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悲啊。
瑛瑛见洛嘉久久不语,担心自己是不是冒进说了不该说的话,却见洛嘉慢吞吞拿起筷子,轻轻挽起几根面条——
“不要总自称民女民女的,你兄长前途无限,哪怕不是亲兄妹,以他那性子,也会保你一世荣华。”
夜乱
瑛瑛不明白洛嘉这番话是否蕴含了什么深意, 但她一贯内敛,也不好意思多问。
而洛嘉更不会轻易与旁人启这个头,贺云铮的身世是如今京中最秘不可宣的秘密, 聪明人都该好好体会。
说了句似是而非的提点后, 她很快闭口不语, 垂头轻轻尝起了这碗面。
她喝了整夜的酒, 若非被贺云铮强行带回来, 被瑛瑛送上一晚热面, 恐怕都不会反应过来, 她腹中空落, 如她荒芜的心原, 被今晚的酒和旧人刺激过, 如有烈火焚烧。
瑛瑛悄然叹气,离开时, 下意识朝院外看了眼。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眼睛还没好彻底,只看到一方衣角狼狈地飘飞离去。
几日后的早朝上, 关于虞焕之等人的去留, 终归被贺云铮揭了茬儿。
掩唇轻咳的建隆帝似乎没有想到, 贺云铮竟真的蠢笨至此!
下朝之后, 建隆帝在御书房内气笑质问他:“你缘何要替这群丧家之犬出头?”
贺云铮跪在案旁, 声声铿锵:“虞统领先前对微臣曾多有救命之恩,其余侍卫皆如此,况且郡主先前受陛下赦免, 理应让她的侍卫们一同回府。”
建隆帝连笑都笑不出了。
那哪是他的赦免?他分明是设计不成,在软禁洛嘉!
他要逼着洛嘉举目无援, 再多透露些关于秦恒的软肋,好让秦恒师出无名, 让秦恒彻底沦为叛军!
一旦被洛嘉重新寻回羽翼爪牙,他还能如何胁迫她?
“你是这么想的?”病弱天子周身已隐隐含怒。
他会再给他的亲侄儿一个机会,再给一个……他甚至说服自己,贺云铮只是不谙朝堂暗涌,并非刻意与他作对。
一旁的小黄门不安地看了眼这头,赶忙朝外使了使眼色,守门的内侍得了指示,悄默无声去关门。
贺云铮却如同察觉不出周遭这些明显的动静,静静跪直了身子,抬头望向对方:“是。”
天子大怒!