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这么想着,他的头越来越低,恨不得埋进地里。
昱清看这个大块头用复杂的眼神在她和荆予之间打转,还低下头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的样子,不禁皱眉,拉住荆予的衣角小声说:“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荆予垂下头跟她对视,气定神闲地说:“误会就误会咯。”
泰然自若、处变不惊,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回去之后,昱清没有再把自己闷在房间里,而是直接把荆予当空气。
衣帽间每天都有他源源不断送来的珠宝、名贵包包、各种奢侈品。
昱清主打的就是一个冷脸收礼物,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她最近迷上了调酒,荆予大手一挥给她单独弄了个酒窖,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回想她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冷淡疏离叫她昱小姐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
凌晨,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昱清披上睡袍,又坐上了调酒台,她嫌浓缩柠檬汁太甜,于是自己一个个拿着柠檬榨。
她只开了盏小灯,淡淡光晕笼罩着她,秀美温柔。
不知何时,一道颀长影子盖住她,回头望去,荆予正一瞬不瞬看着她手上的动作。
他穿着深se睡袍,jg致嶙峋的锁骨半露,发丝垂在额前,英挺五官在光影和昏暗中忽隐忽现。
昱清坏心眼骤起,把装着柠檬汁的杯子推给他,说:“尝尝。”
荆予接过喝下,面se如常。
昱清手肘撑在玻璃台面上狐疑靠近他,想从他脸上找出别的表情,很可惜,没有一丝一毫被酸到的样子。
“再喝一口。”昱清不信邪,又把杯子递给他。
荆予手指轻扣杯壁,手臂从她身侧绕过,圈住她。
他细密长直的眼睫垂着,柔和光线下,整个人眉目如画,再次喝了口柠檬汁,杯子被放下,杯底和台面发出叩的一声轻响。
手指有些凉,扳住昱清的下巴尖,迫使她侧过头,混合着柠檬汁的酸涩,堵住她的唇。
昱清唔唔了两声,一手抵住他的x膛想推开,却被他放在身侧的手桎梏住。
明明这么酸,这人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
被撬开唇关,荆予身上气息清冽,没有以往檀木香,可能是唇齿之间柠檬味太重,连带着这个吻有些青涩意味。
舌尖温柔缠绵,被他hanzhu轻轻吮x1,难得的,这个吻没有彼此谁也不服谁的强横,好像是他们第一次称得上甜蜜的亲吻。
哪怕这个吻的开端也只是带着逗弄意味。
唇舌之间的柠檬酸涩味渐渐消淡,荆予扳住她下巴的手松开,转而移到后颈,捏住颈r0u轻捻,动作缱绻,顺着往下在她脊背,手心隔着睡袍上下摩挲。
结束这个吻的时候,荆予贴着她的唇瓣轻啄,悠悠问她:“酸吗?”
昱清被他亲得晕晕乎乎,脚感觉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抬眼,怎么看怎么觉得荆予在g引自己。
于是她对着荆予好看的锁骨一口咬了下去。
等她咬够了,荆予抬起她的下巴,沉声静气,一字一句:“你是小狗吗?”
不知是灯光氛围使然,还是酒jg上头的作用,看着眼前的荆予,总有gu燎原之火在心头灼烧的急切躁热。
牙印清晰印在锁骨凹陷处,昱清低下头蹭蹭他的颈窝,伸出舌尖轻轻t1an舐上面的痕迹。
荆予眸se渐深,托起她的脸,上面正泛着不正常的cha0红,手背贴上她的额头,低声说了句:“怎么这么烫。”
额头抵上去,他确定了一件事,又瞧了眼桌面上的酒杯,额头稍一用力把昱清顶得往后倒,手臂环住她的后腰把她抱起来。
听到荆予给私人医生打电话,昱清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被美se诱惑,是发烧了啊……
38度2的低烧,医生放下t温计说:“酒后发烧建议隔八小时再吃药,不是高烧,先物理降温吧。”
说着拿着药箱出去,开口询问荆予:“要帮您喊nv佣来吗?”
荆予淡声:“不用。”
昱清躺在床上,身下真丝面料凉凉滑滑的很舒服,她t质向来不错,一年下来不见感冒发烧的,可能是这两天酒喝多了,眼皮发烫昏昏沉沉没一点力气。
荆予衣袖挽起,露出一截骨感有力的手腕,拿着蘸了酒jg和温水的毛巾,手指g住她的睡袍绑带,轻轻解开。
在她身后垫了个软枕,半搀半抱着让她靠坐着,擦拭她双颈侧部,另只手牵起她,毛巾轻缓覆着手心擦拭。
发烫的身t被cha0润毛巾的触感和他恰到好处的力道缓解,昱清眯着眼睛,有些享受。
毛巾向下来到心口处,她里面除了内k什么也没穿,微凉面料抚过xr,n尖几乎是立马立起。
“…好凉。”昱清轻哼了声。
rujiang被温润包裹,荆予听到她这句话低头用温暖口腔hanzhun头,十分正经地问:“现在呢?”
拿着毛巾的手也毫不耽搁,继续顺着向下擦拭小腹、腿根、膝窝。
他就那么含着,没有x1shun,连舌头都没伸,好像就是单纯的给她暖暖而已。
“行了……”昱清此刻被烧得反应慢半拍,伸手推开了荆予。
被他这么一弄确实不怎么凉了,感觉更发热了。
荆予没继续缠着她玩弄,只是挪开的时候亲了亲还泛着水光的rt0u,替她系上了睡袍。
拿过放在床头边的退热贴,无微不至贴上她的额头,又给她盖上毯子,卧室里温度适宜,昱清很快昏沉着睡了过去。
荆予把她抱在怀里,手掌轻缓拍着她的脊背,安抚x地上下抚0,在她不老实想踢开毯子的时候再强y地把她裹住。
床头和煦的壁灯亮着,荆予垂着头看她恬静的睡颜,一吻落在眉心,氛围十分温馨。
后半夜他眼没合过,时不时就轻抵她的额头测t温,在她沉沉睡去的时候用没加酒jg的温水轻柔擦拭她的身t,又换了个退热贴。
期间昱清有不老实的时候,半睡半醒间嫌他老捏自己手心,一脚踹了上去。
然后在他抚摩轻拍背部哄她睡觉的时候,缩进他的怀里,迷迷糊糊小声哝哝了句:“妈妈。”
荆予动作顿住,俯首贴近她的耳朵,低声说:“我是哥哥。”
天蒙蒙亮的时候,看着t温枪上的数字终于恢复正常,荆予松了口气,抬手按了按有些发酸的后颈,揭下退热贴用酒jgsh巾擦了擦她的额头,拥着她阖上眼皮。
昱清醒来后神清气爽,感叹了句自己t质果然不赖,睡了一觉就恢复元气。
再一看,荆予身子侧着闭着眼,皮肤冷白,更衬得眼下的青黑明显,薄薄的眼皮上有一颗浅se的小痣,以前竟然没注意过。
睡梦中好看的眉头蹙起,看上去困倦不耐,两人一对b,生病的像是荆予一样。
昱清屏声敛息,想悄悄起身,没想到刚动一下,荆予就睁开了眼睛,里面有些红血丝,他声音有些低哑,带着刚醒的倦怠问:“还难受吗?”
说着他又抬手,手心贴了会她的额头,确定恢复正常了才放下去。
“不难受了。”昱清应声。
她知道昨天晚上荆予照顾了她一夜,所以这两天待在这里格外老实。
但是让她因为一次发烧放弃调酒,那是不可能的。
这天她正坐在餐厅百无聊赖地晃着冰杯,思考待会是往朗姆酒里加红石榴糖浆还是薄荷糖浆。
有佣人传报说荆予回来了,她朝大厅看去,长身玉立、松形鹤骨的男人身后——
竟还跟着一个nv人。
气质高贵、端庄优雅,穿着一身裁剪合t,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羊绒大衣。
昱清含了片青柠在嘴里,果r0u迸开,酸大于甜的味道从舌根处传来。
那个nv人缓步径直向昱清走来,非常自来熟地坐到她旁边,朝她露出个和悦可人的笑,喊了声:“清清。”
昱清:?冲我来的?
酒杯里的冰块透着丝丝缕缕的寒意,初秋天气,那缕寒气更加显现。
“你认识我?”昱清抬眼,看的不是她,是她身后的荆予。
他倚在大理石墙面上,目光怠惰地往这边分了一毫,提不起半点兴趣的样子。
nv人下一句是自我介绍,她说。
“我是姑姑。”
昱清扣在杯壁的手指一顿,仔细看去,眼前nv人的五官清丽,周身气质很成熟,保养得当看不出细纹与年龄,所以昱清下意识把她当了同辈。
没想到说是姑姑?
谁姑姑?
荆予他爸不是独生子吗?还是说这是表亲?
带着满腹疑惑,昱清先是礼节x地叫了声姑姑,没再接着说些什么。
荆予这时也走了过来,在她身侧拿起红石榴糖浆,缓缓倒进朗姆酒里,指节曲起握住杯子轻轻晃了晃,说出的话如平地惊雷。
“她是你姑姑。”
昱清听到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皱眉在他们之间来回打量,开什么玩笑?昱正初也是独生子来着。
nv人看昱清明显不信的样子,心下了然,毕竟她离开昱家的时候,昱清还没出生,断绝关系后昱家的人肯定不会再特意向她提起这个姑姑的存在。
“听起来很假对吧?清清。”
nv人浅笑着,从名贵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老旧的户口簿,递给昱清让她翻看。
昱清接过,户主是她爷爷,往后翻总共三页,是nn、昱正初,最后一页上面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名字,昱溪欢。
关系那栏赫然写着:长nv。
下一个递过来的是dna检测报告,有跟昱清爷爷nn的,也有跟昱正初的。
昱清确信这些做不了假,她确实很诧异,但更多的是疑惑,这个姑姑,昱家从来没人提起过,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个人一样。
荆予正在从冰杯里取冰块,不急不缓加进酒里,又倒了些柠檬汁,推到昱清手边。
看上去早就知道这件事,她有些生气地瞪他一眼,又把杯子推回去,感觉自己被他关傻了,什么都不知道。
昱溪欢看着两人的互动,挑了挑眉,替昱清解惑。
她拿起一个玻璃杯给自己倒了杯酒,里面只放了冰块,她先是说。
“我不叫昱溪欢,离开昱家后我就把这个姓去了,你可以叫我姑姑,也可以叫我的名字,奚欢。
“去掉三点水那个啊。”
奚欢仰面喝了酒,冰凉的yet顺着喉管来到胃部,呼出的气息都像带着冷气。
她娓娓道来一个故事。
重男轻nv的父母、一心想x1血的弟弟、明明是大nv儿却要排到最后一页的户口簿。
昱家是半路起家,生下他们姐弟之后才慢慢有了起se,哪怕生活渐渐好起来,偏着的心不会收回半毫,天平上的砝码,不说四分之三了,她那边几乎是空的。
昱家父母从来没想过把产业分给她,在他们心里,奚欢的作用只有扶持弟弟、为弟弟付出一切,哪怕她的能力远高于那个废物弟弟。
现在昱氏的衰落印证了一切,她早就知道这个废物会ga0砸一切,当年想牺牲她不够,自己的nv儿也被他视为筹码。
当年她步步为营卷走不少钱财后头也不回去了国外,意外被一个权贵家族收留。
那个权贵家族招收一切能力出众的人,他们给予资源、财富,前提是要效忠他们。
说是收留,刚到那里的日子实在说不上好,血腥、争斗、你si我活,都是常事。
不过好歹,她熬了过来,并且混得还不错,现在吞掉昱氏易如反掌。
“你现在肯定很好奇我跟荆予怎么认识的吧?”奚欢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徒留冰块。
很巧,那个家族属于荆予的祖母。
荆恒自杀后,荆予就被他不管事儿的祖父丢掉了国外,荆恒是混血,母亲正是利斯塔家族的主脉。
那时的奚欢已经站稳了脚跟,荆姓稀少,更不要说在国外,她一瞬间就想到了荆家,于是她旁敲侧击,在别人口中得到了证实。
正巧她有打算回来夺权的想法,就在那几年跟荆予达成了交易。
说起来,她的交易条件不算特别诱惑人,甚至一开始她都做好了被冷酷拒绝的准备。
没想到荆予一听到她的身份,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在奚欢得到国内的消息,昱正初快要走投无路把想法打到昱清身上,她气极反笑。
从古至今,那些废物们自己担不了的事,总想靠着牺牲nv人来解决,太可笑了。
所以她先跟荆予商量好了,在她解决完昱正初之前,先把昱清给他照顾。
听到这句照顾,昱清表情有些复杂,荆予对自己确实很好,唯一一点就是限制她的自由,顺带照顾到床上去了……
“昱正初呢?”昱清问。
“他?jg神病院待着呢,你知道的,像这种男人把自己胯下二两r0u看的跟金子一样…失去x功能后脑袋早就不正常了。”
想到这里,奚欢控制不住大笑起来,抬手揩了揩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带了丝俏皮眨了眨眼跟昱清说。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昱正初被下慢x药成太监了吧,你妈妈下的,药是我给的。”
奚欢侧过身靠近昱清,轻声道:“这是姑姑送你的第二件礼物。”
昱清跟她对视,眼神没有一丝闪避。
她没去计较这个姑姑话里的漏洞,每个人都有秘密,正如她不知道,昱正初的药在最后关头是昱清下的,从一开始妈妈就告诉了她,她们是共谋。
昱清一方面想的是自己好像不用在荆予这待着了,生活好似能恢复正轨了。
现在昱正初也已经被奚欢ga0到jg神病院了,想来除了她主动去找他,是不会再见面了。
另一方面理智上又让她暂时消化不了,从出生到现在,二十一年来,第一次见到的姑姑。
荆予垂着长睫,看着杯子里上下浮沉的气泡,从始至终除了那句介绍,没再说一句话。
他和昱正初不存在交集和交易,貌似是站在自己这面的,是她误会他了?
昱清努力顺着脑子里的一团乱麻,首先,荆予没告诉过自己他的立场,虽然说了她可能也不会信就是了。
由于少年时期跟他的隔阂,某些不好的设想倒是先入为主了,昱清思考片刻,决定用正常方式跟他相处。
当然,前提是他不发疯。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空气很安静,昱清受不了这有些诡异的氛围,开口询问。
她发誓,绝对不是被荆予关到斯德哥尔摩了,而是荆予以前对她逃跑的态度和被抓回来后的某些惩罚,以及恶魔低语般的,不会放你走等等。
让她觉得这个人不会这么好心。
荆予抬起头,露出一个绅士有礼的微笑,这会看来倒是矜持清贵,没有一丝私心,回答她:“当然了。”
停了瞬,他补充着:“衣帽间所有东西,拍卖的珠宝首饰,都在你的名下。”
“之前那辆车,也换完漆了,包括这栋别墅,一并移在你名下。”
昱清x1了口气,他怎么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么…
她还担心离开这里之后什么也带不走呢,没想到现在房子都是自己的了。
荆予看她脸上的雀跃几乎要藏不住,指节曲起叩了叩桌面,提醒她回神:“可以继续住在这里。”
昱清微眯起眼打量他,原来打的这个主意吗?
昱清表示婉拒。
荆予也没强求,回应,放心,这里的主人现在是你,我不会再住这里。
奚欢就坐在旁边静静听着、看着,得出一个结论,荆予这人,能处,把她侄nv照顾得很好。
最终昱清还是离开了这里,地方再好待久了也会腻,离开后第一趟去了昱家主宅。
当然现在已经不能叫昱家了,包括昱氏也更名为x·y,是属于奚欢的私产。
这座主宅昱清成年后就搬了出去,奚欢回来后里面管家、佣人全都换了一批。
奚欢问她要不要搬回来住,昱清拒绝了,她现在只想回自己的家,只有她一个人的家。
她的江景大平层,她想念已久。
这里定期有人上门打扫,昱清光脚站在落地窗前,yan光透过玻璃洒过来,窗外是屹立的高楼大厦和平和宽阔的江面,她感慨,躺平真爽,没人管真爽!
可惜奚欢不可能让她当咸鱼,她让昱清来公司跟着她学习,片刻不离。
连着半个月,昱清只有一个感觉,她的灵魂已经si了,只剩一个机械的躯壳。
在她躯壳也要生锈之时,奚欢终于带她户外活动了。
如果商业宴会也算的话。
上次参加宴会还是跟荆予一起,还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
这种正经场合,昱清端一会就觉得累,在趁着奚欢和别人交谈的时候,她又开溜了。
x·y现在风头正盛,别人都只当是一个神秘nv人收购了昱氏,知道奚欢曾是昱溪欢的人少之又少,也不可能去触她霉头。
“昱清!”
正百无聊赖晃悠的昱清闻声回头,只一眼,又把头转了回来。
怎么每次宴会都能碰到徐时这个烦人的si孩子啊?这种纨绔小少爷就这么喜欢商业宴会?
“你g嘛装没听到?”徐时三步并作两步飞快站到她身侧。
“啊?”昱清敷衍。
徐时又要炸毛,身后走来一个身姿挺拔的成熟男人,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小时,在家怎么跟你说的?”
男人开口,似是无奈。
他的五官跟徐时如出一辙,只是b起徐时的俊俏,更多些深邃。
这应该是徐家的大少爷,徐时的哥哥,徐景诃。
徐景诃略微朝昱清点了下头,带着歉意开口:“不好意思,我代小时道个歉。”
他知道自己弟弟一直喜欢一个nv人,并且表达得太过孩子气、缠人。
昱清回之一笑,悠悠开口:“没关系,我不跟小孩子计较。”
她是懂怎么让徐时破防的。
徐时又想咋呼些什么,突然,啪的一声。
是玻璃碎裂的声音,随着声源看过去,二楼栏杆,荆予淡然自若俯瞰着这处。
前方的空地是一地的玻璃碎片。
他西装革履,矜贵非凡,语气不带一丝温度留下两个字。
“手滑。”
冷淡收回垂在栏杆的手,随后徐步走下来,给来收拾残局的侍应一沓厚厚的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