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进门,在此久候多时的颜勤礼就迎了出来,问他俩事情进展的如何。
常何淡淡一笑,道:“我说老弟啊,你就放心吧,赵先生的本领,常某也服气了。方才陈公公偷偷告诉我,今天要不是先生在场,娘娘恐怕都悬啦。”
赵亮连忙谦虚:“嗨,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张婕妤的心疼病也有过一段时间了,不至于马上就凶多吉少。我只不过是运气好些,误打误撞的为其缓解了一下症状。真要说彻底根治嘛……唉,我也没多大的把握。”
尽管常何的仕途现在都绑定在这件事上了,可他却丝毫没有任何患得患失的表现,仍旧从容不迫的鼓励赵亮道:“先生不必多虑。人嘛,生老病死,自有定数,咱们只须尽力而为便是。倘若真的治不好,那也没有办法。”
月影
颜勤礼也是豁达之人,尽管李世民希望赵亮能够借由医治张婕妤,进而得到李渊的信任,好在将来为自己提供助力,但正如常何所说,治病这种事情,除了医术之外,有时候还得看病人本身的造化。
他不愿给赵亮太大压力,于是笑道:“老常说的没错,赵兄不必过虑,但求尽人事听天命吧。哎对了,你们二位到现在吃午饭没?老常,你这当主家的怎么如此抠门,也不说请赵兄和我用餐?”
常何哈哈一笑,连说自己怠慢失礼,接着便唤来了家丁,吩咐厨房赶紧准备酒席。
三人围桌而坐,推杯换盏,常何又问起给张婕妤开方抓药的事来,赵亮心中毫无头绪,只得推说目前还未确诊,所以不忙开药方子。
常何闻言点了点头,转向颜勤礼问道:“哎,上午那个姑娘后来怎么样啦?”
颜勤礼知道他问的是丹娘,连忙答道:“暂时已经在我府上安顿下来。说起这个丹娘,身世还真是可怜呐。”
赵亮和常何都大感好奇,不禁追问详情,颜勤礼介绍道:“原先我只知道她是被她的赌鬼老爹狠心抵债,卖给了沙海长歌楼的班博尔那帮人,没想到,这女娃娃之前的遭遇更加不幸呢。”
“我说你们这些读书人,是不是甭管讲个什么事儿都喜欢卖关子、弯弯绕啊!”常何不满道:“赶紧说重点,怎么个不幸法啦?”
颜勤礼道:“我这不是正要说嘛。丹娘自小没了母亲,爹爹又是万年县出了名的无赖,整日游手好闲,别说养闺女,自己都是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所以,她四岁的时候就被亲姨母接去道观抚养。”
“道观?”常何奇道:“难道她姨母是个出家人吗?”
“你说的没错,”颜勤礼微微颔首:“她姨母正是玉真观的道姑。”
“就是位于崇化坊内的那个玉真观?”
颜勤礼道:“是啊,整个长安城里,也就只有那么一个玉真观呀。不过,丹娘的姨母在三年前过世了,她失去了亲人依靠,本来是打算出家的,但观主却说她尘缘未了,入不得道门,所以就没有收丹娘为徒,只让她留在玉真观中做些简单的粗活,好维持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