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能听到对方反唇相讥,不禁怒道:“鲁进忠,你莫要血口喷人!本官执掌京畿提刑之权,奉旨核查各桩案件,提审临刑疑犯,有何不可?”
“哦?既然是提审临刑疑犯,那么刑部的公文呢?拿出来给咱们看看呗。”鲁进忠一脸奸笑,步步进逼。
姚能知道对方定然是有备而来,但是万般无奈下,唯有继续强撑:“你有什么资格勘验本官的公文?笑话!”
“姚大人,鲁进忠没有资格勘验,那么本官有吗?”随着话音,另一名官员从士兵身后闪了出来,沉声问道。
姚能忍不住大吃一惊,因为他认识那个突然说话的人,他正是刑部都官司的正堂刘敬业。而这个倒霉的地方,恰恰属于这位刘大人的管辖范围。
鲁进忠嘿嘿怪笑,说道:“怎么样啊?姚大人,碰上刑部的正主儿,这回无话可说了吧?”
姚能看了看身旁的杨宗保,转首对刘敬业道:“刘大人,本官傍晚时分接到举告,说应天府军粮一案另有冤情,出于职分所在,不得不连夜赶来核查。因为当时刑部已经闭衙,来不及出具相应公文,所以只能一切从权,留待明日再补足手续。”
刘敬业摇摇头,叹道:“姚大人,您是前辈,又是上官,有些话卑职本不该说的。但是,眼前的情景,我又不得不多聒噪几句。您老执掌刑名多年,怎么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呢?穆家犯得并非寻常案件,而是倒换军粮、扰乱军心的大罪,往小了说是利欲熏心、不择手段;往大了说,那可就是通敌叛国啊。这要是搁在两军阵前,统兵大将完全可以先斩后奏,就地正法了他们。此案连陛下都已经点了头,您还跟着裹什么乱呢?您以为说一句明日补足手续就能搪塞过去吗?这是劫牢反狱,你明白吗?!”
姚能被刘敬业怼的有些哑口无言,正欲再找词反驳,只听一旁的杨宗保朗声道:“你们听着,此事与姚大人无关,都是杨某的主意。军粮案分明是有人故意构陷穆家,就算到御前打官司,我也不怕!”
刘敬业微微一愣,略感疑惑的问道:“你是何人?”
杨宗保回答:“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波府杨宗保!姚能是被我挟持胁迫的,他也没办法。”
不待刘敬业说话,鲁进忠先开口笑道:“哎呦,今晚果真还钓到大鱼啦。啧啧啧,天波杨府啊,了不起,了不起!”他话锋一转,喝道:“杨宗保,本官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是宁边军左营武骑尉吧?见到枢密院上峰居然还不行礼?杨家就是如此教导子弟的吗?”
杨宗保闻言冷哼一声:“杨某的礼,是参给那些堂堂正正的大人们的,似尔等陷害无辜的小人,不配受我的礼!”
“大胆!”鲁进忠怒道:“好你个小鳖孙,仗着你们杨家的名头,连尊卑有序也不顾了是吧?好,好,今天就叫你知道知道本官的厉害。来人!把这干反贼统统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