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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神明

 

如神明

日子开始变得有盼头起来,对林棠这样的人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林棠不知道。

但是对于贾妩玉而言,等待比赛日的到来是漫长、兴奋、快乐中带点痛苦的——痛苦是因为临近比赛日,她身体竟发起热来,烧得断断续续。

“生病战神名不虚传啊。”

坐在开往庐城市的大巴车上,程琅琅咬着抹茶巧克力,回想起来她和贾妩玉第一次打线下lo赛,那时的她们还不是队友是敌人。那一战程琅琅输得心服口服,站在比冠军低一阶的领奖台上,抬头看见站在冠军台上的贾妩玉居然是脑门上贴着退热贴过来的。对于她生病还能轻松拿下冠军的枪法极为震撼,而那时的贾妩玉只是嘿嘿一笑,告诉她,说她好像本就生病的时候会猛一点。

于是,粉丝给她取了“生病战神”的称号。

“怎么会无端发起烧来……”

沈瑶华坐在贾妩玉身侧,摸了一把她的额头。车内不能抽烟,她颇感焦虑,焦虑的给各类厂商大佬发微信,说今天比赛贾妩玉会上场,想要投广告、推产品的,比赛开始之前和她洽谈,打九折优惠。

“也不是无端……”

贾妩玉几乎是靠在大巴椅上就眯起眼睛睡了,朦胧中自己复盘自己的生病过程,确定是去林棠家那天,身体忽冷忽热导致的发烧。潘梦岗用手机查找着打完比赛后去道观的路线,还准备跟贾妩玉说说话,却发现她已经仰头睡去。啧!就这睡眠质量,还敢说自己失眠啊!

庐城市是徽淮省省会城市,不在江浙省。从女州走高速过去只需三四个小时。庐城本市离江浙省会很近,开车两小时就能到,所以庐城市民有经济、文化、教育、医疗的需要都会第一时间想到江浙省的省会,导致本市青年人口流失非常严重。

政府想着留住青年人口,就从年轻人爱玩的东西下手,接下了awo春季赛第二日的比赛办理权。但是本市的经济水平放在那里,场馆位置偏僻,旁边除了一座正在修建的高铁站外,几乎没有任何高大的建筑物。

大巴车到达比赛场馆时,有大批量的粉丝已经将检票口堵得水泄不通。有的粉丝知道那么多大巴车中一定有一辆是自己喜爱的战队的,举着手幅鼻子被吹得通红在风中等待着。

贾妩玉想下车打招呼,被沈瑶华呵止住,她说贾妩玉现在的身体是吹不了一点风,下去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不如把比赛打好。贾妩玉深以为然,便戴着口罩从选手通道进入了场馆。

awo比赛场馆像是一个巨大的阶梯教室,16支队伍的比赛台依次从下到上排好,至于队伍坐上方还是坐下方,不固定,由前一天官方抽签选取。这样可以防止个别战队在机子上装程序作弊,所有队员除了外设是自己的,每次比赛都会面对一台全新的,陌生的电脑。

而fss战队,这次抽到的比赛台在“阶梯教室”的最上面。贾妩玉拾级而上,场馆内的欢呼声愈发清晰起来,耳朵里,大脑里,甚至血液里都充斥着那个声音。

“玉神!”

“玉神!”

这令贾妩玉血脉偾张。

“玉神!我爱你!!!我要给你生猴子——”

一个尖锐的男声划破赛场空气,场馆里所有人都爆笑起来。贾妩玉听没听到林棠不知道,反正林棠的耳膜快要被他吼穿了,那位小哥就坐在林棠的身后,举的手幅也是“想给玉神生猴子”,林棠不太理解,人怎么能生出猴子。

fss是炙手可热的战队,当林棠踏入比赛场馆的那一刻就已然知晓了。粉丝群体甚至癫狂到细分成了好几个派系,有举着“五块石头,绝不手抖”的团体粉,还有举着“双双共赴前程”的cp粉。在几个年轻粉丝的科普下,林棠才知道,原来cp的意思原来是英语单词uple的缩写,林棠眼角一阵抽搐。

其中较为诡异的是贾妩玉和潘梦岗的cp粉,举着“玉在山岗之中”的手幅,一个劲地跟林棠科普,贾妩玉和潘梦岗是小妻妻,已经结婚的关系。林棠只能不厌其烦地跟粉丝解释,中国目前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办理同性结婚。但是,人家粉丝好像根本没在听。

好在理智粉或者说看起来比较理智的粉丝还是占据绝大多数的,他们举着贾妩玉,哦,不对,应该是玉神的手幅。每当场馆高悬着的四块led屏幕出现她的脸时,馆内就会爆发出石破天惊的呼喊声。粉丝狂热的程度,让林棠产生一种错觉,贾妩玉似乎无形之中创立了一个教派,场馆里的所有人现在以及未来都会成为她最忠诚的信徒。

舍身燃指,飞蛾扑火。

“喂喂喂——能听到吗?”

而他们的玉神,此时此刻正在测试麦克风。

“阿玉,你家马蔺今天也在场下哦。”

麦克风那头传来陈拓拓贱嗖嗖的声音,连站在四人背后的裁判小姐姐也忍不住为之一笑。贾妩玉调试着鼠标dpi,吐了吐舌头:“略略略——听不见!”

然而场馆内的显示屏刚好捕捉到了贾妩玉吐舌头的画面,大家听不见声音,只能看见头戴粉色耳机的贾妩玉对着摄像头吐了吐舌头。这一刻女粉丝比男粉丝还激动,她们大喊着:“玉神!妈妈爱你!!!”

林棠似乎已经习惯这帮善变的粉丝了,他们一会儿要做老婆,一会儿要做老公,现在又要做妈妈。

摄像老师也是很懂啊,大屏幕画面久久停留在贾妩玉身上没有切走。林棠凝神一看,发现她额头贴着退烧贴,这才明白粉丝进场检票之际,用马克笔在纸上写的“生病啊”是什么意思。

贾妩玉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病态红色,隔着大屏幕看反倒有点俏生生的意味。样子就像那天喝完白酒的她,以及在床上被他弄成过水虾子色的她。

林棠不由得露出一个极为得意的笑容,或许全场只有他一个人见过那个样子的贾妩玉。那么温存,那么爱欲,那么妩媚。

只有在他身边之时,贾妩玉不是玉神,而是欲神。

“呃——林……林叔?!”

心疼她

叔。

林棠已经好几天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他循声侧过头,看着眼前这位朗目高鼻的年轻人,从记忆深处想起一个名字:“马蔺?”

“还真是你啊!林叔!”

马蔺自顾自地戴上发箍在林棠左手边坐下,发箍顶端粉色灯光下闪烁着“玉神”两个字。

林棠后知后觉,马莲花是马蔺的俗称啊,原来那朵属于玉神的马莲花竟然就是眼前的马蔺。林棠的父亲和马蔺的父亲马澜十分交好,说起来林棠还得叫马蔺父亲一声“伯父”,马伯父年轻的时候就酷爱影视,便在女州市搞了个影视基地,风生水起的。

女州市民当面见到他都会唤他一声“马董事长”,背地里则都称他为“土皇帝”。他在女州名为搞影视,实际上开辟出一片土地,在自己的影视基地上呼风唤雨,坐拥王座。

林棠跟父亲关系决裂之初,下了决心地要搞旅游业。马伯父很是开心要请林棠吃饭,邀请他的网站成为女州影视基地的票务代理,林棠欣然赴宴,宴会进行到一半才发现马伯父是来说项的。也就是那次,林棠遇见了马伯父老来得子的“太子爷”马蔺。

马伯父的夫人生马蔺之时难产,大出血。马伯父当时就跪在产房外发誓:如果老天爷愿意把这个小孩给他的话,他今生只要一个孩子。凭这么一个誓言,就足以窥探出马伯父是多么无底线地宠爱着马蔺,以至于那次宴会菜还没上齐,马蔺便借口着要去打游戏,先撤了。马伯父对他无可奈何,嘴上唠叨几句后,便也放他走了。

“林叔,你也打这款游戏?”马蔺嘴上在跟林棠聊天,眼睛却左右逡巡着比赛台,又觉得林棠这个年纪不大可能玩这款游戏,否定道,“不对,林叔你是来赞助的吧。”

“赞助的话推荐你那支战队。”马蔺用手指点了点fss旁边的caian战队,“这个队目前积分第一,队员发挥也稳定,拿下本次春季赛第二或者第三没问题。”

林棠嘴角有笑意,故意点了点fss,问道:“这个战队怎么样?”

马蔺脸色一变:“这个战队是肯定要拿春季赛第一的,而且她们不接受赞助。她们是独立战队。”

“哦?队伍不接受赞助的话,要拿下春季赛冠军可不容易。”

“哎——”马蔺叹气,“我有时候也觉得我的玉神现在是,螺蛳壳里做道场。很难。”

“你的、玉神?”

“你知道fss队长身价多少吗?”

“多少?”

马蔺将右手放低,在腿上伸开了五个手指。

“百年出一个的天赋型选手,多少俱乐部老板哭着抢着要签她。她偏不要,自己带着四处搜罗来的队友,苦哈哈地做战队。”

“那照你这么说,你并不认同她的决策。”

林棠想起贾妩玉那天那句,两百万不能买断她,如今看来小朋友是真有底气才能说出这句话。

“谈不上不认同,林叔……你知道不,awo是出了名的美女玩家众多的游戏。待会儿比赛打完你可以看看,基本上所有选手都是拿得出手的大美女……”

马蔺停顿了一下,林棠观察到他脸上露出一种浑浊甚至厌恶的表情,紧接着,说道:“而俱乐部老板却几乎都是男的,你也知道,男人多的地方裤裆里的污糟事也多,喏——今天cloud战队的替补选手就没过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棠隐隐觉得马蔺接下会说一件极为恶心或者说恶俗的事,可为了了解贾妩玉所在的行业或者说为了了解贾妩玉,他还是问了“为什么?”

“她不想做替补永远坐冷板凳,半夜敲开俱乐部老板们的门,两只腿进去的,流着血四只腿出来的。”

林棠许久没有如此反胃的感觉了,仿佛整个会场都被染上了血腥味,腐臭至极。

“有失必有得,她紧巴巴地过苦日子,但是总归不用讨好俱乐部老板,不会因为说错一句话就被永久雪藏。我只是……我只是……”

“心疼她。”

林棠自顾自地接话,马蔺则是恍然大悟似的:“对对对!就是心疼她!”

二人看着比赛的同时断断续续聊着天,期间林棠也得知了一些二人的过往,比如贾妩玉是如何天神下凡救下差点被人打死的马蔺;比如马蔺提着一箱钱去报恩时,贾妩玉吓得差点报警,以为他抢了银行;比如马蔺对贾妩玉表白,贾妩玉赶紧拉着他拜了把子。

不知不觉一天六场的比赛,时间流逝下就来到了第五场。

fss战队经过头四场的浴血鏖战,目前积分已经反超caian战队,第五场开场前已经拿下70分。加上第一天比赛的60分,现在130分领跑积分榜。用男解说的话说,就是“玉神,c穿了。”

awo的积分规则简单,三张地图,每张地图打两把。人头1分,吃鸡10分,四场拿下70分,意味着fss战队不是在杀人的路上,就是在吃鸡路上。

“哦——但是这场比赛下雨哦。已经很久很久没在沙漠图里看见雨天了。”

女解说语气带着点不可思议,第五场的飞机划破天际,画面里无人沙漠竟然下起暴雨。雨声纷乱,扰乱选手们的听觉。

“我比较担心玉神啊,她今天带病上场,雨天图本来就会对选手听力造成损坏……”

“等等!凯门鳄跟fss跳了一个点!”

女解说声音温婉,也极少打断男解说的话,但是看到如此劲爆的一幕,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

awo比赛前各战队会有划跳点时间,各个战队在三张地图上划出自己想跳的点,以防16支战队比赛时一起跳在某个地方,开场即干架。贾妩玉她们战队一般都会选择地图中心的点,哪个战队不服,过来挑战便是。几年野赛打下来,大家似乎都默认fss就应该跳在中间位置,不可撼动。

可是,这毕竟是春季赛啊,总有战队想要过来,挑战fss的位置。何况这支战队还是目前积分排名第二的凯门鳄,她们总觉得自己有那个实力能和fss掰掰手腕。

降落伞脱身的音效透过耳机,传进贾妩玉的耳朵。

战争,一触即发。

是战神

“阿玉,你别分心。我们这边能顶住。”

紧接着潘梦岗的声音从贾妩玉的耳机里传来,贾妩玉专心搜寻武器,低声“嗯”了一句。

潘梦岗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fss的战术是人尽皆知的3-1分搜。三个队友跳同一个跳点,一个队友当自由人,跳队友附近,甚至有的时候直接脱离队友。

而贾妩玉就是队伍里的自由人。

这种战术的好处是,在队友皆被淘汰出局后,队伍里还能存活一个火种;坏处是,遇到抢点的队伍,只能三打四硬拼,且该战术对队内所有人的枪法都要求极高。

“她们来了,在超市外。”

程琅琅警惕起来,沙漠图fss的跳点在中心区域的大超市里,超市物资丰富,三人基本装备已有,但是凯门鳄也知道不能让fss装备好起来。她们四人兵分两路堵在超市的前后门。

“我突击——”

陈拓拓提着一把ak-47冲出了后门,果然在门口拐角处遇到了凯门鳄的选手,两个顶级选手互相开枪,陈拓拓突击经验丰富,突击时无论何时都习惯对着敌人脖子以上部位开枪。

几声枪响后,屏幕右上角显示:

【fss_tuo使用ak-47击倒了caian_aazon】

【caian_jungle使用scar-l击杀了fss_tuo】

一个是击倒一个是连倒带补被击杀,凯门鳄队友有得救,陈拓拓确定被淘汰。

就在场下观众看到这一幕都在替自己喜欢的队伍捏把汗之时,程琅琅已经冲进凯门鳄扔的烟雾弹一种,对着正在救队友的jungle和aazon一阵扫射。

【fss_ng使用scar-l击杀caian_jungle】

【fss_ng使用scar-l补杀caian_aazon】

“乱了,乱了!都乱了!”男解说情绪激动,春季赛第二天,终于看见了如此刺激,如此疯癫的战队抢点,“整个晋西北都乱成一锅粥了!!!”

观众一阵哄笑,随后程琅琅也被凯门鳄闻枪声赶来的队友给击杀了。大屏幕上潘梦岗在捏着雷在暴雨声中仔细辨认敌人位置,几秒钟后将手雷从窗户抛出。

【fss_g使用手雷击倒caian_tropical】

“哎呀!凯门鳄的tropical失误了,怎么这么轻易地被手雷击到了。”

女解说惋惜不已之时,潘梦岗和凯门鳄最后一位选手在一瞬间打了个照面,二人提的都是ak-47,电光石火之间二人按下鼠标左键就开始互相枪击对方的头部。

【fss_g使用ak47击杀caian_sunshe】

【caian_sunshe使用ak47击倒fss_g】

是游戏里极为罕见的同归于尽,二人一起倒地。这时3-1战术的缺点也出来了,贾妩玉这个自由人跳点太远,即使找到交通工具也无法在第一时间赶往潘梦岗倒地的地方救她,一分钟过后,潘梦岗的游戏角色也自然流血死亡,潘梦岗也被淘汰。

“nice!!!!”

陈拓拓一声怒吼,宣告着战斗也暂时结束。

虽然她们fss丢失三个队员,但是凯门鳄的代价更巨大,她们全军覆没,并且只拿到3分的人头分。而fss,贾妩玉还活着!只要还有队友活着,就还有希望!

“凯门鳄不该去招惹fss的呀,fss是石头,她们鳄鱼咬不动啊!”

雨下个不停,游戏时间来到三十分钟左右,在丢失三个队友的情况下贾妩玉还在其他队伍混战的时候偷偷击杀了两个人。

现在场上就剩四支队伍,两个独狼,两支满边队,一共十个人。

“不知道玉神有没有数人头啊。选手们跟咱们不一样,咱们上帝视角能看出还有几支队伍,选手们得自己记16支队伍一共淘汰了几支,以及那些不满员的老弱病残队伍,也得记住。除却玉神自己一个独狼,场上还剩九个人,还是有很多种排列组合的。”

女解说十分担心地看着趴在栏杆上,用六倍镜观察四周的贾妩玉。

“天啊,lor战队的digo静步过来了……这肯定是想把玉神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了!你能感应到吗?!玉神?!”

男解说声音都吓得压低了,所谓静步,就是游戏角色用极其慢的步伐走路,这种步伐声音很轻,微乎其微,雨天甚至可以说是根本听不到的程度。

digo走到拐角处,现在就差掏枪淘汰贾妩玉了!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

两处地方同时传来枪声,一处是贾妩玉刚刚用六倍镜观察过的地方,一处是贾妩玉趴着的栏杆这儿。

连导播都不知道究竟要看那一边了,镜头来回切,回到贾妩玉的游戏角色上时,屏幕右上角显示着:

【fss_yu使用416击杀lor_digo】

这还不够,显然贾妩玉也听到了两拨枪声,在digo被淘汰后,立马举起狙击枪用六倍镜观察刚刚发出枪响的地方。

那两支队伍打得很惨烈,只剩一个选手正在缠绷带,贾妩玉对着她的脑袋就扣下了扳机。

【fss_yu使用24击杀dopae_crazy】

赛场四块显示屏赫然滚动出一串英文:nerner,chidner。

底下的观众先是如水一般沉默,随后全场发出海啸般的欢呼声:“玉神!玉神!玉神!玉神!”

“在先损失三名队友的情况下,玉神不仅成功偷掉两人,不仅如此在此之上她竟然还能保持如此可怕的专注力,在雨天听到了digo的脚步声。在击杀完digo后还能迅速反应过来,猜测到最后两支队伍所剩人员也不多,抬起狙击枪拿下本场比赛的第一名!不愧是生病战神啊!难道生病这件事真的会给她带来好运buff吗?!”

男解说在给这场比赛做总结语,马蔺亢奋得差点把头上的发箍都甩下来。

林棠心肉直突突,在观看这场比赛的过程中手心不知不觉已经全是汗。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担心、害怕、兴奋、快乐以及想要上去拥抱一个人的心情同时不可抗拒地涌上心头。

“哪里有什么生病战神啊,只是比别人付出更多努力罢了。”

赛场进入休息时间,人声杂沓,没有人听见林棠的这句话。

幸运儿

fss六场比赛打得干净利落。六场打完后第二天比赛日的当日比赛积分为96分,加之第一天的比赛日的60分,仅仅两日便拿下其他队伍望尘莫及的156分。

当日积分第一的队伍里的本日vp需要接受单独的赛后采访,在vp采访过后全体队员上台送礼物给那些支持fss的幸运观众。

今日vp贾妩玉在休息室准备上台之时,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fss今日比赛的队内语音,正好播到陈拓拓的那句“你家马蔺今天也在场下哦”。

“咦哦哦哦哦——”

全场观众发出起哄的声音,摄影师的镜头毒辣,很快就在观众席座位里找到了马蔺本人。赛场四块大屏幕,两块显示着的是正在吐着舌头的贾妩玉,另外两块则是脸上一片赧然的马蔺,以及坐在马蔺身侧不小心被摄像师捕捉到的,眼睛里闪过极具侵略性青光的林棠。

“让我们欢迎awo春季赛,比赛日第二日的vp——玉神!!!”

在女主持人的介绍下贾妩玉登台,她上台之时套上了自己战队那件经典酒红色的红色针织衫队服,观众席全场熄灯,所有舞台灯打在她的身上。

台下的人掌声雷动。

台上的人气势如虹,头角峥嵘。

林棠目眩神迷,蓦地想起去年他去深山里踩线,偶遇一片野葛藤缠绕在一尊不知道什么年代打造的菩萨石像上,诡谲又凄美。向导告诉他,野葛藤就是这样漫不加意地径自往上爬的植物,待到其它植物反应过来之时,它已经轻而易举地将对方给困住了。

“不知道野葛藤缠不缠海棠树。”

林棠心里想着这个问题,连身侧的马蔺消失了都不知道。

“好的,感谢玉神的回答。让我们欢迎fss全体上台,来跟我们今日的幸运儿合影留念。”

女主持人问了几个常规问题,贾妩玉也很常规的回答完,便邀请fss全体队员上台。

“欸——第一位幸运观众看起来很眼熟哦。”

在主持人的调侃声中,台下嘘声一片。

林棠眼睛向观众上舞台的通道口瞥去,果然是马蔺站在那里,而本来站在中间位置的贾妩玉早就在队友的起哄下被挤到了最左侧,离马蔺比较近的那一侧。

“这位幸运观众有什么想对fss说吗?”女主持人勾勒出一个笑容,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或者说,有什么想对玉神说的吗?”

“嗯!想对fss说加油,世界赛场上见,想对玉神说,我会永远支持你!永远爱你!!!”

马蔺肤色一路从脖子红到耳根子,场下已经没有起哄声,全都在为马蔺的为爱勇敢而鼓着掌。甚至有几撮人嘶吼着“在一起”“在一起”。

“谢谢!谢谢!”贾妩玉跟马蔺其实早已是老朋友,马蔺就算今天跪下来求婚她也可以淡定自如的应对,“今天除了战队礼物,我也有个礼物要送给你,感谢你对我们战队多年来的支持。”

说完贾妩玉脱下自己的那件战队外套放在了马蔺的手上,林棠知道,竞技类行业包括体育运动员都是十分迷信的。曾经男篮有个选手,因为粉丝跟自己穿一样的球鞋去见他,他大发雷霆,那天的比赛他打得稀烂,赛后揪着粉丝的领子说他吸取了自己的好运,十分夸张。贾妩玉把自己的贴身队服送给马蔺,无异于是在说愿意把自己的好运送给他。

马蔺激动得说不出话,要不是女主持人提示他还可以合影,他今天估计要哭崩在台上。

“好的,一起大拇指和食指比心,手臂比心也来一次,手掌比心也来一次……”

女主持人熟稔观众和选手合拍动作流程,贾妩玉和马蔺两个年轻小孩又哪里不明白这些花式比心的动作。两位小朋友像是两杯明前的新茶,表现力鲜活地合起影来。

林棠舌头发苦,如同是喝了一口不会回甘的苦茶。

采访临近尾声,现场观众零零散散陆续退场,马蔺抱着贾妩玉的队服下台,脸颊两侧不正常的潮红,见林棠还没走:“林叔我好开心啊……”

“总有一天,我也要送玉神一份最好的礼物。”

林棠微哂:“这世界上还有你买不到的东西吗?”

“当然不是!”马蔺垂下眼,“是需要量身定做的r家键盘,他家只给顶级职业选手定做,玉神还没打过世界赛,还定不了。我有关系可以给她做,但是我没有她的手部资料……每一根手指的长度……”

马蔺捏紧贾妩玉的队服,好像要透过交织在一起的线绒与之十指相扣。

林棠劲瘦的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咂摸着“量身定制”这四个字。

天女宫内。

贾妩玉有时候觉得自己跟“女”特别有缘,她出生的城市为女州市,长大后跟一帮女的组了战队,就连姓也是跟着妈妈的,现在跟潘梦岗过来搞迷信,这道观的名字竟叫做——天女宫。

在女州市,一般的宗教场所基本都是香火鼎盛,善男信女齐刷刷跪在大殿之内。而庐城的天女宫,大殿地上摆着一块牌牌:不烧香、不跪拜、不奉钱。

攻略上说这家道观很“灵”,但是整个道观除了她们战队和清一色的女道长,贾妩玉是人都没看见几个,她合理怀疑那些个攻略是道观里的女道长自己上网写的。

道观分主殿和配殿,主殿贾妩玉她们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不开放参观了。好在她们也不是来玩的,程琅琅和陈拓拓心无所求在道观里四处瞎逛,潘梦岗问心中疑虑要去左侧殿求签,贾妩玉治疑难杂症要去右殿找乔道长,沈瑶华在fss今日的比赛结束后手机被广告商打爆,直接在庐城市区跟人约了饭根本没有来。

于是,五人分头行动。

“请问您是乔道长吗?”

殿内有一位女道长以一根树枝束发,手拿拂尘闭目坐在扶手椅上,听到贾妩玉的声音良久后才打开眼睛。贾妩玉却心肉一跳,女道长双眼灰败,侧着头似乎在分辨声音,她原想扶道长起身,又觉得人家要是能看见的话,贸然行动不好,鬼使神差下她对着道长眼前的空气挥了挥手。

“善人不必再试,本道自落地那天起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可是家中有人睡不着?”

贾妩玉被惊得愣在原地,点了点头,回味过来人家道长看不见,刚想说点什么,道长已然掏出符咒开口:“上面的字,加上家中之人名字,念三次即可。”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他的名字为……”

夜哭郎

庐城市的另外一头,庐城香格里拉大酒店。

徽淮省北靠鲁山省,南接江浙省,不仅地理跨越南北,流动人口和饮食习惯也是南北糅杂。普普通通一家香格里拉酒店,有温婉南方女客,也有魁梧北方汉子,cb里门门道道很多,普通人进来,很容易迷失或者“强制”迷失在里面。

林棠坐在吧台椅上点了杯朗姆酒,搭配着冰块,焦糖的甜美气息从口腔荡漾到身体的每个角落里。这要是平时,他这半个酒鬼喝了一定身心愉悦到极致,可今晚却总总满足不起来,林棠掏出手机,给那个头像是他家里那只猫的人打了语音电话。

却久久无人回应。

“帅哥,她不接你电话。”

卡座里那个女人,已经盯着他很久了,见林棠打了五六个电话无人接听,坐在林棠身侧点了杯威士忌。

“那你接我电话吗?”

林棠对她莞尔一笑,却在心里一哂,鼻梁和胸都垫太高了,看得人摇摇欲坠高楼要塌的样子。

……

贾妩玉手拿黄符没有继续念下去:“道长,道长!他不是我家的!”

乔道长明明看不见,却在贾妩玉身上逡巡起来,暗自一笑:“是一家的,念便是。”

“哦哦哦,谁念都有用是吧。”贾妩玉以为道长的意思是这个,重新将黄符放在眼前,“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他的名字为……”

“阿玉——”殿外传来潘梦岗的声音,贾妩玉看见她着急忙慌地跨进殿门,“阿玉,我刚求了一签,这一签名叫‘太白捞月’,这道观不负责解签。我想用手机百度一下来着,我这破手机却卡得不行,网页都打不开,你用你的手机给我查查。”

贾妩玉这才想起来自己手机连的是赛场的无线,难怪手机自从出了赛场后就没一点动静,她拿出手机连上流量:“等春季赛拿了冠军,我用我奖金给你买个新的,买个256g的水果机……”

“阿玉……你怎么了?”

见贾妩玉突然不说话,潘梦岗忍不住侧头去看贾妩玉的手机屏幕。发现贾妩玉微信里除了各路人马发来的祝贺,还有七八个未接通的语音电话。

“这是?”

贾妩玉看着这个头像为一棵开了花的海棠树的人,想起来这人是那天给她刷礼物的大老爷。

等等……海棠树。

“岗岗,我一会儿帮你查,我先回个电话……”

贾妩玉一面回拨电话,一面踏出殿门,身后传来道长的声音:“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

“喂——”电话接通,听筒那边的声音略带着点沙哑浑浊的意味,贾妩玉却仅凭这一声听出了对方绝对是林棠。

“怎么了?你在哪?你好像喝酒了?”

“我、做爱、缺人。”

贾妩玉明明看不见电话那人的表情,却在心里脑补出了他说出这句话之时噙着笑的样子,紧接他回答了第二个问题:“我在庐城市香格里拉。”

“你在庐城?!等等!你在香格里拉喝酒?!”

贾妩玉对着殿里的潘梦岗做了要先走的手势,电话里林棠没有作声,传过来几阵女声:“来嘛——再喝一杯——”贾妩玉心想不好,已经着了道。

“你在那里等我,不要乱走!千万不要乱走!”

出租车从城市这一头飞奔到另一头,贾妩玉在车内陡然想起关于庐城市香格里拉的都市传说:城市年年扫黄,它嘛年年上榜。

“香格里拉”藏语意为“心中的日月”,而庐城市的香格里拉却被民众调侃只有“日”没有“月”。

“我是进来找人的——”酒店工作人员把贾妩玉拦在外面,告诉她喝酒的地方是会员制的她进不去。

“都不打游戏不上网吗?我都不认识了?”

贾妩玉趁着保安观察她脸的时候赶忙冲了进去,昏暗的灯光下林棠周围已经珠环翠绕,美女如云。

“帅哥,你怎么不喝了。”

有个女的用带着酒香味的手掌扶住了林棠的半张脸,林棠拨开她的手,贴近对方的耳廓,眼睛却一脸醉态地看着站在门口贾妩玉:“不接我电话的人,来了。”

“这位美女,不好意思。人我得带走了,毕竟他是我的男……”想救人,说男朋友还是有点夸张了,贾妩玉看了一眼自己的队服,既而改口道,“他是我的男金主。”

“啧,你竟然喜欢老牛吃嫩草……”

几个美女很知趣地离开,其中胸最大的那个对于林棠的“癖好”翻了个白眼。

“自己一个人人生地不熟就来庐城,你知道这酒店的规则吗?!你就住进来!被人扒干净吃了都不知道!”

电梯里贾妩玉莫奈何地将醉得不行的林棠架在身上,林棠灼热的气息带着甜酒香喷洒在她的脖颈上。贾妩玉脖子处奇痒无比,这感觉跟林棠在细嗅她似的。

“你给我好好坐这,我给你烧点水。”

贾妩玉把林棠安置在房间里的会客沙发上,沙发太小,林棠坐在沙发上看起来要把沙发给淹没了,良久后他开口:“怎么个被吃法。”

“你真一点不知道?这家店明面上是家酒店,私下里干的都是卖……”贾妩玉按下烧水键,重新整理措辞,“私下里干的都是拉皮条的事。”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沙发上的林棠双指按着一边的太阳穴,双腿大马金刀地分开,贾妩玉一路奔波有点口渴,说:“之前男队来庐城比赛,打得好的话俱乐部会安排人私下带他们来这里消费,美其名曰奖励。闹得最狠的一次,有个新人选手不知道所谓奖励是送女人到他床上,他喝多了不太清醒,就睡了过去,半夜那女的爬上他床的时候,他吓得魂魄都飞了。

但是他还是不肯从了人家,最后那女的直接脱了他的裤子,问他能不能硬起来,硬起来就来一发,想硬上了他。吓得那位新人选手连夜退役。”

“这里可不单单就为男客服务,你们女队也来吗。”

“我们队连战队老板都没有,谁带我们来啊!”

贾妩玉红着脸反驳,仔细一想,不对啊,他这么说的话这不就是证明他知道这家酒店有猫腻吗?!

猛地一抬头,发现酒后的林棠正眼神湿漉漉地望着她,水烧至蟹眼,咕嘟嘟冒泡的声音像是贾妩玉的血液在沸腾。她手指快要把烧水壶底座给抠烂了,结结巴巴乱扯:“——唔,好像水烧到69度时,无论从你哪个角度看,还是我这个角度看,都是69度呢。”

她在说什么啊!

“烧到96度的时候也一样。”林棠的眼神更加玩味了,好像69不是数字,是什么暗示,“你从哪过来的,用了这么久?”

贾妩玉这才想起正事,掏出那张已经皱巴巴的符:“给你求符去了,还没念完就赶过来了。”

“小朋友。过来,念给我听。”

沙发上的林棠扬起手,用食指并着中指对贾妩玉勾了勾。

坐脸上h坐脸、舔屄

“坐这里”

贾妩玉水也不烧了,迈着步子过去。林棠抬眼看她,扯了扯她那件新队服的衣角,拍了拍他自己的左边大腿。天老爷,这谁拒绝得了他啊。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他的名字为……”贾妩玉感觉到,林棠的西裤衣料隔着她的裤子摩挲着她的腿肉。林棠见贾妩玉耳根子都快红到冒烟了,玩心愈发重起来,嘴唇贴着她的耳廓低声,问:“怎么不继续念了。”

“唔——”她耳朵敏感,林棠第一次跟她在床上的时候就知道了,这次贾妩玉闷哼了一声,为了掩盖这情欲声,她继续念道:“为林棠,行人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没听清——”

林棠温热的手掌滑进贾妩玉衣服里,指尖掠过贾妩玉的腰,他不着急,反正要念三遍。

“为林棠、林棠、林棠、林……”

贾妩玉又何止喊了三遍,不知道第几遍的时候房间的人声就被水渍声替换了。

林棠的吻技很高杆,这是贾妩玉早就知道的事情。他会用自己的舌尖引诱着对方的舌尖,通过接吻一点点把人逼向情欲迸发的边缘,手却很安分,不会急色的乱摸,只会用指尖滑贾妩玉腰上的肌肤,这种安抚很容易让人沦陷。

“滴滴滴滴——”

烧水壶不合时宜地传来水烧好的声音,像是贾妩玉身体发出了情欲警报,林棠从吻中抽离出来:“你身体好烫。”

“嗯。可能有点发小烧。”贾妩玉眼神迷离,主动地去吮林棠的嘴角,她一口南方人不标准的普通话“shao”“sao”不分,听得林棠意味深长一笑,“不过,我随身带药。”

贾妩玉恋恋不舍地从林棠身上起来,下体发潮,如果不是林棠先放过了她,她估计现在已经没出息的被他吻到高潮了。

林棠看见贾妩玉从她的百宝口袋里拿出药片。

“她很会吃药。”

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划过林棠的大脑,开水混着酒店矿泉水倒进茶杯,药片扔嘴,饮水,一气呵成。就是药片太大她似乎噎了一下,皱起眉头的样子,让林棠想起《红楼梦》里尤二姐吞金,狠命直脖,方咽了下去,林棠心里一阵抽痛:“怎么就生病了?”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北方人!”贾妩玉吞完药,听林棠这么一问,找到找到债主似的,来到他跟前:“你们北方人怕冷,家里温度弄这么高,一冷一热就生病了。”

“你奇怪点,别人都说北方人不怕冷,你偏生说北方人怕冷。”

贾妩玉忍不住发笑想起潘梦岗,她是北方人辍学打工什么苦没吃过啊,搬家公司、后厨切墩儿、垃圾场捡废品啥脏活累活都干,也没抱怨过半个字。唯独刚来南方,在南方过第一个冬天的时候,哭了!活活让南方湿冷给弄哭了!

“我今天测了好几次体温,都正常……所以我怀疑我体温高,是别的原因……”

贾妩玉一步步挪进林棠大开的双腿之中,林棠看见她的笑脸,一刻失神,说:“你的眼睛很会笑。”

听到这句话,贾妩玉那一秒,灵魂大概已卖掉。

“坐上来。”

贾妩玉确信自己眼睛没有花,她是职业选手眼睛怎么可能花!她看见林棠指了指他自己的脸,示意自己坐到他的脸上。但是她比林棠还夸张,在听懂林棠的意图后,竟当着林棠面脱了裤子,黑色休闲裤滑落在房间地毯上,像是围了一圈黑色地牢。

“嗯……”穿着袜子踩上布艺沙发,让人觉得脚心痒痒的,林棠喝了酒,玉山将崩似的整个头仰在沙发背上,睁开眼便能看见贾妩玉的纯白底裤。

“不要害怕。”林棠的声音从贾妩玉双腿之间传出来,贾妩玉大腿两侧被他弄得很痒,她刚想说自己没在怕的,两腿脚踝却被林棠双手拧住,他一发力,贾妩玉就真的坐在林棠的脸上了。

“——哈,林棠!!!”

林棠鼻梁太挺跟老天爷拿刀锉出来的一样,鼻峰隔着贾妩玉的内裤埋进贾妩玉的肉缝,跟兽一样嗅着她的体味。

“在呢。”

他喝完酒,口腔温度高得离谱,热气喷洒在贾妩玉的嫩肉处,贾妩玉身体发软腿一哆嗦,不悬空,结结实实坐下去了,把林棠的脸当凳子用了。

“嗯、嗯、哈——林棠……不行……”贾妩玉内裤被水溻湿,结成一条被林棠拨到一边,他颓了一晚上,唇周长出一些胡渣,细硬的青渣按进贾妩玉身体最敏感,最柔软的两片嫩肉上。身体自我保护分泌出来的体液又湿又黏稠,“不行……林棠……你还是用那里操我吧……要疯掉了……”

贾妩玉脚趾头蜷起来,扶着林棠的肩膀就要“下凳子”,而林棠这次出手更“狠”,箍住贾妩玉的腰就把她死死按在了自己的脸上。

“哈——你要死……”

一声淫叫下,贾妩玉双手插进林棠发间,几乎是揪救命稻草一样揪住了林棠的头发,只因下面那个变态,已经不满足于闻她。他开始一点点舔掉贾妩玉喷出来的体液,从翕张的嫩肉一路舔到充血的花核。

“乖,自己掰开,给我吃好不好。”

身下只负责品尝,久久不说的人终于开口。他摸到贾妩玉的双手手腕,跟魔鬼似的引导贾妩玉双手向她自己的下体摸去。

“变态、变态……”

贾妩玉不知道自己连说两个变态,是在骂林棠还是在骂自己,只知道当人的体液喷得足够多的时候,两片嫩肉分开之际会像粘连在一起的肌肤被强制分开一般,发出渍渍的水滑声。

“又改了?不叫我名字,也不叫我阿叔了,改变态了?”

吞咽声开始充斥着整个房间,贾妩自己将自己分开后,使得林棠吃起来更方便了。林棠舌头湿热抵进她的甬道,双唇则是嘬吸着顺着舌头滑落下来的液体,跟吸果冻似的。贾妩玉在想象他吞咽自己的体液时喉结跃动的样子,一定性感极了。

“——呜呜呜呜呜……阿叔……林棠……棠棠……我真的快不行了……”

贾妩玉怯懦地爽哭了,眼角薄泪洇湿,她把脑袋搁置在窗户沿上,开了条缝出来,这才发现房间对面是家火锅店。店里热气蒸腾,偶有食客会抬头看一眼酒店房间,不知道的还以为贾妩玉被馋哭了,实际上这位房客自己正被人当成食物享用呢。

看镜子h对镜、塞药、失禁前

“呵——”

贾妩玉这般失去理智,三个称呼混合着叫倒是把林棠惹笑了,鼻峰蹭到了她的花核。她游戏天赋高,情爱游戏的天赋也一样。男的有“精虫上脑”可以用来形容自己污糟糟的性欲,贾妩玉不知道女的要用什么容易词,反正她开始大胆地扭着腰肢不断地用花核蹭着林棠鼻梁。

“——好……好爽……唔……”

花核受到刺激加之林棠的舌头带着微小的电流刮蹭着她的肉壁,快感绵绵缠缠,层层叠叠而来。

“阿玉,你这是把我当厕所用?”

贾妩玉被他一提醒,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在用和式厕所!浑身上下都开始酸胀起来,失禁感铺天盖地而来,这下她是真的想跑了。

她要漏了。

“阿玉……你别跑,我真的好渴,我一看到你就渴疯了,你喂我喝。”

林棠没有说谎,他曾在一位广西作家写的书里看到过该作家形容自己回广西吃米粉,一吃三四碗,停不下来。他说这是原始性饥渴,填不饱。

是的,林棠深有感触。他只要一遇到贾妩玉就会迸发出这种原始性饥渴,要不够,填不饱。

“啊啊啊啊啊——林棠,要死了……我要喷出来了……呜呜呜呜……”

贾妩玉身体不断打颤,屄肉在不受控地痉挛,整个人如同芥子一样被海浪卷起。贾妩玉不想被海水冲走,她死死抱着林棠的脑袋试图让对方带自己上岸,然后大脑一片嗡鸣声,五感尽失。

大量的淫水喷进了林棠的口腔。

“哈——”

先恢复的是听觉,身下的林棠像是咽了一大口甘泉,发出极为畅快的呼吸声。随后知觉也像是人体解冻了一样一点点回来,她低头一看,林棠鼻梁和下巴上全是她黏糊糊的杰作,他根本没着急擦,反倒是想起什么,手伸进自己的西裤口袋拿出一板药,上面依旧是那种贾妩玉看不懂的文字,按出两颗,颜色纯白,他把其中一颗托在指尖上将其往贾妩玉的甬道里塞去。

“——唔……”贾妩玉感受到药一点点在自己体内融化,林棠拍打了一下贾妩玉的屁股,示意她坐下来。贾妩玉被打的是屁股,脑子却爽得白光一现,林棠打开她的大腿,用贾妩玉湿漉漉的屄肉抵住他双腿之间的鼓包:“德国最好的副作用最小的体内避孕药,号称对人体无损害,我也第一次用,不太放心,吃一颗……”

原来是德文,贾妩玉还没反应过来,林棠不就水仰头生生吞下一颗药。

“你……你……这里顶着我难受……”

贾妩玉用食指点了点林棠的下体,伸头去吻林棠的下巴,把他下巴颏和唇周的液体舔了舔,味道咸湿像是被沙坝与大海隔开的泻湖,有海腥味儿和浓浓的情欲味。

“看你在台上接受采访的时候就硬了。”林棠看起来动了动身子,让自己坐的舒服点,实际上把贾妩玉顶得闷哼不断。

“你去看比赛了?”

“去了,还看见了你的粉丝。”林棠粉丝二字咬字颇为愤恨,“他看起来挺不错,你当初为什么没去找他?”

“我这叫宁撞金钟一下……”贾妩玉没继续说,她实在不能把马蔺形容成破鼓,“马蔺很好,真的很好。但是特别喜欢你的人,爱你的时候是真,恨起你来的时候也是真的,我很怕马蔺哪天恨透我,拿战队威胁我。”

“不像你,你诱惑女大学生,把柄在我手上,只有我威胁你的份儿。”

林棠觉得贾妩玉很清醒,走神片刻,说:“金钟现在想撞你一下。”

“啊????”贾妩玉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林棠抱起,怎么形容呢,特别像农村父母在野外给自己小孩把尿,“我可以自己走!”上次在他家别墅,好像也说了这句话,说完这句话就被操了。

“这药唯一麻烦的地方,是要用你的体温把它融化,你看看化了吗?”

林棠坐在床沿边上,贾妩玉背对着他,打开腿坐在他的腿上,贾妩玉抬头那一刻明白了,明白林棠为啥要换地方了。他们坐的地方对面有一面镜子,贾妩玉看见镜中的自己嫩肉被林棠的胡渣扎红了,林棠两根指头将其分开,白色的药末混杂着体液卡在穴口。

“化……化了……”

贾妩玉羞耻得人快化了。

“那天晚上你睡觉,一直摸我,蹭我。好几次我都快撑不住了。”林棠彻底扒下贾妩玉的内裤,内裤太湿像根绳子圈住贾妩玉的大腿,“好几次我都不想戴避孕套了,你快把我搞疯掉。”

“林棠……不要对着镜子!”

贾妩玉看着镜中的自己,衣服一件件被林棠脱掉,他变态,毋庸置疑!脱到内衣反而停手,白色吊带一边滑落,镜子里的自己露出半边乳肉,贾妩玉赶紧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你上次不是说我那里是弯的吗,那就自己看看这根弯的东西是怎么弄你的。”

林棠拿下贾妩玉的手别在她的腰后,镜子里他单手解开西裤拉链,肉棒弹在了贾妩玉的嫩肉上。

“嗯嗯嗯嗯嗯——吃进去了……”

透过镜子看林棠的那根东西更加骇人,它真的西域弯刀一样插进贾妩玉的身体里,贾妩玉没觉得自己很矮,却在林棠不断地抽送下,看镜中的自己双腿悬空在空气中跟没有骨头似的晃动。

“阿玉……阿玉……你看看,是你缠着我,你这个妖女……”

林棠很失智,镜子里的他被遮住了半张脸,露出来的那只眼睛像是好多天没吃饭的野兽。说到“妖女”之时还不大解气,更是快速抽离又快速插入地狠狠顶了顶贾妩玉的花心,贾妩玉在一瞬间觉得自己快飞起来了,不过又很快坐回了林棠的“金钟”之上。

“行行行……是我缠着你……”

贾妩玉被这种棍棍到肉的操人方式弄得眼神迷离起来,有点醉态的眼睛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白花花的乳波摇晃着,她的屄肉比她本人还醉痴迷地吮着林棠的肉棒给其裹上一层层的粘液。贾妩玉浑身漏水,连气息都是湿的骚的,地板都被她溻湿一坨。

“不公平,我也要看看你为我失态的样子。”

林棠一只手抱住贾妩玉的胸,小手臂磨蹭着她的乳头,贾妩玉乳尖发硬挺立起来,一时间竟只能发出啊、啊、哎、哎这种小孩初学说话时才会说的字。

但是显然林棠不单单只是想让她失语,扼制住贾妩玉的那只手也松开了,滑过她的小腹,向下游走,双手手指按在了贾妩玉的花核处。

“哈——嗯啊啊啊啊——怎么这么会顶!林棠!太过了!太满了!”贾妩玉爽得白眼翻起舌头露出,整个人淫恣毕现媚叫不断。

三点皆被林棠挼搓着,说被他操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也不为过。最要命的是赛场出来后她就没再上过厕所,现在林棠每像铁杵捣药一般捣弄她的身体之时,想尿尿的念头那是压都压不住:“林棠,你放我去尿尿,回来,我回来再做好不好……”

镜子里身后的林棠露出一个极为吊诡的笑容,他那只被淫水打湿的手大拇指按住贾妩玉的舌面,让她只能嗯嗯啊啊,不能说话。

“那就尿出来。”

操尿了h对镜磨、操尿

“你、想、得、美!”

贾妩玉各用尖锐的虎牙重力咬了一口林棠的手指,直到她口腔里带着点血腥味林棠才肯拿开。贾妩玉很少对人咬牙切齿,她倒是经常对游戏关卡里的大boss这样,因为打不过最终boss,隔着屏幕对一个虚拟角色咬牙切齿。她现在只当把林棠当成一个虚拟角色,绝对不能过不了他这关。

“阿玉,宠物医院的医生告诉我,野猫养在家里吃东西的时候护食可是要惩罚的。”

镜子里林棠眼神十分痴迷地看了一眼被贾妩玉咬到渗出血的手指,贾妩玉看了一眼自己屄肉正在翕张吞吐他肉棒的样子,确实很像在吃东西。特别是干了这么久,药彻底化了,二人交合处浮着一层白白的沫,配合上林棠的这个比喻,真的很像一张贪吃流口水的嘴。

“我要是野猫的话,你就是一条疯狗……唔——”

被她的比喻气到了吗?!林棠抱着贾妩玉起身,把她按在了那面镜子上,镜子微凉贾妩玉下意识地往林棠的怀里靠,镜子里的林棠把贾妩玉笼罩,羁縻在自己怀里。贾妩玉目测他身高185左右,想要挨操,贾妩玉把脚尖垫得高高的。

“疯狗要咬人了。”

“哈嗯——”

贾妩玉一声惊呼,身体已经被林棠顶得贴在了镜子上。花核和双乳被按在镜子上任由镜面随意揉搓,镜子被贾妩玉的体温笼上一层白雾。

“好胀……胸要挤坏了……”

错觉吗,贾妩玉觉得林棠插在她身体的肉棒又粗了几分,奶子和下面那张嘴都胀得不行。镜子的下半面已经完全不能看了,她花核被不断刺激潮喷得厉害,一股股喷在镜子上,下半面镜子往下直淌浓稠的水。

“胀吗。”林棠突然大发慈悲,把她从镜子上拉了起来,贾妩玉趁他心软:“身体的水要烧干了,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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