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梯。”
他嗤笑:“你们在里面打工的能用这些设施吗?扶梯也是给客人用的。”
“下班时间用,没关系。”她又点点头,好像是自己认同自己的话。
“你别搞不清规定,给抓住一次,你就得滚蛋,”陆恩宇忙着打字,还能分心揶揄人,“还有,你千万别进电梯,不然你身上那股味儿,能把人熏吐。心里有点儿数吧你。”
他以为瞿晓冬不会说话了,她从来没有反驳过他。她是那种,哪怕被别人当拳靶打,别人也会渐渐觉得没意思,打都懒得打的对象。
怎知她今天忽然话多了起来,“鸣山商场,一共有四条上下楼的路线,扶梯、客梯、楼梯,还有货梯。
我喜欢扶梯,因为可以站在很高的地方往下看,就像从山顶往下看一样。”
谁管你喜欢什么梯。
“你说得对,工人确实不能用客梯,只能用货梯。如果货梯坏了,他们就只能走安全通道,也就是楼梯。很辛苦的。”
陆恩宇不理她,也不准她再说话,他烦着呢。于是瞿晓冬的话就停留在那里,“是很辛苦的。”
对谈会由艺术馆的主持人和克洛伊刘的谈话构成。今天来的除了媒体人士,还有很多艺术圈的评论人,策展人,其中许多更是身兼高校教职,几乎是个内部人士的交流会。客人也有,都是鸣山艺术馆的内部会员。
整个活动堪称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唯一的白丁大概就是陆恩宇今天带来的打工妹,一个职校生。他很怕她给自己丢脸,但是又不能跟她分开坐,那更管束不了她。
谈话内容围绕着今年前沿的科技新展,横向对比国内国外的类似展览。学术性强,并不是很通俗易懂。为了做宣传,他们专程把克洛伊刘找来,鸣山艺术馆在今年的展览中投入很大。尽管听不太懂,陆恩宇也能看出克洛伊学姐气质卓群,讲话更是娓娓道来,从艺术历史到发展前景,无一不是头头是道。她是对谈会毫无疑问的中心,媒体的人一直围绕着她在拍照。
现场的年轻人并不是特别多,大多数都是家境良好的大学生。到了提问环节,主持人有意把问话机会交给年轻又有活力的孩子们,到时候多照些照片,放在文章里看起来美观。
她扫视一整圈,照片是要拿来对外宣传的,打了唇钉的、染发的、纹身的,她一律不考虑。其中有个穿白t恤的女孩子,神情尤为专注,长得也清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