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记得那个跳脱却直率的小娘子,甚至若非对方乍然提点,贺云铮这傻子或许直到此刻都还不知他对自己存的是怎样的心思。
柳纤竟被划破了脸。
娘子家的脸面是极其重要的,李相思这手段,未免太过霸道……
“也不是非要李娘子伏低认罪,只是想给柳家兄妹一个清白,一个交代。”
“如果是我不认得的人,我没见到的事,我或也可以当做不知情,可他们是我的朋友,因此事受了冤屈委屈,我做不了什么旁的,只想尽力试试给他们讨回个真相。”
“仅此而此。”
贺云铮努力阐述过自己的想法,终于徐徐松了口气。
他不习惯如此长篇大论,偏偏今日之事又出自一腔赤诚之心,他不说出来心中实在憋得慌。
可等到他说完,洛嘉都没有出一言反驳或是认同,让他不由又有几分迟疑:“郡主?”
洛嘉被他唤回过神,还未说话,刘召匆匆在外敲了敲院门。
洛嘉心里有几分恍惚迟疑,一时不知该怎么和贺云铮说此事内情,因为她绝不可能——起码不能是她的人让此事的幕后黑手暴露。
若她当真供出了段珏,指认是段珏害得李相思落水,不说段珏不会将秦恒战败边关的把柄再告诉她,只怕后面更会生出一连串事端!
况且,她与郡主府以及太后那边,也算不得多融洽,甚至她更有许多事没探清……
总之不能将此事公之于众,洛嘉定了定神,扭头叫刘召进来。
刘召早知贺云铮今日会来,并未多加留意,只眼神请示了番洛嘉,示意有事禀报。
洛嘉只恨不得刘召多留一会儿,多说些别的事:“刘叔直接说吧。”
刘召便不做他想,沉声道:“刚刚刑部的人来了信儿,说因为李娘子与郑家二郎关系匪浅,郑侍郎回避了这桩案子,咱们的人在京兆府中趁势接过,顺着您的意思,将事情压下,证物证人……”
“行了!”
洛嘉难得对着刘召忽而大声。
刘召一愣,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便见着原本安静跪地的贺云铮怔怔地抬起头,像看待个陌生人一般望着面色紧绷的洛嘉。
刘召顿了顿,很快想到些错综复杂的可能,当即垂首:“那老奴暂且退下,郡主若有事再传唤。”
贺云铮看着刘召有条不紊地退下,这才怔愣地扭回头重新去看洛嘉:“郡主,你知道是谁在马车上动的手脚?”
洛嘉端坐在桌旁,神色晦暗不明道:“有什么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