、陆阿婆,请回吧,无需再送了。”

“好。”陆老先生听后,又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只是……还有一什物,但又怕晏公子为难——”

“是给那孩子的吧。”晏兮伸手接了过来:“定会带到。”

“劳烦晏公子了。”陆老先生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急道一句:“别、别让他多心,就当是个小玩物。”

“我知道。”晏兮说:“过去的事终究是过去的事,没道理再来伤害一遍现在的人。”

“那就好,那如此——”

晏兮笑着说:“我们便就此别过了。”

他们一行人挥别了陆氏夫妇和游手好闲小分队,沿着碎石驿道向东而行,很快便把村子甩在了身后。

“陆老头给了你什么东西?”穆沙佩佩好奇地驱马走到晏兮身边。

晏兮瞥了他一眼,道:“关你什么事?”

“晏谷——公子别买关子了嘛!”穆沙佩佩眼巴巴地看着晏兮。这人好奇心重,有些事情你越不告诉他,他越是想知道。

他骑着小马一圈一圈地绕着晏兮转,嘴里还嘀咕着:“给我看看又不会少块r0u。”

晏兮的马被他绕的眼花,烦躁地打着响鼻。晏兮安抚了一下马匹,对穆沙佩佩说:“你真想知道啊?”

闻言,穆沙佩佩立刻把脸凑了过去,嬉笑道:“快给我看看!”

“好啊。”晏兮一笑,抬起手臂,袖口正对着穆沙佩佩的脸。

他g起嘴角吹出了清凌凌一声呼哨。穆沙佩佩的脸瞬间一僵,紧接着就看见晏兮的袖子里闪电般蹿出一条细长的影子。

距离太近,再躲闪已来不及,穆沙佩佩“啊”一声尖叫,被卷耳扑了个满头满脸,险些跌下马去。

“哈哈哈——”晏兮看着穆沙佩佩手足舞蹈的样子抚掌大笑:“卷耳果然喜欢你!”

走在前面的赫哲听到声响,策转马头看着两人。

他骑马走到晏兮身边,把缰绳从新塞回他手里,板着脸说:“你还没学会骑马,缰绳一定不能放开。”

晏兮顺手抓过缰绳,可眼睛还盯着跟卷耳搏斗的穆沙佩佩。他不住地笑,听了赫哲的话后也浑不在意,脱口而出一句:“你不是在么?”

还在笑着,晏兮突然觉得身子被猛地向前一带。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耳边就是风声大作,身下的白马疾步窜了出去!

晏兮吓得一把抓紧马鞍,他尖叫的声音被马儿起伏甚大的动作颠的断断续续:“救……命……啊……”

“松开马鞍抓缰绳。身t放松,跟上马的节奏了。”赫哲策马追上晏兮,从容地指点着。

“啊啊啊——你是不是拍我马了!”晏兮几近抓狂,si命地踩着马镫,条件反s般跟着赫哲的命令去找缰绳。

“别害怕。”赫哲回头看着晏兮笑道:“我在呢”

“笑也没有用!”晏兮抓紧缰绳,怒吼道:“我给我等着!”

滇南之地,苗族分部众多,大大小小有近百族。因为语言不通,朝廷甚难管理,索x一分为二统划为白苗黑苗。

白苗一支,地处西南,与中原关系甚为密切,汉话说的也正。相b之下,隐于东南十万里大山中的黑苗便是陌生而又神秘的存在了。

传言说他们骁勇好战,凶恶难悛。再加上语言不通和养蛊的习俗,让大多数中原人颇为忌惮。所以,只有每月清溪关集市开放的时候,才能看到携带货物准备换卖的黑苗人出现。

而乌蛮部,就是所谓黑苗中的一族。

因为地处偏僻,又与中原少通讯的缘由,所以他们在去乌蛮的这一路上驿站稀少,城镇罕见。

不过,赫哲毕竟走过一遭,所以时间和路程掐的都十分准确。即使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也没在荒野里面过过一夜。

这天,下了雨。

赫哲找了个早已破败的旧茶摊歇脚。这茶摊看起来荒废了许久,自然是无茶可喝,但是一方避雨之处还是有的。

赫哲靠着棚柱擦着手里的长刀,晏兮坐在条凳上看着他动作,问:“我怎么没见你有这刀?”

赫哲挥了一下,收刀入鞘,答:“放在清凉驿一个驿卒那儿了,他说带着刀上不去,让我存在那。”

晏兮笑着说:“他骗你呢,我们才不管这些。”

赫哲坐到他旁边,一同看着茶棚外淅沥沥的雨问道:“那你们管什么?”

“我们啊,什么都不管。只要你能把拜帖送上山去,而且带足了银子,我就救你。”

“难怪你除了医资什么都不问。”

“不,我问过一次啊。”晏兮笑眯眯地说:“而且我现在还要问一次——你要那镇南木,做什么?”

在茶棚的另一边,正喂卷耳吃东西的穆沙佩佩听这番谈话,不禁抬头看了那两人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0着卷耳的脑袋嘀咕道:“你主人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心真大。”

因为晏兮的缘故,赫哲当时三天赶下来的行程,生生被拖到了一个星期长。

第七天傍晚,就在晏兮扶着腰,觉得自己就快要被小马颠成两截的时候,终于听见赫哲说了一句。

“安宁郡到了。”

这是在进入十万大山之前的唯一一处大地界了,晏兮听后,jg神为之一振,立刻策马追上他。

在一段高崖之上,他看见了整座池城。

夕yan下的安宁郡已经有了静谧的气氛,纵横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关门稍晚些的店家已经掌起了灯,五se娟纸扎的灯笼透出完全不同于药王谷的热闹。有的人家已经起了炊烟,在夕yan的映照下,透出让人心安的、世俗的味道。

“到了……我们到了!”晏兮兴奋地看着不远处的池城,这样的光景让他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跟师父第一次下山的日子。

那是滇南王在的池城,又大又壮丽,一派生平景象。现在看到安宁郡,那些掩埋他记忆的尘灰就好像被一下吹散了,依稀显出当年的影子来。他兴奋地抓着赫哲的袖子说:“这么多人!这么多房子,还有这么多灯!”

语罢,晏兮勒紧缰绳,策转马头大笑着冲下高坡,向安宁郡的方向疾驰而去。赫哲没有拦他,而是大喝了一声“驾”紧跟上去,默不作声地护在他身旁。

好不容易赶到高崖上的穆沙佩佩叹息一声,对着卷耳抱怨道:“又把老子丢下了,老子是透明的么?”

卷耳用蓬蓬的大尾巴ch0u了一下穆沙佩佩的脸表示回应,穆沙佩佩无奈地一夹马肚,莫名其妙地嘟囔一句:“……麻烦了。”

安宁郡再往下便是清溪关了,过了清溪关再有两、三日的脚程,就到了乌蛮人的地界。

那一带中原人鲜少踏足,故而蛮荒非常。没有路,更别提驿道了,只有被当地苗人踩出来的小径和路上数不胜数的野虫。

赫哲带着晏兮,不敢贸然前去,于是一行人便在安宁郡的一家小客栈内暂住下来。

安宁郡虽然地处边塞,但物资还算齐全。第二天下午晏兮醒来时,赫哲已经买齐了后几天要用的什物了。

晏兮看着赫哲房里那鼓囊囊的一大包东西有几分失落,他说:“怎么没有叫醒我一起去?”

“啊?”正在整理行囊的穆沙佩佩直起腰,擦擦额上的汗,问道:“去哪?”

“今天只是出去买了些杂物。”赫哲说:“等天黑了,带你去夜市。”

“夜市?”晏兮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看着赫哲,惊奇地问道:“这里有夜市?”

“对,逢六开市。”赫哲说:“今天正好十六。”

安宁郡的夜市不b中原大城里来的丰富,但对于只听别人描述过,山下夜市如何如何热闹的晏兮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一路上有沿街叫卖的、出摊的甚至还有临街说书的。

只见一g瘦老头手里两片铜板叮叮当当一碰,小羯鼓一敲,便开唱了:“柳眼窥花花轻动,窃玉偷香香更浓。一雄雄踞芙蓉帐,两雌雌伏——戏鸯盟。今儿我们说的是……”

赫哲脸se一黑,夹着晏兮走了。

而那对面脂粉摊上不知正买些什么的穆沙佩佩,看着自家少主前脚刚走,后脚就抱着卷耳挤进人群里,一脸正经地听那说书人唱的yan词春曲去了。

“哎,怎么才刚开个场你就把我拉走了。”晏兮被赫哲一路拉着走出好远才挣开。

赫哲把脸一板,不说话。

晏兮哈哈大笑:“你是不好意思了么?”

赫哲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说:“你听的懂?”

“退思阁那么大个藏书楼,一两本yan词还是有的。”晏兮扶着赫哲,笑个不停:“脸红了?哎呦不逗你了,我们去看别的——”

话音还没落,晏兮忽然被赫哲一带,揽入怀中。

他瞬间收紧的手臂在晏兮腰侧r0un1e了一把,紧接着低沉的男音便在耳边响起:“你懂什么了?”

晏兮的脸蓦地涨红了,他猛地推了赫哲一把,自己向后跄踉一步捂着麻su的耳朵讪讪道:“你、你做什么?”

赫哲头一昂,道:“让你闹。”

晏兮脸上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绯红一片。他一跺脚,转身跑进了人群里。赫哲整好以暇,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恒yan道上的夜市虽然不长,但晏兮一路兜兜转转也逛到戌时。路两边的摊主们大多都开始收摊,准备休息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家小店还在。

赫哲见天se不早了,便打算带晏兮回去。晏兮打着哈欠跟着他往回走,突然余光扫到路边一个小店,便又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

他扶着膝盖去瞅挂在架子上的绳结,指了指着穿在上面的半透明石块问摊主:“老板,这是什么石头啊?”

“前两天清溪关开大集,跟蛮子们换来的,谁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店老板摇摇头:“难磨得很,还不跟渔网好编。”

晏兮这时才发现。这家摊子原是个专职买渔网的。

小摊后面的民宅里走出来一个晒得黝黑的妇人,她拿着手里的大帕子,“啪”一声ch0u在店主身上:“抱怨什么!有客人还不好好招呼。”

语罢,又转向晏兮,笑容满面地问道:“这位小哥想要点什么。”

晏兮觉得这个老板娘也颇有意思,于是笑着问:“看你家绳结编的漂亮,是做什么的?”

“小玩意而已,戴手上好看的。”老板娘说着,拿起一条往晏兮手上b划。

晏兮任她系好,然后撩起袖子给赫哲看:“怎么样?好不好看?”

赫哲走了过去,问老板娘:“怎么卖?”

“小东西不值钱,这快收摊了,卖你五文一条。”

“你应该也能戴下去。”晏兮学着老板娘的样子在赫哲手上b划了一下,问他:“要不要?我给你也买一条。”

见赫哲没有反应,晏兮只好讪讪地把绳结放下,嘴里还嘟囔道:“谁知你不喜欢这种小玩意,不要算了。”

“两条都拿着了。”赫哲拿起刚刚被晏兮放下的绳结,付了文钱,边走边低头往自己手上戴。

“哎!”晏兮忙追上去,笑着说:“我以为你不喜欢呢。”

“傻傻气气的。”赫哲皱着眉,用牙去咬系扣的地方。

“别咬别咬。”晏兮忙制止他,牵过他的手腕给他系绳子:“把线这样穿过去就行了……”

过了恒yan街,一转弯就是他们歇脚的小客栈了。因为第二天要赶路的关系,赫哲催促着晏兮进了房间,照顾他睡下后便回自己那屋也准备歇息了。

“少主。”

刚到房间门口,赫哲就看见穆沙佩佩斜靠在走廊拐角处,像是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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